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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应该的。”两人都是异口同声,又是闲话了一阵便准备告辞,临走前聂丝岚问了句:“明天是在那个地方放种?”
刘长与曹寅短短一个对视,便听曹寅回到:“种子都在库里存着,到时也就是在老槐树下的坝子。”
“好,得空我也过去看看。”聂丝岚亲自送来二人出门,回来却是听秧子叨叨着说道:“小姐,我以前在宅子里可是听说每年这放种都要闹出些事儿才收得了场。”
“能出什么事儿?”刚才与曹、刘两人聊了一阵聂丝岚已经知道所谓的放种,便是孟家把自家头年里留下的粮种卖给佃户,都是平价,佃户也是自愿选择买哪家粮种。但孟家的粮种历来都是抢手货,因为孟家种粮起家,从种子的选择到储存都是自有一套法子,佃户买回孟家的粮种一般都要比其他人家的粮种多收一成至两成。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不仅是孟家的佃户还有其他家的佃户都是挤破了头想买到孟家的粮种。
秧子见聂丝岚一脸的不放在心上,又补了话道:“小姐你别不信,我可听以前宅子里的老人儿说了,这放粮种里面的猫腻可多了。”
“管事、帐房、立工,过一道手便得剥下一层,留作自家私用。每年都有佃户不服闹事,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聂丝岚听着奇怪,问道:“怎会不了了之?”
“这放粮耗时耗力,且分发时的损耗也是不好估计。往年即便是有少爷坐阵也是免不了乱子,今年少爷不在我们可得小心些,别闹出大乱子才好。”
聂丝岚点头:“既然这样,那明日我们便早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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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放种,聂丝岚吃过午饭便与秧子赶来了。
聂丝岚本以为自己算是来得早了,到了才知道竟是有佃户天没亮便赶了来只为占了头前的位子。此时,长长的队伍已经绕着坝子排了一圈,很是有点壮观。
“这么多人。”聂丝岚嘟囔了一句,已经看到曹寅和刘长两人站到了大库门前,黑洞洞的库房里隐约能看见一袋袋码放整齐的种子。
“这么多人得放到什么时候啊?”聂丝岚问了一句,一旁的秧子也是摇头:“是啊!怕是天黑也放不完吧。”她们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到库门口的曹寅大声道:“放种。”
曹寅这一声下去,变戏法似的,从大库里便有十台大秤从库里给推了出来,看来聂丝岚和秧子倒是瞎操心了。
买种的佃户一点点缓慢的向前挪动,人人都是焦急的伸长了脖子,瞧着头前的动静。孟家的大库就那么大,粮种每年都是有定数的,但来买种的佃户却是年年都在长,所以越是后面的佃户越是焦急,就怕轮到自己的时候便没了。
“…………曹贵,你他妈心也太黑了,去年你扣一成老子也就算了,今年…………”队伍前面突然起了喧哗,众人都是一阵躁动,聂丝岚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是听到身旁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见怪不怪的道:“又来了。”
聂丝岚穿过人群挤到大库门前,便看到两个男人正扭打在一处,粮种撒了一地,旁边的人是劝都劝不开。
“这是怎么了?”聂丝岚开口,正在劝架的刘长猛然站了起来,脸上倒是不见惊慌,仍是笑呵呵的道:“聂姑娘来了,这些个佃户每年都要闹上这么一闹,没事儿。”
聂丝岚看了眼此刻已经被摁倒在地的那人,愤然的一双眼满是不服,聂丝岚蹲了下来到他的面前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事要同他吵?”
被摁住地上的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聂丝岚,也不管曹寅那眼神中威胁,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大声的冲聂丝岚说道:“为什么?还不是曹贵这个黑心贼,仗着自己有个当管事的哥,昧着心一扣再扣,我花十成银子买的种到手上就只剩八成都不到了…………”
“赵七,你嘴巴放干净些,谁扣你种了,你可当着聂姑娘的面说清楚,我曹寅脸上可容不得你泼脏水。”曹寅截断了那叫作赵七的话,眉宇间有一股隐隐的戾气。
不待聂丝岚开口,曹寅已经发话了:“曹贵,给赵七复称,要是少了一钱的种,我曹寅都双倍给他补上。”
“唉!”那曹贵答应一声,立时找来笤帚把地上打撒的粮种扫到麻袋里放到称上,不仅一钱不少还多了那么些许。
称完粮种那曹贵勾勾的下巴一抬,伸腿便是往地上的赵七肚子上一脚踢去:“赵七,你睁大了狗眼看清楚,老子少你一钱称没?”
赵七痛的闷声一哼,一旁的聂丝岚看的皱了皱眉。
面前这些人显然是在演出戏,演一出给自己看的戏,聂丝岚虽然没看出那曹贵做了什么手脚,但聂丝岚相信他决定不会是被冤枉的。聂丝岚心下一动,不就是要个公平吗,这还不好办。
“刘管事。”
“聂姑娘。”刘长走到聂丝岚身旁便听聂丝岚问道:“库里可还有大称?”
刘长迟疑一下方才说道:“还有。”
聂丝岚微微一笑,扫了眼面前的众人:“这粮种是庄稼人的命,大家都是靠天吃饭、靠地活命,少了谁或是冤枉了谁都是不好。我看不如这样,既然还有空下来的称,就搬一杆到那颗老槐树下。”刘长尚不明聂丝岚的用意,便见她已经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粮种盘库的时候账上都是有数的,各位乡亲领了种便可以到槐树下复秤一遍,若是对不上,两位管事都在,自是会给你们撑腰。”
聂丝岚的话音一落刘长与曹寅的脸立时便垮了,别听聂丝岚这话说的软,但招却是极狠。就这一会儿功夫佃户里已经有明白过来的人带头叫了一声:“好!”跟着便是一片赞同声,蜿蜒在坝子的队伍立时沸腾一片,叫好声首尾相连:“好!好!”
不等曹寅与刘长表态,佃户已经上来几人把刚抬出的那杆大称抬到了老槐树下。
聂丝岚冲着愣在一旁的刘长说道:“刘管事,继续吧,待会儿晚了可得耽误大家伙的午饭了。”
一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等想出对策排着的队伍已经又嚷嚷了催促了起来,这下即便刘长和曹寅手段再高也是施展不出,几百上千双眼睛都巴巴的盯着那一杆老槐树下的大称,谁还敢去动那一点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破镜重圆?
或许~~~~
23
23、第23章 。。。
分完种子没等太久,过了两天,曹寅和刘长便脚跟脚的到聂丝岚跟前儿来请假了,一个说是要去隔壁村子看闺女,一个说是要带着儿子去老丈人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聂丝岚也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笑眯眯的便准了。
分种的事因为聂丝岚的介入让两人栽了跟头,这心里不舒坦是得准人家使点儿小性子不是。
两个管事走了不到两天,村上的里正就找上了聂丝岚,那里正姓姚,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年纪,见到聂丝岚还没开口,一双眉毛便已经打起了疙瘩:“聂姑娘,修渠哪儿庄上两位管事已是两天没去过了。我这刚才往两位管事家里去,都说是姑娘这里准了假,两个管事都是不在村上。”
“对,是有这么个事。”
“聂姑娘啊!这修渠的事可是有时性的,耽搁不得,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两位管事什么时候能回啊!”
“修渠?”聂丝岚一头雾水的望向姚里正,曹寅与刘长从未曾与她提过这档子事儿。
姚里正一看聂丝岚那两眼一抹黑的样子,心头便是“咯噔!”一下。
姚里正也知道那天老槐树下分种的事,现在看来曹寅、刘长这两人被聂丝岚扫了面子,勒了荷包,眼下是存心要找补回来了。
姚里正叹了口气,把事情始末给聂丝岚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孟家所在的村子上有一条大河穿过,同村里的几条小河相连,让村里的农田只要不是遇上大旱都能保证有水浇田。但如此一来这河道便得年年清淤维护,孟家是村里的大户,所有庄户人家都是租种的孟家的农田,这年年修渠的事自然便是落到了孟家头上。
聂丝岚听姚里正说完,端着茶碗的手上一顿,眼角微微一抬,敢情这曹、刘二人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撂挑子!
聂丝岚倒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这曹、刘二人现在指不定就躲在家里喝酒聊天等着自己焦头烂额的上门去求呢。不过,现在既已这样那便也是事来事做没的个什么怕头,聂丝岚往姚里正杯里添上茶水递了过去:“姚里正,那现在修渠哪儿是如何了?少了人还是缺了钱?”
姚里正见聂丝岚听完自己的话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不急也不慌,心里似跟着也是有了些底,双手接过聂丝岚递来的茶水道:“倒是都没有。”
聂丝岚轻笑一声:“既如此,那便是没有两位管事在跟前看着,有姚里正在这渠不也是一样的修嘛。”
“唉!”姚里正叹了口气,瞅了聂丝岚一眼:“聂姑娘,事情要是这般简单我今日便也不会登门,具体怎么回事儿你明日上渠上一看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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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聂丝岚便带着秧子一起去了河渠。
修渠的人都是从村上各家抽的,到挖完河渠之前都是住在哪里,所以清早起来吃过灶娘煮的早饭便开始挖掘河道清理淤泥了。聂丝岚到的时候便是看到几十个汉子凑在一块,比那小孩儿挖了蚯蚓做鱼饵还要精细的挖着河道。
聂丝岚刚站了不一会儿姚里正也到了,走到聂丝岚跟前不无担心的说道:“聂姑娘照如今这样,等来水了也是挖不完。这些渠可是村上庄稼地的命根子,要是坏了,今年一年的收成可就是没指望了。”
聂丝岚微微皱眉:“我们下去看看。”说完把裙角一撩便踩着碎石下了河道。
那些人见到聂丝岚同姚里正到来多数只是眼皮撩了一下,手上还是该干嘛干嘛。聂丝岚前后转了一圈竟是看到一个熟人,曹贵,这人还真是个事儿主,那哪儿闹事儿都没离了他。
聂丝岚看了一路,只是沉默不语,姚里正看在眼里也是干着急:“聂姑娘,这些人都只认两个管事,要不…………”
姚里正的话不用说完,聂丝岚也知道他的意思,那两个人不就等着看她聂丝岚到笑话吗?聂丝岚倒是想问问那两个人,要是眼下庄上住着的是孟流年他们还敢不敢连手来上这么一出,当真是吃柿子只会捡了软的捏。这回聂丝岚还就跟曹寅、刘长两人杠上了,她还就偏要赌上这一口气,聂丝岚就还不信这点小坎儿自己就还翻不过去。
“姚里正,这些人的工钱是怎么开的?”
“每人每天五文钱管三餐茶饭。”
“不低嘛。”聂丝岚低声说了句。
姚里正点头应道:“是不低,又是农闲,大家伙倒是都愿意干这差事。”
聂丝岚心中一动,嘴边泛起一抹浅笑。现代管理早就总结出来,人管人终究不是个事儿,还是要制度管人才是最有效。
曹贵此时恰巧抬头看见聂丝岚嘴边那一抹浅浅笑意,顿时觉得自己表兄这一拳似是打在了棉花上,连捞痒痒都没算上。曹贵是曹寅特意留在渠上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曹寅与刘长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要等那聂丝岚急的没法掉了大眼泪珠子才会出面,可如今看来似乎有点儿…………
“这银子都是孟家开的吧?”聂丝岚问身旁的姚里正。
“是。”
“那就好。”聂丝岚心说,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