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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又不能确定他们所处的机关阵到底是那种,倘若是移物换景,那么就真是在悬崖上攀爬,倘若是个幻境,那么他们定是依旧存在在四源山某个被迷雾遮住的角落。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真的很窝火!
“对了!”直到廿九确定他们两人依旧身处在机关阵时才想到在陀螺山上课时打瞌睡时迷迷糊糊听老陀螺讲过的一些话,原本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人只有在危难时刻才会突然回忆起那些朦胧的似有似无的关键,“我隐约记得,若是处在以实物混淆视听的阵法中时找到阵眼的控制物体就能破解,若是处在以幻境左右意识的机关阵时就需要打破幻境制造者的心境,我们不能确定处在哪种阵法中,但是可以试试后者,或许……”
“嗯?”罗炎含糊地应答了一声,这兴许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是,沈吟心何时学习过机关术?
他深邃的目光中闪出几缕含笑的星光,微仰头瞥过上方寻找对策的女子,想要找出贴合她的词句,却终究只想到那两个字。
、第22章 这逼仄的蠢货
是谁控制着这个机关阵他们并不能确定,但廿九能确定的是,左右这个人和当初施阵杀她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要么就是他,要么就是他的手下。
罗炎手头的消息整合出来的内容是此人曾经与二十多年前的机关门关系甚密,潜入机关门盗取绝学又毁了机关门,而廿九的判断中,他是当朝高官,却不知为何频频向陀螺门的人下手。
偷窃狂魔、朝廷走狗诸如此类的名称没法给他按上,说到底,他二人不也是朝廷的人。
打乱幻境控制者的心境,说来轻轻巧巧,真要做也并非易事。
廿九攀在崖壁上,体力渐渐不支,低头看罗炎,他虽没说,却依旧能看出握着梅花刺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
“罗炎,他想杀的是廿五。”
“嗯。”
“廿五和廿九有多少相似之处让他非要一个个杀之而后快?”
一丝清明在脑中一闪而过,“陀螺山!”
“还有,”廿九补充道,“陀螺山二十九个弟子他没有一个一个杀过来,所以这一定是个补充条件而非全部,兴许还要加上——喜欢你。”
罗炎猛然抬头,看见那女子独立于锈剑之上毫无狼狈之色,她的神情那么坦然,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毫无任何感情,甚至于忘了那身体本身的主人沈吟心同样爱慕罗炎。
喜欢罗炎的女子不少,但对方似乎独独不让陀螺山的女子接近罗炎。
“还有没有别的?”
廿九想了想,突然记起前些天在灵州城的事,“记得我们出知州府之前府里死了一个丫鬟吗?”
“记得。”
“那段时间廿五举动异常,我怀疑她早就知道有人要杀她,小翠是对方杀的,但目的却是为了杀廿五,饭菜里有毒,只是廿五没有发现取走了我的,所以才幸免于难。”
“所以你说廿五和廿九的死因有关?”
廿九没回答,像是在默许。
对方要杀的既然并不是他们,就意味着生还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他千方百计地要廿九和廿五死,若是她们并有没死……
“廿九一定还活着!”罗炎突然很大声的,中气十足地对着空旷辽远的悬崖自言。
廿九却突然心里一怔,他说得那么肯定,彷佛一切只是个错觉。
“陀螺大师既是半仙之躯,他如此疼爱廿九,怎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你在陀螺山遇见我的那次我见了大师,他说用炎魂之术,可以将廿九的魂魄强留人间,但是过了这么久她的魂魄却不曾入我的梦,她一定,还活着!”
炎魂之术……
炎魂之术老陀螺从没用过,连廿九他都没告诉,怎可能告诉罗炎。
但罗炎说的话一字一字都那么准确,廿九还活着,就在他面前。
渺远的流云遮住夕阳的余晖,她感到整座悬崖轻轻地一抖,就如同羽睫一扇,又或是月光拂过桑陌的一照,绵软到无法察觉。
“怎么会……”
“没有她的尸体对吗?杀她的人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罗炎顿了顿,像是在叹息,又或许用这自欺欺人的话语来蒙蔽自己,“我找了无数遍,没有,我想她那样聪明机灵的女子,从小跟着陀螺大师学习,怎会连机关术都破不了。她只是将计就计,用死人的身份去查找幕后真凶,这才是真的她。”
又是一阵颤动,比刚才强烈了一些,仍旧是一下。廿九听见悬崖上石壁裂开的声音,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在向他们延展。
这一赌,大约是赌对了,这是个——幻境。
罗炎和廿九互换眼神,卷起一丝喜悦。
廿九贴着悬崖讥诮地看着即将靠近他们的裂缝,眼里诉说的是嘲笑和鄙夷,真是个逼仄的蠢货。
对方一定不知道,以罗炎的性子,廿九死于非命若是找不到尸身,怎会就此放手,不能翻天覆地找出廿九,至少也要让京城抖上两抖,而廿九若真身未死,就算想报仇,也一定会先去找罗炎。
她如今不能告诉罗炎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沈吟心矛盾的身份和老陀螺的告诫,真身不死,她何惧罗炎会不信任。
“罗炎,我觉得,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杀人能力。”廿九笑得轻狂,自己确实死于沈吟心之手,罗炎虽猜的不错,不过对方听到他的话定会觉得沈吟心办事不利,之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不过好在,对方的动作越大,找到漏洞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罗炎不屑地回答:“你没什么值得我质疑的,出了四源山,我随时会杀你。”
“欢迎光临。”廿九趴在悬崖上笑得花枝乱颤,“你若杀得了我,我定会在死前对你说一句谢谢惠顾。”
悬崖上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他们似乎只是坐着喝一盏茶博一局棋,全然忘记了有人正在控制着幻境。
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只能控制一个幻境,所以他将罗炎和廿九困在了这里,意味着林屈逸和廿五等人只要逃离他手下的追杀便可顺利出四源山。
林屈逸和廿五的武功都不差,还有罗炎剩下的护卫,对方少了一个能够控制大局的人,他们对付起来也便轻松了很多。
况且既然出动了一个能够制造如此庞大幻境的高手,那么其余人的重中之重便不是杀了剩下的七人,而是保护施幻境的人。
这样出手的人,即便当年的机关门还存在,也只能用一只手来数着。
所以其实两方都清楚,误困了罗炎和廿九,他们真正的目标就逃之夭夭。
出幻境的方法有两个,主观上来说便是幻境中的人有能力自己破了幻境,客观上来说,每制造一个幻境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三五天或是三五月,既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困死在里面。过了这段时间,幻境就自己消失。
施法者根本无法在此期间掐断了整个幻境,他困错了人自己也着急,林屈逸他们安好便有可能在四源山寻找罗炎和廿九的下落,他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双方都在耗,强行打断幻境会反噬施法人本身的修为,所以他也希望罗炎能早点出来。
“林屈逸和廿五不对头,离了四源山林屈逸就不会带着廿五,只要廿五在回陀螺山的路不出意外,到了陀螺山就脱离了危险。”罗炎低哑着声音笑了几声,“如果不出我计算,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四源山,再不去追,怕是没了机会了,不是吗?沈吟心!”
“嗯?”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不要告诉我你没收到杀廿五的指令,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罗炎狂怒地质问让这壁崖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廿九死死抓着梅花刺不知如何作答,然而那裂缝越来越近,只要片刻的功夫,她手中的梅花刺将会从缝中掉落。
九死一生之际,廿九感到脚踝一疼,罗炎抓住了她的腿。
“豁喇”一声,裂缝开到了廿九手中的梅花刺上,梅花刺在岩石中迸发出耀眼的火光,摩擦中廿九感到手心的火热,她想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却被罗炎拼命一拉想要将她甩如无间的深渊。
“嘣”!
梅花刺还在廿九手中,却已经脱离了悬崖,廿九不自觉地向后倒去,落下的瞬间脚撑在了罗炎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攥住了依旧牢固的锈剑。
本是想要松一口气,眼前的景象却开始摇晃,是山雨欲来前的崩塌,卷起狂风暴雨和浓浓黑烟,悬崖顶端大块大块的岩石掉落下来,是广厦坍塌时一层一层的坠毁,而白光却愈发强盛,他们能看见天空越来越近。
身上没有比砸中的疼痛感,心里却被涤荡起痛苦的水波,极光照耀地两人睁不开眼。
“怎么办!”廿九不安地喊道。
“顶住!马上就好了!”
罗炎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一种近乎狂野的嗜血,像是他偷袭廿九那晚的可怖。廿九心中一颤,带着哭腔安慰,“我没事,你……你不要魔怔啊!”
“轰”!
所有的景象在一瞬间化成虚空中点点的白光,一切都黑暗下来,她看见星碎的白点在身边旋转,似千万蝴蝶和萤火虫围绕,激烈过后的安逸,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廿九伸手去抓光点,依旧摸不着触不到。
罗炎缓缓睁开眼,全身酸胀像是进行了一场剧烈的运动,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眼前却变成了四源山山腰的树林,自己靠在一棵树干旁。
手臂的肌肉像被撕裂一般,手心是冰冷的没有血液的流淌,他挪了挪手,却被重物压着,这才发现沈吟心靠在自己的肩上还未醒来。
她闭着眼眉头紧蹙,又渐渐舒展开来,像是一朵泼墨的菡萏在水中绽开,并不惊心动魄,却美得清丽脱俗。他第一次那么近地看沈吟心,才发现她并不那么惹人讨厌。
廿九抱着他的手臂,手心的汗渗入罗炎的衣袖,刚才那种种,多么壮烈。
罗炎竟有一种不想吵醒她的感觉。
那年那月那些时光,廿九亦如此抱着他的胳膊微醺地靠在罗炎身旁,絮絮叨叨地讲着她被乞颜答答抓住时的事。她讲得轻松,可他听得那样揪心。
他又一次的,将眼前的女子和廿九混在一起无法分辨,每一次沈吟心表现得和从前不同时,都和廿九近乎吻合。
廿九,是你吗?
罗炎靠着树干闭上眼,细细回味他杀了沈吟心之后她出现时的每一个举动。
蓦地,他睁眼,看见一条身影在树林深处一闪而过,那身型,似曾相识……
、第23章 灾难接踵而至
罗炎纵身一跃从地上跳起,全然忘了身上的酸痛要去追那人,靠在他身边的廿九朦胧中全身被拽起,还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到了树干后面。
顿时脑中一片浆糊,她伴着疼痛转醒过来,只觉得罗炎是要谋财害命。
罗炎听到一声头部和树干的撞击声便停了下来,撞得太狠,他自己都颤了一颤。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女人。
廿九摸着头连发三问:“你这么凶残,你爹知道吗?”
“……”
“你这么丧心病狂,廿九知道吗?”
“……”
“你这么辣手摧花,京城名媛们知道吗?”
“……”
“你这么……”
罗炎咬牙切齿打断了她,“你这么啰嗦,大耀人民知道吗?”
廿九幽怨地瞪了罗炎一眼,默默地在心里画了个圈圈,揉着后脑勺想要抱怨,看见罗炎风一般冲了出去。
她立刻跟上,罗炎却停在了前方懊恼地握着拳头愤愤转身,看见廿九过来,冷声道:“刚才有人,被跑了。”
“急什么?”廿九悠悠道,“他定是要去追杀廿五的,你方才还骗人家林屈逸会将廿五赶回陀螺山,他必会派人去要道上阻拦。不过我想廿五是不会回去的,他一旦发现被骗,还会继续跟随我们。”
天色将晚,天边红霞渲染了云层如浪花翻涌,他们不知道在幻境中待了多久,亦不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