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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
柳家婶子不相信,这裙子之前她也看过,若是想缝补好,普通的方法根本行不通。除非用上之前阮锦轩不外传的交线织补工艺。这种手法考的不光是女红,还有绣工,一般在阮锦轩只有上十年之上的绣娘才敢动手接这种活计。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难的还有线的问题。
这条裙子做成最少也有个四五年时间了,若是要缝补的一点痕迹都没有,除非用上之前阮锦轩的绣线,然后通过做旧等一系列手法,才能保证这裙子的完好如初。
但是眼前这个丫头,不过十三四岁,既不可能是阮锦轩的绣娘,也不可能弄到一样的绣线,更不可能连阮锦轩只有老板娘的嫡传才懂得的做旧手法,那么这一切,她究竟是如何完成的?
“可能还是不可能,眼见为实!”山妮儿只知道这裙子补好了,却不知道其中有这些门道,最重要的是看到柳家婶子失态,她更是高兴,喜滋滋的将那裙子从柳家婶子的手里拿回来收好。这下子,看柳家的还有什么可猖狂的!
柳家婶子这会儿却没空去理会一旁山妮儿的挑衅,她只抬头直直的看着六婶身旁倚着的陶盈,咬牙问道:“你,你是京城人士?”
就算是输了,也得知道自己对手的来历吧!
而且她绝对不信,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乡里丫头,会真的能独立完成这样一条裙子的缝补。一定是幕后有什么高人!
一定是!
“不是。”陶盈如何会不知道柳家婶子惊异的缘由。
若不是有那些资料在脑子里,并且契合度那么高,就像是自己从来就会那些东西一般,动手操作起来一点也不生疏,她看到那条裙子只怕也没有办法下手。
刚刚看柳家婶子的表情动作,陶盈便已经清楚,自己所掌握的绣工技术,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普及开来。所以她才会见到补好的成品之后这样惊讶。
“那,你可有亲戚是在京城的?”柳家婶子不死心,又继续问道。
“没有。”陶盈继续摇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难道只有京城的东西就是最好最先进的嘛!指不定这种技术在底下民间也有人能自学成才呢?
“这可真是对不住,让柳家妹子你白跑这一趟。”六婶眼见柳家婶子这样挖根问底的问,害怕会触到陶盈的伤心事儿,便急忙开口打断道:“要不然下次再由别的活计,再说吧。”
六婶已经等于是开口下逐客令了,柳家婶子也不好再留下来继续问什么,只得顺着六婶的话站起身,颇为不甘心的斜了一眼陶盈,才笑着和六婶客套了两句,自个儿挑帘子去了。
“哎唷皇天在上,可算是走了。”山妮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瞅了两眼,直到看着柳家婶子出了院门,才拍着胸脯一脸夸张的走了回来:“盈嫂子你是不知道,刚刚她来这里有多厉害!”
“没想到,你这孩子的手工这么好。”
难题解决,六婶的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一边夸着陶盈,一边伸手从旁边的炕几抽屉里摸出一个匣子来搁在炕桌上,也不避讳的直接就在炕桌上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陶盈:“你赶工救了婶子的急,婶子也不能拖你的工钱。”
“这有些多了吧。”银子一过手,陶盈便觉察到了不对,她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又将手冲着六婶递了过去:“这,这我不能要。”
“傻丫头,这银子剪下来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这次多些你不说,下次若是少了你也别埋怨就成。”六婶只是伸手把陶盈的手又推了回来,笑道:“而且你帮了婶子这么大的忙,婶子给你多些幸苦钱,也是该的。”
陶盈又推了一两次,见六婶还是坚持,想了想也就收了下来。
总归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而且之前六婶对她们家也是多有照拂,以后六婶有什么事情跑勤一点也是一样的!
“对了,柳家婶子有些不好相处。我本以为她不会回头来了的,却不想,总归是我的不是,连累你也被卷了进来,听那些个有的没的。”六婶想到刚才又是一脸的愧疚:“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什么的。六婶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接了这活计,便已经是注定要得罪柳家婶子了。”六婶的担心,陶盈其实早已经想透了。不管这事儿柳家那位回头不回头,只要她接了,柳家婶子定然会记得她的。
以前这类的活计都是她一个人做,故而她能想着办法要挟提价,可是如今她也能完成这样的缝补,那么柳家婶子之前一人独大的场面必然被打破,等于是分了别人的财路呢,人怎么会不生气?
六婶本来还想着留陶盈吃饭,可刚将这话起了个头,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老大极其有礼的声音:“六婶儿,听说媳妇儿过来送绣活儿,不知道忙完了没有。”
“是大郎啊,你媳妇儿在我这呢!既然你来接了,我也就不多留她了!”六婶眼眸含笑的一边回话一边打量着身旁的陶盈,直到盯得陶盈脸颊通红,才笑着推了她一把:“快去吧!”
阴魂不散的老大!
陶盈恨恨的在心里骂道,面上却还要一脸娇羞的冲六婶行礼道别,这才转身掀帘子出门,便看到老大背着手,玉树临风的站在院子中间等她。
一旁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蓦然间,陶盈竟有几分恍惚,下意识的便想到了那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若是老大不是出生在这样拮据的家里,他这样的人,定然是前途无量的吧!
“在想什么?”见到陶盈出来,老大便往前走了几步,习惯性的转身半蹲在陶盈身前:“走吧,咱们回家。”
趴在老大背上,刚拿到工钱的陶盈心情极好,便生出了几分开玩笑的意思,将笼在袖子里的二两多银子拿出来,伸手摊到了老大眼前,笑眯眯的说道:“要是每天都能接到这样的活计,何愁咱们家不发达?”
“这个好办,我明儿便和弟弟们进城,瞧见有人穿好料子的衣服,就上去拿刀子划了,这样媳妇儿你便能生意不断了。”
老大一本正经的回话让陶盈一个没绷住,便趴在老大的背上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陶盈还是没能止住,她只心里想着一向严肃的老大板着脸说出这样的玩笑话,她就忍不住。
折腾了好一会儿,陶盈才算是喘着气稳住了身形,才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儿,伸手把手里的银子塞进了老大的衣襟:“下个月嬷嬷过寿,这些差不多能买上两匹好料子了,再加上之前腌制好的那条大鱼,我琢磨着应该不算差了。”
“这钱你收着吧,寿礼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老大脚下步子一滞,很快又回到了和往常一样的稳健。
“为何?”陶盈有些不解,昨儿还听到他们在说寿礼的事情,怎么这会儿有了银子反倒推脱起来了呢?
“莫非,大哥你还是没将我当自家人?”
其实陶盈本想说是不是觉得用女人的钱不踏实,但是又觉得这话有些重了,最终话在舌尖上绕了个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才出口。
“怎么会!只是觉得媳妇儿你如此能干,在咱们这家里已经很委屈你了,怎么还能拿你熬夜赶工赚的钱来花用?”老大索性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陶盈低声道:“也正因为你是咱们家的人,才想着你赚的钱,应该花在家里才好!不能……”
老大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老六疯了一般迎面跑过来,见到他们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带着哭腔大喊起来:“大哥,大哥!不好啦,三哥,三哥从河坡上,滚下去啦!”
、第十六章 大夫顾文庸(5月31日更新)
“怎么会这样的?”
看着躺在炕上人事不省的老三,陶盈心里一阵发堵,动作极快的扯住了站在一旁的老二,急急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滚到河沟里去?”
“是,是……”老二瞟了一眼跟着陶盈一起回来的老大,有些欲言又止。
“是什么你快说呀!”一心焦急老三伤势的陶盈也没空去留心老二和老大的眉来眼去,听他吞吞吐吐,早急得等不住了,便又推了他一把:“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被人推下去的?”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陶盈这话一出口,便看到在场的兄弟几个脸色都有些变化,不由让她心里一咯噔,难道真的让她蒙对了?
“这些事情都是后话,还是先看看老三的伤势要紧。”眼见陶盈生了刨根问底的打算,老大在她身后叹了口气,适时的将老二从陶盈逼供的水生火热中解救了下来。
“也对,三哥身上的擦伤倒是无碍,只是你们说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醒,总得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才安心的。”听到老大的提醒,陶盈才惊觉她的担心去错了方向,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老三是怎么摔的,而是怎么样医治才是重点。
“小五之前去请了大夫,只是……”老四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只是顾大夫说,哪怕是乡邻,他也是要吃饭养家的。”
“他是担心我们家付不起药钱?”这话很有艺术性,但话里的意思却不言而喻。原本就为了老三的事急得焦头烂额的陶盈火气腾的一下便上来了:“好,小五,你带路,我去会会那个老庸医!”
“媳,媳妇,你等等啊!”
等老五反应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陶盈已经大踏步的出门了。他心里一急,抬头看老大也没说什么,便急急忙忙的抬脚追了出去:“媳妇儿,不是走那边啊!”
作为这十里八乡中唯一一个大夫,顾文庸算得上是个人才。
原本陶盈以为这大夫,应该是一个胡子垂胸面如枣树皮的精瘦老头儿,却不想小五带她见到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白面书生。
医者,多少也该是读过些书的吧!
顾文庸背着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余怒未消的陶盈,微微一笑:“看样子,姑娘你的身体是大安了。”
在之前陶盈被老三带回来的时候,也是由他前往诊治的,所以顾文庸认得她。
但是陶盈却并不认得顾文庸。
事实上陶盈还是一个相当护短的人。
所以一想到这家伙因为他们家没钱便不去出诊,陶盈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来请先生去给我家三郎瞧病的。”面对着彬彬有礼的顾文庸,陶盈强忍着将银子直接砸到他脸上的冲动,尽量做到温婉有诚意。
路上小五说的很清楚,目前能够给老三瞧病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就算是要骂,至少也得等确定老三平安了,再新帐老账一起算。
“姑娘,我记得刚刚你们家老五过来请我时我已经说过了,我也是要吃饭的。”顾文庸有些无奈:“我妹妹饭菜都摆上桌了,这会儿我正准备过去呢,没想到你们还又再上门一趟,乡里乡亲的,你们也实在是太客气了。”
“……你,你说的吃饭是,是真的吃饭?”
顾文庸的话让陶盈有些愕然,她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乌龙可摆的大发了!
“要不然姑娘以为呢?”顾文庸不用问,陶盈和小五震惊呆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由得苦笑:“若我是为了钱不顾病人性命的人,那之前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你们家跑?”
“我,我,我很抱歉。”既然知道是自己错了,陶盈倒是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便冲着顾文庸福□:“是我们太小人之心了,还请先生海涵。”
“你这丫头,说起话来竟还透着几分文气,真倒是难得。”陶盈的道歉,让顾文庸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