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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逃出来的白家人?”白浪点头说。
风紫婷点点头接着说:“当时忽然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断了一只手的中年人,我吓得腿软,想逃都跑不动……没想到他居然是出来向我要吃的。我把自己带出来的零食送给他,他恢复了点精神,望了我半天,才让我回家,还威胁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白浪叹了一口气说:“他没杀了你,总算是心肠不错。”
风紫婷点点头,接着又说:“过两天,我耐不住好奇,又带着一堆粮食爬上山。这次花了大半天才遇见他,他说因为要先查看有没有人跟着,才让我找这么久。”
“他是谁?”白浪不想再听故事,直接询问。
“白枫。”风紫婷说:“本是从东极城带军回援的白氏子弟,半途被北方部队与东极陈克部队夹击,一路追杀下能到都玉山的,只剩他一个了。”
白浪听着白氏的悲惨过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白氏功夫一向不准外传,他必挣扎了许久。”
风紫婷沉默了片刻才说:“我那时还小,不懂这些,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给我打好了基础,后来直接把内息传给我,就过世了……过世前只交代我一句话,若有机会见到白家后人,如果愿意帮助的话就帮,如果真的没有的话,就把“破天真气”这门功夫傅下去,除了内息之外,我没有学到其他的东西。”
白浪望着风紫婷,见风紫婷似乎已经说完,他顿了顿才说:“也许我该称你风大姐……”
“不用客气。”风紫婷挥手说:“我今日不是来拉关系的。”
白浪眉头一皱:“那么……”
“我只是来告诉你。”风紫婷脸一板说:“我对白家人绝无恶意,但若要我在二皇子与白家间做选择,我会选择二皇子。”
白浪其实并不意外,风紫婷对刘礼似乎莫名的忠心耿耿,白浪自然也看得出来,只没想到风紫婷会主动说出这句话。常在刘礼身旁的风紫婷,也察觉到了白家的不对劲,这么说来,刘礼一定更清楚。白浪苦笑一声说:“风大姐是怕我对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可以这么说。”风紫婷恢复了淡淡的笑容说:“我也不想听到什么让我困扰的话,也许……我多此一举?”
白浪迟疑了一会才说:“其实我也没跟别人说过风大姐的身分,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提了。”
“这样最好。”风紫婷似乎有些意外,她目光一闪露出了一抹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说:“不过有关白家在北域城立足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风大姐。”白浪忍不住说:“我几日没在军中,很多事都搞不清楚,你可是有感到什么不妥?”
风紫婷打量了白浪半天,她皱皱眉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吧?”
白浪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也难怪风紫婷怀疑,只不过……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陷入两边不是人的窘境?他叹了一口气说:“总面言之,二皇子刚刚提出的建议,我是绝对的赞成,至于其他人,我就不大清楚了。”
风紫婷目光凝注白浪身上,隔了片刻才说:“也许二皇子说的是真的……”
刘礼说了什么?白浪糊涂起来,只见风紫婷似乎下了决心,神色凝重的说:“你愿意全心全意的跟随二皇子吗?”
如果白家人起事,自己能随着刘礼阻拦吗?白浪自忖实在狠不下这个心,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二皇子确实言出由衷,我绝不会成为他的阻力。”
“差不多意思。”风紫婷彷佛早有预感,却又有些失望的说:“二皇子说,如果你决心归隐,还不如现在便离开,否则以后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白浪呆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白广说的话,他越想越不通,忍不住问:“我一走,熊族中立,岂不是让徐苞为所欲为?二皇子当真这么想?”
风紫婷露出了颇意外的表情,讶然说:“你能想到这一点,还说不清楚局势?”
“这……”白浪有些尴尬,是不是该说这是别人想的?
风紫婷没等白浪说下去,接着便说:“但你若不在,攻破都城之后,谁也没把握熊族会不会反扑,何况还有南角城?所以大军决不能自相残杀,否则是自取灭亡,河王不会不明此理。而且……除你之外,与熊族关系最密切的,当算是二皇子。”
原来如此。白浪这才想通,恐怕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自己与熊族的关系,若自己一走,刘礼无须再担心此事,说不定还能直接与熊族建立关系……一股烦闷再度袭上心头,白浪随口说:“可以让我再想想吗?”
“当然。”风紫婷眼中掠过一抹同情,她惋惜的说:“也许你功夫没练这么高,事情反而简单一些。”
白浪一怔,却见风紫婷挥了挥手,向另一个方向飘然而去;他怔仲良久,想到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想到真心对待自己的少数几个人,白浪蓦然一咬牙,猛然下了决心,他一转头,向着熊族散居的地方奔去。
“你不管了?”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宏仑,这时完全清醒,瞪大眼哇哇叫说:“我听错还是你说错?”
白浪这次可真是下定了决心,他坚定的说:“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宏伦瞪眼片刻,突然说:“你是不是怪我只要泰古剑,都没有帮你?”
“不是。”白浪大皱眉头,宏仑若是真把事情扯在一起就会没完没了,他用力摇头说:“我是真的不想管了。”
“不然这样。”宏仑果然扯不清,他嚷嚷说:“等这次忙完了,大不了我自己下来帮你。”
“你找死吗?”白浪回瞪了一眼:“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吵什么?”
“怪了。”宏仑倒不生气,搔着满是毛的大头说:“那时你只有一个人,都要消灭姓刘的,现在怎么变了?”
白浪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苦笑一声说:“那时真是什么都不懂,只想灭了刘族,且不管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灭了刘氏,之后呢?白家死的还不是一样死了?如果灭了刘氏,还不是别人捡便宜?除了出一口气之外,害苦的不过是天下人。”
“现在又这么多道理……”宏仑有些若有所失,隔了一会儿才说:“你那些姓白的族人呢?”
白浪苦笑着摇头说:“他们其实颇有实力,少了我一样有存活的办法。”白浪终于想通,只要自己事先告诉他们,至少白广会想出适当的办法,就算立刻要溜,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这场战越来越没意义,自己总不能像个傀儡般的老是让人播弄。
“连那个……用红色蓝色大剑的老头也不杀了?”宏仑对此事印象深刻。
想到刘群池,白浪一咬牙,宏仑倒是提醒了自己,这个仇可真的不能不报。白浪点头说:“这件事,我自己会去办。”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就算刘群池手中有乾坤剑,也未必是自己的敌手。
“那你要去哪里?啊……干脆去熊族住!”宏仑异想天开的说。
“我该会留在人族。”白浪一笑说:“也许有天会去拜访你。”以白浪现在的功力,只要不过分显眼,在人族中生活该是天下无阻。
“那你一定要来。”宏仑顿了顿忽说:“这场仗你也不打了?不够意思,就当帮我也可以啊。”
白浪还真没想到宏仑会冒出这一句,他愣了愣,才见宏仑扮个怪脸说:“开你玩笑的,我们来了两万大军,哪需要人帮?”
这毛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的?白浪一转念,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宏仑,都城五天说不定打不下来,你记得别一个劲的拼。”熊族虽是异族,但两人毕竟是朋友,若当真坑了宏仑,也实在会良心不安。
怎知宏仑却哈哈一笑,重重拍了白浪一下说:“你终于还是说了,放心吧,刀轮城都打这么多天,都城得打几天我会不知道?”
“你这家伙……原来是装迷糊?”白浪不由得瞪眼,怎么搞到最后,似乎自己最笨。
“反正总归要打,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宏仑咧嘴说:“保存实力谁不会?看在泰古剑的份上,我只要与他们战果差不多就够了。当真打不下来,看谁急?”
以为熊族都是笨蛋的人会倒霉的。白浪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么我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宏仑讶异的说:“都交代完了?”
“只剩一个。”白浪脑海中浮现白灵的面容,自己至少要告诉她吧?他暗暗一叹,一面飘身离开一面扬声说:“保重!”
“别被逮了!”宏仑大叫一声,两人心里不由得同时一热。当年白浪离开熊族南下,两人最后的对话也是这两句——“保重!”“别被逮了!”……白浪忽然远远停下脚步,与宏仑对望着,隔了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运足功力飘身而去。只见他恍如一道电光,只在一瞬之间,已经重新飘回人族后军。
第六章冤家路窄
牧固图纪元一二零二年一月二十七日
南角城现在是都城唯一的救兵,天鹰急报几乎是每半天一封,除了不断的提醒加速之外,更重要的是提供都城内外的各种状态,以利徐定疆判断用兵决策,而两方距离越来越近,天鹰急报仅需一日便到了徐定疆手中,慢慢的徐定疆越来越清楚都城的状态。
无论是刘礼围城、刘芳华返城,甚至北军先南后北反攻都城的动作,都没让徐定疆担心,但却有一件事让他放心不下,若根据归勇所说的,母亲陈晶露应该在今日午前就与自己部队会合,怎么一直没见踪影?
陈晶露决定离城,徐定疆虽然不感意外,却也不是他希望见到的,毕竟这么一来增加了不少风险。也许天下没人敢接近迷药在身的陈晶露,但若有高手猝然偷袭,她也未必能应付——莫非正如归勇所猜测的,母亲在西荒谷多停留了两日?
徐定疆转念又想,当时曾要求刘群池出城与部队会合,虽然后来加发了一封急报,也许刘然不放心,依然派他过来分散自己兵权,若是如此,他也可能这两日赶到,而且依北军的分布状态来看,这两天没到,恐怕也出不了城了。
不过北军这么声势浩大,刘然敢派他出城吗?若他真的来了,倒是不大合刘然的个性……
部队为了保持战力,并非以全速前进,既然全军除补给部队外没有龙马,徐定疆与众人同甘共苦,一样不骑马,反正他飘啊飘的毫不费力就此部队快上不少,还常常得刻意的减速,以免脱队。
“小王爷!”一旁的赵才忽然叫了声,徐定疆抛开繁杂的思绪,转过头,却见赵才指着北方的天空说:“又来了。”
徐定疆回过头,只见一个迅疾的小点一直线的从北方飞了过来,徐定疆忽然哈哈一笑说::兰封会不会说都城被攻破了?”
被攻破还得了?看徐定强望着天鹰,赵才放肆的瞪着眼,对徐定疆的幽默感大大不以为然。
墨琪也在附近,她听了却笑说:“若真的这样,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对呀。”徐定疆点头说:“就不用打仗了。”话声一落,徐定疆蓦然飘身而起,仿佛箭矢一般的直冲入云霄,向着天鹰迎了过去。
天鹰没想到空中会突然出现阻碍,更没看过人飞得这么高,它惊鸣一声,自然而然一盘旋,想绕过眼前这怪人。
徐定疆可比天鹰还快,他跟着一绕,手挥动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裹住天鹰,天鹰奉已为人所驯良,一被捉住自然而然的停止动作,顺势落到了徐定疆的手中。
徐定疆先从天鹰脚上取下急报才松手放鹰,一面展开急报一面缓缓下落,而天鹰自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