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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徐定疆大叫一声,压下了所有的问候,他目光转过,望着几个龙将说:“剩下不到六个小时,怎么全跑来了?”
徐牙咳了一声说:“启禀小王爷,城内龙马现在只有两万。”
“两万?”徐定疆猛然瞪大眼,众人下禁为之一惊,却听徐定疆哈哈大笑说:“安伯实在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弄回两万。不用这么多,只要一万匹龙马拖运武器粮草,其他留下供补给使用……我们全部使用步兵。”
步兵?这下子谁也没猜中,众人面面相觑时,徐定疆呵呵一笑说:“别浪费时间了,还不快去安排?”
这确实得好好安排一下。徐定疆话声一落,虽还称不上是鸟兽散,但与一哄而散也差之无几了。十个有八个心里都在狐疑——这样不是得花上九天?别要赶到的时候,都城已经被打下来了。
龙将们散走,妻妾们可还在一旁瞪眼,徐定疆目光转过,突然带笑叹了一口气说:“又该离开了,若我这次一去不回,你们……”
“小王爷!”玳音忍不住打断徐定疆的话说:“怎么突然说这些?”
“不得不说。”徐定疆收起笑容说:“若我失去了音讯,安伯一定会好好安排你们,答应我,你们别想不开。”
徐定疆离开过数次,还是第一次说这些。玳糖的眼眶立即红了起来,呜咽的说:“小王爷乱说,才不会呢……”
玳姿还只是皱眉不语,玳香却是火上心头,她哼了一声说:“放心去死你的吧。”
玳糖哇了起来:“香姐怎么这样……”
“只有他能胡说八道啊?”玳香瞪向徐定疆说:“这算什么意思,要我们改嫁吗?”
“我当然是舍不得。”徐定疆嘻嘻笑说:“不过若是回不来,也没有办法了。”
“小王爷。”玳姿低下头说:“您无须替我们担心。”
“不担心我就不说了……你们休息去吧。”徐定疆转过头,望向人圈外的白玫说:“你决定了吗?”
白玫一直望着徐定疆,见徐定疆目光转来,白玫露出微笑说:“我也去。”
玳姿等人同时露出羡慕的表情,白玫功夫高强,随军而出尚可解释得通,四人就绝没有随军的机会了。
“我想也是。”徐定疆点头说:“还有一点时间,你陪我去见二伯。”
见白离乱?白玫一愣,却见徐定疆已经转身迈步,她只好随着徐定疆身后而行,心中一面胡思乱想,徐定疆去找白离乱做什么?
“北行的东西部准备好了吗?”一面走,徐定强一面随意的问。
“好了。”白玫早已经准备齐全,且不管是不是要去,先预备了总没错。
“阿垒呢?”徐定疆说:“跟着我们走,还是……”
“他可能不去也说不定。”白玫笑说:“若是去,也不会一路随着大军,他会觉得无聊。”
“我想请他帮个小忙。”徐定疆顿了顿说:“等一下我会请安伯暂时送走二伯,想请阿垒陪着二伯一起去,等一切安稳了之后,再随他的意思。”
徐定疆会有针对白垒的指示白玫并不意外,毕竟得防范白垒向白家人通风报信,徐定疆必会找点事情让他无法分身;不过白玫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件事,她疑惑的说:“送二伯到哪里去?为什么?”
“我若是回不来,二伯在此岂不是危险?”徐定疆一笑说:“我想了想,你们之前那座小岛倒是不错,就让阿垒带几个士兵护送二伯过去吧。”
白玫却足没想到这一层,她停顿了片刻才说:“你怎么……难道你认为会输给北军?”
“这也未必。”徐定疆睑上带着不在乎的笑容说:“就算没输,我也说不定会倒楣……战场的事很难说。”
“若我没跟你去……”白玫幽幽的说:“难道也要我去那小岛?”
“你倒不用。”徐定疆笑说:“若我们获胜,你是名正言顺的卫国使……呃……末亡人,该不会有人对你如何,而若北军获胜,在短时间内,白家人该不会有问题。”
在短时间内……白玫苦笑一声说:“我知道了……不过你何必亲自去找二伯?”
“这件事,确实安排安伯办就可以了。”徐定疆咧开嘴笑说:“不过一直没去探望他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
徐定疆既然这么说,白玫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又走了一阵子,眼看白离乱居住的房舍越来越近,白玫突然说:“你不问问刚刚那群龙将怎么反应?”
“什么?”徐定疆乍听之下,一时没弄清楚白玫的语意。
“龙马的事情啊。”白玫瞪了徐定疆一眼说:“你故意不吩咐,不是想知道一下他们的反应?”
“对了。”徐定疆搔了搔头说:“差点忘了,唔……徐牙叔叔一定急着出发,东立、赵才该都会听他的,孟启一定想多等两天,杨失八成没意见,我不确定的是南苏和唐灵两人,他们俩怎么说?”
白玫见徐定疆有如亲见,她忍不住笑说:“你倒有把握。”
“咱们是自己夫妻嘛。”徐定疆涎着脸笑:“当然说老实话。”
白玫简单明了的说:“南苏赞成缓两日,唐灵赞成立即出发。”
徐定疆猛点头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白玫嘟起小嘴说:“南苏和孟启一样个性吗?”
“也不是这么说。”徐定疆呵呵笑说:“唐灵与徐牙叔叔岂不是差更多?仅供参考而已,还是你的话最深得我心。”
白玫一怔,脸色微变,道:“你听到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我只听到最后两句。”徐定疆一笑说:“那时刚收功,前面没能听到。”
是这样吗?白玫有些微的怀疑,但明知问下去没有意义,白玫转个话题说:“你这次练功实在可怕。”
只有这次可怕吗?徐定疆心中偷笑,前几次白玫没看到罢了。他笑着说:“说起来,我这次可吃亏了。”
白玫一怔说:“怎么说?”
该怎么回答?徐定疆思索了一下,大略的说:“那是个转换吸纳宇宙能量的方式,白浪说是“胸怀天地”,我觉得这个名称该是没有修练过的人从前人的只言片语猜测而来,实际上来说,天地能量虽说在身体之中,其实又不在身体之中。”
连“胸怀天地”的意思白玫都不知道了,她怎么听得懂徐定疆的话?徐定疆闭关之前虽然曾提过一次,但白玫现在依然只能苦笑摇头,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
徐定疆想了想又换个方式说:“你别管这是什么功夫,总归一句话,我们这功夫是靠着服下一种药物而修练,我猜测,尚未转换先天的人会比我轻松多了,绝没有这么惊险。”
“还有谁服下了那药物?”白攻心念一动说:“那时你说……莫非浪大哥也服下了?”
“还有芳华。”徐定疆点头说:“他们恐怕都比我轻松多了,这时我才了解,其实转换先天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若想不靠药物修练成这种功夫,不知道要练到何年何月。”
倒底是什么怪功夫,白玫从徐定疆的话中已经知道,徐定疆不是不愿意说给自己听,只不过似乎很难在三言两语间让自己明白,白玫便换个方法问:“练成了这功夫有什么好处?”
“最基本的,就是内息不虞匮乏……”徐定疆顿了顿摇头说:“这么说也不大对,该说增加许多许多倍,若是拼命用,应该还是会用完。”一面说,徐定疆一面回忆着周广当时说的话,自己可能得练练新功夫了。
白玫没想到居然有这种药,她沉默的陪着徐定疆走出了十来步,这才说:“那种药物一定很难找了……”
徐定疆蓦然回过神,有些歉意的望着白玫说:“只怕是找不到了……”
“唔……”白玫点点头。
徐定疆想了想又说:“芳华与白浪都是恰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白玫甜甜一笑说:“别多心。”
没有才怪。徐定疆眼看白离乱的居所已在眼前,也不好多说,与白玫在卫兵通报下,大步而入。
白离乱内力既失,若非在南角城细心以药物调养,早就魂归天国,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也越来越是不支,比起与白玫在鹿耳园相遇时更为衰老。
当时他虽然无人搀扶,总算可以危颤颤的行走,现在几乎已经无法起身,只能藉着他人推动轮椅行动。
虽说如此,白离乱的神智依然十分清醒,只不过白玫每次来问候他,他总是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徐定强与白玫的婚礼,他也拒不参加,看来他对白玫嫁给徐定疆,十分深恶痛绝。
徐定疆一直以来,都没来拜访过白离乱,这还是第一次。不过他早从白玫的口中,知道了白离乱的态度,他也不管这么多,等白离乱一到,他吩咐几名随侍离开,开始自顾自的把计划说出。
整个过程说来简单,没有多久,徐定疆便没话可说,他见白离乱一双老眼半垂中闭的,老是不搭理人,徐定疆一笑说:“告诉二伯,只是礼貌,不知二伯可有别的吩咐?”
一旁的白玫却是十分狐疑,徐定疆早该知道结果会是如此,他还特别来这一趟做什么?
徐定疆见白离乱依然没有反应,他顿了顿说:“既然没有其他的吩咐,定疆最后再说一句……对我来说,家父是死于陈康的忌恨与私心,所以对北军以至于白家,除了立场不同之外,并没有什么恨意,但对于其他的南角城臣民来说,可就未必是这样了,二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玫、阿垒想想。”
白离乱半睁半闭的双眼突然一颤,似乎心中有些激动,徐定疆看得清楚,他一笑说:“当然,若我军大败,白氏一族将立足于北域重新开始,二伯那时若是有意,也可到北域城安养天年。”
见白离乱依然不说话,徐定疆微微一笑,起身说:“定疆告辞。”
“且慢。”一直静默的白离乱终于开口了。
一旁的白玫一怔,而徐定疆却似乎并不意外,微笑转过头来说:“二伯请说。”
“你……”白离乱缓慢的说:“何必送我出去?”
徐定疆一笑说:“二伯是怎么了?我不是才说完了理由吗?”
白离乱目光望向白玫,白玫却是心乱如麻,徐定疆今日的行为到底有何用意?
为何二伯与平时大不相同?白玫望着白离乱,突然一惊,目光转向徐定疆:心中却是惊怒喜甜交杂在一起,他莫非什么都知道?他莫非在尝试着阻止自己?
白离乱见白玫的神情,他目光一弛,缓缓的说:“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定疆先行告退。”徐定疆一笑说:“小玫可要留下与二伯多聊聊?”
“不用了。”白离乱沉着脸说:“不必管我。”
“我还是回去收拾吧,以后服侍二伯的机会还多得是呢!”白玫望着白离乱,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目光中却带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遗憾“这话也对。”徐定疆哈哈一笑,带着白玫退出了屋外。
牧固图纪元一一零二年一月二十二日“真是岂有此理!”刚接到易岚急报的刘然勃然大怒的叱暍:“那个女人竟敢这么溜了?”
“启禀皇上……”易岚有些焦急的说:“王妃也许真的是出城采药,只不过守门的官兵无礼,这才……”
“胡说!”刘然怒斥:“现在是什么时候?叛军距离都城只剩下两、三日的路程,封闭全城乃是常识,怎么可能这时跑去采药?”
“这……”易岚其实也不大相信,不过他也不知如何是好,陈晶露在城中,还保障着南角城必定会来援,她这么一跑,南角城若是不来,都城怎么守得住?
刘然自然更担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