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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小孩儿有多可爱,胖胖壮壮的,就像是头小老虎!”他看着小婴儿哭得皱巴巴的红脸,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便从乳母手中接过小婴孩,笑着说道。“你啊你!以后要像你爹爹一样,和老虎一般勇猛,和狐狸一般聪明!”
楚国王后名叫华姜,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无限怜爱地看着小婴孩,看着看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长气。
楚王熊溪又自顾自和小婴孩玩了一会,这才把他交给乳母,看着妻子担忧的神情,他开朗地笑道。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我这儿子看起来便是人中龙凤,将来必能支撑楚国广大基业,又有什么好叹气的?”
华姜夫人怜爱地抚了抚小婴孩额上的嫩发,轻轻地说道。
“他的一生注定荣华富贵,那当然是不用说的了,只是我却想起一件事,每次忆及就要有些担心。”
“你说的是怀他的时候,梦见天际流星所感,才怀下的那件事,对不对?”楚王熊溪笑道。“梦境之间,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虽说我们常叫太史来解梦,但那毕竟是没根没据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话又说回来,流星所感生下的孩子,那岂不是更好?天上的众星那么多,每个都是了不起的神明,我这儿子说不定就是天上神明转世而来的哪!”
华姜轻轻抿嘴一笑,正要回答的时候,却听见后车辕处又有一阵洪亮的婴儿哭声传来。
那乳母听见哭声,连忙将楚国小太子递给一旁的侍女,神情紧张地看着华姜夫人。
华姜淡淡一笑,点点头,那乳母便连忙走向车后。
“这又是怎么地?”楚王熊溪皱眉道。“怎么让下人把孩子带上车来了?”
华姜夫人微笑道。“反正乳母与我同时育子也是有缘,就让她也将孩子带在一起,咱们的孩子也好有个伴哪!”
“一般的年纪,可是命运就差上十万八千里了,我儿日后是楚国之主,这孩子却只好帮他牵牵马,洗洗裤子,也罢也罢,”熊溪笑笑,突然高声叫道。“乳母!乳母!”
听见楚王这样大声呼唤,那乳母哪敢怠慢,急急忙忙抱着婴儿从车后走了出来,楚王熊溪看了看那小孩的相貌,笑容突然间凝结起来。
端详了好一会,又凑过头去看看自己儿子。
“好像!好像!”
他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事。
他脑中心念电转,手上动作更快,一伸手便拨开那小婴孩的发稍,果然,便在头皮上找着了一个淡红色的星星胎记。
“他也有啊!”楚王熊溪惊疑地对华姜夫人说道。“他和咱们的儿子一样,发内也有咱们楚王族的红色星星胎记!”
华姜夫人却没有他的惊讶神情,望向那乳母时,乳母却是一付愧然的讪讪神情。
楚王熊溪心思也算敏捷,他眼珠子微微一转,便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是熊珲?这孩子是我哥哥熊珲的种?”
那乳母脸上微红,点点头。
这熊珲是楚王熊溪的哥哥,两人虽然分属兄弟,但是年纪却要差上二十多岁,个性也是大不相同,熊溪平素谨慎有礼,但是那熊珲却是个大开大阖的浪荡世家子弟,平素好吃爱玩,结交的是楚国境内所有三教九流人士,势力遍布楚国内外。
论起才具和势力,其实熊溪也知道,自己万万及不上这个哥哥,只是因为自己生为嫡子,才能接下这楚王的大位。
“也罢也罢,”熊溪笑道。“既是我哥哥的儿子,两人又长得挺像,就让他留在我儿的身边吧!日后我儿有需要,就让这孩子来陪他便是。”顿了顿,他又问道。“这孩子有名字吗?”
那乳母低声道。“我娘叫他菟儿,那是‘於菟’的意思。”楚国方言,於菟便是老虎。
“菟儿菟儿,”熊溪笑道。“我正想给儿子取个老虎名字呢!却被你取了去,好吧!就让这孩子这么叫吧!长大后再给他换回来叫虎儿。”
“多谢大王。”
熊溪望那小婴孩“菟儿”,心中突然一动,便随口说道。
“小菟儿啊!只盼你日后好好保护我儿,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他周全,知不知道?”
中午时分,楚国随从们在附近一处草地上张罗了休息的所在,楚王夫妇二人吃吃喝喝,又命几个乐师鼓瑟弹琴,玩得十分尽兴。
过了午后,天空逐渐转为铅灰,空气中开始出现水气,远方的天空隐隐传来雷声,楚王熊溪皱了皱眉,便大声宣布要众人在大雨落下之前准备回宫。
众下人手忙脚乱地将所有器物收拾一番,不一会儿,果然天空开始唏沥沥下起雨来。
而那乳母也是手忙脚乱地照顾两个小孩,等到要抱上车时,却已经开始下雨,忙乱之中,她却一时错手,将自己的小孩抱给了侍女,让她抱到前车,自己却抱了楚王熊溪的太子到了车后,等到车队前行后,才知道自己抱错了小孩。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打紧,反正雨很快就会停,两个小孩也都已经喂饱,只要待会到前车换回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就这样,只因为一个小小环节的不同,两个孩子的一生便起了惊天动地的剧烈变化。
原先应该是楚王太子的小孩,此时正以“菟儿”的身分在车后安睡。
原先应该是菟儿的小孩,此刻却在豪华的前车里,享受片刻的王子待遇。
两个孩子你曾是我,我本是你,身分曾经如此倒错,再印证起两人日后的不同功业,总令人不禁感叹造化命运的玄奇。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第一部(荆楚皇族) 第四章 杀死了一个楚王
沉重的车轮压在泥泞的山区小路上,激起一阵阵的泥土水花。
雨,一直在下。
坐在豪华的楚王座车内,楚熊溪望着窗外的雨丝,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为什么不安,却说不出来。
这是楚王族中特有的奇异本能,据说,当年先祖有许多人便是靠了这样的奇异能力创造出不世功业。
大雨滂沱,空气中有着新鲜草香的味道。
只是在那草香、水气之中,仿佛又有着什么令人不安的气息缓缓升起。
楚王熊溪有些不安地四下看看,夫人华姜大约是有些累了,此刻斜倚在一张暖椅上闭目休息。
小婴孩则是放置在一个温暖的襁褓中,安静地睡着。
整个车内伴着行进时的摇晃透现出沉静的气息。
只是在这气息之中,却仿佛有什么让人觉得沉重的压力。
小婴儿的沉睡面容极为安详,熊溪看了一会,这才发现这个婴孩是乳母的小孩“菟儿”,也是哥哥熊珲的儿子。
一定是抱错了吧?这个乳母真是冒冒失失,还好两个小孩长得虽像,却仍然看得出不同,否则这下子来个偷天换日,岂不是天大的祸事?
楚王熊溪正在嘀咕之际,却发现襁褓中的菟儿突地轻轻一震,晶莹的眼睛突然睁开,仿佛凝视着什么似的,出现了戒慎的严肃神情。
那么小的小孩出现这样的神情,是非常诡异的情景,熊溪微微一震,也开始警戒起来。
他的右手缓缓伸出,握住了放在一旁的楚王配剑。
雨声中,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紧张情绪,楚王座车居然缓缓停了下来。
沉静……
空气中,这时静静地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仿佛是摧枯拉朽似地,整个楚王座车居然在转瞬间解体,整个崩垮了下来,发出可怕的巨大响声。
“砰!哗啦啦啦……”
大雨从天空不住地大片洒落,只一眨眼,便已经将原本温暖干燥的身体全数湿透。
然后,惊醒过来的华姜夫人、侍女们同声尖叫,楚王熊溪大惊,手上的楚王剑划出灼亮的剑芒,巍然地护住妻子,在大雨中凝视四方。
只见在雨丝纷飞中,楚王座车外已是尸横遍野,一群无言沉寞的黑衣男子静静地散立在四周,有的人手上的刀剑兀自滴着鲜红的血。
楚王熊溪只看了几眼,一颗心便直直地往下沉。
在座车的四周,此刻只见他最精锐的卫士们大多已经被杀,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大地。
雨水冲刷掉落,落在血泊之中,激起一片片红色的水花。
黑衣人依然沉静不语。
整个空间中,很诡异地只有雨滴的声音。
“你……你们大胆!”熊溪有些颤抖地大声叫道。“要知道我是楚王,你们这群毛贼竟敢轻犯虎威!”
黑衣人之中,有个瘦长汉子这时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样的身法,眼睛一花便跃上了没了屋顶的楚王座车,“嗤嗤”两声轻响,车中的两名侍女便无声无息地刺死,身体还没倒地,那黑衣人便又轻飘飘地回到原地。
就这样一眨眼间,整个楚王车队的随侍从人已经全数死于非命,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居然便只剩下了熊溪夫妇和小婴孩菟儿。
看见来人这样狠恶,熊溪知道今日再无幸理,手上楚王剑垂下,整个人仿佛全然失去了斗志。
便在此时,淋着雨的小婴儿菟儿大声地哭叫出声,哭声洪亮,仿佛为众多的死难者哀嚎不已。
那黑衣人中有一人的身材极为高大,此刻他怪声桀桀而笑,声音在雨丝中混着小婴孩菟儿的哭声,显得更为诡异。
“我们就知道你是楚王,要不来这儿杀你做什么?”
便在此时,在车后突然也传来洪亮的婴儿哭声,熊溪直觉一回头,却看见乳母一身湿透,手上抱着一个小婴孩,脸色惨白,巍巍地在站一地死尸之中,显得非常突兀。
两个婴儿的哭声并不相同,一个高亢,一个低沉,交杂在诡异肃杀的雨境之中,令人萌生迷离的感觉。
在掀了顶的座车中哭着的,是乳母的儿子“菟儿”。
在她怀中抱着的,才是楚王熊溪的亲生骨肉。
就在这一刹那间,熊溪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在雨中,他持剑的手一松,便将剑尖“叮”一声垂在地方,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跪倒。
只是华姜夫人却是极为硬气,虽然已经身处这样可怖的场面,却仍然对着黑衣人们怒目而视。
两个婴儿的哭声此起彼落,在大雨中远远传了出去,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乳母却仍然好好地站立在那儿,并没有任何黑衣人出手将她刺死。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怪声大笑,声音很明显是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只见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盯着熊溪,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熊溪的手中剑突地剑光一闪,“刷”的一声便攻向黑衣人的脸上。
没料到他有这样一招,那黑衣人直觉一缩,虽然避开了这一剑,却也让熊溪挑着了脸上的覆面黑布,露出一张颇有戾气的面容。
看见这张脸,熊溪并不吃惊,只是露出极度深沉的悲痛。
“是你!我就知道应该是你!”他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大哥。”
这名杀害楚王车马的黑衣人首领,居然便是当今楚王的亲哥哥:楚公子熊珲!
突然间被熊溪揭露了身分,楚熊珲的神情有些狼狈,但是他眼睛一睁,重新又露出了乖戾的神情。
“便是我,你又能怎样,”他嗄声说道。“我自认装扮得毫无破绽,你又怎能认出我来?”
熊溪惨然笑道。“只因为我知道乳娘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和她也定有恩情在,看见你们将所有侍从杀了,便是她留下性命不杀,如此推测,不是你,(网|)又能是谁呢?”熊溪惨然地说道。“只是我却不了解,我对你如此的厚待,将一国的权柄尽数交付于你,为什么你还要出手害我?”
“听你问这种问题,便知道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竖子!便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