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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接过来也不打开看只是所以放在一边，阳光透过腊梅的枝条散落而下，一地斑斓，像破碎的水晶少了一分璀璨多了三分苍凉。
目光似乎被这些光影吸引住了，许久沈格儿才淡淡的开口道，声音轻缓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确实是好东西！你一番好意若是本宫糟蹋了，岂不很对不住你？”
“娘娘言重了，东西既然已经交到您手上了，奴婢还有何好怕？”不介意话中的讽刺，隐在阴影里的那张脸也露出一丝笑意，话锋一转变得无限讨好。“娘娘乃是人中之凤，万凰之王，他日奴婢仰仗娘娘的地方还很多，只要娘娘不弃奴婢必定誓死追随。”
“本宫求之不得！”笑深了，彼此间都心照不宣，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大家都很清楚，现在同坐一条船，为了利益聚到一块各取所需，一荣则荣一损俱损。
“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休息，这便退下了。”点点斑斓忽明忽暗，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嘴角噙着的笑意，张扬中带着几许得逞，狂妄中带着三分轻蔑。
清瘦的身影像来时一般，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点点冰凉，手张开一粒粒冰晶就落在了手心里，须臾间便化作了水。原来不知不觉里已经开始下雪了，只是不知道这雪能不能掩盖世界的一切丑恶与残忍？
呵！怕是不能吧！若是可以为何还能嗅到鲜血的腥味呢？从地底一丝一丝地渗出，那是数不清的枯骨道不尽的冤魂。
养心殿外，皇后一脸严肃地站在廊下，廊外冬雪飘飘如扯絮一般飞舞着，迷乱了视线却让心异常清晰。
不远处太医进进出出，大殿内人人自危，尤其是贴身侍候轩辕定庭的宫人。今天中午皇上忽然身子不适，呕吐过后出现晕厥疑为中毒。
皇后第一时间赶到养心殿，暂时封闭皇上晕倒的消息，以免掀起轩然大波。
“启禀娘娘，经老臣诊断皇上确实有中毒的迹象，恐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导致的，如今病情已被控制，用药调理之后便无大碍。”
刘太医是太医院左院判，医术了得又德高望重，刘邓两家世代相交深的皇后信任。
“嗯，本宫知道了。皇上的龙体就交给你了，刘太医，本宫只信任你一个。”松开紧皱的眉宇，皇后刻意加重‘信任’两个字。
刘太医很精明立刻垂首作揖道：“老臣遵旨，定不负娘娘厚望。”
“你去吧！好好守着皇上，若是皇上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是！”
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子又俯了下去，刘太医再次作揖后便退了下去，以此同时皇后派去审问皇上今天吃过什么的人也折了回来。
第315章 盘问
彩宁禀报道：“娘娘，奴婢仔细盘问过了，皇上今日除了慧妃娘娘派人送来的燕窝粥外，未曾用过任何东西。刘太医也觉得是这碗粥有问题，慧妃之心如此歹毒，当诛。”
“哼！本宫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后倒了她就慌乱到如此地步，居然敢谋害皇上，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皇后冷哼，双眸中迸射出恶毒的光。
郑太后摆她一道的事皇后铭记在心，只可惜那个老妖妇先走了一步，要不然这笔账说什么也得和她好好的算一算。
慧妃和珍妃都是郑太后的人，皇后本来就忌惮防备她们，若是慧妃本本分分的也就罢了，今个儿她敢生事，那么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死祭。
“娘娘，咱们得赶在慧妃销毁罪证之前掌握有力的证据，不如我们现在便去含章宫来个人赃并获，到时候就算皇上有意包庇她，罪证面前帝君威仪也不会允许，这样咱们就能彻底铲除这个心腹大患。”徐梅儿有几分小聪明，此时不附和皇后更待何时，她不想所有功劳都被彩宁抢去，所以才急于攒动皇后。
“呵呵，言之有理，摆驾！”皇后冷声哼笑，怨毒的视线优胜地狱饿鬼。
得到指示，徐梅儿高唱一声“皇后娘娘摆驾含章宫”，之后，长长的仪仗依次摆开，气势汹汹的宫女太监们便随着皇后前往含章宫兴师问罪。
含章宫依旧屹立在云霭之中，登上长长的云梯便是那座恢弘犹如仙境般的宫殿，宁和的气息无处不在，让人身心皆安。
只是此时含章宫的宁静被人恶意打破，惊扰了躺在花树下躺椅上闭目假寐的人，睁开那双翦水秋瞳有一时迷惘，还没有想明白为何皇后会突然来访，便被人粗鲁地拉下躺椅，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有些疼，积雪化作水钻入衣服直刺皮肉，让沈格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素梅护主心切，想要上前推开桎梏住沈格儿的人，手却被人死死拉住然后反剪在身后，生疼生疼的只能吼道：“你们做什么？快些放开慧妃娘娘，若是娘娘有什么损伤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响亮的把掌声漫过耳边，素梅的头偏侧，刘海散落遮住她的眼睛，嘴角一条鲜红的血丝向下蜿蜒，如此触目心惊。
一巴掌不过瘾，皇后扬手又赏了素梅两巴掌，挑起嘴角笑得残忍：“做什么？不如你所见吗？慧妃谋害皇上其罪当诛，你道皇上还会护着她吗？”
“什么？”素梅大惊，沈格儿淡然，任由凶悍的宫女将她按在地上。“我家主子怎么会谋害皇上，我家主子是冤枉的。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你一直视我家主子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可是您也不能如此冤枉我家主子。若是我家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想必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轩辕定庭对沈格儿的感情总所周知，且不说沈格儿有没有做过谋害皇上的事，仅凭轩辕定庭对沈格儿的爱就不会容许她受丝毫伤害。
第316章 诬陷
况且沈格儿没有做过摆明是皇后诬陷，所以素梅才会将轩辕定庭搬出来压制皇后。
“贱婢，到了此时还敢拿皇上出来压制本宫，你真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两根纤长的手指捏住素梅的下颌，锋利的指尖嵌入皮肉中拉扯出一丝鲜红，竟比树上的腊梅还要娇艳三分。
傲慢冰冷的视线缓缓地越过素梅，落在沈格儿身上，她虽然被人压着去看不出丝毫狼狈，甚至她的嘴角还噙着一丝嘲讽似的笑，让皇后怒从心起。
该死！事到如今不求饶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藐视自己，这个贱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皇后的兄长用功于社稷又手握重兵，就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今天就算杀了这个贱人碍于哥哥的面子，皇上也不会真的降罪，顶多就是罚俸和禁足，等皇上怨气消了便不会有事。
“奴婢生死无惧，只不过说了一句真话罢了。皇后娘娘，你就不怕今日弄得自己万劫不复吗？你如此冤枉我家主子，就不怕反过来也被人冤枉，至死都背负着罪名吗？”
素梅的声音很冷冽，嘴角上扬无限讥讽。
眼前气势汹汹的皇后不足以令她恐惧，甚至这一刻还有些同情她，一个人自认为聪明反而被这小聪明给误了，当真可笑又可悲，更加的讽刺。
“大胆！竟敢如此同皇后娘娘说话。”
皇后没有开腔，而是她身边的徐梅儿先开口喝叱，惹得皇后有些许不悦，冷冽的视线直逼徐梅儿的面门。
徐梅儿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立刻就知道皇后恼怒了讪讪地退下半步，不敢再造次。
松开掐住素梅下颌的手，厌恶地用丝绢擦尽指尖的血迹，皇后冷冷开口：“藐视本宫，出言不逊，罪当处死。只不过一刀了结了太便宜这贱婢，不如在她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来，让她在这儿舞一曲，欣赏腊梅映雪，何其快哉。”
说者冷酷嗜血，嘴角还带着残毒的笑，让闻者不经颤抖，就连沈格儿也不由得变了脸色，用眼神安抚视死如归的素梅，然后转向皇后。
“皇后娘娘，既然是贱婢大可赏她个痛快，何必留在这里污了您的眼睛。”沈格儿嘴角的笑很轻，眼神也同平时一样柔和，只不过在这柔和之下是一抹淡淡的算计，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快感。
“本宫做事什么时候轮到慧妃你来做主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格儿。
皇后有一瞬间想挖掉她那双眼睛，明明就是个心思复杂的女人，凭什么有如此单纯的眸竟一丝杂质也看不到，兴许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迷惑了皇上，从此三千佳丽成摆设。
“不敢不敢！”谦卑地垂下头，避开皇后审视的目光。“在皇后娘娘眼中本宫是罪人，谋害皇上，罪孽深重就算三千凌迟也是便宜本宫了，本宫又岂敢左右娘娘呢？”
“你……”皇后气结，那张端庄秀丽的脸瞬间涨红。沈格儿一席话虽进退得宜，却处处透出不屑和嘲讽。
第317章 威仪
放眼后宫，有谁敢在皇后面前自称本宫，沈格儿左一个本宫又一个本宫分明就是不讲皇后放在眼里，挑战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仪，岂能让皇后不怒。
“娘娘息怒，若是实在气不过就将素梅这贱婢乱棍打死吧！慧妃求娘娘赏她一个痛快，娘娘为何非要听她的呢？您才是皇后，后宫之主凭什么要听慧妃的。”彩宁一直冷眼旁观着，到了此刻才作势扶住皇后的手，请皇后息怒，然后顺势怂恿皇后将所有苗头指向素梅。
一场游戏，一个陷阱，是需要有人为此牺牲才能引出猎物的，所以素梅不得不为此而牺牲。
挑眉一笑，果然还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人最了解自己，皇后道：“这主意不错，就在这庭院里赏她一百廷杖吧！若是打死了就丢去乱葬岗，若是不死本宫为你们是问。”
轻飘飘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身便四个体型彪壮的太监，最后那一句摆明是对他们的说道，意思就是往死里打不容有半分手软，若是手软素梅不死便是他们死。
人心都是自私的，谁会为了顾及别人的命而放弃自己的生，这顿辊型素梅必死无疑。
“奴才遵旨。”
四个人领命后迅速退了下去，拖着素梅便来到庭院中央，那里早已摆了一条刑凳，粗鲁地将素梅推过去押在上头，两个太监一左一右钳制住她的双手，另外两个太监则拿着廷杖，一下接一下落在素梅的臀部及后腰，每一下都卯足了劲。
这是特殊制造的廷杖，在木头里注入水银外头包裹着一层硬贴，击打在人体上表皮只会出现一条红痕，但是内里的肉却早已被打得稀烂。
身强力壮的男子尚且挨不过五十下，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一百廷杖没有打完恐怕素梅便去了。
沈格儿倔强，素梅与之相比也不差，硬咬住一口银牙不让痛呼逸出嘴角，板子每次落下似乎都能让她痛不欲生，短短五下便让她意识模糊，破碎的呻吟关不住从咬出血的唇角泻出。
再也看不下去，再也无法忍耐，沈格儿怒视皇后道：“皇后娘娘，你何必如此，要想给本宫下马威直接冲着本宫来便可，拿一个无辜的奴才出气算什么，若是传了出去皇后失德你还如何母仪天下？”
“这不需要慧妃操心。”踱步到沈格儿面前，皇后抬脚沾着碎雪的鞋底踩在沈格儿的小腿上，用力碾仿佛不将她的骨头碾碎便不会罢休。“本宫既然敢做就不怕有人敢说。”
恶毒如皇后，她今天所做的这一切不会让外人知道，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不可能！皇后在世人眼中永远都是温婉端庄，娴熟大度的，又岂会失德呢？
这边皇后与沈格儿对峙，那边已经打了三十廷杖，素梅的声音早已听不到了，就连那虚弱的喘息也融入风中，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