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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周广,虽然当时已接近力竭,但没到两日,他却又活蹦乱跳彷佛没事人一般,还跑上城头协助守城,也多亏了他的帮助,不然在蛇人援兵不断源源开来的情况下,只怕当真撑不下去。
虽说南角城损伤惨重,但蛇人可也不怎么好过,除了族王托托多与第一高手蚀苏大公两人再度同时负伤之外,当周广拼死杀出大军之际,不知道有多少蛇人做了他的剑下亡魂,没想到过不到两日,那家伙居然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城头,直让蛇族人看得牙痒痒的,真想一口把周广吞下肚中。
不过两位领导人虽然一时未能复原,但部队攻城的动作一直没缓了下来,不久前才经过了一波长达数小时的攻击,在南角城部队的坚守之下,辛苦的打退了蛇人,几个将领也差不多累瘫了。
但依着数日来的习惯,等蛇人一退,也无须约定,众人自然而然的会集合到徐定疆的寝房,想看看徐定疆是否会突然醒来。适才防守城西的赵平南,现正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内城移动。
“这不是老赵吗?”赵平南身后传出一声呼唤。
赵平南回过头,见到徐牙正缓缓走来,赵平南点点头说:“你那边还好吧?”
“挡不住也得挡。”徐牙虽然也有掩不住的疲态,但仍呵呵一笑说:“否则小王爷醒来时岂不会怪罪?”
“是啊。”赵平南点点头说:“睡这么多天,也该醒来了吧?”
徐牙点点头,没接着说话,与赵平南并肩向着徐定疆居住着的峦圭殿前进。
两人口中虽然轻松,但心里却十分沉重,徐定疆若当真这么一睡不起,南角城就成为群龙无首的状态,无论是训练部队的方式、挥军北上的时机、或着要应付日后的变局,若没有徐定疆在,虽不能说一团纷乱,却很难有个足以领导众人的人物。
“老赵啊。”进了峦圭殿,徐牙蓦然说:“你家那小子功夫似乎进步不少?”
“是吗?”赵平南父子各有职务,这几日他几乎都没见到赵才,被徐牙问得一头雾水。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徐牙说:“今日城南战况吃紧,安大哥派了赵才率一万官兵来助防,他恰好遇到冲上城头的蛇人副将,我才在担心,没想到他有板有眼的,一点也没落下风,打到后来……”
“怎么?”赵平南大为紧张。
“后来他“猛鲨拳”七、八拳连续发出,硬是把那个蛇人逼下城头。”徐牙啧啧有声的说:“有子如是,你可以安心了。”
赵平南可愣住了,蛇人副将的功力比起一般人族龙将只高不低,赵才哪有这份功夫?更别说连续击发七、八拳“猛鲨拳”了,赵平南愕了半晌,这才干笑说:“徐牙,你不是寻我开心?”
“谁有那个闲心寻你开心?”徐牙白了赵平南一眼,哼了一声说:“做人家老子的也做的这么迷糊。”
看来不像说谎,赵平南忍不住暗暗得意,但他旋即脸一沉说:“这还不都是小王爷的栽培,这畜生也不懂得来探视小王爷,真是白养他了。”
“我们这几个老头没事就待在这儿,他们年轻人怎么会来?”徐牙摇头说:“南苏与袁业家两人也是请我致意,难道你也觉得不对?”
“我那两个却一个是闷口葫芦,另一个说的话老是不中听,也不知道问问小王爷的状态。”赵平南摇头说:“听说那个闷口葫芦浑号“浑身伤”,倒是名不虚传。”当时在徐定疆的安排下,部队分别拆散,东极四将、袁业家等人都分配到了四位龙将之旁,随着赵平南的是唐灵、吴平两人,浑身伤疤的自然是唐灵。
“别说你那个是闷口葫芦。”徐牙与赵平南转过小花园,与满面愁容、守候在门外的玳音、玳姿点点头,接近了徐定疆的房门,徐牙一面说:“跟着老杜的那个杨失才真像哑巴,听说绰号叫做“木头人”。”
“木头人”?赵平南才一愣,却听到前方传来一声:“你们两个在说我的人吗?”却是杜如卡从门中踏出。
“你看过小王爷了?”徐牙先开口问。
“还是一样。”杜如卡的眉头皱了起来,叹口气说:“不过周前辈说的该没错,小王爷还有些微的生机,否则身体早该变色了。”
这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徐牙与赵平南对视一眼,赵平南才开口说:“周前辈可有办法?”
“他正要我找大家商量。”杜如卡脸色沉拟的说:“他说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试完之后若还没用,那……”
“那就怎样?”徐牙急急的说:“安大哥怎么说?”
“安大哥也拿不定主意。”杜如卡转身说:“进去听周前辈说明吧。”
三人走没两步路,踏入了徐定疆那毫无桌椅的寝房中,这时除了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徐定疆外,屋中还站着两个人,正是安赐满与周广。三人同时向周广招呼:“周前辈。”
“都来了?”周广睑色可也不怎么轻松,他转过身来说:“我就解释一遍,你们仔细听了。”
事关徐定疆的生死,大家自然竖起了耳朵倾听,只听周广缓缓的说:“在我的经验中,这情况只有几种可能,第一类我们称之为悟道或元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的,反正这两种状况虽然不同,但都是神识已经脱离了身体,所以生理现象几乎完全停止,不过一种通常是身心全然放松,在极偶然的情况下进入的一种状态;另一种却是全身功力凝聚而出。以他才刚身受重伤的情况来说,该不属于这两种情形。”
悟道?没听说过。四人谁也没说话,等候周广接着解释。
周广望望四人,果然接着开口说:“第二种呢,有一种极为奇特的药物,能使人生机几乎停止,进入假死状态,在一般人眼中类似死亡,不过当时打架打得激烈,徐小子看来没空吃什么怪东西,这个可能性也极低。”
“还有第三个可能吗?”徐牙问。
“还有。”周广点点头说:“就是他的神志已经随体内精气神的流散融入虚空,想要把他唤回,必须找出他神识散入虚空的原因,才有下手的地方。”
对众人来说,这三个可能性都是闻所未闻,四人如何能有意见?隔了片刻,赵平南迟疑的说:“周前辈可知道原因?”
“可能与血有关。”周广快捷的说:“当时徐小子为了把我们全部带出,运集了最后的力道,我当时曾注意到,徐小子全身毛孔同时在外渗鲜血,一面化入红雾之中,所以支持不到多久,徐小子就力尽摔落。”
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与周广刚刚说的状态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谁也弄不清楚,周广看出众人的疑惑,跟着解释:“徐小子这套功夫,据他说是来自一种怪蛇的血液,从此才产生的这种种变化,但说老实话,据我的经验来说,再怎么怪的外来物,若本来无此能力,也不能产生异变,那怪蛇血,最多是催化而已。”
这话众人可有些不服气了,安赐满首先质疑说:“周前辈的意思是……就算不经退蛇血,单凭修练也能如此?”
“理论上是如此。”周广点头说:“但有时不经适当的催化,也许永远修练不成。”
赵平南对武学理论可没有兴趣,他急急的打岔说:“就算周前辈说的都对,那怎么救小王爷?”
“他这套功夫我假设是以血为媒,以神为引。”周广侃侃而谈的说:“当时的大量失血,极可能导致他神意的失丧。”
且不管什么是以血为媒、以神为引,杜如卡疑惑的说:“但我们已经替小王爷补充足够的血液……”
“正是这一点坏了事。”周广摇头说:“我本来还在奇怪,徐小子身为皇族,你们哪里有血可以补充?原来平民的血液可混入任何人族血液之中……这又是另一个古怪的问题……先不管这些,徐小子本来应外纳天地能源转为新血,这么一来自然还他本来,可是现在这个动作已经停止,他的神识便始终无法恢复。”
“所以……”安赐满发觉越来越难理解,他直接说:“不知周前辈可有解决的办法?又有多少把握度?”
“办法很简单。”周广踱步说:“把血放掉,在我护持心脉下,让他自己造血,他是气通天地的人,没这么容易死才对……但我也没什么把握。”
没把握?赵平南立即说:“那还是等小王爷自己醒来吧。”
“自己醒来不能说没机会。”周广皱眉说:“但徐小子换血之后原有的功能消失,那套红雾般的功夫是就此废了,而当时此功使气脉自然外移,他现在体内气脉已变易,只怕连最基本的功夫都没有了,就算醒来也起不来了……而且,我认为他自己醒来的机会比换血机会还小。”
这下四人都默然了,就这么让徐定疆躺下去吗?还是冒险一搏?众人正难以决断时,门外忽有人快步奔来,四人同时一皱眉,只听那人还没奔到院中,已经大呼小叫的嚷:“安龙将、杜龙将、赵龙将、徐龙将……”
没这么倒楣吧?赵平南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推门闪出,倏忽间腾到那名士兵的面前,一把纠着他的领口,将他提起半公尺,压低声音怒声说:“这是什么地方?你嚷嚷个什么?”
那人没想到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身子忽然轻了起来,他傻了半天,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物,那名士兵连忙说:“启禀……启禀赵龙将,蛇人的援兵又来了。”
“来就来嘛!”赵平南心情正差,挥手把扔下那人:“有什么稀奇的?”
“这次来多少?”安赐满等人也已经踏了出来,这句话正是安赐满开的口。
那小兵被扔了七董八素,转了两圈才稳住,不过他还记得回答:“启禀安龙将……来了至少一万五千人。”
杜如卡吃了一惊,抢上一步说:“你是说总共一万五,还是援兵一万五?”
那名士兵总算沉得住气,吞了一口口水说:“援……援军。”
这下敌军岂不是达到两万五千人之多?蛇族莫非是倾全国之力北犯?南角城现在已经十分难守,敌人再这么千军万马的涌来,如何能抵挡?
隔了好片刻,安赐满才吐出一句:“我们知道了,你去吧。”
“是。”那人顿了顿,忍不住说:“小王爷还没……”
赵平南蓦然爆发出怒火,大声喝骂:“叫你滚是听不见吗?”
“是、是,卑职告退。”士兵连忙转身快步离开,若被修理可划不来。
“周前辈。”安赐满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若依周前辈的办法,小王爷能在什么时候清醒?”
“安大哥!”赵平南忍不住叫了一声。
安赐满却没理会赵平南,目光依然望着周广,周广点点头说:“是生是死,半天即可分明。”
这句话一说,远远的玳姿与玳音两人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目光中又惊又怕、又满是期待,不知道这位周前辈想出了什么办法?
只见安赐满转过头对着其他三人说:“蛇人进逼,势大难敌,愚兄自忖没有能力处理此事,小王爷一事,本应由我们四人决定,但周前辈见多识广,这阵子更是靠周前辈协助,我们才勉强守住这个城池,愚兄认为他也有表达意见的权力,此事就由我们五人作个决定……我个人赞成此事。”
“我反对。”赵平南立即摇头说:“就算功夫没了,也比死了好。”
这可把玳姿与玳音吓坏了,失败就是死,怎么有这么霸道的办法?
“我也反对,说不定焰山老人会再度出现,那位老人家说不定有办法。”徐牙一向与赵平南一个鼻孔出气,这时自然支持赵平南。
周广不用说话,他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