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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片刻,刘礼终于沉声说:“派兵严守港口,不准任何船只出海!三面放火焚烧西鸣坊,尽快逼蛇人出海!唐龙将……应付大哥的急报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两人同时定下心来,逼到最后,刘礼终于作了决定,倒是多亏了这个窥探的小子;但也不能让他逃走,尤其是东南沿海一面更是要全力搜寻。
唐赣夫妻两人立即奔出屋外,向着官兵一连串的发令,不过他们的心里倒不怎么慌张。刘然的舰队现在躲的可远了,在茫茫大海中,除了受过搜寻训练的天鹰,绝对没人有办法找出刘然的东极舰队通风报讯。
第三章天鹰传讯
身负重伤的白垒,跄踉的在地底水道奔走,他一面奔一面焦急的思考,这时候该怎么办?
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想办法告知何威凡、易岚、陈扬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可是刚刚听他们的对话,这三人中似乎也有他们的人,却不知是一个还是两个?若是自己选错了对象,岂不是一头撞入陷阱中?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白垒又奔过了十来个岔道,确信身后不再有敌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软软的坐到地面,服下药喘气。休息片刻,恢复了一点体力后,白垒咬牙站起,点起磺石棍,在闪烁的光影下寻觅着向上的孔道。
白垒这时才发觉,四面的孔道上方似乎部堆积了许多焦黑的残木废瓦,似乎上方曾经经过一次猛烈的烧灼,白垒心中灵光一闪,这地方莫非是……蓦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呼:“垒哥?”
白垒霍然转身,只见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娉婷的站在自己身后数公尺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正闪动着泪光。
白垒高兴的叫出声来:“小灵?”踏前两步又感到身上的创痛,白垒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女正是白灵,他见白垒身负重创,连忙往前扶着白垒,一面焦急的说:“垒哥,您怎么了?浪大哥他们逃出去了吗?”扶好白垒,却忍不住皱了皱眉,白垒身上怎么这么臭?莫非刚从粪坑中跑出来?
“他们逃出去了。”白垒点点头说:“东极城也已经攻破。”
“那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白灵诧异的问。
白垒正要回答,却见白灵身后无声无息的又出现一个身材不高,须眉全无的秃顶老者,白垒立即恭声说:“见过前辈。”
白灵这才想起没帮两人介绍,她连忙说:“垒哥,这位是橹爷爷。”
“橹爷爷。”白垒乖乖的叫了一声。
“你下来做什么?”橹老人似乎不大好伺候,他脸色不豫的说:“我不是告诉那个叫白浪的小子,说只留她三个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吗?”
“橹爷爷误会了。”白垒连忙解释说:“我是逃下地道,误打误撞跑来这里的……”一面将经过略述了一下,话语之间,自然流露出了担心与焦急的神态。
知道白氏一族可能会被一网打尽,霎时间,橹老人与白灵的神色都沉重起来。白垒尝试着说:“橹爷爷,您功力盖世,可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橹老人哼了一声说:“大海茫茫,老夫可没办法找出那群船。”
“怎么办……”白灵急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滚落,望望白垒、望望橹老人,忽然说:“垒哥,我跟你去……我们先出海找,若是真找不到,到时候想办法跟着蛇人,总能在打起来的时候遇上。”
这倒也是个办法,白垒多了一些信心,点头说:“就这么办。”
“胡说八道!”橹老人忽然破口大骂:“三个月还没到、功夫还没练完,你想跑到哪里去?”
白灵急急的说:“橹爷爷,若是他们出事了,小灵也不想活了。”
“不用这么麻烦。”橹老人瞪眼说:“你留在这里练功,我和这小子出去一趟。”
“橹爷爷?”白灵似乎是吃了一惊,怔忡了片刻才说:“您愿意离开地道了?”
橹老人没好气的说:“只是上去地面逛逛,马上就下来。”
那有什么用?白灵又急了起来,只见橹老人板起了脸说:“我只要跟这小子去一趟天鹰站,问题不都解决了?”
果然是好计,白垒与白灵大喜过望,只要抢来天鹰,几个急报送往东极旧部,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趋吉避凶,问题自然解决。
白垒立即说:“橹爷爷,我们这就走!”
橹老人睨着白灵,半开玩笑的骂:“灵丫头,放心了吧?”
“谢谢橹爷爷,小灵一定努力练功。”白灵可是死心塌地。
“好啦。”橹老人从怀中取出一条布巾,向着白垒招招手说:“小子上来。”
上哪里?白垒一楞,只见橹老人瞪眼骂:“你小子难道还跑的动?”
白垒这才会意,再致歉了两句之后才爬上橹老人的背,在白灵帮忙下紧紧系住后,橹老人二话不说,身子冉冉飘起,七转八转熟悉异常的向着洞道飘去。
人族军队的各组织中,就以天鹰传讯站最为好找。
训练天鹰除了必须训练飞行的往来大致方向外,到达后还必须让天鹰寻找适当的目标辨认,所以天鹰站一般都会竖立起一个二十公尺以上的高架,上方朝上架起独有的旗帜,天鹰远远的望见,自然会认准了地方降落。若在战时,旗帜有时就架在指挥的高台上。
所以橹老人与白垒无须任何人指引,很快的就接近了天鹰站。
这时的天鹰站与指挥中心是分开的,所以只是一个孤零零颇似了望台的小高台,鹰舍自然也在小高台上。
橹老人与白垒这时正隐在一处房舍中,天鹰站与房舍距离不到三十公尺,可是高台上自然也有人看守,怎样无声无息的上塔倒是颇费周章。
两人观望片刻,忽见高台上一只天鹰迅疾飞出,向着南方大海的方向急飞,橹老人背上的白垒不禁焦急的低声说:“橹爷爷,那一定是送给东极旧部的急报。”
“别急。”橹老人平静的说:“只要再发一封不就结了?”
白垒心想也对,安静下来没再说话,过了片刻,高台上沿梯爬下一个管带,看来八成是隶属“玄枪部”的。等那人离开,白垒正想说话,忽觉整个身子蓦然向后急甩,白垒一惊之下,这才发觉橹老人已经展开了身法,有如一支箭头般向着空中射去。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这橹老人背着自己还能冲上去?白垒还没想通,橹老人已经射上高台,在一瞬间欺向高台上了望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忽见一个人倏忽间冲到,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才张开嘴要叫,橹老人左掌先出,无声无息的掌力往前急涌,将士兵将要涌出喉头的声音又压了回去,只听轻轻璞的一声,士兵的脸孔蓦然间扁下去,整片往后脑勺凹陷,眼鼻口耳同时向外挤出红红白白的血浆,模样煞是吓人,正是五十年未出人间的阴爆掌。
白垒瞪大眼的时候,橹老人已经冲入了鹰舍,只见四面二十来个丁字型的木柱,每隔一公尺余便是孤零零的一根,现在大约有十支木柱是空着的,而另外十来支上方则各站着一只圆睁两只鹰目的天鹰,目光全部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白垒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天鹰,原来天鹰这么不怕人?正思索的时候,却见橹老人四面望望开口说:“好吧,哪一种是往东极旧部的?”
白垒可傻眼了,自己怎么知道?就在这时,白垒忽觉身前的橹老人浑身一紧,目光向着东南面的地板直视,白垒心知有异,屏住了气息不敢作声,就在这时,北面与西面忽然各冲入一人,一柄黑色长枪与两把青色短戈同时向着两人急杀而来,正是唐赣与关胜男两人。
橹老人都不理会两人,他蓦然往前一冲,两掌同往东南地板轰出。
掌力未达之前,东南面地板先行破裂,一个人影随着破碎四射的木板激射而出,两方力道一激,轰然一声爆响,半空中的鹰舍四散而飞,所有的天鹰嘎然长鸣下冲天而起,向着四面急飞。
这还得了?白垒百忙中发现刚刚那人竟是刘礼,他们原来早埋伏好了?白垒一阵眼花撩乱,忽觉自己高高的向着青天直冲,离地面越来越远,这又是在干么?白垒脑袋一阵混乱,只觉身旁忽然传出一连串气流爆响声,迅疾的劲风激的自己眼睛都难以睁开。
白垒这才知道,自己枉自以为功力已接近龙将,没想到不只与橹老人差着一大段距离,连刘礼也是远远不如,自身被橹老人背着,居然弄不清他们如何打斗?
忽然间,白垒发觉自己怀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两团暖暖的东西,白垒在激烈的摇晃中低头一看,却是两只不知是死是活的天鹰……橹老人居然连已经飞起的天鹰都能抓下两只,他的功夫到底多高?
白垒傻不了多久,这才发觉橹老人已经落到了地面,身旁的房舍正急急的往后闪,四面同时传来骚乱的声音,似乎有许多的士兵正往这里集中,白垒暗自庆幸,若不是遇到橹老人,自己岂能办得到此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想到自己与橹老人、刘礼的功夫差这么远,白垒的自信心迅速的减少,索性闭上眼睛,不管橹老人要奔到哪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白垒,他若是站在一旁,就算看不分明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但白垒却是在橹老人的身上,当橹老人以极高速度移动时,白垒自然更是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橹老人终于停了下来,白垒这时睁眼,只见眼前是个破败的房舍,四面静悄悄的绝无人声,看来是脱离了险境。白垒才透出一股大气,干笑说:“橹爷爷……您没事吧?”
“还好。”橹老人将白垒缓缓的解下,极缓极缓的深吸两口气,这才说:“刚刚那就是刘家老二──刘礼?”
“是。”白垒忙说:“听说他的功夫不下于诸王。”
“是吗?功夫确实不坏……”橹老人揉了揉胸腹,摇摇头说:“把天鹰塞给你时被他趁隙打了半掌,看来要调养个几天了。”
什么叫打了半掌?白垒听不懂,不过这时白垒更关心的是手中两只天鹰的死活,连忙低头检视,却见天鹰似乎也刚从头昏脑胀中清醒,翅膀要展不展的没个准儿。
“交给我。”橹老人将天鹰接过,一面说:“你写两封信,分别放入这两只天鹰的足筒中。”
“这……这两只是飞出海的吗?”白垒不大相信。
“找他不知道。”橹老人臭着脸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吧!谁叫你们选择刘家老大的?”橹老人与刘然、刘礼都见过一面,在印象里,刘礼似乎比刘然强多了。
又不是我选的……白垒心里想想嘴里却不敢再说,转念一想,就算这封信不能传到东极旧部,至少也会传给其他都市,也许有人愿意发兵来援……而且刚刚白灵的建议他不错,自己也想办法跟着蛇人,也算多点保险。
片刻不到,白垒撕下两张白色衣襟,以怀中的炭笔写下相同的讯息塞入足筒中:
“皇上驾崩,二皇子得知后立生叛意,计划使东极旧部与蛇人两败俱伤,再以习回河城大军攻击无备上岸的皇储,图谋篡位。”
这顿话没头没尾,没有受信人也没有发信人,不过天鹰急报平常人无法发送,接到信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求证。白垒与橹老人走出屋外,两人同时将天鹰往上一扔,只见天鹰虽然各飞各的,却似乎同时向着南方飞去,看方向,往东极旧部的机会不小,不然就是往南角城了,只希望老天保佑,这两封信不要都传去习回河城就好了。
一只天鹰向南急飞,很快的,已经掠过了东极城南方的东极河,忽然间,一个劲急的小石破空直飞,嗤的一声穿过了天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