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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兔抬头看着他道:“说了到春天就可以走了,你还追来,反悔了?我忘了,狡诈、阴险是狐狸的本性!”
“谁要留你来着,你走了多好?跟你这只笨兔在一起,人都会变笨了,每天还要给你找吃的,我是倒大霉了。”
白小兔撇嘴说道:“谁让你的沉鱼峰地势险要,岩石多,平坦的草地少,又不向阳?”
“什么叫我的?你也有窝在那里,我们大家的才是。”李狐忍不住伸手拎起她,将她放在掌上。
“我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像你,只有那么个老巢。”
“行了,我又没有阻止你去别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你今天要走,给你寻了一个野果子,我又不吃这种,所以追上来给你。”
白小兔见那个叫不出名字的野果红得透亮,一看就很喜欢,一口一口地吃入嘴里,甘甜无比,细细咀嚼,慢慢咽下,还伸出牙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未尽,追问道:“还有没有?实在是太好吃了。”
“没了。”李狐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把她放到了地上。
“小气,对了,结果子的树在哪里,我去看看还有没有。”
李狐笑道:“就你?你会爬树吗?哈哈,兔子可不会爬树,所以,你这只矮兔还是好好修行吧。”
白小兔暴走,甚至有点佩服自己,和这只毒舌狐在一起过了一个冬天。
到了落雁峰,兔妖妖的门如常一般地虚掩着,她推门走进去,意外地没看到兔妖妖的身影。
等了大半天,都没见她回来,白小兔开始担心起她来,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
傍晚,兔妖妖才归家,看到白小兔,有点惊惊诧,却无半丝惊喜,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灰大狼前两天去采个什么果子,摔伤了,你去看看他吧。”
“妖精也会摔伤?”白小兔极其不解地问道。
“妖精也是血肉之躯,神仙也会打盹,所以摔伤有什么好稀奇的?”兔妖妖咬牙说道,恨不能揍她。
白小兔听了大窘,原来成了精也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啊。
兔妖妖见她神游的样子就来气,大声吼道:“你到底去不去。”
“好吧。”小兔答应的极其勉强,她总以为大家都聪明伶俐,就是摔了,也不可能太重,或是有什么事才对。
到了灰大狼的住处,他成狼形躺在床 上,他看到白小兔,裂了裂嘴,做了个微笑的动作。
白小兔见他愉悦的样子,嘀咕了一句:“也没见伤到哪里呀!”
灰大狼一听,气结,将脸转向里侧不说话。
灰大狼的床就是木质地板上铺了些棉絮,再放了床棉被,白小兔绕着他的原形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异常,放下心来冷嘲热讽道:“灰大狼也有做不到的事,也会摔跤?”
灰大狼直直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终是一言不发。
白小兔伸出前爪,拍在他的后腿上,他“哎哟”一声,眉头紧皱。
“怎么啦?”
“没事,摔断腿了。”
“真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白小兔有些担心的问道。
“已经没事了,我用了法术,早就好了七八成了,躺在床上,只是想好好歇息歇息,偷懒不想打坐修练而已。”
白小兔一听,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小兔,如果你成不了人形,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这样呗,混吃混喝,不知道不能成精会不会死,不会死的话也挺好的。”白小兔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灰大狼又叹了一口气。
他会法术,身边没人,也会变来食物和水,再说白小兔前肢短小,身材矮胖,也帮不了他什么,便回了兔妖妖那里。
只是开始有了些心事,她如果变不了人形怎么办呢?
杏花开后,桃李灿烂,繁花落尽,转眼到了初夏。
温良玉如常住进了落雁别院,白小兔每日里,总会来这里徘徊,看到他住进来了,很高兴,当晚,就溜了进去,绕着他的裤脚转了好几圈。(当兔子成年,兔子就可能出现绕圈转的行为。绕圈转是一种求爱的行为,有时候更会同时发出咕噜的叫声。)
温良玉抱起她,双眼如水,注视着她,含笑说道:“太好了,你没被别人抓住。”说完,兀自傻笑,像是对她说话,更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小兔,你要机警点,虽然这里林深树密,虽然现在开春了,是农忙了,打野味的人少了,你还是要格外小心的,去年秋天,我在集市上看到一只和你一样聪明可爱,通体雪白的兔子,被猎人抓住了。”(聪明可爱?呃,在温良玉的眼里,她是比聪明啦,当然,是相对其他没成精的兔子而言的,嘿嘿~)
温良玉将她放在桌上,抚 摸了一阵,想起那天的事,又将她抱在了怀中。
白小兔心里一下子变得暖暖的,所有的不快,竟全忘了,心里想着:“不要紧的,我总有一天会成人形,总有一天,会成为他心上的姑娘。”
温良玉静静地抱着她,过了好久,才将她放在膝上,嘴角含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 摸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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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兔更加依赖温良玉,和他形影不离,逐渐养成了晚上睡觉,白天活动的习性,虽然白天还常常会打会瞌睡。
温良玉时常用手抱着她,四处走走。
白小兔觉得很快乐,回兔妖妖家时,也是眉飞色舞的神情。
兔妖妖看了眼得意忘形的她,讥讽她道:“做个宠物兔能让你这么高兴?”
“宠物兔?”白小兔不解地反问道。
“难道不是?你大概都已经忘了你是兔妖了。”
白小兔有些惶恐不安,静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兔妖妖不再理她,也不管她,她呆了会儿,觉得呆不下去,便出了门,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地,还是来到了落雁别院的院墙外。
她看着虚掩的院门发呆,接近温良玉的渴望,让她很想进去,可是她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做兔妖的尊严,终于让兔妖妖唤回来了,思及此,她犹豫不决、裹足不前。
正当她东想西想的时候,院门打开了,温良玉一身淡青色的衣服,头带儒巾走了出来,显得温雅如玉,他看到蹲在地上的白小兔,慢慢笑开,蹲下抱起她说道:“跟我去会个朋友吧。”
白小兔只是偏头看着他,将兔妖妖的讥讽抛到了脑后,将头埋入他的胸前,靠近了她心目中的温暖。
温良玉带着她,骑上了小毛驴(大家是不是觉得骑毛驴很不美感,影响形象呢?事实上,乡下地方,田间地头,骑匹马会不会很招摇加不现实?),往李家湾走去。
李家弯离落雁峰只有三四里路,依山傍河,当然,那座山只是一个小土包,并不高的那种。村口有几株上百年的老柏树,巨大的树干,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初夏微热的天气里,有很多人在巨大的树冠下乘凉。白小兔看到这些,觉得很新鲜,而那些光膀子泥腿子的农户,看到干净清爽的温良玉,以及一个大男人手中抱得极为洁净的小白兔,也是很新鲜,直盯着看。
农家犬吠,白小兔吓得直往温良玉怀里钻,温良玉看着有两三只体型高大的土狗直盯着小兔,将她抱得更紧,护得更周全了。
他少了刚才的闲适,让温宝牵驴走快些,熟门熟路,走到一个三间正屋,两边各三间偏房的房屋前,敞开的庭院里,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女子低头晾着衣服,弯腰低头从木盆里拿出现一件衣服,再抬头起身抖开,看到了温良玉。
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小兔不安地动了动,抬眼看那女子,十五六岁的少女,木簪簪住的乌发,鹅蛋脸,弯月眉,大眼睛,樱桃小嘴,腰身纤细,娇俏可人,身着孝衣,微拢的眉,带着丝轻愁,没有丝毫修饰,却美的惊人,让人油然而生出一股保护欲。白小兔看过的美妖还是有几只的,眼前的少女,仍是让她看呆了,仍然让她惊艳。
她看到温良玉,面上一红,福身行礼说道:“这位公子找谁?”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清脆悦耳,举止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温良玉看到她羞红的双颊,将目光转开,做揖说道:“我是李秀才的同窗,前来找他,请问他在否?”
素衣女子颌首,带着他们走进正屋左侧的房里,敲门说道:“堂哥,有人来找你。”
李秀才打开门,看到温良玉,很是高兴,将他迎进屋,两个人寒喧了好一会,客套过了,他仿佛才看到白小兔一样地说道:“温兄的这只兔子很漂亮。”
温良玉笑着说道:“是呀,去年夏天她就一直伴着我,今年夏天更是形影不离了,到你这里来,正好看到了她,就给带来了。”说完,坐下,将白小兔放在膝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抚着她。
素衣女子用盘子端着一个茶壶和两杯茶走了进来,将茶放到温良玉所坐的桌边时,他慌忙伸手去接,慌乱中握住了少女的手,两人宛若触电般地同时松手,茶杯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少许在白小兔的头顶,还有少许,在那个女子的手上,那女子咬牙,泪在眼眶里一转,行礼,赔罪,退下。
没一会儿,送上了一杯新茶,弯着腰将地上的碎杯子收拾好。
温良玉自她离开后就失魂落魄,与李秀才对答,前言不搭后语。李秀才也是聪明人,温家高门大户,他也有意接近,便话锋一转,就说到了那女子:“刚刚倒茶的是我的堂妹李娇杏,今年十六了,和我同年,他的父亲是我的叔叔,我这个叔叔一直在外地,去年冬天,他过世了,我爹将他的尸骨移回了祖坟,并把堂妹带了回来。”
温良玉听着这些,也顾不上避嫌,急切地问道:“订亲了没有?”
“不曾!”说完,微微一笑,堂妹和他,倒也说得上是郎才女貌,只是家世悬殊,要是能成的话,真真正正的金玉良缘。
温良玉解下腰间的白玉雁,放在他的手上说道:“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送给你妹妹,过几天,择个吉日,我让家父差人上门提亲。”
“如此甚好,只是你父亲会同意吗?”
“我爹一向疼我,曾经许过我,可以自行择妻。”
李秀才大喜,拿着白玉雁转身去了屋外,空手回来笑着说道:“太好了,这事,我父母一定乐见其成的。”
温良玉一见事情顺利,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起身告辞,没走几步,回头,看到一个白衣的身影掩入了院子里,他的心情大好,眉开眼笑,低头看着小白兔说:“她真的很漂亮,是不是?难得的是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娶妻娶贤,你看她浣衣做粗活,闲适自然,没有一丝娇气,也没有一丝不快……”
白小兔听着这些,只是觉得心里酸痛无比,强忍住兔泪,就连刚刚还觉得被烫疼的头顶,此刻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她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地待在他的手心,到了落雁峰,惧高的她,鼓足勇气跳出骑在驴上他的怀抱,转身往山上跑。
作者有话要说:对字数估算错误;白小兔幻化成人形移至下一章;不好意思~
亲爱的读者们,很期待你们留下一鳞半爪,撒花,灌水,甚至是扔砖。
码字是寂 寞的,非常寂 寞。认真地码字,更是一件寂 寞到了极致的事,所以,看过之后,记得留下几个字,告诉我哪里好,哪里还需要改进,谢谢了!
谢谢竹心童鞋的长评和封面~
临水照影成双
白小兔跑到溪边,她常觅食的那块草地旁,她坐在水边,看着清水里照出来的浮影,纯白的一只兔子,红红的眼睛,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和缓流动的溪水中。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溪边,想着李娇杏音容样貌,想象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空落落、轻飘飘的,非常难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