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变的这么憔悴。
原本鸦青的头发里竟夹杂了半白的银丝,红润的脸色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病态的苍白。
就好似一下子从十八岁的少女变成了三十岁的少妇。
严子陵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里便夹杂了一丝无法道明的哀伤。
“耗多了心血而已。”她淡淡笑了笑,并不在意:“待我歇下来多养上几天就好了。”
周思敏听了,便也不再多问。将人引到暖阁里坐了,又让丫鬟们沏茶端上来。
周星和周辰面上有些激动,不过严子陵没问到她们,她们也只好闭口不言。
“多亏你将她们送给了我。”周思敏却笑着指了指这两人说道:“这些年真是帮了我许多忙。”
严子陵这才舍得将视线分给了这两位昔日的下属,却也仅仅是瞥了她们一眼便重又注视起了周思敏,淡淡说道:“她们既然已经送了你,就是你的人了。要杀要剐都是你说了算,何谈是帮忙一说?”
周星和周辰一口血憋在心里没能喷出去,委屈的眼泪汪汪的。
周思敏也是尴尬万分:“青岚,别……别这么绝情嘛……”
☆、第二百二十四章 白棋
“绝情”的严子陵便更加凌厉的对着周星和周辰横了一眼,其中意味忒的明显。
那是一种嫌弃加排斥的目光。
周星和周辰对视了一眼,无奈的退了下去。
“你及笄了啊……”见那两人离去,严子陵身上气势一收,懒懒的就靠在了椅背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便从她的话语里透了出来:“可惜我没能赶上。”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簪子,雕的是只大雁的形状,线条古朴而流畅:“喏,这个给你做及笄礼。”
周思敏和她相邻而坐,看到她递过来的东西后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她仔细看了看,笑道:“还挺好看的。”
然后顺手就插到了发髻上。
及笄过后,她的长发便可以盘起来了。她原本就不是个头发稀少的,再因为三年前被洗髓丸折腾了一番,发质竟好的惊人。便是不用那些香味腻人的桂花油抹,也是发如绸缎,油光水滑。
只是她不太乐意插那些金啊银啊的发钗,得了这一把木制的簪子后反而十分心悦。
严子陵见了,便无声的笑了起来。这簪子是她亲手挑的木料,又亲自雕成的。然后日日都揣在身上,就等着周思敏及笄了送她做及笄礼。
却没想到她没赶上。
“可取了小字?”她问。
周思敏便在桌子上划了几笔。口中道:“哥哥给取了子颖二字。”
严子陵点点头,低声默念了几句用心记下。
“你无需要进宫吗?”周思敏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方才看到大军进城了……”
想到游街的大军,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张成澜。她皱了皱眉。只觉得心里一片烦乱。
“圣上不喜外族骂我天舟没有男人,上阵杀敌还要让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是以宵封军虽然也出战了,却一直是留在后方守城的。”严子陵淡淡的说道:“战乱平定后,宵封军便就地解散了。既然没了军队,我这个护国将军便也算不上什么由战场上归来的英雄了。做什么还要去宫里庆宴?要不是为了护送那群女人,我早就进京了。也就不会错过你的及笄礼了。”
她的语气颇为着恼。尔朱氏进京,不仅是藩王出动。还带了一个郡主以及好些个美人,作为献礼上呈与圣上。而这些美人既然是献给圣上的,让一群老大粗的男人去守便很不方便。
所以平素里能上战场杀敌的娘子军们立时又成了这群女人的保镖,一路不缀的将人送进了城门口才有人交接收下。
周思敏原本还在为严子陵不值。觉得朝廷不公。但是当她听到严子陵说护送那群女人时,眼睛都瞪大了:“你护送的女人……是不是今日游街的那一批?”
若真是如此,那严子陵会不知道张成澜的身份?
严子陵点了点头:“正是她们。”
“那你没有认出成澜吗?”周思敏忍不住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急迫的问道:“我今天在街上看到她了。就混在那群女人中间!”
虽然样子变化很大,但是当她抬头看过来的一刹那,周思敏便在心里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这是一场误会,是一场空欢喜。
严子陵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急着回答。只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么关心她?”
见周思敏脸色更差,心里微微就有些不悦,又加了一句:“她不值得。”
周思敏听她话里有话。脸上便是一喜:“她真的是成澜?”
严子陵默然的看着她,良久后才道:“你既然已经认出了,何必又再问我一遍?”
这就是了!
周思敏大喜。
“太好了。她喃喃说了一句,然后又怪异的笑了两声后便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人是张成澜!
她没有看错。
严子陵面色复杂,沙哑的叹了一句说道:“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也像惦记她一样也这般惦记着我。”
语气极其悲凉。倒让周思敏惊住了。
“青岚何出此言?”她看着对方沧桑的面容,心里略略有些不安:“你上次说的病。治好了吧?”
有黄老手记,又是顾西庭出手,应该没问题吧?
严子陵便笑笑:“你别多想。”
顿了顿,她又道:“你不想知道张成澜的事么?”
果然,一听到张成澜的名字,周思敏的注意力便又被成功转移了:“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成澜她……张家说她是死了的。”
虽然蹊跷,却也让所有人都信了。
“她如今不叫张成澜。”严子陵语气冷淡的说道:“她现在叫白棋,原来是姜桐一个县官的小妾,后来因为擅于棋道被敬献给了上峰,又由上峰送给了尔朱卫成,成了尔朱卫成身边的侍女。”
虽然严子陵自己就是个女人,但是她却并不同情张成澜的遭遇,反而觉得对方这般活在世上实在是肮脏又丢脸。从某一方面来讲,她的心思和这片土地上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
都喜欢纯洁的,干净的女人。
可是周思敏却不同,因为张成澜是她的朋友,所以听到张成澜的遭遇竟这般凄惨,便油然生出了一股悲凉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她只觉得心里冰凉凉的,原本知道张成澜还活着的喜悦荡然无存。
张成澜这般活着,比死了又能强上多少?
“她怎么会去了姜桐,还做了人家的小妾?”周思敏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哀:“这是张家人干的吗?”
如果是张家人干的。她必不会放过他们!
严子陵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讥讽道:“张家人是傻子么?好好一个女儿送到荒蛮之地给人做妾?不过她究竟是怎么去姜桐的我也不知道。她行踪不定,走到后程就脱队离开了。直到今日要进宫了才又现了身。”
若不是对方和周思敏有旧,她早就发飙将对方给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语气平淡的将她所查到的所有事一点点的说给周思敏听。
“可若不是张家人做下的这事,她何以孤身一人去了姜桐呢?”周思敏死死皱着眉头问道。打死她都不信,张成澜那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弱女,会自己跑到姜桐去给人当妾。
除非家里人逼她。
严子陵只是讽刺的笑了两声:“这事你还得去问她自己吧。若非自甘堕落,何至于一个又一个的转换男人?”
尤其是那一身的风尘味。哪怕是隔了老远,严子陵都能感觉到。她实在不愿意周思敏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也绝不允许对方来招惹周思敏。
周思敏听了,心里只有难过。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严子陵说的不对,却也不想昔日的好友被人这般议论。
“我会找她问问的。”她低声央求道:“你也别这么说她了。”
张家人就算全不知情,至少也是晓得一点原因的吧。否则就不会那般遮掩着替张成澜办了丧事。
严子陵听了。便沉默下来。她的性子比起之前要沉闷了许多,又坐了一会儿后,便提出要走。
“你住在哪儿?”周思敏送她出门,边走边问:“京中的宅子有人收拾吗?”
严子陵点了点头:“宅子确实要等人收拾。所以我不会住到那里去。”
略略停了停,她看到一个穿着翠绿色单衫的小女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在首阳王府先住几天,等宅子里都安置好了,再搬回去。”她也不问那小女孩的身份,只扫了一眼便又转头朝着周思敏道:“我姨母已经回京了。”
周思敏听了,脸上一喜:“是和世子爷一道进京的吗?”
严子陵点了点头:“是的。”
周文和陪着顾氏到岭南养病。一养就是三年,如今重又进京,周思敏这边于情于理总要上门去拜见一番。
“那倒是赶巧了。”她笑道:“我哥哥这边就要成亲。等你们先安置几天。到时我亲自上门给你们送帖子。”
两人一边说一边就往门口走,与寻过来的周思静便撞到了一处。
“思静,这是护国将军,也是姐姐的好友。”周思敏便拉过小人的手,给对方介绍道。
周思静也乖,忙上前给严子陵行礼。虽然人小。却也做的有模有样的了。严子陵见了,便从身上解了块玉佩。送给周思静做了见面礼。
“若是有什么难事,让周星和周辰到王府通禀一声。”严子陵并没有将过多的目光放在周思静身上,反而又叮嘱起了周思敏:“只要我在,除了李家那几位,其余人谁想要动你就必要先思量一下值不值当。但是我总怕你不肯说,也不愿求到我头上……”
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的瞥了周星和周辰几眼,那意思谁都明白了:即便你们主子不说,你们两个也不能隐瞒。
看的周星和周辰一头的汗,差点就没忍住,把今天在王家发生的事说出来了。不过一碰到周思敏的视线,两人又都识趣的闭了嘴。
“你不是说她们都是我的人了么。要杀要剐都只有我说了算吧。”周思敏见她吓唬周星和周辰,便嗔怒道:“怎么前脚说的话,你后脚就给忘了?”
严子陵听她总算又恢复了一点低落的情绪,心里的不快便也消了些,呵呵笑着便离开了。
倒让感觉敏锐的周思静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货是女人吧?怎么好似对我姐有些那方面的意思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往事
从严子陵那里得到了张成澜还活着的消息后,周思敏心里一时喜又一时忧。胡乱的应付了周思静一堆奇怪的问题后,她才心烦意乱的回到了院子。
辗转反侧过了一夜。第二天到贤王府后,周思敏便第一次主动要求见李延年。
陈琳颇觉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急步就朝着李延年所住的清风苑走去。
却不想更让他意外的是,李延年听到周思敏要见自己,原本还打算进宫的,衣服都换好了却又停了下来,让人去请周思敏到花厅小坐。
周思敏一手牵着李延玉,一手频频敲击着桌面,显得心事重重。周围伺候的丫鬟问不出她的忧愁,便只好默然的伺候在一旁。待听到脚步声传来时,众人一抬头,便见到李延年大步走了进来。
周思敏本能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延玉也跟着一起站立着,亭亭玉立又赏心悦目,便是李延年进来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妹妹几眼。
若是妹妹没有这糟心的怪病连累,这会儿都应该议亲嫁人了吧。他伤感的想着,默默走到上首坐下。
“坐吧。”他抬手让周思敏也坐下,清俊的脸上无波无痕,却颇给人威严之感。
周思敏便又紧张起来,手心里全是汗,仪态上却规规矩矩并无不妥。李延玉有样学样,竟也做的很有些样子了。
李延年的目光便更柔和了一些。问道:“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