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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选了好几处地方,潘璟才看中了画山。画山是宅院里的一丛假山石,里面洞穴林立。冯锦绣小的时候很爱和丫鬟们在里面玩捉迷藏。在里面找了一个隐蔽的洞穴,潘璟又在地上挖了个洞,将东西埋进去后还加了几块大石头压着,就怕不小心被狗翻出来。
但是他刚才当着周星的面刨土取东西时,分明感受到了对方那讶异的目光。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是惊诧他能将东西藏在这里还是取笑他跟狗一样喜欢刨土……
“没出息的东西。”周思敏骂了他一句,然后便大大方方接过了锦盒:“你顶了师傅的姓氏。将来就要给师傅传宗接代。这些东西你不要,将来等你娶了媳妇,我再把它们都交给你媳妇管。”
除了延医画铺,别的东西她都不想要了。
“那怎么行!”潘璟叫了起来:“你才是师傅的弟子,这些东西原本就该是你的。我将来的媳妇要是这么贪财。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周思敏知他说的是真话,便哎了一声:“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会嫁给你。”
她将东西全都看了一遍,然后重新合上盒子:“我是师傅的弟子,你是给师傅摔盆上香的人。这样,安平坊的宅院留给你,延医画铺归我。其他的田庄地产每人一半。”
她见潘璟还要拒绝,便又道:“你别急着说话。我知道冯姐姐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临死前将那些东西都托给你保管。如今我进了京,也希望你也能像个兄长一样拿我当亲妹妹看待。师傅是我们的家长,她的东西我们便一人一半好了,你不吃亏我也不吃亏。怎么样?”
她了解潘璟,知道对方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在她和师傅死了之后,还要一心守着这个画铺。
“好吧……”周思敏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潘璟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就好似自己不把对方当妹妹看一样了。他早年以乞讨为生,后来为了救几个生了病的朋友不得不自卖了自己。原本以为要卑躬屈膝的过一辈子了,却不料潘大师仅仅束缚了他两年就给他去了奴籍,还取了名字。而冯姐姐也是一样,从不将他当奴才看。他在她们身边时只觉得无比自由。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等画铺再开起来,我们一起去柳荫河给师傅上柱香。”周思敏低低说道:“要是弄没了铺子,我可没脸去见她。”
潘璟便苦着脸。愧疚的说道:“都是我没用。”
周思敏倒笑了起来。
“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还没吃饭吧?”她招了招手,让小二送了些饭菜过来,然后有些抱歉的说道:“我今天倒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现在住在郁府,还有个哥哥叫周思文。现在去了学监,想来也该出来了。他要是找不到我,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呢。”
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然后才跟潘璟告别:“改日有空介绍你和我哥哥认识。今天还有长辈在,倒是不好见面了。”
潘璟听到周思敏这么说,就知道对方兄妹俩的关系非常好。他也替对方高兴,因为冯姐姐以前就没这么好的兄长照顾。
“改日再见!”潘璟起身将人一直送到了楼下,然后才心思复杂的回到原位上吃着周思敏给自己点的菜。
刚刚从她报菜名时就知道了,周思敏对自己非常了解。这些菜全是他爱吃的,以前也只有冯姐姐会这么细心留意到。
“哎。苦尽甘来啊……”他鼻子酸酸的喊了一声,然后又要了一杯酒,独自畅饮起来。
而周思敏走出酒楼,便与周星周辰一起往国子监门口走去。午时正要吃饭的时候,街上比来的时候要热闹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匆匆而过,有些则三五成群的边聊边逛。
“思敏……”
刚刚看到马车,周思敏便听到周思文朝着自己挥了挥手高声呼唤。
没有理会周围人讶异的眼光,她急忙迎上前,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哥哥,办好手续了?进的什么班啊?”
按照祖父的品级,周思文应该进四方馆。但是四方馆内学子众多。便要在入学之初由老师考核一番后,再分到甲乙丙丁四个班级中去。
周思文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羞赧的说道:“分到了丙班。”
像是害怕妹妹会失望,他又加了一句:“舅舅说会督促我的学业,再过两年我一定能进到甲班去的!”
周思敏听了,不由莞尔笑道:“我信你。”
能进四方馆的都是三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员子弟。这些人生活富裕。根本就不会出现目不识丁的情况。
是以周思文能进入丙班,其实是出乎周思敏意料之外的。毕竟对方在族学里的评价很低,武可以上阵打仗,文却只限于能读能写的地步。若是让他作个诗写个词的,那比杀了他都难。
兄妹俩正说着话。郁嘉言也走了过来。
“表哥。”
周思敏给对方行了个礼。
“表妹别这么客气。”郁嘉言的眼神有些飘。自从早上见了周思敏一眼后,他感觉自己这心思就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还能当妹妹看,现在却老是想凑上前跟对方亲近。
他忍了又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周思文身上:“二叔要去选官,吩咐了我带着你们逛一逛的。要不先找个酒楼吃饭,吃完饭再沿着回去的路边走边逛?”
周思文对郁嘉言还是很喜欢的,闻言便爽快的笑道:“客随主便。表弟你说去哪,我和妹妹就跟到哪。”
郁嘉言又看了一眼周思敏,见到对方朝着自己含笑点头,心里一紧,脸上又热了起来。
商量好了行程,三人又各自上了马车,去了京城最热闹的酒楼一品香。去问了问,没有包间,三人只好在大堂里叫了几个菜慢慢吃了起来。
“嘉言哥哥!”
还没吃完,郁嘉言便听到有人叫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后悔
他循声望去,却见到几个少年男女正结伴从二楼走了下来。而那位唤他嘉言哥哥的少女正是走在最前头的一个。
这少女正是先皇后的侄女、大皇子的表妹白妍秋。
“白姑娘,真巧。”他起身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又对着走在后面的一队少年男女说道:“表弟表妹 ,你们也来了?”
白妍秋便和那几个少年男女走了过来。周思敏细细打量了一下,全都认识。
两个男的分别是邵澄明和王含明,三个女孩子则是白妍秋、王含珠以及她的旧敌钱如云。
“表哥。”王含珠与王含明上前和与郁嘉言见了礼。他们的父亲就是郁嘉言的亲舅舅,所以相互间便比较熟悉。
白妍秋原本心情不佳,但是看到郁嘉言后,却立刻就兴奋起来。走近后,她淡淡扫了一眼和郁嘉言坐在一起的两人,却惊讶的发现其中的少女竟是难得的绝色之姿。
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便有些夸张的说道:“嘉言哥哥,你怎么坐在大堂里跟乡下人拼桌吃饭啊?”
钱如云隐在人群后头,看到周思敏时,便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几个月不见,对方变得更加美貌。若不是身量尚小还未抽条长开,只怕这满堂的客人早就要看过来了。
而邵澄明并不认识这两人。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邵澄玉刚从安溪回来便被祖母禁足在院子里不准出来了。而钱如云又得过教训不敢再挑衅周家兄妹,所以他便和王家的姐弟一起站在旁边看笑话。
以他对白妍秋的了解,便知道对方是因为看到比自己美貌的少女后吃味了。
而周思敏在听到白妍秋讥讽自己是乡下人后,也打消了起身跟对方见礼的念头。她给周思文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别动,该干嘛干嘛。
郁嘉言一时间无比尴尬。
“这是我表哥,这是我表妹。”他对白妍秋耐心解释道:“他们是安溪周家堡的,并不是白姑娘所说的乡下人。”
白妍秋看到郁嘉言朝着自己解释时,目光老是飘到周思敏的身上。心中便更恼了:“难道安溪不是乡下地方么。听说那里很冷,住在那里的人一个冬天都不会洗澡的,臭都臭死了。”
一边说,一边扇了扇周围的空气。微微皱了眉毛说道:“我就说怎么一到了你们这里就闻到一股怪味来着。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跟在白妍秋身边的奴才顿时大笑起来。
王家兄妹却因为和郁嘉言比较熟,闻言便只是皱了皱眉,倒也没随便偏帮哪个。邵澄明倒有心劝着白妍秋离开,但却被钱如云拉了一把。
“表哥,姑姑让你不要惹事的……”
面上一副为邵澄明着想的紧张模样,心里却是幸灾乐祸:周思敏,这里可是京城。随便碰到个人都比你尊贵。在这种地方,你再嚣张也只有被收拾的命。
邵澄明想了想,便没再出声。
周思文面沉似水,忍不住讥讽道:“我看是某些人嘴巴太臭吧。这得有多少天没漱口了。才有这么大的怪味。”
一个丑八怪,也敢辱骂挑衅妹妹!这是把他这个做哥哥的当死人看吗?
郁嘉言也是气恼的不行,虎着脸对着白妍秋说道:“白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呢!既如此,还劳烦你往旁边去去。不要再打扰我们用饭。”
说着便又坐回了位置上,心里直骂白妍秋不知好歹,害得他在表妹面前丢人!
周星和周辰在旁边桌上,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主子那一桌的情况。
“你说一会儿有架打吗?”周辰看了看白妍秋,低声问道。
好久没跟人切磋,她有些手痒了。
周星将嘴里的饭菜咽下,默默摇了摇头:“京里人喜欢动口。不喜欢动手。”
周辰听了,兴致立时减半,嘟囔着说道:“没意思。”
“嘉言哥哥!你竟为了这臭烘烘的乡下人给我没脸?”白妍秋委屈死了,竟将周思文的讽刺之言都放在了一边,反而直直盯着郁嘉言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不就是长得狐媚了点么?想不到嘉言哥哥也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她排斥一切接近郁嘉言的未婚女性,尤其是周思敏这种长相上佳的女人。
围观的人群顿时就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郁嘉言。心想这少年真是要运气,竟能被女子倒追。
郁嘉言真是又尴尬又气恼,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白妍秋。
周思敏见了,便冷哼了一声。
“我虽然没在京城长大,却也听说过先皇后娘娘的很多事迹。先皇后贤良淑德、谦恭简朴。绝不会凭着家世和身份欺辱百姓。”她一边说一边问郁嘉言:“表哥,这位白姑娘也是先皇后家族中人?怎么表妹看着,不太像啊……”
白家也算是外来户,在京城根基不深。先前有皇后支撑,他们还算富贵;先皇后去世后,便慢慢落魄起来。若不是还有大皇子在,就白家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被别的家族给蚕食了。
郁嘉言在周思敏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愣愣点了点头:“她是白家人没错。”
“这倒奇了怪了。”周思敏便自言自语道:“同是一个家族里走出来的女子,怎么一个就是天上明月,另一个却只配做水中污泥?”
周围的食客听了,便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是啊是啊,这小娘子忒泼辣,倒不似白家女儿。”
“那也不一定。龙生九子各有所异,便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双生子还有性格迥异的呢,更何况是这隔了代的。”
“我才不信她是白家人呢。这么没口德,简直是给先皇后丢脸。”
白妍秋见周思敏一句话就挑动的周围人对自己群起而攻,不由大恨。
“你们这些贱民,也有胆子议论皇后娘娘!”她对周围人骂道:“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邵澄明站在旁边,一听白妍秋说出这话,便觉得要糟。今上是脾性温和之人,所以朝中言路宽广,便是京里头的百姓聚在一起说王侯、议政事。只要不涉及谋逆之事,就是步芳军统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