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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倒下,三柄长短不同的棍状兵刃立即搠了下来,徐定疆连眼前都是一片血红,只懵然见唐赣与关胜男举着成名兵刀,恶狠狠的向着自己要害捅来,徐定疆嘘了一口气,散去全身劲力,等着对方的最后一击。
“住手!”刘礼大喝一声,唐赣一怔,硬生生的止住了玄枪,关胜男却是止不住势,只能将两把碧戈一转方向,擦过徐定疆的右肩与右腰,若不是刘礼这么一喝,她约两柄短戈眼看就要穿入徐定疆前胸与中腹。
眼看着徐定疆已经气若游丝,刘礼收起了裂地刀,落到了徐定疆身侧,刘礼望着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你也算是奇才了。”
“奇才……”徐定疆口中吐着血沫,依然笑着说:“就不会……这么难看了。”
“康公如何了?”刘礼回过头问。
刚刚乱成一团,谁有空注意陈康到底如何?见刘礼询问,自然有人去细查,不久后,消息传回来,徐苞沉着脸,走到刘礼身旁低声说:“康公……肢离骨散,血肉四散,已经死了好片刻了。”
连陈康都抵不过徐定疆那一击?刘礼转回头,望着徐定疆,心中有些拿捏不定,对徐定疆,刘礼实在十分希望能纳为己用,但徐定疆这么动手杀了陈康,若是让徐定疆活命,对铁仇等人如何交代?
就算先不管铁仇等左府的人马,单就擒拿徐定疆这件事来说,也是一大麻烦,若将徐定疆以制穴之法封住真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只怕立即毙命,但若不制住他,等他恢复了力气,怎么还制得住他?
刘礼望着徐定疆发怔,徐定疆却是强忍着痛苦运功,他的身体创伤十分严重,若非内息已经由后天转先天,能源涌入对于体内的疗伤十分有帮助,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死七、八次都不嫌多,而对于已修至先天真气的人,除非当场死亡,再严重的伤,也都不容易送命。
也所以刚刚刘礼对于陈康的生命还抱有一份希望,相对的,陈康既然已死,代表徐定疆刚刚那一击,真的是让陈康毫无挣扎的余地。
徐定疆稍歇片刻,涌入体内的气劲不断的重构身体组织,过不多久,混乱的内脏逐渐归位,伤口的血液他渐渐不再外淌,但徐定疆依然装出一副垂死的模样说:“卫国使……你到底……为什么……要反叛?”
刘礼没想到徐定疆居然问出这句话,他叹了一口气说:“你问这做什么?”
“总要问问清楚……”徐定疆喘了两口气说:“我们徐家父子……为什么而死,若是……弄不清楚,岂不是死的冤枉?”
刘礼正沉吟间,一旁的徐苞却发现不对,他蓦然由怀中取出几枚短针说:“启禀二皇子,我先封了他的大穴。”
这死老头!徐定疆心里暗骂,但却依然不敢动弹,只在嘴中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干脆……直接杀了我。”
但刘礼却也已察觉不对,以他们的级数来说,只要注意一点,便能发现徐定疆的体内真气正逐渐凝聚,刘礼苦笑的摇头说:“好小子,差点又给你骗了……封了他的穴道。”
“是。”徐苞把徐定疆翻了个身,一闪间五支针分别插入了徐定疆的背心,徐定疆内息立即四散,身体的创痛也立即复发,徐定疆只好强忍着痛,话是不敢再说了。
刘礼转过头,望着断崖上方,蓦然大声说:“唐灵、孟启,你们两个出来!”
上方的人早知道徐定疆已经被擒,现在正乱成一团,过没多久,唐灵和孟启一脸忧色的出现在崖巅。
刘礼接着说:“你们的首领徐小王爷已经被擒,你们可愿投降?”
两人对望一眼,都没开口。蓦然一个身影冲到崖前,大声嚷着说:“小王爷呢?”
“在这儿。”刘礼往下一指说:“他身负重伤,但一时还死不掉。”
“小王爷!”那人喊了一声,但徐定疆这时连呼吸都有些辛苦,哪有力气回话?那人见徐定疆没回话,哇哇叫说:“你们这些叛贼杀了小王爷?我们决不投降!”
这个老粗……徐定疆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钟名古,难得他这么有骨气,但似乎有些不用头脑,徐定疆心里暗暗叹气,却也没法可想。
“限你们明日天明前投降,我既往不咎。”刘礼不理会钟名古在崖上跳脚,他顿了顿,向着四面说:“明日清晨,全军攻击!”
“是。”四面众官兵同时大声应和,数万人一起喊出来,声势煞是惊人。
刘礼也不等上方的反应,身子一掠,往帐幕飘了回去,一面飘下话:“将徐小王爷送到帐中,由我亲自看守。”
这么大礼数?徐定疆眼看着四面围上来的官兵,每个脸上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徐定疆心里暗叹,刚刚杀了这么多人,看来再挨个几下是跑不掉了。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四月二十二日
白玫没想到,徐定疆一脸有把握的模样溜出去,却落了个受伤被擒的下场?刘礼撂下话,要部队天明前投降,那些管带自然又聚在一起商议,这时徐定疆不在,白玟以嫌疑之身,自然不好在内旁听,她也不等人赶,自动离开了木屋,在屋外的广场跺步。
现在该怎么办?若部队真的投降,自己可以说是死定了,但就算部队不降,到了清晨,刘礼部队往上冲杀,只要几个高手率先冲上,山崖非露空档不可,白玫苦苦思索,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月星转移,距清晨剩下不到三个小时,那群管带还在木屋中吵个不休,似乎还商量不出一个结果,白玟蓦然心一横,转过身走进了木屋。
见白玫突然走了进来,里面的管带们不禁楞了一楞,白玫也不等人问,张开口说:“我要下去救定疆。”
众人大吃一惊,这岂不是送死?但也有人不是这个想法,孟启就嘿嘿一声说:“白玟姑娘这一去,不知道回不回来?”
也许原来没几个人怀疑白玟,但孟启这么一说,四面投来的目光却都变成怀疑的神色,白玟也不在乎,冷笑一声说:“若是救不出定疆,反正大伙儿终究是死,难不成还计较哪一种死法?”
白玟把话锋转成下崖的风险,孟启一楞,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白玫接着又说:“反正诸位也不用担心我会泄漏什么,我只是来向诸位打声招呼。”话说完,白玫转身就要往外走。
“白姑娘且慢!”杜给站了起来。
白玟止步回身,沉着脸说:“除了定疆之外,我谁的话也不用听,你们忘了定疆怎么说的吗?除非你们决定投降,不然也得把我当成小王爷夫人。”
杜给一怔,想起徐定疆曾说的话,他表情缓了下来,吸了一口气说:“白姑娘莫误会,末将只是认为……营救小王爷十分危险,还需从长计议。”
“计议个什么!”钟名古跳了起来说:“白玫姑娘,我陪你去!”
“不用了。”白玟踏步出门说:“我一个人去方便。”话说完,白玫已经展开身法,向着崖巅掠去。
刚奔出去,白玫便察觉身后有人追来,白玫眉头一皱,回过头发现是唐灵,白玟心里一沉,唐灵莫非这时候忽然想算老帐?她曾与唐灵交手,自忖并没有绝对的胜算,但总不能就这么被拦住吧?
白玟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唐灵缓缓的说:“白姑娘莫误会,末将送你下山。”
白玟心一松,点头说:“多谢。”
有唐灵陪伴,自然无人阻拦,走到崖巅,白玟与唐灵望着下方,唐灵说:“白姑娘要直接下去吗?”
白玟点点头说:“反正是瞒不住的,偷偷摸摸反而不好。”
“一切珍重。”唐灵不再多说,转身掠回木屋。
白玟转回头,沿着倾斜的山坡往下直淌,过没片刻,已经到了崖下,这时下方驻守的部队自然已经发现,一群人大惊小怪的往前围了过来,白玫媚目一瞪,凶巴巴的说:“看什么?我来向二皇子回话。”倒把这些官兵吓得一楞一楞的。
这时领着这群官兵的是“川灵龙将”风紫婷,她闻声飘过来说:“不得无礼!白玫姑娘,请随我来。”
“多谢!”白玫目光转过去,只见风紫婷虽年岁已长,但仍是十分有风韵,只不过没听说过她有夫婿,却不知这又是为了什么?
风紫婷自然不知白玫在想什么,她领着白玫到了刘礼的大帐之前,向内发声说:“启禀二皇子,白玫姑娘下山覆命。”
里面沉寂了片刻,才传出刘礼有些诧异的声音:“小玫姑娘?请进。”
白玫正要掀帐而入,却见风紫婷深深的望了自己一眼,目光中似乎蕴有一丝关注,白玟楞了楞,只见风紫婷微微一笑,转身往回飞掠,白玫才疑惑的踏入了房中。
“小玫姑娘。”刘礼哈哈一笑说:“没想到你居然会下来?”
白玫还没来得及答话,转眼已经看到全身狼狈躺在帐角的徐定疆,白玟心里一惊,没想到刘礼居然亲自看守徐定疆,她原来的计划全盘失效,必须重新计算才成。白玫心里一面急转,一面回答说:“二皇子英明,果然擒得徐定疆。”
刘礼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喜色,摇摇头说:“一时惜才啊……若是当时不喝止唐龙将,也少了这层麻烦。”
“怎么说?”白玫笑问。
“放自然不行,留却也不是。”刘礼叹息说:“小王爷一拳轰死了康公,若任他投降,如何服人?”
“那就杀了嘛。”白玫笑靥如花的说:“何必烦恼?”这话说的看似轻松,白玫的心却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就是舍不得啊。”刘礼望着徐定疆说:“小王爷,你既如此聪明,可有两全之计?”
徐定疆望望白玟,没好气的说:“就像她说的,杀了我吧。”脸上倒是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刘礼摇摇头,顿了顿才说:“此事压后再议……小玟姑娘,你可有什么事要报告的?”
白玫焦急起来,刘礼这话有几分逐客的味道了,若是一出帐外,只怕再也救不得徐定疆……但就算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白玫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却甜笑说:“他们正为了该不该投降吵个不停,小玟也不知该怎么报告。”
刘礼莞尔一笑,挥手说:“那你就去休息吧,炰旭公他们一定很记挂你。”
“是。”白玟望也不望徐定疆,转头就迈出了帐幕,但心里却不自禁的感到一种椎心刺骨的疼痛,现在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踏出了帐棚,白玫感到一阵茫然,自己该去白家军的地方吗?他们会原谅自己吗?刘礼现在一副毫不怀疑的模样,难保他会不会事后算帐,又会不会牵连到白家人?
白玫心里一面思索,却一面向着白家的帐幕区越来越近,突然间,白玫注意到一个人影正闪闪躲躲的窜出一座帐幕,同时小心谨慎的四面张望了片刻,蓦然一闪掠出五公尺,伏到了另一个帐幕之后。
这是哪方派来的人?白玫一怔,跟着闪身追去,那人的速度却也极快,白玫想无声无息的追踪还颇感吃力,这么一来,白玫自然更不敢拉近距离。追过了两三个帐幕,忽然间,那人的踪影突然消失不见,白玫一怔,站直了身子四面张望,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原来是小玫?”
白玫一惊,转过头来,她先松了一口气,跟着苦笑说:“垒哥,你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害我吓一跳。”
“躲小敏啊。”白垒耸耸肩说:“这几日浪大哥身子不便,那小子老是缠着我。”
“对了。”白玫心念一动,脸上露出喜色说:“垒哥,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白垒皱皱眉头,帮白玟忙,意味着自己不能去做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