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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喇那拉氏冷眼看着,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与恼恨。两世为人,她似乎总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一而再的冷落她呵斥她厌弃她,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好?她也曾天真无暇过,也曾娇俏柔弱过,也曾情深意长过,可是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善良娇弱的一面,是,她是恶毒,可是又是谁令她丧失了所有的纯真变得不择手段?在这皇宫里,没有他的宠爱,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的儿女,她又如何能够保持自己的真性情不被陨殁?
乾隆的眼中心中从来只看得到他愿意看到的东西,只要是他认定的,那便是千般好万般的宠,就算是高佳氏,难道乾隆就敢说她一定纯白的不曾染过半点乌黑么?
在她看来,她和高佳氏那个女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高佳氏占据了乾隆的心,而她什么都没有。
“乌喇那拉氏,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乾隆根本不知道短短一瞬间乌喇那拉氏心中翻过的思维活动,冷淡的吩咐了一声,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匆忙的走了出去。他现在需要去查清是谁在害秀容,那个该死利用巫蛊作怪的人最好祈祷上苍不要被他查出来,否则,他爱新觉罗•;弘历绝对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乌喇那拉氏凝望着乾隆离开的背影,她知道皇宫里又将掀起一场滔天的巨浪。不过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得益于重活一世的福利,她清楚的知道了乾隆手中拥有的一批暗卫以及粘杆处的存在,得以让她早早的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安全的摘了出去。
晚间,一系列丰厚的赏赐如流水般进入了承乾宫,乌喇那拉氏只是看着那些乾隆赏赐的东西,唇边泛着冰冷的笑意。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容嬷嬷带来的消息给吸引了过去:乾隆黑着脸去了延禧宫。
不愧是皇上手中的底牌,粘杆处的办事效率真是高啊。
“皇上驾到……”
令嫔登时一惊,皇上来的真快,好在她已经有所准备,否则这回岂不是永远都翻不了身了!这般想着令嫔的眼中冒出冰冷的火光来:乌喇那拉氏……你不仁那就休怪本宫不义了。拾掇了一下心情,令嫔深呼吸一口气,扶着腊梅的手迎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话音未落,凶狠的一脚重重踹来,令嫔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跌倒在地,乾隆这一脚可不是闹着闹着玩的,因为心底一再压制却烧的更旺的怒火找到了发泄的人,这踹出去的一脚上就难以控制的带上了七八分内劲,令嫔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受得了,顿时被踢断了一根肋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乾隆咬牙切齿的道,眸中的凶光仿佛要将令嫔整个人一点一点的碾碎,直令她浑身哆嗦,胸口一波波强烈的痛楚涌上,令嫔当场就控制不住晕了过去。
唰——
一盆冰水倒在令嫔头上,尚是冬季,令嫔受不住刺骨的寒意哆嗦着幽幽转醒。一醒来令嫔立刻娇弱的哭诉道:“皇上,臣妾不知自己做了何事令皇上龙颜大怒,臣妾有错,皇上请保重身体,不要因为臣妾小小奴婢而怒气伤身啊!”这话说的好,字字不提自己的冤屈,反而劝乾隆不要因为怒气而伤身,看似忠良,但仔细一琢磨这分明就是拐着弯在上眼药啊,什么叫怒气伤身,这不就是意指向乾隆告状令他对自己发火的人其心可诛吗?生气不好,可有人却告黑状令皇上生气,这不是摆明了要皇上伤身吗?而既然她有这念头,那她告的状,谁知道可不可信!
“贱婢!”乾隆正在火头上,那火还不是一般的大,哪有什么心思去琢磨令嫔话里的意思,在他心里后宫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心爱之人的一片指甲,更何况令嫔唯一的作用只是他在想念秀容却又不愿意低下头去看禁足的秀容时,找寻秀容影子的一个工具罢了,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哪里会感动她听着似忠良的词句?于是抬脚又是一脚踹去,那贱婢连秀容脚下踩过的地毯都不上,好歹地毯还能让秀容踩踩,而她心思恶毒,以往在她身上找秀容的影子的行为,乾隆现在想来都觉得是对秀容的一种亵渎!
“皇上,请皇上息怒啊!奴婢愿意知错,请皇上保重龙体啊。”是愿意而不是承认错误,另一方面说明她只是担心皇上会怒气伤身而委屈自己认的错。令嫔咬了咬牙,贱婢一词让她着实恼恨,她自称奴婢只是在乾隆面前放低姿态而已,她可从不认为自己就是个贱婢。乾隆这一句话简直是戳到了她的痛脚,当下对使她陷入如此困境的乌喇那拉氏的恨更上一层楼了。
“你还敢狡辩?!”乾隆恨不得把这个在他面前蹦跶的蟑螂给一脚踩死,左一句息怒又一句保重龙体,好像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就是不说到正题上,什么东西啊,油滑的简直可恨可恼!好啊,等到他把那害死人的巫蛊娃娃给搜出来,命这贱人解了秀容身上的咒,朕再好好的收拾她!思及于此,乾隆极度危险的眯起眼道,“来人给朕搜!”
语毕,当下一大帮侍卫冲进延禧宫内殿搜了起来。片刻后,只听得一个侍卫拿着个娃娃道:“皇上,搜到了。”
“拿过来。”话说完他根本等不及侍卫递给他,乾隆就已经迫不及待一把抢过娃娃,看着上面的鲜红的字,脸色黑如锅底,杀气四溢,凶狠阴厉的语气阴测测的道,“令嫔,你竟然敢用……”巫蛊一词含在唇舌间,还没有出口,乾隆顿时就愣住了,那上面写的压根儿就不是秀容的生辰八字,而是令嫔的生辰八字,尤其是那娃娃胸口还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金针,与乌喇那拉氏给他看的诅咒秀容的针如出一辙。
这是怎么一回事?
乾隆浸淫权术十几年,顿时感觉到他自己似乎被卷入了后宫争斗的阴谋里,而且他似乎还被人利用,当枪使了?一瞬间,熊熊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围,后宫女人要争要斗,他从来不管,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不要越过他的底线,这一次,乾隆彻底的被激怒了,她们竟然把手伸向了秀容,且胆大包天的利用起他来,帝王威仪岂容被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mandazhow亲的地雷~
谢谢动地雷给浅浅的亲们
正文 第56章 伤逝(一)
乾隆九年一月二十六日,后宫内有人利用魇盛之术咒害皇贵妃,乾隆帝雷霆震怒,下令彻查此事,矛头直指令嫔。乾隆帝怒往延禧宫,当夜却在延禧宫内找出一写有令嫔生辰八字之巫蛊娃娃,二十七日,后宫中纯妃,嘉嫔以及七八个分位低下的贵人常在处皆发现了巫蛊娃娃,后宫内人心惶惶。此由魇盛之术引起的恐慌一时间在整个皇宫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次的魇盛之术成了清王朝建立以来最大牵连最广的巫蛊事件,深深影响到了后宫的安定以及皇家的威严。此事最后渐渐演变成了乾隆帝对后宫中诸嫔妃的清理。
二十八日,乾隆帝下旨:娴贵妃、纯妃,嘉嫔,令嫔因涉嫌巫蛊事件各降两个品级,且禁足于各自寝宫之中。这一封圣旨几乎囊括了后宫内所有嫔以上的高分位妃子,后宫内人心浮动。一时之间那些主位全都空了出来。
不论那些或惶惶不可终日或幸灾乐祸或心思活络想要趁此机会一举上位的后宫女人,储秀宫仿佛全然不受影响,一片平静。然而这平静之下隐藏的却是巨大的龙卷风。
“皇上,人已经找到了。”
这两天乾隆一面大张旗鼓下令清查巫蛊事件的主谋,一面又派人前往民间去寻找会巫蛊下咒的巫人,两面入手,想尽办法想要消除下在皇贵妃身上的咒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去寻找巫人的暗卫已经找到人并带了回来。
“赶快让人进来。”乾隆闻言喜上眉梢,连日来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眼见着秀容的状况越来越差,他几乎快要疯了,没想到现在天上送了个馅饼下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太好了!
巫人被带了进来。
是个六旬的老妇,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褶皱,浑浊的眼底时而闪过一丝阴冷的眸光。她的周身似乎被一层阴邪的气息包围,几乎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窜上心头。
乾隆第一眼就确定她是真的会巫蛊,而非骗子。他直截了当的道:“朕听闻你会巫蛊?”
“是。”老妇回答道,表情平静。
“会下,那么自然也会解了?”
“是。”
“那好,朕的爱妃遭人黑手,被下了巫蛊烦请你帮忙去除她身上的咒术。”
“我需要娘娘的一根头发来辨别娘娘身上是何种咒,而后才能知道该如何解。”老妇也不矫情,直接冷淡的说道。
乾隆闻言松了一口气,放低了姿态道:“那好办。来人,先将这位……大师安排到储秀宫偏殿休息。”
老妇福了福身,跟着引路的太监下去了。
*****
“咳咳……”
储秀宫内,黎妃躺在病床上用帕子捂着唇咳嗽着,喉咙口一甜,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涌上喉咙,咳在了帕子上。她神色淡淡的卷起帕子:“夏语,把这个拿去烧了。”
“是。”夏语福了福身,接过帕子赶紧下去。一出门口,她四周观望了一眼,而后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掀开帕子,只见雪白的帕子上一抹嫣红怵目惊心。夏语看着咳出的血,睁圆了眼,一手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惊呼从自己的口中泄露了出去。她赶紧的又重新把帕子包好,穿过走廊快步小跑着朝乾清宫奔去。
“皇上,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夏语求见。”
乾隆看着巫人退下,正想着跟去储秀宫看看之时,就听见门外有太监通报,起身的动作顿时凝滞住了,心急道:“赶快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夏语很快的进来了。
“皇贵妃身体如何了?可有起色?”没等夏语跪下,乾隆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这几天,巫蛊事件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不查还不知道,后宫里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竟然把手都伸到他的身上来了,连他身边伺候的几个小太监中竟然有大半都被那些个女人给买通了,手竟然伸的如此长,窥视帝踪,其心可诛!若不是因为那些女人身后的家族盘根错节,把她们全部打入冷宫会影响学朝堂动摇国本,他又如何会只是降了分位就算了?
更可恶的是,因为此次的巫蛊之术牵连太广,牵扯到了几乎所有的后宫嫔妃,太后已经不止一次的阻止他往下查,说是会动摇国本,影响皇家威压,乾隆咬牙死活不肯就这么算了,若是不查出罪魁祸首,解除了巫蛊咒术,那秀容该怎么办?乾隆难以想象若是秀容有个万一,光是想他就痛的撕心裂肺,几欲成狂,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爱新觉罗家的男子,多情却又寡情,但若一旦动了真情,那么他的爱浓烈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一如皇太极对宸妃,一如顺治帝对董鄂妃,一个亡,另一个要如何承受着蚀骨的相思,痛不欲生的痛在孤寂的漫漫长夜里度过余生?
“皇上。”夏语抬头小心的偷偷觑视着乾隆的神色,哆哆嗦嗦的把帕子呈上去。
高吴庸看着夏语慌乱的脸色,不知怎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他从夏语手里接过帕子递给乾隆。乾隆一点点掀开帕子,忽的他脸色大变,猛然从龙椅上站起,紧抿着唇大步大步的走向储秀宫,最后干脆用起了轻功。
站在储秀宫内殿外,乾隆忽然挺住了脚步,内殿里传来的一阵阵咳声将他的心都揪起来,心仿佛被生生撕下大块的肉,痛的他脸色煞白。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