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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完人。顾西庭在医术上难有敌手,与政事一途却是不甚精通。否则,他当年就不会想方设法的拒了入朝的旨意了。
江一鹤冷哼了一声:“顾先生果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那钱仕龄上任安溪府尹时,三皇子还记在其生母邵美人名下呢。而那邵美人不过是邵家的一个旁支庶女,身份卑微,连带着三皇子也是不得人心,哪里能与元后及皇贵妃所出的两位皇子匹敌?但至从陛下将三皇子指给王贵妃抚育后,三皇子身后有了王家那样的大族支撑,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是为什么邵家前几年门庭冷落,近些日子却得意非常的原因。
周文和跟着就叹了一口气:“哎……躲到了外地,仍是逃不开这乌七八糟的事情。经此一事,那王家只怕要恨我入骨了!”
他愁眉不展,杯子伸到李延年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延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王家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连冯锦绣那样的女子都能舍掉,可见心肠有多歹毒!”
顾西庭听到冯锦绣这个名字后,耳朵动了动,双眼闪烁的追问道:“世子和潘大师的弟子也有深交?”
提到冯锦绣,许多人第一个想起的名头便是潘大师的弟子,却下意识会忘记对方也是京都第一名门冯家的女儿。顾西庭在外游历多年,归京后冯锦绣已是待嫁之身,正好错过了对方被百家争聘的风光场面。后来对方重病缠身,顾西庭本欲等到王家请诊时目睹一下对方真容,却不料王家一直都没求到他头上。
直到冯锦绣死讯传出。
这还真是奇闻。但凡京中的富贵人家,除非是得了急病来不及请诊,否则即使是被御医判了死刑,家中亲族却还要不死心的来他的济生堂再治一次呢。
“深交谈不上,只不过见过几次面,得她师徒二人的恩惠不少。”周文和郁郁答道:“可惜她所嫁非人……”
江一鹤对书画不甚精通,对京中秘事却是知之甚祥,闻言便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怪也只怪她命不好,谁叫她姓冯,却偏偏又嫁给了王家呢!”
听到江一鹤语气里的不屑,周文和自然觉得不中听:“你懂什么!她那手裱画技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王家不就是通过她才得了帝心,将三皇子记在了贵妃名下的么!哪曾想那王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就是王青鸿也是,长得倒是一副君子模样,内里却比豺狼还毒!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皇子,连自己的发妻都舍得坑害,简直**不如!”
他语气极度愤慨,最主要还是可惜冯锦绣那一手的鬼斧神工。如今佳人已逝,连带着整个京城裱画一途也是一蹶不振,这如何不教他心痛?
权力和**总是能吞噬一切……
周文和一边暗自叹息,一边又自顾自往杯子里斟了一杯酒,待要将酒杯举起送到嘴边,眼前却不由又浮现出了童子赏梅图。然后一个巨大的疑问便脱口而出:“难道她也是潘大师的弟子?”
“她?”顾西庭看到周文和有些发愣,不禁问道:“谁啊?”
周文和斜眼看了李延年一眼,然后道:“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卖黄老手记的人啊。”
早在几日之前,周文和便收到了李延年的书信,得知对方会来安溪办事,顺便买下那卷黄老手记。
“是她!”
这次是顾西庭与江一鹤同时叫出了口。
周文和顿时疑惑起来:“你们认识?”
那两人齐齐点了头。
“你们不是刚进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卖主见过面了?”周文和将酒盏往桌上重重一放,转头朝着李延年气愤的叫道:“延年,你不厚道啊!居然越过我去见那个卖主,那还有我什么事啊!”
李延年听了,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低回道:“偶遇而已。”
周文和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却被江一鹤站起来敬了一杯酒,打着圆场说道:“没想到世子爷还是个急性子啊。您别急,这事就发生在你进来之前,王爷不愿意多说,您就听我来叨唠叨唠。”
周文和被江一鹤劝了几句,这才气哼哼的重又坐下来:“不给我讲个明白,那卷手记你们就别想碰了!”
这话真毒,让原本还准备看热闹的顾西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世子爷,您可千万别误会啊。”
他那张白煞煞的脸庞竟是急的有些泛红,抢在江一鹤前面给周文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的清清楚楚。
江一鹤一边听一边补充。李延年则默默的喝着茶,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要是我在场,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周文和听了,果然十分生气:“跟女人动手的男人,还算是个人吗?”
顾西庭态度极其恭敬,附和道:“世子爷说的是!那种人根本就是畜生。”
周文和受用至极,原本就对顾西庭青眼有加的他,这下更觉对方亲厚。斜眼又看向江一鹤,他语气轻蔑的讥讽道:“江指挥使在京都呼风唤雨的,怎么到了安溪竟这般绵软。莫不是你也和那邵家沾亲带故?”
第七十章 诅咒
更新时间2014814 20:25:17 字数:2213
谁不知道步芳军所过之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作为步芳军指挥使的江一鹤只是轻飘飘教训了邵澄玉几句,然后就把人给放了!
周文和本是一句玩笑话,拿来奚落江一鹤是缩头乌龟的,却不料一语成谶,倒让江一鹤当场难堪起来。
“家门不幸啊……”江一鹤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家中祖母与邵家的老夫人是堂姐妹。这个亲,我是想甩也甩不掉的。”
虽然看不起邵家的爷们都是软骨头,但是碍于老祖宗的面子,每次邵家来了客人,他江一鹤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笑脸相迎。
“额……”周文和还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这般利索的戳中了真相。他有些尴尬,只好讪讪安慰对方道:“还好他不姓江,若他是你江家子弟,那才是真正的家门不幸了!”
“若他是我江家子弟,我早就打死他了。”江一鹤一想起邵澄玉那张脸,便觉得对着这一整桌的好酒好菜都没了胃口。
“说得好!下次要是让我碰到他,非得上前扇他两个耳光才够呢。”周文和冷哼道:“就算他和你们江家沾亲带故,又是三皇子的外家,本世子也不怕!”
若是平时,谨言慎行的周文和必然不会这般狂妄。但是因为喝了点酒,再加上好兄弟李延年就在自己边上,所以周文和安全感十足,放出的豪言自然也很有气势。
这便让江一鹤十分欣赏了。王爷是个闷葫芦,顾西庭又有些娘们唧唧的,现在终于碰到个脾胃相投的,他如何不兴奋。
两人一拍即合,拍肩搂臂的很快就以兄弟相称了。
“对了,你们可有那黄门弟子的消息?”周文和就好似刚刚记起来了一样,提醒着李延年道:“没有黄门弟子的消息,即便你们有那黄金九万两,这单生意也是做不成的。”
李延年不置可否,只是挑眉望着顾西庭,似乎是再说“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周文和便将疑惑的目光射向了顾西庭。
顾西庭单手撑着下巴,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何一定要知道黄门弟子的消息?”
虽然他早就从王元娘的信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对首阳王世子非要横插一脚,加上这么一个条件的原因还是有些不解。
周文和听到顾西庭询问原因,整个人竟有些颓废起来。他抬眼望了望顾西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无力说了一句:“顾先生……内子与你一样,都姓顾呢。”
还是同出一源的本家。
顾西庭闻言顿时如遭电击,身子一哆嗦,颤抖着问道:“她也是伍亭乡顾家庄的人?”
周文和沉沉点了点头:“早在几年前济生堂被御赐金匾的时候,我们就打听过你的消息了。”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才让他们有了辗转安溪的念头。
顾西庭苍白着脸,双目散漫的望着对方,口中喃喃道:“你们一定是听说了我的症状,料定我对此病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从未到济生堂就诊过对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惨然笑道:“除非是黄老在世,否则谁能解了这该死的诅咒!”
江一鹤坐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却又因为那两人面色难看,因此也不敢轻易询问。
“没找到方法不代表真的就没方法。”
开口的正是寡言的李延年。他长眉入鬓,星眸琼鼻,薄薄的唇角带着冷意,和着说出来的话都不带一丝温度:“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讥讽,却总归是叫那两个男人听了进去。本就是个死局,若能找到生门自然最好,找不到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我也不是全无办法的。”顾西庭弯弯嘴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着周文和道:“世子只需瞧瞧我现在的样子,便知道我过得还算可以。”
他一边说一边就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出来,拔掉了封口的盖子之后,将瓶口一转就往桌子上磕出了几颗米粒大小的褐色药丸。
“你要找黄老的弟子,其实我就是啊。”顾西庭一边数着那些药丸,一边自嘲的说道:“只是恐怕要教世子爷失望了。对于顾家的诅咒,我也是无能为力……”
包厢里清凉而安静,周文和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江一鹤十分憋屈,自从他就任步芳军指挥使以来,从来都是别人迷迷糊糊,他独自清醒的。但是今日这场饭局,到好似只有他一个人糊里糊涂的插不进话。
“顾家的诅咒……”他压低了嗓子问道:“到底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江一鹤便见周文和突然转了头,红通通的双眼中竟满是泪水!
“世子爷,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周文和就扑在桌子上呜咽着哭出声来。声音悲戚,含着令人心酸的哽咽。
“伍亭乡顾家人是被诅咒了的一支。这几百年来,凡是流有这一支血脉的子孙,有半数是异于常人的。”顾西庭淡淡说道:“这其中的男人会越来越瘦弱,天气稍微寒冷一些便不能外出,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直到被拖垮慢慢枯竭的死在榻上;而女人,却是越来越强壮,吃的越发的多、睡得越发的少,比男人还短命,通常还没及笄便都暴毙了。”
看到江一鹤越发惊诧的表情,顾西庭却是越说越无力:“即便如世子夫人这般没有出现任何异状的顾氏女子,她们生下的孩子里也有小半会因为诅咒而终身不育。”
可以说伍亭乡顾家庄的族人,整整一生都会被这种诅咒缠绕。少年时整日里被长辈们盯着,成年后又要担心自己的子孙。顾西庭甚至跪在佛祖面前骂过,到底顾家的祖宗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被这样对待!
“所以是令郎……”江一鹤听完顿时就明白了。顾氏能嫁给周文和为妻,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周文和这般痛苦,十有八九是因为他那个嫡子吧!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转了头回看了李延年一眼。见到对方依旧是寒着一张冷脸,眼中的冰雪化都化不掉,江一鹤便觉身子一凛,郁郁的想着:为何在座个个都过得这般悲情,倒让他觉得过得好就是好大的罪孽似的!
“担心什么。不是还有那一卷什么治病的手记么。”他大喝了一声,吐掉了胸口的郁闷之气,对着另外几人劝慰道:“说不定那卷手记里就记载了如何医治这样的病呢?”
第七十一章 周家堡
更新时间2014815 18:59:02 字数:2256
周思敏与张成澜刚回到张家,就被张氏拉过去与钱老夫人告了别。
原来周家堡的奴才已经将二房的行礼都拉走了。一大家子的主子就等着周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