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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鲜币)第二百六六章 再遇魔鬼法王(一)
月上中天,一片乌黑的流云将皎洁的圆月拦腰遮盖。微弱的月光洒向大地,隐约可见山间有两道影子正相扶相携地踯躅行进。
“姐姐,抬右脚,前面有块突起的小石头。”
多吉的及时提醒换来的却是悉悉索索的跌绊声和一声低低的惊呼,右手臂连忙一收,赶在罗朱跌倒前扶住了她的身体。他没有戴帽子,蒙面巾,束扎在脑後的马尾被寒冷的夜风吹得凌乱飞扬,几根调皮的发丝粘贴在抿紧的唇瓣间,更突显了凝聚在唇角上的无奈和宠溺。
罗朱与他的轻装夜行截然相反,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身上穿戴了两层皮袍,看起来臃肿累赘无比。
当然,她还觉得沈重无比,手脚都快要甩不开了。如果不是多吉说夜晚是莲花生大师神息最浓郁的时刻,她心里又痒痒地想要见识一番古代的神圣洞穴,是绝对不会在半夜三更满山乱晃荡的。唉,即使裹得这麽严实厚密,她还是能感觉到浸骨的寒气。泼墨似的夜色中,天上的月亮和散碎的几颗星辰显得是那麽单薄柔弱,淡淡的光芒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完全依靠多吉的提醒摸索前进。
“姐姐,前面的路更不好走,还是让我背你吧。”多吉看她走得跌跌撞撞,连个盲人都不如,实在有些不忍目睹,遂再次提议道。
在脚下又一个踉跄後,罗朱也终於放弃了用脚亲自走到大师修行洞穴以示心诚的坚持,向不中用的眼力妥协了,费力地爬到多吉的背上。
“多吉,背得动吗?”她有些担心地问道。本身肉就不少,又裹得臃肿似球,沈重如猪,要背着她在山间行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山去,後果很惨重。
“姐姐长再多的肉,穿再多的衣袍,我也背得动。”多吉扬眉呵呵笑道,劲瘦的手臂托着她的臀往上轻松地颠了颠,一步步迈得稳稳当当。
“你在诅咒我长成肥猪吗?”罗朱不悦地嗔道,手指拈起他的脸皮,使劲地拧了一转。
多吉哎呦哎呦地呼痛,嘴里却没有告饶,反倒得寸进尺地呵呵笑个不停,“姐姐,我没诅咒你,我说的全是实话。”他微顿,接着一本正经道,“女人就是要长胖些,男人抱着背着压着才会更舒服。姐姐,为了让你的丈夫愉悦舒适,作为妻子的你有义务和责任多吃点,多长些软肉。”
“你个淫荡伪童!看我不拧死你。”罗朱大窘,愤恨地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姐姐,痛啊,不拧了不拧了好不好?我不说惹你生气的淫荡话了。”多吉忙不迭地向她连连告饶。
罗朱气咻咻地又使劲拧了一转,这才放松指间的力道。趴在多吉瘦削单薄的背脊上,她无端生出股安全感。静下心一想到多吉适才的淫荡话,就不经意地回忆起在寺庙客舍里那个主动献出的吻,面巾後的脸颊不由微微燥热。
多吉和她亲吻了许久之後,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是抱着她一起入睡。睡到夜深,又将她唤醒,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从客舍区洗漱的北角院墙翻了出去。本来出发前他就提议由他背着她走,却因她的奇怪坚持不得不耐心地扶着她磕磕绊绊地前进。两人的行进速度堪比龟速,却丝毫不具备龟速的平稳。如今他把她驮在背上,压在身上的重量虽然增加了,但速度提高了许多,也没险象环生。这让罗朱在备受打击的同时,心口又止不住泛出一丝微微的甜,似乎??????似乎真的有些喜欢上了这个伪童。她抿紧了唇,手指卷起多吉的马尾,在指间缠了一圈又一圈,静静地等待胸口处的微甜慢慢散去。
夜晚比白日更为寂静,能听到山的侧面传来波浪涌动的声音,还有成千上万张经幡翻飞的猎猎声,但奇怪的是听不见大自然中小虫的喁语,这在绿化环境异常良好,生物异常丰富的古代屋脊高原简直有些匪夷所思。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空气的凝滞阴寒,隐隐透着压迫心神的诡谲。
“多??????多吉??????”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多吉的脖子,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鸡皮疙瘩从皮肤下一颗颗钻出。灵敏的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危险。
“姐姐,别怕,有我在。”多吉柔声安慰,手在罗朱的臀上安抚地拍拍。脚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
前方有令人厌恶不快的熟悉灵息,本该立刻掉头躲避的,但该死的,他因为太过关注女人,竟一时不察,走进了会被牵制的范围内。阿妈烙在灵魂里的守护念力和融在血液中的所有蛊虫不停地催促他赶快过去,他的身体无法违背。
转过几丛灌木,罗朱突然惊叫了一声。微弱的月光下,有三个僧人正在对峙。一个盘坐在洞口,另两个分别盘坐在他的侧对面,三人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让她惊叫的是盘坐在洞口的僧人,那僧人居然是穿着皂色简朴袈裟和紫红僧裙的魔鬼法王!
洞穴里点着酥油灯,晕黄的光亮从魔鬼法王背後倾泻而出,正面则洒满了白亮的月光,整个人好似笼罩在神圣的光晕中。他的右手缓慢拨动着凤眼菩提念珠,左手在膝上结印。弧线绝美的莲白嘴唇轻浅翕动,听不见半分声音。眉眼敛垂,额中小核桃般大的暗红磕头瘤隐现毫光,似乎蕴满了无穷无尽的悲悯仁慈,恰如不染红尘的临世神佛。
魔鬼法王??????不是在??????在在在在在托林寺里修持吗?为毛会跑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还好死不活地让她碰上!
第一个闪过罗朱脑海的念头就是狂奔逃跑。不幸的是她被多吉牢牢地驮在背上,定在了原地,身不由己,狂奔逃跑只能是种妄想。
魔鬼法王侧对面盘坐的两个僧人,僧袍样式十分眼熟,正是白日在玛旁雍错湖边看到的两个对湖修行的天竺僧人。和魔鬼法王一样,两个天竺僧人也是一手结印,一手拨动念珠,嘴唇无声地翕张。只是他们拨动念珠,翕张嘴唇的速度和频率明显比魔鬼法王高出许多。黝黑的额头和脸颊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豆大汗珠,映着月光显得灿亮一片。
在他们三人形成的三角形中表面看起来什麽都没有,但洒落在当中的月光好像波浪一样不断地摇曳荡漾。偶尔眼睛一花,还能瞧见隐隐绰绰的影子。凝神细听,能隐隐约约听到割裂灵魂的尖利嘶嚎。空气中的阴戾森寒和压迫心神的诡谲就是从三角形中弥散出来的。不,在黑暗的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缕危险的气息。
这??????这是在干什麽?!国际级别的密宗比斗?!罗朱看得瞠目结舌外加心惊胆战,第二个掠过脑海的念头还是狂奔逃跑。左手腕泛出温暖的热度,她骇得赶紧撩开层层袖子。定睛细看,缠绕在手腕上的青金石念珠在月光下颗颗晶莹,金色毫芒毕现,美丽绝伦。热度,正是从一颗颗珠子上传出的。
“小猪,你来了。”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温醇慈爱的含笑声,像从雪山之巅降落的滴滴甘霖。她惊得浑身一震,四肢反射性地将多吉的身躯缠得死紧,视线也从青金石念珠挪回到盘坐在洞口的魔鬼法王身上。
那张如同神山雪莲般清雅的面庞是遥不可及的端严圣洁,盘坐的身体突然悬空浮起半尺,低垂的眼帘缓缓张开。绀青凤眼内宝光澹澹,温柔和煦的仁爱之光似春风拂过心尖,消融了她逃跑的欲望,抚慰了她惊恐的情绪,也让两个大汗淋漓的天竺僧人哇地一声喷出鲜血,面呈颓败死灰地瘫软在地。诡异的三角形顿时溃散,月影晃动,四下掀起惨惨阴风,仿佛有无数东西在逃逸奔蹿。
、(14鲜币)第二百六七章 再遇魔鬼法王(二)
白玛丹增突然朝多吉站立的方向弹出一颗凤眼菩提珠。珠子瞬间化成一颗灰黑色的可爱孩童头颅,在多吉头顶上空若隐若现地盘旋。
多吉厚实的唇瓣抿成一条不甘的直线,棕色大眼里闪动出阴毒森寒的冷光,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快步走了过去,将被异象惊得傻愣愣的罗朱放下,恭敬地伏跪在了白玛丹增面前。
“多吉,去把天竺僧带出来的魑魅魍魉全部收纳斩杀,还圣湖神山的洁净祥宁。”白玛丹增淡淡吩咐道。
“谨遵法旨。”多吉起身从袍囊里掏出两串念珠分别缠绕在两个手腕上,又抽出一柄寒浸如水的薄刃,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两个天竺僧的喉咙。他留恋不舍地看了罗朱一眼,拖起两具尸体,与悬浮头顶的精魂头颅一起迅速隐匿在山中。
悬空半尺的白玛丹增拈指一笑,收起念珠,身形突然往洞里退撤飘移,缓慢地落在了洞里铺着一张薄薄毡毯的狭窄石台上。他放开盘坐的姿势,从石台上起身下地,对怔傻在洞外的罗朱招手,柔声唤道:“小猪,进来。”
罗朱宛如被人鱼的歌声蛊惑了似的,一步一步地走进洞穴,乖巧地依偎进白玛丹增敞开的怀抱。
“小猪,你可真不乖,怎麽能跟着那个不省心的家夥逃出王宫呢?”白玛丹增解下她的面巾,指腹在她滑嫩的脸蛋上怜爱地抚摸,像是长辈在斥责不听话的孩子,“你成全了昆绛桑波的喜欢,却伤害了赞布卓顿和释迦闼修的心。如果今晚不是凑巧碰上,你是不是还会让我在托林寺里空等?”
“我??????”罗朱蠕动嘴唇,眼底的怔傻化成一颗颗剔透的泪珠滚滚落下,转眼就濡湿了整张脸庞。大大的瞳仁清澈乌黑,盈盈泪波一晃,就是扣人心弦的委屈和难过。面对魔鬼法王温柔至极的轻斥,心里竟然隐约生出针扎般的疼痛。她不想这样示弱的,也想竭力漠视针扎的刺痛,可一旦靠近魔鬼法王,在那包容一切的温柔慈爱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的戒备和警示就像摆在炎炎烈日下的冰雪,转瞬消失得一干二净,最真实的情绪和最真实的本能会毫不遮掩地袒露在魔鬼法王面前。
“小猪不哭了,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白玛丹增吻了吻她的眉心,抱起她回到石台上坐下,取下她的帽子,解开独辫,五指箕张,慢条斯理地揉按她的头皮,梳着细软柔滑的蓬松乌发,“以前确实是他们太过分了,不怪我的小猪又怨又恨,狠心离开他们。让他们尝尝心痛的滋味,受个教训也好。小猪放心,我不会捉你回去的。”
罗朱无声地动动嘴,眼中波光荡漾,又落下两串泪珠。
“小猪,我让你成为莲华法王专属的双修莲女,汲取你身上的灵气修行,你也是怨恨我的吗?”柔滑的手指滑落到罗朱紧绷的後颈,技巧地揉捏推拿,舒缓着她的筋肉。
她抓紧魔鬼法王的袈裟,玉白贝齿在丰润的粉色下唇咬出深深的痕迹,黑曜石眼睛眨了又眨,不吭声,也不点头或是摇头,只尽量维持着脸上的静漠,努力抑制泪水的滚涌。
“小猪,你的身体的确被珍贵的药物和精魂调弄得敏感放浪,不过也在调弄过程中排除了筋骨血肉中的沈屙杂物,体内的灵气变得更加清澈纯净,我不否认这里面含有我的私心。”双手从她的肩颈捏揉到她的後背和背侧,让那里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松弛下来,“你是我莲华法王第一个甘愿耗费大量药物和法力来改造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对赞布卓顿做下的承诺,也不仅仅是想要成全释迦闼修对你的喜欢,更因为你能窥视我设下的魂眼,进入我的魂眼世界,让我生出了饲养你的兴趣。”白玛丹增为了解开小东西积压的心结,难能可贵地坦言。
“??????我又不是家畜。”紧咬下唇的贝齿终於忍不住松开,委屈又懊恼地回了一句。
这句话引来白玛丹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