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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照着打坐的方法,象梦中一样催动小腹内的暖流,奇怪地是,现在他的小腹中还真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意念,缓缓地在身体内循环,那种暖洋洋地感觉现在觉得是那样地真实。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祥麟开始了他的修行生涯。
第三章 漫卷诗书
八里庄的小孩子都到河伏镇上小学,河伏镇还有一所初中,这是河伏镇的最高学府了。祥麟六岁时,孔凡夫将他送进了河伏镇小学,转眼之间,祥麟就要从河伏镇的最高学府毕业了,虽然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在班上总是能得前几名,但总的来说,离神童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的小学和初中生涯也过得普普通通,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这中间只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在他十岁那年的某一天,当他打坐时,他感觉胸前挂的那块玉佩在轻轻颤动,而且从玉佩里面慢慢渗出一些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在体内循环一周后,都流入到两眉之间。
这样打坐一段时间后,他就觉得两眉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东西,开始他还觉得奇怪,以为是眼睛花,但后来每次打坐时都这样,他也就习惯了。
当孔祥麟从河伏镇初中毕业后,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岩门县第一中学。岩门县一中是一座有着八十年建校历史的老学校,具有许多优良的传统,但也有着当时所有高中学校的通病,那就是一切为了升学率。
为了保证升学率,所有让学生分心的事都是必须扼杀的,而高中生的早恋现象无疑被视作洪水猛兽,是冲击升学率的第一宗大罪。所以高中班的班主任都各想妙招,以期将早恋现象扼杀于无形。
有的班采用的是男女分区划块隔离的方法,就是将男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左半边,女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右半边,中间留一条大道,美其名曰,男女各占半边天,有的班呢则是搬用的孙子兵法——用间,就是在同学当中扶植几个专门打小报告的人,随时掌握危险分子的动向。
事实证明,压力越大,动力越大,许多学生在老师的严防死守之下,对早恋有了更多的渴望和幻想,所以有不少学生不惜以身犯险,勇敢地冲破了老师的防线,吃到了苦涩的青苹果。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越是希望得到,而很轻松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觉得索然寡味。孔祥麟的班主任就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没有刻意给同学们安排座位,而是按学号顺序把全班分成八个组,再按学生的身高安排座位,这样一来,学生之间也就没有那种刻意要避开谁的忌讳,相互之间处得自然多了。
但这些对张祥麟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他对花季男女之间那种朦胧的好感是比较木讷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面临一个困惑,那就是打坐时,眼前的那个光球越来越亮,伴随这个而来的,就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与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他总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上次回家时,他就在八里庄的渫水桥下面,看到两个小孩子躲在水下面哭,但当他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他回家后,无意中和爹娘提起,他爹忙问他记不记得小孩长什么模样,他回想了一下后说出了大概的样子,他爹听了吓得大惊失色,忙拉着他去找村里的刘大爷“收黑”。
收黑是八里庄的一种习俗,八里庄的人都相信人有三魂七魄,一般的时候,这三魂七魄都是齐全的,但如果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或受到了惊吓,就有可能失掉一部分魂或魄,而收黑,就是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将这走失的魂魄给弄回来。
孔凡夫听到儿子说看见渫水桥下有两个小孩,听他描述的模样分明就是当年陈三家淹死的小大和小二,当年小大和小二淹死时,张祥麟还没出生呢,现在能说出他们的样子来,看样子是真的看见了。据说凶死的人要想再托生,都必须先找到替身,比如小大和小二是在渫水淹死的,他们俩要再去投胎,必须先拉两个人在渫水河里淹死,这样他们才能脱身。
这十几年来,因为渫水河上修了桥,人们再也不从桥下的岩蹬上过了,所以小大和小二还一直呆在水里,不能托生呢!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人叫做火样低,是很容易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勾去魂魄的,人一旦失了魂或落了魄,就变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这样就很容易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拉去做替身了。
其实有很多自杀的或发生意外事故的人,都是因为某种缘故,变得火样低了,所以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让他们勾去了魂魄,做了替身,比如跳楼自杀的人,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跳楼呢,在他们眼前,看到的是一行台阶,他觉得自己是在下台阶呢,然后就一脚踏空了。孔凡夫听说儿子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哪能不急?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也不用活了,所以急忙去找刘大爷给儿子收黑。
刘大爷听了孔凡夫的话,也有些着急,这让水鬼勾去的魂,不比自己走失的,是不大容易收回的,如果孔祥麟的魂真让小大和小二勾去了,小大和小二在渫水呆了十几年,也是有些道行的,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说起这刘大爷来,还是有些见识的,当年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江西放排,江西的排客和湖南的赶尸匠一样,也是十分有名的,他放了十几年排,跟着这些排客也学了些手段,而他学到的最厉害的一手就是收黑。
据刘大爷自己说,他是真能看见人的魂魄的,但他也从来没对人说过人的魂魄到底是什么样子。当下刘大爷便取出他的桃木剑,焚了一支油香和两支白水香,开始步罡换斗,三番咒语念过,刘大爷将桃木剑望空一抛,大喝一声:“疾”,却见桃木剑并不在空中跳动,而是直直地落下地来。
刘大爷收了桃木剑和香案,对孔凡夫道:“祥麟这孩子虽然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并没有失掉魂魄,这却很是奇怪。”
孔凡夫急道:“真的没事么?”
刘大爷点头道:“确实没事,他现在三魂七魄俱在,而且神完气足,并非火样低的样子。”
“那他怎么能看见这些东西呢?”
“我也觉得奇怪,”刘大爷沉思道,“我记得师父当年传我这一秘术时,曾对我提过,还有一种人也能看见这些东西,但这不可能啊!”
孔凡夫道:“还有什么人能看见?”
“开天眼的人。”
“什么是开天眼的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种修行人,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后,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啊,妖啊,精怪什么的。”
“我家祥麟又不是修行人。”
“我也说呢,哎,搞不明白。”
孔祥麟在旁边偷偷听着他爹和刘大爷说话,他也不插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但心里暗暗想到:莫非我眼前的那个亮球就是天眼?但为什么我只能偶尔看见这些东西呢?如果这世间真有这些东西的话,应该是哪里都会有的,我应该可以经常都能看见才是啊,哎,我也搞不明白,这时他不由想起梦中传他打坐功夫的老头来,要是老爷爷在多好啊,我就可以仔细地问问他了。
这一天放学后,孔祥麟和几位同学去街上买鞋子,岩门县最大的市场在文庙,文庙原来叫做孔庙,前几年批林批孔时,把它改做了文庙,这个文庙其实不是真的寺庙,他是历代学子念书的地方,好比是原来岩门县的最高学府。
据说这座文庙有了五百多年的历史,还有人说,修这座庙时,掌脉的木匠是鲁班化身来的,证据就是文庙的中柱是用米筛粗的杉木做成的,但有人在中柱上用三分凿打了一个对穿的孔。
这个三分凿合成现在的长度单位呢就是一厘米宽,要用一厘米宽的凿子在直径达九十厘米的杉木柱头上打一个四四方方的对穿的孔,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孔祥麟看见这个孔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为什么要在柱头打这么一个孔呢?他搞不明白,大家都搞不明白。
现在这文庙早已不做学校用了,而是划成了省级的文物,而文庙前的庙街,也成了岩门县最繁华的商业街,高中低档的东西都有得卖,所以孔祥麟他们买鞋,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庙街。
大多数人都下班的时候,是庙街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夜市是庙街最大的特色。但是当孔祥麟他们走到庙街时,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原来有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邋遢道人正在庙街上耍宝,和尚手舞足蹈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喊:“一个人长两只眼睛。”,而那个道人肩上扛着一根长竹篙,一步一趋地跟在后面喊道:“搬地篙。”
好多人都跟在和尚和道人的后面看西洋景,孔祥麟和他的同学也觉得这两个很有意思,也随着人群往前走。和尚和道人也不看后面跟着的人,只是一路大喊着“一个人长两只眼睛,搬地篙”,便慢慢地走得远了。
孔祥麟他们买了鞋,也回头往学校走,孔祥麟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嘴里嘀咕“一个人长两只眼睛,为什么是两只眼睛呢,人,两只眼睛,啊,一个人加上两只眼,不是一个火字吗?搬地篙,搬地篙,搬地高,啊,连起来不就是,火,搬地高吗?这是什么意思呢?”
正想到这里,旁边同学的推了他一把,笑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不是在想刚才过去的漂亮MM吧?”
孔祥麟一愣神:“什么MM?我怎么还没看见?”
同学们一起围上来:“不是吧,有这么装的吗?说谎的不是好孩子噢!”
孔祥麟知道和他们扯不清,便不愿和他们多扯,几位同学又开始兴高采烈地在讨论刚才过去的女孩子条子好不好,麦子靓不靓。经过这一打岔,孔祥麟也把刚才想的那件事忘记了,只在一边听他们闲扯。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张祥麟和同寝室的同学便被一阵接连不断的消防车吼叫声惊醒,爬起来到阳台上一看,整个岩门县城上空,都被滚滚的浓烟覆盖了,而文庙的上空,一条巨大的火龙,正向整条商业街肆虐,消防车的水龙头射在火龙上,不断压不住火势,反而象浇了汽油一样,助长着火龙的气势。
这场火整整烧了五个小时才被扑灭,后事据专家估计,这场火灾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达二十多个亿,幸好火势发生在凌晨,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省刑侦队侦察的结果,这是一场意外引发的火灾,火源是老化的电线与装饰板搭火引起的,详细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孔祥麟想起昨天路上对于那两句话的推测,不由暗叹道:其实已经有人提前漏出天机,只是没有人能打破盘中之秘,才让天劫落到了普通人的头上啊!但这些他不敢对别人说,要是让有关部门知道他的这些推测,说不定会把他和那两个和尚道人全抓起来,当做纵火的重点怀疑对象,现在和尚道人恐怕是找不到了,他就是唯一的怀疑对象,所以,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但他暗下决心,以后若有机缘,一定要学习这些方面的东西,不让普通人再受这种无妄之灾。正是因为这个愿景,成为他修行路上的灵引,让他以始终以一分平常心去面对修行路上的得失。
第四章 鱼之乐
紧张的高中生活即将划上句号,三年的时间,似乎在弹指一挥间就从生命的年轮中轻轻滑过。仔细回想,除了下巴上偷偷长出的几根胡须,我们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