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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擦着黎妃的衣角重重撞上了一边的案桌,桌子剧烈摇晃,茶壶茶杯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富察氏猛的转过头来,忽然冷冷大笑起来。
“高佳氏,你很得意吧,在府邸之时就在本宫身上下了活不过十年的毒,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上眼药令皇上对本宫生厌,而后又下秘药致使本宫厉鬼缠身,你很得意吧,你以为踢开本宫这块挡脚石就能一步登天成为皇后么?你简直做梦……”
“皇后娘娘,”话音未落,黎妃厉声怒喝,她清冷的凝视着状若疯癫的富察氏,一字一顿缓慢的道,“你针对臣妾,臣妾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臣妾是您最大的敌人,这点你我心知肚明。但你不该冤枉于臣妾,臣妾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臣妾自伴驾以来,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若犯下一星半点亏心之事必遭天打雷劈!”黎妃漆黑的眼眸寂冷如夜色,没有丝毫的心虚,她行事从不主动伤人,人若犯我百倍报之,唯求自保而已,她根本不怕报应。
“皇后娘娘,人在做天在看,所谓厉鬼缠身不外乎报应罢了,你若问心无愧,何须恐慌?”
“你……”富察氏怒极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高佳氏!纵然你舌灿莲花,能将白的说成黑的又如何?高秀容你也不过只是个可悲的女人罢了!”富察氏扬起眼线,冷冷的睥睨着黎妃,“对了,本宫忘了,你还不清楚吧。”话音一转,富察氏瞬间冷厉起来,“高秀容,你以为皇上当真对你情深意重,圣眷无双么?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他拿来为娴妃引开视线的挡箭牌罢了,枉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为他人做嫁衣!本宫等着,等着你凄惨的下场!”
乌喇那拉氏?挡箭牌?
黎妃眸中划过一丝精光,神识传递过来的景象令她眸子微冷。忽地,她勾起唇角,清浅的笑容如春花绽放,丝丝情意犹如涟漪瞬间泛滥开来,将本就妍丽无双的容貌衬得出尘脱俗,美如诗画。
她轻轻的柔声说道,语气带着无比的坚定,情深似海。
“纵然只是挡箭牌亦是得了皇上一分真心,秀容今生不悔。”
正文 第38章 后薨(二)
富察氏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气力,重重的瘫软在地上。她狠毒不甘的目光注视着扬长而去的黎妃,浑浊的眼里渐渐露出灰败的色彩。
拼死一搏,终究功亏一篑啊……
“皇额娘,这就是你想让朕看的所谓的秀容的真面目?”乾隆回头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太后心底恼恨却无言以对。高氏能在三年之内晋升皇贵妃,达到了她几乎所能达到的位分顶峰,其手段果然不可小觑,城府之深无人能及,这样竟然都还不能让她露出马脚来,甚至还间接使得乾隆对她生了隙,实在恼恨!当然,无论黎妃表现的有多么纯良,太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毕竟是从后宫里一路走来的,她又怎么可能相信宫内还会有纯良的女人,若高佳氏真是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活到如今,甚至还成为了慧皇贵妃?
且光凭她那一句今生不悔,只怕今后皇帝对她的圣宠必然还会再上一层楼,这贱人竟然敢踏着她这太后往上爬,可恨至极!
乾隆冷眼望着目光闪烁的太后,心里又如何不知她对黎妃的怨恨愈加的深了,眉宇间悄然染上一丝阴霾,冷漠的说道:“既然皇额娘无事了,朕就先行一步了。”
“皇帝……”太后恨恨的瞪了一眼西洋镜里行将就木的富察氏,憋气道,“没用的东西,尽会给哀家生事!”经过此事,只怕弘历对她的间隙更重,富察氏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得给她添堵。
乾隆刚一出暗室,黎妃噙着温暖如春风的笑容莲步而来。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
“无妨。”乾隆挥挥手,问道,“皇后找你说了什么?”
黎妃笑道:“也没什么,皇后让臣妾今后好好伺候皇上,其实娘娘很关心皇上的,皇上不如去看看她吧,毕竟夫妻一场……”
话未说完,乾隆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到!”言罢,也不管黎妃跟不跟得上大步迈出了坤宁宫。走了几步,像是忽然发觉黎妃没有跟上来似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站在原地踌躇不安的黎妃,乾隆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还不快跟上!”
“是。”黎妃眼睛一亮,顿时笑靥如花,小步小跑了上来。
“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点。”乾隆急忙一把搀扶住她,神色温柔。黎妃仰头而笑,眼底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幸福之色,一种奇异的温馨在两人之间渐渐蔓延开来。
谁也没有发现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充满冰冷杀机的眼冷冷的盯着黎妃的背影。
突然,依偎在乾隆怀里的黎妃恍然有所觉似的,微微上扬的眼角向着梧桐树后露出一个寂冷讥讽的眼神。
当天夜里,丧钟响彻云霄,皇后富察氏薨,时年二十五岁,谥号孝贤皇后。
北京城的天空阴翳而苍茫,暗沉沉的。
黎妃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跟着乾隆从储秀宫出来,触目所及一片雪白。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脸上无一例外是哀戚悲痛,然而在这哀伤的外表之下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秀容,你怀着身孕去灵堂做什么?”乾隆絮絮叨叨地说道,“为皇后守灵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说到底,乾隆就是不愿意黎妃去给富察氏守灵,他对富察氏的厌恶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他甚至觉得富察氏连黎妃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这是臣妾的本分。”
乾隆的性格十年如一日,只要是他认为好的,那就是百般宠爱,放在心尖子上,就比如黎妃自己,乌喇那拉氏,而他厌恶的,那么无论那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比如富察氏,金佳氏,这让黎妃不免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若是有朝一日,她在乾隆心里不再那么完美,那么她是否会成为第二个富察氏?
黎妃不怕失宠,不在乎乾隆,若真到了呆不下去的地步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她无法容忍乌喇那拉氏将她当做踏脚石的行为!
乌喇那拉氏想要成为圣母皇太后,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那也得看她黎妃同不同意!
想来,乌喇那拉氏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吧?
黎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这皇宫宛如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束缚在其中,挣脱不得。
“你们在做什么?!”正想着,乾隆一声怒斥瞬间换回了她的神智。
黎妃应声望去,只见七岁的大阿哥永璜与四岁的嫡子永琏正围着灵堂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哀戚肃穆的气氛。想来也是,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又知道些什么?只怕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连死亡这一概念都还不懂吧。
“皇阿玛……”永璜永琏见怒气冲冲,脸色漆黑的乾隆,害怕的立刻低头站好,怯生生的偷偷觑上一眼。
乾隆火冒三丈,本来就对富察氏憋着的怒气这下子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皇后刚薨,你们一个养在皇后名下,一个是皇后所出的嫡子,难道就没有半点儿伤心么?永璜永琏,不敬嫡母,不忠不孝,枉为人子!”
乾隆此话一出,灵堂内一片死寂。
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倒了一大片,噤若寒蝉。
“皇阿玛……”永璜到底年长一些,闻言骇然的跪了下去,“儿子儿子……”泪水滚滚而落,呐呐不成语。永琏虽小却已然懂得察言观色,紧跟着跪下,哭出声来。
乾隆似的厌恶的冷冷撇了他们一眼,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黎妃看着泣不成声的两个皇子阿哥,只觉说不出来的心冷。
不忠不孝,枉为人子,此言一出,永璜永琏今后算是废了,清朝最看重忠孝,这话就等于是绝了他们继位的资格,甚至还背负上了污名,今后碌碌一生难有所作为。不过是迁怒而已,乾隆就能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的儿子,他身上可还有半分父子亲情?
果然是天家无情么?
即将为人母,黎妃难以自持的由永璜永琏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心里的寒意怎么也止不住。
而灵堂内各嫔妃却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幕似的,自顾自的跪着,脸上的冷漠幸灾乐祸已经让黎妃只觉一瞬间进入了酷寒的冬季,冰天雪地冻的她直哆嗦,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皇宫竟是如此的残酷么?
乌喇那拉氏冷眼看着黎妃悲哀惊惧的神色,仿佛像是刚刚才意识到皇宫里冷酷无情的一面似的,一缕讥讽染上眉梢,高氏果然已经不是原装版了么?终究是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女子,纵然城府够深,手段也有,但始终缺少了宫内女人的心狠手辣及不择手段。纵然双手染血却心思纯净,如此不免流于被动,又如何与她斗?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上一句,如果浅浅卡文了,怎么办?
谢谢小叹息亲的地雷~
正文 第39章 情深
“纵然只是挡箭牌亦是得了皇上一分真心,秀容今生不悔。”
今生不悔么……
橙色的烛光下,乾隆磨蹭着手中的玉佩,湛蓝色的玉佩在温暖的光晕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宛如萤火点点,绚丽多姿。
跳跃的烛火里映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目如画,眼底情深如许。
那张脸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予他心头重重一击,她似乎永远都是微笑着,眼底有着浓浓的暖意,清澈的眼眸澄明的恍如蔚蓝的天空洁净美好。她从不要求什么,不骄不躁,无论他去或不去,她似乎永远都在储秀宫里,宛如一抹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每一次,只要他回头都可以看见她温润如玉的身影。
乾隆闭上眼,心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轰然破碎了……
从入侍府邸的使女到如今的慧皇贵妃,她一路清浅的走来,漫步云端,身份的变化并没有让她的心也随之高傲,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高洁。她是这埋葬在这片金色繁华的皇宫里唯一一朵纯美的水莲花。
也许这世上除了秀容,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令他的心绪如此起伏的人了吧?亦不会再有一人如她那般宠辱不惊对他毫无所求了吧?
情愫在悄无声息间犹如一颗种子埋进了他的心里,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发了芽,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娇弱的根系深深扎进了他的心海里。而后顽强在他心间渺小的角落里,毫无声息的成长,当他蓦然发觉之时,那棵小小的树苗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一举猛然击碎了他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墙。
高秀容已然在他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秀容……原来,你已在我心上……
乾隆喟叹着收回视线,却见高吴庸试探的偷觑着他的脸色,顿时不悦道:“何事?”
“皇上,这是新呈上来的奏折。”高吴庸察言观色看出乾隆的不喜,急忙恭敬的将折子送到乾隆面前。
乾隆收起玉佩翻开折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折子上大谈立后乃国之大事,请他尽快立后。乾隆皱眉,立后之事兹事体大,富察氏尸骨未寒,就急于立后未免令傅恒等富察家族的一干重臣寒心。
乾隆一连翻了七八本奏折,个个都是围绕着立后的话题。心里立马就不舒服了,这些个大臣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怎么眼珠子老盯着他的后院转?甚至还有人暗中属意乌喇那拉氏为继后,该不会跟乌喇那拉氏有什么瓜葛?
而后宫干政乃是皇家的大忌。
将折子扔到一边,乾隆疲惫的抚摸着额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太阳穴隐隐作痛。心里翻涌的情潮令他无法专注的批阅奏章,他忽然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高吴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亥时一刻了,奴才已经准备了绿头牌,皇上可是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