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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它也足够了。
猪猡为了躲避银猊的舌头舔舐,已经奋力爬上了它宽厚的背脊。一手揪着它浓密的鬃发稳定身形,一手肆无忌惮地往它嘴里探,在獒犬尖锐的森白利齿下,企图捉它的舌头。
这??????也太不知死活了吧?迄今为止他就没见过有谁敢把手伸到银猊的嘴里捉弄它,此时的猪猡对待银猊竟然比在地牢里所见的和谐相处还要放肆,还要亲密。
最让他抽眼角的是那头本该凶性大发的獒犬竟然大张着嘴,任由涎液从下颌的齿缝间淌流,长长的猩舌灵活地甩动翻卷,引诱猪猡的肉爪子来抓,偶尔还朝他抛来一个挑衅而得意的眼神。
抹了抹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等进入了天竺再施行杀獒计划。暴风雪刮过後,翻山愈加不易,四处危险重重,有银猊驮着猪猡走是最好不过的。而且雪豹的出现也给他提了个醒,要是他因捕猎离开猪猡身边,柔弱的她遇上饥饿的猛兽该怎麽办?银猊作为生长於阿里神山中的野生头獒,捕猎手段比他高出不知凡几,由它捕猎,他就能一直守护在猪猡身边。
切,虽万般不愿,却不得不承认暂时留着这头獒犬与他们一起翻山是最好的选择。
、(14鲜币)第二百八二章 用冰取火
在恶劣的雪域高原中,任何物种都遵循着一个原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遇上的雪豹其实也是雪域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如果单单对上失血体虚的多吉,或许它还有一分挣扎的余地。偏偏大不幸地遇上了银猊,便连一声哼吟都没发出就丧了命。豹血被人喝了,豹肉被獒犬吞吃了,豹头则被摆在块突起一米多高的大岩石上,成为了献给雪山神灵的祭品。
宝马格拉走後,新上任的獒犬坐骑体型比普通藏驴还略大一些,肩高足有一米,举世罕见,满身银灰色毛发厚实浓密。抱住它的脖颈,双手插进鬃毛里的内层密毛中,能起到良好的保暖性。而该獒犬坐骑几乎所向披靡的凶残王兽野性,矫健剽悍的雄壮身躯,结实宽厚的背脊,粗壮有力的四肢,在雪地上轻盈迈动跳跃的步伐都给予了罗朱无比的安心。至少她就没再出现过骑在格拉身上时,那种时刻担心坐骑在翻山中突然拐腿的紧张感。
暴风雪过後,天放晴了。头顶天空湛蓝,阳光灿烂,积雪反射出的光芒随时能耀花眼睛。罗朱对着铺在银猊脑袋上的残剩豹皮,眯眼细瞅,幽幽长叹一声。
“姐姐,你为什麽叹气?”将不远处的一根半干枯枝拾捡回来的多吉正巧听到罗朱发出的这声叹息,好奇地问道。
“银猊太浪费了,昂贵美丽的豹皮被它撕扯得破破烂烂,不具备半点珍藏实用价值,比块抹布都不如。真是暴敛天珍啊暴敛天珍!”罗朱在面巾後撅起嘴,埋怨地揪了把银猊的鬃毛,惹来它委屈的低嗥。
“姐姐,银猊只是一头畜牲,填饱肚子才是它的本性,你怎麽能要求它像人一样懂得爱惜珍藏美丽的豹皮。”多吉呵呵轻笑,无视银猊投射过来的怨毒视线,抬手拍拍罗朱的肩头,承诺道,“以後再遇上雪豹,由我上场搏斗,定给你带回一张美丽完整的雪豹皮。”有机会要能剥了王饲养的那两头老把他当贼防备的雪豹的皮就更好了。
“说得也对。”罗朱点头附和,没看见银猊那双怨毒的蓝色三角吊眼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充满了委屈和黯然,连在後面舒心摇晃的菊花尾也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不过银猊是最聪明的獒,好好说给它听,它一定会理解的。”话锋一转,一直半眯的黑曜石眸子里熠熠生辉,她捧起银猊垂搭的右耳,凑到它耳边咯咯笑道,“银猊,以後不管有多饥饿也要记着给我留一张完整美丽的豹皮喔。”
热暖的气息吹拂在耳朵边,银猊怕痒地抽动了两下耳朵,委屈黯然的三角吊眼蓦地又神采奕奕起来。
“嗷──嗷──”它微微仰头,张嘴发出沈闷的嗥叫。
“多吉,你看,银猊在说它听懂了喔。”罗朱拍掌高兴地大笑,棉手套发出混沌的砰砰声。
多吉对上银猊悄悄斜睨过来的得意视线,又抬眼看看在银猊背上笑得开怀的女人,嘴角忍不住轻微抽搐。猪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想到银猊被法王用炼制的魂魄修补後的獒魂在开启野兽蒙昧後,已拥有了一小部分人性,的确能听懂她说的话。她现在和银猊越是亲密,今後要有一天背叛了银猊,死无全尸都算是下场不错的。为了避免惨剧发生,解决掉银猊势在必行。
正在欢笑的罗朱突然收敛笑容,乌黑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多吉,轻声结巴道:“多??????多吉,我??????我好像饿??????饿了??????”
迎上多吉略带几分戏谑的目光,她欲哭无泪。前脚才喝了多吉的血,又是银猊驮着她行动,几乎没怎麽消耗体力,肚子居然就不中用地饿了,她也很委屈无奈好不好。
“银猊,歇一会儿吧,姐姐饿了。”多吉扬声唤道,又低眉朝罗朱一笑,“姐姐连续几天都没吃长力气的食物,现在饿了也很正常。”
没错!液体食物的确不如固体食物抗饿,就像米汤不能和老干饭相提并论。昏迷时新陈代谢慢,消耗少,多吉的血液能勉强抗饿,但醒来後,新陈代谢加快,消耗变大,喝下的血液自然就和水差不多了。想到这些,罗朱眼里的尴尬少了许多。
“嗷──”银猊应和,跟随多吉的脚步来到一处背风口。
背风口是半山腰一个五六平米的浅浅凹坑,四周山石突耸,挡去了不少的冷风。这里和白茫茫的山顶截然相反,只铺就着零星的残雪,裸露的黑扑扑山石间夹杂着让人欣喜的嫩绿生机。
银猊慵懒地俯卧在地,罗朱依旧跨坐在它的背上,脱了手套的肉爪子时而捂住它的眼睛,时而扳动它的嘴巴,时而又揉搓它的脑门,玩得不亦乐乎。
多吉就要悲催许多了,独自盘坐在地上,捧着块从山顶拾取的大冰块,赤着一双手在冰面上摩挲,并且不断地变换角度和位置。融化的水液滴滴答答地落下,手掌被冻得发红。不过有蛊虫护体,他没感觉到多大的寒冷。如此摩挲许久,他才停了手。
“姐姐,你看,你要的是不是这种形状?”
罗朱停下与银猊的嬉戏,抬眼看去,眸中霎时放射出惊喜的光芒。
举在多吉手中的是一个完美的半球形,中间厚,边缘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啊哈哈哈哈,她理想中的“冰透镜”终於降世了!
她雀跃地从银猊背上跳下,拿过“冰透镜”,平举向太阳。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穿过“冰透镜”,“冰透镜”忽上忽下,不断地进行距离调试,阳光逐渐形成一个灿亮刺眼的焦点,射在地上早就铺好的一团干燥蓬松的雪豹绒毛上。
银猊围了过来,和多吉一起惊疑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一幕。
一、二、三??????罗朱忍着手里的冰寒,心里默默地计数。数到一千,刺眼的焦点还是没能点燃绒毛,反倒是她的双手被冻僵了,双臂在空中颤抖如风中黄叶。
“姐姐,还是我来吧。”
多吉对她颤巍巍的双臂和发红的肉爪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出手将她手里的“冰透镜”接了过去。银猊连忙张开嘴,含住那对僵冷发红的肉爪子。
罗朱毫无异议地坐在银猊身上,由着它为自己暖手,全副精力都集中在被刺眼焦点照射的雪豹绒毛上。喜马拉雅山四月底的阳光热度还不够,要聚集热量点燃绒毛需要长久的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干燥的绒毛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青烟逐渐变大,又过了一会儿,绒毛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接着便燃烧起来了!
火!火啊!尼玛的她终於在万般艰难的情况下生出了代表文明和进步的火焰!罗朱热泪盈眶,赶紧把从洞穴里收集的干草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加上去。火焰逐渐变大,在阳光下跳跃出动人的舞姿。
“姐姐,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多吉的棕色大眼弯弯的,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自豪。
“那是当然。”罗朱欺负多吉不懂後世的凸透镜聚焦理论,毫不谦虚地扬起下巴把他的赞美照单全收後,又急吼吼地指挥他赶紧把好不容易拾到的半干枯枝往火堆里送几根,再把其余的枯枝围在火焰边烘烤。
多吉一面铺着干草,一面铺着枯枝,敛垂的眼没了清澈,变得深暗莫测。出发前,猪猡让他再回洞穴把所有的干草和雪豹毛发收集起来,打捆带上时,他还不明所以地觉得猪猡是多此一举。试问打火的火镰都丢失了,这些东西还有什麽用?带走洞穴里的毛发、干草,沿途收集半干的枯枝不过是为了安抚猪猡的心,根本就没想到原来她懂一种闻所未闻的生火方法。
冰在太阳的照射下会慢慢融化,然而一旦改变成某种特殊的形状,就能反行其道地汇聚阳光的热量,平空生出火焰来!这麽奇特的事情恐怕连知识渊博的法王都不知道。啧啧,来处成谜的姐姐呵,你让我如何不喜欢?
、(12鲜币)第二百八三章 又见炊烟
银猊在饥肠辘辘的啖食中仍记得为它圈养的宠物留下一块雪豹身上最嫩的腰柳肉。目前,这块剥了皮,又用雪搓洗干净的腰柳肉被多吉串在了铜管上,正架在火堆上烤着。
铜管的一端用褐料绳子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把儿,多吉握着这个把儿不断地翻转铜管,让豹肉能够均匀受热。这块豹肉大约两斤左右,足够猪猡吃上两顿了。表皮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细微的嗤嗤声,逐渐呈现油渍的金黄,飘出浓郁的烤肉香。滴滴肉油溅落在火堆中,冒出股股青烟。青烟飘飘摇摇地往上升腾,随着山风朝左斜空飞去,渐渐地变薄变淡,最後消失在湛蓝高远的空中。
罗朱双手托腮,眯眼仰头望了一会儿,低下头,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没烤干的湿润枯枝,升腾的青烟顿时浓了许多,在白雪晴空下也更加突兀显眼。
多吉眼明手快,在烟雾涌出的刹那,及时提起铜管,等到那股湿漉呛人的浓烟冒完後,才又重新烤起来。
“姐姐别捣乱,浓烟熏出来的豹肉不好吃。”轻柔的斥责中全是融融笑意和放纵,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罗朱咯咯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随意伸臂搂住银猊的大脑袋,翘起的唇角勾带出几分俏皮:“多吉,以往都是你唱给我听,今天我也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多吉将烤肉翻转一圈,开心地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听的。”火焰和阳光映照在棕色大眼里,使瞳眸显得异常明亮,异常温暖。
“嗷──”银猊的脑袋在她臂弯中蹭了蹭,喉间滚出低闷浑厚的狺嗥,表示自己也会认真聆听。
两名听众的全力支持也让罗朱心情舒朗,她紧紧手臂,拍拍银猊的脑门,酝酿了下情绪,轻轻哼唱起来。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在二十一世纪驴行野营时,在纳木阿村中生活时,在和多吉相依流浪的几天中,生火做饭的次数多了去,那成百上千次升起的青烟没有一次让她浮想蹁跹过,独独这一次,她望着飘进苍穹里的烟雾突然就想起了邓丽君的《又见炊烟》。
是这座雪山太过纯白空旷?是头顶的天空分外澄澈蔚蓝?是斜对面翻转烤肉的憨淳童颜格外温暖明媚?亦或是臂弯间毛茸茸的大脑袋能安宁心神?她不知道,只知道这首歌就这麽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涌到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