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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我很佩服。”罗则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又怎样呢,你现在是沈吟心。”
“不,她永远是廿九,只是廿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罗炎已经出现在了国公府。
、第69我章 我们一起离开
罗炎站在后院的通道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罗则安和廿九。
当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这一块关键的血玉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发现,那一个重要的人,居然是抚养他长大的父亲。
他的父亲杀了他的妻子,但一切却只为了他。
谁才是罪魁祸首?
说不清,道不明。
罗炎一步一步走向前来,拉过廿九,垂眸低声喊了一句,“父亲。”
罗则安是真真没想到罗炎在此时还会叫他,因为即便是平时,罗炎也是属于不常喊罗则安的人。但这又让罗则安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你什么时候来的?”罗则安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局促,“擅离职守,被人发现了可是大罪。”
“早就来了。”罗炎皱着眉直视罗则安,“全听到了。”
“听到了?”罗则安仰天长叹。
“我不是您的亲儿子。”罗炎拉着廿九离开了一小步,“但是养育之恩大于天,您一直都在为我好,却好错了地方。她是廿九,我欠了她太多,从出生开始。”
罗炎低下头苦笑,他早就对罗则安起了疑心,但却一直不敢相信。
从落山峡谷一战的失利的开始,当初他以为一切只是偶然,是廿九经验匮乏导致的错误判断,但后来他发现,廿九之所以错误判断是因为哈达草原突变的天气,但廿九生活在陀螺山,对自然现象极为敏感,不至于会误入落山峡谷。那时候终究没有想太多,谁没有失误的时候呢?
回到京城之后铺天盖地的对于廿九身份的猜测确实吓住了他,但他也很快清醒过来。这是一场阴谋,可为什么这场阴谋针对这廿九,当时他的判断是,这阴谋的指向是罗家,但是因为廿九身份特殊,所以对手把矛头对准了廿九。毕竟罗家在官场上辗转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政敌呢?
政经军的三权在握,眼红的人上至皇族下至平民,出此下策对付廿九可是极有可能的。
然后廿九便出了事。
当晚他沿路寻找廿九,一直走到郊外的小树林,找不到廿九的尸体,却找到了一些细如牛毛的金针。针上还有些许血迹,是廿九受袭之后从手臂上拔下来的。
沈吟心从没杀过人,所以在山林崩塌的那一刻她根据原先的路线逃了出来,慌忙中落下了随身的耳环,才使得罗炎确定这件事跟沈吟心有关。但沈吟心一个人做不出这些事。
找不到廿九的尸体,便足以说明这场阴谋计划已久,对方为什么要连尸体都转移走?廿九的身体上会有什么秘密?廿九的夫君罗炎再清楚不过,廿九身上根本没有胎记。想要凭这个认身份,不可能。
那么便是有人不想让别人发现廿九的尸体?怕谁发现?廿九是个孤儿,普天之下会关心她的除了老陀螺,只有罗炎罢了。于是对方为什么不让罗炎看见廿九的尸体?怕他伤心?
罗炎无心思多想,只求为廿九报仇,找不到幕后,那么台前也不能放过,沈吟心,必死!
后来的沈吟心变成了廿九之后,那一遭遭事情的出现他和廿九的看法相近,尤其是老何一事以及他在通往广乐三省的路上与对方一群人交手的过程,让他知道对方有军方背景。
其实这两件事,答案就呼之欲出。
可他怎会去怀疑罗则安,他怎么能?
当时的罗炎并不知道身份之谜,所以想要有确定的答案,必须要回京认证。
可偏巧廿九不小心上了索克烈的车到了塔尔国,于是一切都被耽搁下来,他要先去塔尔国救廿九。
直到现在,他知道了真相。
手中的剑在嗡嗡作响,去年刚到达灵州时,罗炎找到了玄剑子,玄剑子给他剑的时候告诉他,若是找到了那个叛徒,用这把剑斩杀。
可如今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廿九被罗炎包裹在手心的手依稀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爱与恨的交错,亲情和仇恨,两难的选择,进退不得。
他根本不想杀了罗则安,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可口口声声说得为廿九报仇呢?
因为罗则安,死了多少人?
且不论落山峡谷失利时损失的大半人马,后来四源山死去的护卫,林屈逸带去保护廿五的人马,沈吟心,以及廿九的师傅老陀螺,谁的命,都是命。
何况,他又怎会不知道罗则安之所以要杀廿九所要保护的是什么,不只是罗炎,还有他借用廿九的身份所可能得到的九五之尊的位置!
罗炎的心里很冷,像是雪花落在远山的峭壁,他从没有去奢求过什么,亦无心卷入政治的漩涡。
他拉着廿九,突然转身。
“阿炎!”罗则安似乎想要罗炎的表态。
罗炎停下脚步,顿了顿,“我需要静一静。”
廿九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她很能理解,这般碰撞摩擦若是没有煎熬和挣扎,而是利索的一个回答,那么无论罗则安还是她廿九,都不会在罗炎的心中。
罗炎是个冷静的人,从不做冲动的抉择,所以他需要思考。
等他确定所有立下决心,无论生死,他便再也不纠缠。
罗则安眼睁睁看着罗炎带着廿九国公府,哀叹一声靠在柱子上。
这么短的时间,突然身心俱疲,还是老了啊!
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罗炎无言地坐着,双手架在下颚,神色凝重。
他没有表情的面孔下是翻涌的内心和艰难的抉择。
廿九站在床边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和叫卖的摊贩,并不想打扰他的思考。
“廿九。”
“嗯?”廿九转过身,看见罗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廿九抿嘴笑笑,“我有怀疑但不能确定,我若告诉你,你会怎么样?你知道的一点都不比我少。”廿九拿起那两块血玉,“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时是不是吓呆了,以为我们是龙凤胎?”
罗炎的嘴角飘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初见时确实惊吓,不过一想便知道不成立。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身份,于是带你来京城。不料还是当局者迷,如果不是去了宫里碰到了胡公公,我怎么都不敢怀疑我父亲。对不起,廿九。”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杀了我。”廿九摊手,“你看,知道了又怎么样,反倒是更加纠结了。其实我根本不会让你在你父亲和我之间做出抉择,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不行!”罗炎决然,“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例外。”
“那么这个呢?”廿九晃了晃手中的锈剑,同出于玄剑子之手,一把凌冽,一把却仁慈,“你答应了玄剑子前辈,可他根本不会想到那个人是你父亲。其实机关门的灭亡并不能全部推倒他一个人身上,还有邱……雨岚。她为什么突然倒戈?因为她看清了历史的轨迹。她是机关门的罪人,可于天下,她并不是。”
“那是你的母亲。”罗炎正色道。
“是啊,但我的命是师傅给的,三次。”廿九也同样肃穆起来,“老陀螺……他才是我真正的亲人。”
她脸上的神色略带哀伤,罗炎轻轻地将廿九揽进怀里,“我也是。”
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惊鸿一瞥,注定了此生的血肉相连,有些感情抹不去,有些感情强加不来。
这个世上的亲人,除了老陀螺,还有罗炎啊!
廿九靠在罗炎身上,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这种透过衣物所能感觉到的身体的温暖,还有每个危险时刻的奋不顾身,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却又为无奈的世界而感怀。
“很累。”
“累了就睡一会。”罗炎抱着廿九,唇触及她的额头,带着温热的鼻息,“我会一直在。”
“我们去广乐三省好吗?”廿九闭上眼,只想逃离京城,但逃离总是一时的,没有解决的事横竖放在他们眼前,她却突然想要冷静,和罗炎一样冷静下来。拖了这么多年的事不在乎延长几日,但广乐三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罗炎再不回去,一旦没有发觉他不在,朝中定然又是千般风浪欲静不止。
脱手之前,那些原本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不能推却。
离开,也让罗则安好好反思。
“好,我们回去,明天就回去。”罗炎抚着她的长发,将下颚靠在她的肩上,“回广乐三省,等到事情解决,我们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再也吗?”廿九噗嗤一声笑出来,“恐怕有人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开。”
“只要你想离开,没人能够阻拦我。”罗炎的目光偏过一席乌黑的长发,落在廿九偷笑的眼角,“只有你。”
“嗯……听你说得那么好听,我都忍不住动心了。”廿九张嘴咬在罗炎的肩上,“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立刻马上!”
“你说了算!”罗炎一把横抱起廿九,不顾众人诧异和羞涩的目光冲出客栈,找到他们的马车,驱马离开。独留下客栈里的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感叹芜莱国的民风,可真是开放啊!
、第70云章 云腾军飞骁营
广乐三省的总督府,罗炎带着廿九风尘仆仆地赶来时,丁尧已经等在了门口。
“国公!”丁尧迎了过来,“你们总算来了,这几日广乐三省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排队要见您,再不来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见我?”罗炎冷笑,“让他们都回去吧,我谁都不见。”
“是!”丁尧欢欢喜喜地下去出行任务。
“国公,邵将军的信。”走到总督府大厅,拐子周和胖子孙已经在了。
拐子周递过邵关皓的信,坐在一旁看着廿九发呆。
沈吟心失踪的时候大家都急得不得了,罗炎亲自涉险去救沈吟心,等到救回来了却出了意外。现在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还听闻是陀螺大师施以援手。这女子,跟廿九夫人是什么关系?
这里边除了丁尧,谁都不知道。
尤其是林屈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看罗炎读完信之后顺手就交给了沈吟心,这样子,颇有几分和当年给廿九一样。
“你说得没错。”罗炎看着廿九,“邵关皓说边关的蛮人部落最近有了异动。”
“开春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开始活动了,草场茂盛的时候人员流动大,里面混了些什么人我们可不知道。”廿九微笑,“灵州和广乐三省这边安插得人手快要行动了吧。”
林屈逸等人不知道罗炎和廿九在说什么,只是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颇有默契,似乎是塔尔国那边在灵州和广乐三省都动了手脚。
灵州边上的蛮人,半年前被廿九所收服,时间久了流落在外的蛮人听闻自己的族人生活安定,也慢慢开始归顺融合。
如果想在这里动手脚,那么一定是前来归顺的人里面掺杂了塔尔国的人,伺机而动随时煽风点火。
广乐三省这边,则和罗炎当时说的注意的那些商人有关。
罗炎和邵关皓互调防线,为的是让对方放松警惕,毕竟蛮人听从的是廿九和罗炎,这么一调双方部队都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环境,自然无暇顾及渐渐壮大的蛮人部落。
乞颜答答想打开大耀国的门户,必定要攻克灵州,现在灵州多了一道防线,自然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广乐三省的驻军一来是灵州的后防,二来隔着一片长河是别的国家,有天然屏障,但依旧是一道国防。
“国公您看。”拐子周拿出来一批塔尔商人卖的羊毛,“这些羊毛在冬天的时候卖的很好,现在已入春,羊毛商已经撤掉市场上所卖的羊毛,撤得非常快,一点都没留下。这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