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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刘芳华顿时想起,当年在都城确实有学过这东西,“盾堡车”宽六公尺,深二公尺,高度由城高而定,前、左、右三方以木围成,内藏木梯、并配以八匹龙马同拉,龙马亦隐于“盾堡车”之中,部队随后而攻,可无惧箭矢攻击,更可由高而下攻击城头的官兵,反而占据优势,不过人族内部数十年没有征战,刘芳华可没见过实物,只见过设计的图形。
在对方发动前,易岚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只留下白浪与刘芳华两人,两人刚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役,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只注视着下方一台台“盾堡车”逐渐地完成,似乎下一场战役就快要开始了。
土垒不高,“盾堡车”也就不需要建的高大,在数千人通力合作之下,很快的数十台“盾堡车”就建造完成,跟着就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等待着出击,看来不出半个小时,刘礼的部队就会重新进击。
刘芳华忽然轻声的说:“白浪……”
“嗯?”白浪转过头。
“我们可能活不过今天。”刘芳华心里有数,刚刚易岚虽语出保留,她却心里明白,防范“盾堡车”有几个固定的方法,诸如滚石、火油、陷坑等等,但现在却没有一样可用的,对方“盾堡车”推来,部队仅剩的一丝丝优势也荡然无存,甚至还转趋劣势,易岚现在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别失去信心。”白浪眺望着东面的山林,坚定的说:“输了,还能护着皇上逃,他们未必追的上。”
刘芳华不知白浪在山林中逃命的经验十分丰富,以为白浪只是安慰自己,她轻笑了笑说:“你……其实也挺可靠的。”
自己原来给她感觉不大可靠吗?白浪皱皱眉,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了。”刘芳华忽然想起一事,她瞅着白浪说:“你刚刚为什么直望着风龙将?”
白浪一楞,这话可不好回答,白浪迟疑了一下才说:“她的功夫很特殊。”
“嗯,她的功夫确实很厉害。”刘芳华个性直爽,问过了就算了,她有些惋惜的说:“其实我蛮佩服她的,以前没怎么与她接触,没想到这次在战场上相遇。”
白浪若有所思的说:“等下有机会,我要与她过过招。”
“他们应该不会再杀进来了。”刘芳华打的仗虽少,一些基本概念总听过不少,她摇头说:“两方胜负之数要是明显,有优势的那一方将领就不需要出手了,除非他们还有些没把握……”
这话的意思……白浪有些不甘的说:“我们真的输定了吗?”
“我们……”刘芳华说到一半,身后忽然传出刘然的声音:“我们不会输。”
两人转身,同时施礼:“父皇。”“皇上。”
“我们不会输的。”刘然脸上露出一股执着的神色:“就算今日暂时输了,老二也不算永远赢了。”
刘然的信心何来?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只见刘然跟着说:“你们都不知道,其实人族有个代代相传的密室……”
刘芳华与白浪都大吃一惊,刘芳华是从未听过,白浪却没想到刘然会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刘芳华首先问:“父皇,什么密室?”
刘然望了白浪一眼,似乎有些顾忌,但他嘴角僵硬的牵动一下后,还是开口说:“总之,若不能开启密室,就不能坐稳皇帝的位置,现在天下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密室开启的方法。”
刘芳华怔了怔,才迟疑的说:“那当年白氏的“神武皇”……”
“他就是泄漏了这个机密让先皇知道。”刘然点点头低声说:“不然先皇也不敢北起义师,建立皇朝。”
刘芳华迟疑了一下才说:“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
“其实我也不算完全知道,只知道了密室的开启之法……”刘然哼了一下说:“那时我们尚未起事,先皇唯恐大事不成,自己出了意外,所以先作了预防,把秘密告诉了我,而且说清楚了,若是大事底定,日后只有帝皇方能得知此法。不然当年也不需要把白家后人杀的一干二净,他们之中总有几个知道此事……当年他老人家大概没想到,老二会往战场上立下这么多的功劳吧……”说到这里,刘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皇储是刘然不是刘礼,既然刘然已知这个秘密,天定皇除非杀了刘然,否则岂能让刘礼即位?而白氏一族全遭屠戮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还好没真的被杀干净……白浪愤恨之余又有些毛骨悚然,原来刘然之前许多行为都不是真心,还说要让位给刘礼?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到底昏不昏庸啊?会不会是装的?
刘芳华与白浪的想法却不大相同,据她的了解,平时父亲也算个谦谦君子,只不过有些独断独行,不大容易接纳别人的意见,可是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许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不该说的话就会冒了出来,也许这就是潜藏在人心底的劣根性吧?想到这里,刘芳华转念到所谓的密室,刘芳华好奇心大起,自言自语的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只知道那里面有人族起源的记载、许多高深的功夫、还有皇族至宝的由来……尤其是泰古剑的功能。”刘然一凝目光说:“自古相传,无泰古剑者,无能治天下……据我所知,两年前先皇就将泰古剑放入了密室中,现在除我之外,谁能获得?泰古剑号称皇族之宝之首,必定有特殊的功能,今日就算我们大败,老二想生擒我也不容易,总有一天,我能重掌泰古剑,复我河山!”
刘芳华与白浪各怀心事,一时都没有说话,刘然压低了声音说:“芳华、白浪,除了我与包老之外,你们两个是败仗之后最有机会活下去的人,记住了,若是大势已去,尽快带几名心腹与我会合。”
可得快去与白广他们商议,白浪应了一声:“是。”
刘芳华却没立即回答,她望向白浪,见白浪回答的如此爽快,刘芳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怔了怔才回头说:“那……易龙将呢?”
刘然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他现在身负重创,逃是逃不了了,只有拜托他替我们阻挡追兵了……日后我会重重酬谢他的遗族。白浪,你好好努力,我不会亏待你的。”眼看皇上这个位子暂时是坐不成了,刘然也不再以朕自称,话一说完,刘然转身回到大帐中,自行休息去了。
刘然一走,刘芳华目光便转向白浪,白浪被望的莫名其妙,有些诧异的说:“怎么?”
“你觉得呢?”刘芳华的脸色不大好看。
白浪不大明白刘芳华在问什么,顿了顿说:“只能这样吧,这是……”
“这是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刘芳华忽然冷笑一下,打断白浪的话说:“他们呢?他们是为谁拼死拼活?”刘芳华玉手一挥,向着下方浑身泥尘、血汗杂混的官兵们指了过去。
白浪一楞,还没说话,却听刘芳华丢下半句话:“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说到一半,刘芳华一跺脚,转身离去。
“芳华?”白浪一楞,却见刘芳华理也不理,迳自走到西面一块大石后歇息。
这是干什么?白浪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走过去,回头往自己的部队迈步,脚步却难免沉重了些。
“浪大哥,怎么了?”白家众人正聚在一起坐成一圈,眼见白浪走过来,白玟见白浪神色不对,首先发问。
白浪只摇了摇头,并没回答,坐下顿了顿才低声说:“刚刚皇上过来,要我在大势已去时,先与他会合。”其实这本是既定的策略,白浪不知为什么,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冒出一股无名的烦闷。
“大伯已经说了。”白广低声说:“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我们的人都退的出来吗?”白浪并不意外,没什么劲的问。
“只退出部分。”白广接着说:“其他的随队投降,混入刘礼的部队中,他该不会当真赶尽杀绝的。”
“随便你们了。”白浪就是提不起劲,目光转望西面刘芳华孤伶伶的背影,白浪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浪大哥……”白玫忽然一笑说:“你与公主吵架了?”
什么吵架?挨骂吧?白浪没好气的瞪了白玫一眼,摇头说:“你别管。”
“我去与公主聊聊。”白玟不知为什么颇为开心,她一蹦起身,笑着说:“自闯东极城后,一直没什么机会与公主碰面。”
白浪横了白玫一眼,见她笑容满面的模样,白浪又骂不出口,只吐了一句话:“别乱说话。”
“放心。”白玟一笑,轻灵的往西面飘去。
刘芳华一个人闷在石后,忽听身后风声响动,只见白玟绕到自己身前,微笑轻声说:“公主姊姊,心情不好吗?”
刘芳华望着白玫,想了想微微点头说:“是不大好。”
“我可以坐下吗?”白玟没等刘芳华回答,迳自找个较矮的位置坐下。
刘芳华也不拦阻,盯着白玟忽说:“白浪要你来的?”
“那个傻大哥?”白玫抿嘴一笑说:“才不会呢。”
刘芳华不禁有些发窘,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刘芳华心绪纷乱不已,低下头,左手拔起地上一小撮青草,右手再将之一根根拉出,让青草随着风势缓缓飘落。
“浪大哥做了什么错事吗?”白玟试探的问。
“不。”刘芳华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有些事情我们观念不一样而已,其实……我没必要不高兴的。”
这话却说的白玟有些担心,白玟眉头微皱,思忖了一下才说:“公主姊姊……”
“真的没什么。我们都是朝廷的将领,本就应该服从父皇的命令,他只是尽他的责任而已,我有什么资格做过多的要求?又期盼什么?”刘芳华不说则矣,一说就说的又快又急,忽地迸出一大段话出来,秀丽的脸庞隐隐透出一抹淡红,彷佛有些激动。
白玟还是没找到关键处,只发觉问题似乎不小,白玫本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她目光转向坐在南面的白浪,见白浪面无表情的坐在白家人群中。白玫涌起一丝不安的预感,她很快就发现,这不是自己能立即处理的问题,白玫当机立断,故意轻轻一笑说:“反正一定是浪大哥不对,我去帮公主骂他。”话一说完,也不等刘芳华反应,白玟迅速的飘身掠回。
白浪虽说一脸漠然,其实一直注意着西面的动静,眼看白玫迅速的飘回,白浪立即觉得不大乐观,自己与刘芳华的关系真是进一步退两步了。
白玫掠到白浪身旁,开口就说:“浪大哥,你快去认错。”
认什么错?白浪莫名其妙的瞪了白玫一眼。
“还呆什么?”白玟翘起红唇,嗔说:“先不管自己到底对不对,认了错才有机会知道错在哪里,才能解释呀。”
白浪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白浪并非完全不明白刘芳华在气什么,她是气自己太过冷血了吧?自己本来就冷血无情,她又没气错,有什么好解释的?
白彤等人一直在旁,看着白玫来来去去,白彤横了白浪一眼,忽然冷冷的说:“再不去,这些日子的功夫就白做了。”
“阿彤!”白广与白玟同时叫了起来。
白浪脸色大变,霍然站起,白玟忙叫:“浪大哥……”
“够了。”白浪硬生生的抛下一句话:“现在是在打仗,别没事找事。”转头大踏步离开。
“阿彤。”白广也动了气,沉声说:“你怎么这么说?”
“怎么不能说?”白彤虽有些自知理亏,但见众人投来的目光都有些责怪,白彤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我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