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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那张纸,奴婢,奴婢交给了二小姐。”香非说着,就叩下头去。
临清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张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香非抬起头来,看着临清,有些微微的惊讶。她随即低下头去,抹着眼泪道:“三少奶奶,奴婢做过的错事已经没法倒回去了。但是除了那件事外,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别的这样的事,请您相信奴婢”
“你也说是没法倒回去了。既然如此,那你还跪着干什么呢。已经少了一个珊瑚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再少一个香非吗?很多事,还需要你提点着。”临清语重心长地说着。
香非用手绢子擦着自己的眼泪,说道:“三少奶奶,奴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无以为报,唯有好好地服侍三少奶奶,以减轻奴婢的罪孽。”
门外响起了傅三的声音。临清低声道:“快起来,若是被三少爷看见了,或者被别人看到了,又是一顿好说。”
香非抹了眼泪站了起来,立在床边。傅三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面,只见香非低着头站着,他就扫了两眼,然后走到了临清的身边,说道:“身子好些了吗?等几天出去,不知道你的身子受得了不。”
临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傅三,说道:“要去哪吗?”
“等你身子好点了以后,我带你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吧。孩子们就放在母亲那里。”傅三说着,一边解自己的外衣。香非上去接过了,将衣裳搭在一边。
傅三摸了摸临清的额头,然后说道:“好似热退了些,还是有些烫。吃了药了吗?”
临清点点头,然后说道:“喝了,还是没什么力气,有些瞌睡。大夫说是吃了药以后的作用,不妨事的。”说着,她就给香非使了个眼色,香非就下去了。
等到香非退下了以后,傅三转回头来,脸色有些微微地沉了下来:“她哭过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临晓那里受了些气,回来说与我听。”临清随意地答了话。
傅三见临清没有什么精神,将她身后的枕头立了些,说道:“看着才一天,脸就瘦了许多。可有什么想吃的?”
临清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胃口,倒是想吃点菜做的粥,已经吩咐了柳叶去做了。”
傅…点头,沉默着,把玩着她的手,不说话了。临清看着他这样,似乎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轻声地道:“怎么了?”
“昨儿,其实还有件事。你的二弟求上了门,我见了他。”傅三话只说了一半。
临清坐直了身子,看向了他,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他央求我去打点一下那考官,说是他前段时间生病影响了念书,所以让我帮帮忙。”傅三轻声地说道。
这话听在临清的耳里却十分的刺耳,她的脸色当既便沉了下去,说道:“他这一辈子,恐怕就没有好好念书的时候这么小的年纪就打这样的主意,若是真让他为官的话,还不把钱全部中饱私囊了”
卷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 管家
“将那个箱子里的衣裳都归置在这个柜子里面吧,另外这些嫩叶子菜正好今天晚上的时候剁的细细的,用蛋和油炒了,会另有股清香味的。”临清兴头地指着将桌子上的那一些嫩菜,像是葱一样的,却是没怎么吃过的。
双翠将衣裳都给归置好了,然后端了那些菜往着厨房里走去了。
“三少奶奶,这是换下来的那些摆设,可是要将这些摆设都放回库房里面?”月容手上捧着一个花瓶,说道。
临清点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芸初道:“你也去帮着月容放这些东西。你也跟了英疏好一段时日,等会儿把这几笔都添到帐册子上面,然后拿与我看。若是好呢以后慢慢管下来,若是不好,我可是不饶的。”说话间言语充满了喜悦。
芸初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眼睛里顿时就亮了起来,连忙跪了下来,磕起了头:“奴婢谢三少奶奶,奴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先去做事吧。晚上好洗了手来吃饭。今天是小年,你们也趁早聚聚的。我早是知道你们有安排的。”临清笑着看了那屋子里立着的几个人。
芸初欢喜地接过了钥匙,然后就与月容一道往着库房那边走去。月容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她的母亲隔几日就要进来拜见三少奶奶了,那家已经来自己家求了亲了,只看三少奶奶的意见了。那日三少奶奶还拿出了一副头面,问自己喜不喜欢。如今,她也只好是能教几个小丫鬟就多教几个了。
临清刚舒了口气,喝了口水,外面香非领了一串管事嬷嬷进来了。临清让香非端了小杌子让她们坐,细细听着他们的回话。
香非侍立在一边,照着临清的指示,一一将对牌子和钥匙交下去,又来回进出将那些事吩咐出去。
“这笔蠲了,不管它。只管那里头账上的就是了,谁还拿着自己房里的钱去贴补公中的。若是有人来找你,只管来回我。香非,你去把那十锦叫来,我吩咐她些话。”十锦是才从夫人的手下拨过来的,芸初升上了一等丫鬟,十锦仍然是二等丫鬟。
香非走出来,掀起了帘子,正要叫十锦,双翠笑眯眯地走过来,拉了香非悄悄地往里面瞧了瞧,说道:“香非姐姐,许久不见三少奶奶如此的快乐了。”
“不许混说,不然传到了大房二房里,还不只怎么闹呢。”香非连忙去捂她的嘴,一边嗔怪道,“怎么现在了还毛毛躁躁的,若是我们都出去了只剩你一人,还是这么的混不吝可如何是好?十锦,过来。”
十锦连忙过了来,规矩地行了礼,低头听了香非的吩咐,然后点了头,转身便往上房去回话去了。
双翠悄声道:“不过三少奶奶独自料理这次过年,倒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大少奶奶这病,也确实有些重了,不知道看了大夫吃的可好。偏二少奶奶又与二少爷天天吵,这琪哥儿都被夫人叫过去了,夫人也不得清净。这可不就落到了我们奶奶的头上了吗?”
香非拧了下她的腮,笑骂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去看着厨房?今儿三少爷要回来用晚饭,还不快去预备着。”
双翠夺手而跑,做了个鬼脸:“知道了啦。”说着,她就急急地往着厨房边儿走去了,那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儿轻轻地晃动着,倒是俏皮可爱的紧。
香非却不似香非那么的兴头,要是这事,也确实是巧合了。她微叹了口气,自掀了帘子进来了。
大概又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嬷嬷们就散了。香非送了她们出去,回来的时候,见临清的手半支着头,已经打起了盹儿。香非走到了那火盆边儿,将那火拨地旺了些,往临清的旁边拉了拉。然后香非又去床边拾了一床薄纱被,搭在了她的腿上。
眼看着临清双眼下的青黑,香非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自鸣钟突然敲了五下,临清一下子就醒了。室内的光线已经是很黑了,只有那火盆子还有些光亮。临清唤了香非,一边坐起来一边问:“多少时辰了。”
“刚酉时,三少爷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刚林贵过来说,三少爷打发人回来说了。”香非一边点灯一边说道。
临清点了头,然后说道:“帮我梳洗了。”也该去各房各处走走。这管了事以后,总觉得好象有闹不完的瞌睡似的,得了闲儿就困。
香非唤进了月容和双翠,给临清梳了头换了衣裳。然后就是月容跟着临清出去了。
临清先是到了上房,孙嬷嬷出来,笑着道:“三少奶奶,夫人正在陪杜夫人讲话。”
这就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了。临清欠了欠身,让孙嬷嬷将自己的请安带进去,又问了孙嬷嬷夫人想吃什么,自己一一记下了,就往外走去。
正巧十锦也刚回完话,临清就吩咐了她去厨房说声。十锦口齿伶俐地复述了一遍,临清连连点头,满意地说道:“就是如此,你先去厨房说去吧。”
十锦离开了。临清回过头来,孙嬷嬷笑着说:“三少奶奶如今可是太忙了。夫人那日还说,说是最近那饭菜预备的好。倒是不知道三少奶奶用的什么厨子,特别是那鱼,做的很对夫人的胃口。”
临清笑着回道:“也不过就是多放了些原料,若是母亲喜欢,我赶明儿细问了讲与母亲听。”
“老奴不过是好奇,就问了问。三少奶奶节下事情也多,这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老奴顺口问问罢了。老奴也不敢耽误三少奶奶的功夫了。”孙嬷嬷的言语间总是带着客套在里面,疏离而有礼貌。
临清知道孙嬷嬷定还是有事的,也就起身告辞了。北风又紧了,她不由地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
“三少奶奶,快回清荷院吧。您的身子也一直没有好全,白嬷嬷今日还抓了一副药,要三少奶奶您喝着补补身子。”月容也浑身直哆嗦,劝道。
临清却还惦记着一回事,说道:“我去瞧瞧大嫂。她这两日可好些了?”
月容见提起了这话,上前来回道:“奴婢早起打发人去瞧大少奶奶,说是大夫说已经无妨,只是身子还是很虚。”
临清就叹了一口气,不发一言,往着那漱萍轩走去。
凛冽的北风下,几乎就没有一点儿生机。临清进了院子,走到了廊下,那门口站着正搓手哈气的小丫鬟一见到了临清,先是愣了一愣,连忙行礼道:“三少奶奶,您,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少奶奶如何了?可是在休息,我来瞧瞧她。”临清的声音提高了些。
果然,这小丫鬟还没回话,帘子已经打了起来,一股子药香飘了出来,路嬷嬷走了出来,行了礼道:“三少奶奶,大少奶奶刚刚醒,没想到这北风刮的这样紧,您倒是亲自来了。”
临清一边取斗篷一边问道:“大嫂可好些了?一天能吃多少饭呢?睡几个时辰?大夫怎么说?”
“倒是三少奶奶送来的那个羹,大少奶奶很喜欢,倒是多吃了一点。大夫说是要静养着,病去如抽丝啊。”路嬷嬷的脸上总算是有些喜色了。
临清进了去,大少奶奶已经支起了身子。临清忙上前去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大嫂,可感觉好多了?”
大嫂微微笑了笑,那笑去没到眼底:“就是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样?”
临清看她,嘴唇的颜色倒还是红的,眼圈儿也没有一点儿没休息好的痕迹。临清的心里很了然,说道:“大嫂还是要放宽心才好,这身子总是自己的。”
大嫂作势咳了几声,然后病怏怏的样子,她微微地笑道:“倒是家里的事都落到了你的身上。你还早晚都打发人来瞧我,当真是想的很周到。”
临清又陪她坐了一会儿,大嫂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了。临清就起身告辞了。大嫂还客气地挽留了一下临清,临清还是告辞了。
她刚走出来,就见大哥走了进来。大哥并没有看见临清,也没有往着大嫂的屋里来,而是直接往那边的耳房走去。临清本是想去请安的,大哥走得很快,就进了屋。临清也只得做罢。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这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大嫂一直不能生育,而大哥又是承的爵,所以这一直是大嫂的一块心病。这次,大嫂竟然亲去看了一家的小姐,然后私自露了些风声。然后她竟然还请那小姐来家里做客,就当着夫人和那小姐的面,提了这件事。大哥当场就气地拂袖而去。
在临清看来,大嫂的做法实在是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