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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搁下笔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连朕让你坐下也没听到。”
瑕月连忙道:“没什么,臣妾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记得还在潜邸的时候,臣妾也经常这样陪着皇上在书房里看各地送上来的公文,不过看到如今这么晚,却很少见。”
弘历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往后怕是经常要到这么晚了,虽说已经没有再积压了,但呈上来的春折还是很多。”
瑕月嫣然一笑道:“别人总说做皇帝如何如何好,坐享天下,锦衣玉食,在臣妾看来,却是辛苦得紧。”
弘历笑笑道:“皇阿玛将江山交给了朕,就算是再辛苦也得守着。”
“皇上赶紧看折子吧,臣妾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今夜月色极好,想出去看一会儿,不知可否。”
在得了弘历的许可后,瑕月走出养心殿,几乎就在刚走出去的时候,她就紧紧揪住了衣裳,脸色白的吓人。
守在外面的小五正好看到这一幕,走上去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阿罗在一旁道:“五公公不必担心,主子偶尔会心悸,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说着,她将瑕月扶到旁边,轻声道:“主子,您还好吗,不要太勉强了。”
“本宫没事。”瑕月倔强地说着,然阿罗明明看到她眼角有泪落下,心疼地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等过几日,主子心情好些了再说。”
“本宫的心情永远不会好。”说完这一句,瑕月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好陪本宫赏月吧,至少在这个时候,站在本宫身边的,是一个可信之人。”
当弘历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瑕月仰头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绝美的侧脸,在灯月交辉下,犹如工笔刻画而成,完美无瑕,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比瑕月更美之人,哪怕是高氏,也只是与她平分秋色罢了。
风吹拂起她的衣裳,令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甚至弘历有一种错觉,瑕月会就这么乘风离去,永不相见。
下一刻,他走过去握住瑕月垂在身侧的手,也打破了这份静谧,将瑕月惊醒过来,露出一丝无瑕的笑容,“皇上怎么出来了?”
“你说月色极好,朕也想出来看看,说起来,今日仿佛是十五了。”
瑕月笑一笑,抬起被弘历握住的手道:“皇上这样握着臣妾的手,难不成,怕臣妾离开吗?”
弘历被她说的一笑,似真似假地道:“是啊,朕真怕你像月中嫦娥一样,乘风而去,从此居于广寒宫。”
瑕月心中一颤,半开玩笑地道:“臣妾走了,不是正和皇上心意吗,左右皇上也不愿意看到臣妾。”
弘历失笑道:“朕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你这帽子可是扣得朕好生冤枉。”
瑕月故作无意地道:“皇上当年可是被迫纳臣妾为侧福晋的,又哪里会愿意看到臣妾。”
“你也说了当年,朕如今可没半点嫌弃之意;相反,能够有你陪在朕身边,与朕白头偕老,朕很高兴。”这一刻,弘历的心情很复杂,他原本只是想随口说几句话安慰瑕月,没想到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甚至连脑子也没有过一下。
“真的吗?臣妾还以为皇上心里没有臣妾呢。”瑕月笑语嫣然,心却在流泪,这种强颜欢笑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可是她只能这样做。
弘历笑笑,揽着她的肩膀道:“你啊,真是想到哪里去了。你对朕的救命之恩,朕一直牢记在心里。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道:“朕听说你今日请太医去了延禧宫,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偶尔会有些头疼,太医说身子有些虚,给臣妾开了几服药。”瑕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不过想想也是,弘历既对自己用了麝香,那么一定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以免自己发现麝香的秘密,或许……他已经见过宋太医了,今日翻自己的牌子,更多的也是为了试探自己。
正文 第十九章 共赏明月
但是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弘历可以一边与自己柔情密语,一边剥夺自己做额娘的权利,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可惜,这些话,她注定不能问出口,只能强作欢笑。
弘历认真地道:“没事就好,真要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来告诉朕,知道吗?”待得瑕月点头后,他紧一紧双手道:“外面风大,随朕进去吧。”
瑕月温驯地点点头,在宫人关殿门的时候,她有些感慨地道:“若是天天能赏到这么美的月色就好了,还有这满天繁星,简单就如世间最珍贵的宝石一样。”
弘历打趣道:“你啊,一直都喜欢明月,朕看你啊,是真想做嫦娥了。”
瑕月回身笑道:“哪有这回事,只是看到明月当空,心下欢喜,所以想要多看一会儿罢了。”
弘历想了一会儿,搬过两把椅子来到长窗前,在打开窗子后拉着瑕月的手一起坐下,“既是这么喜欢,朕就陪你多看一会儿,左右如今也还不晚。”
瑕月惊喜地道:“皇上这样迁就臣妾,臣妾实在受宠若惊。”
弘历朗声笑道:“你是朕的娴妃,朕偶尔迁就你有何不对,被你这么一说,仿佛是在指责朕平日里对你很不好似的。”
瑕月急急道:“哪有,皇上一直待臣妾很好。”事实上,这些年弘历待她确实不错,该有的恩宠一样不少,一如他曾经的承诺,除却明玉,无人再凌驾她之上,连高氏也不曾,好比这次,同是正三品妃位,她却排在高氏与富察氏之前。
“既然是这样,那就行了,朕记得小的时候,皇额娘给朕讲过嫦娥与后羿的故事,你可要听?”
瑕月轻笑道:“有机会听皇上讲故事,哪有不要听的理,皇上赶紧讲吧。”
“你倒是心急。”弘历清一清嗓子,缓缓讲述着他曾经听过的故事。
故事就如瑕月知道的那样,嫦娥为了成仙,偷取了本属于后羿的仙丹,飞升成仙,可是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广寒宫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广阔而寒凉,没有一丝暖意,陪伴她的,只有一只玉兔。在日复一日的孤寂无趣中,她开始思念后羿,可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她再也回不到凡间,只能在广寒宫中长生不老,承受着同样的寂寞。
在弘历故事说完后,靠着他肩膀的瑕月,甚是感慨地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弘历摇头道:“其实后羿的仙丹有两颗,一颗本就是留给她的,可惜她太心急了,将两颗一起服下,否则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听得此话,瑕月突然抿嘴笑道:“若是皇上有两颗仙丹,臣妾相信,其中一颗,必是留给皇后的。”
弘历看了她一眼,讶然道:“怎么突然把话扯到朕身上来了?”
“臣妾只是有感而发罢了,皇上与皇后夫妻情深,任何人都比不上,这份感情,臣妾可是一直羡慕得紧呢。”
弘历淡淡地道:“与其羡慕别人,倒不如做好自己,何况,朕与你说过,不要去与明玉……”
不等他说下去,瑕月便道:“臣妾知道,不要去与皇后娘娘比较,臣妾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偏偏皇上还当真了,您看臣妾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您要是真不爱听,臣妾以后不说就是了。臣妾很明白,不论臣妾怎么做,都不及皇后娘娘之万一,皇上不必一次次提醒臣妾。”
见她说的这么委屈,弘历心中一软,道:“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啊,可真是想多了,朕说过,除去明玉,无人可以越过你。”
瑕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感动地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算立刻死去,也再无遗憾。”
“好好的,说什么死字,也不怕不吉利。”他顿一顿道:“累了吗?若是累了的话,就去歇着。”
瑕月轻咬着下唇道:“臣妾能否再看一会儿?”
弘历轻抚着瑕月的侧脸道:“自然可以,你想看多久都行,朕陪着你。”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看着,直至明月爬上最高处,外头响起三更的声音,弘历打了个哈欠道:“瑕月,去睡了可好?”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瑕月的回应,侧目看去,只见她靠着自己肩膀睡得正香,弘历笑着摇头道:“你倒是好,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管朕肩膀酸不酸。”
四喜走上前,恭声道:“皇上,要不然奴才扶娴妃娘娘去榻上?”
“不必了,你出去吧。”在打发四喜下去后,弘历无端叹了口气,抬手,一遍又一遍抚着瑕月在月光下清透如玉的脸颊,眸中充满了内疚。
当年,他为了扳倒英格,去与瑕月谈判,终令她戈相向,助自己除掉了英格,但面对这个连自己阿玛也可以出卖的女子,他不得不防。所以,虽然与瑕月同房,却暗中命水月调配了一款带有麝香的胭脂,也就是燕双飞。
在瑕月第一次用这个胭脂的时候,他就大赞胭脂香气好闻,擦过之后,肤色均匀细腻,令瑕月大为欢喜,在此后长达数年的时间里,一直用着这个胭脂。殊不知,正是这个胭脂,令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怀过孩子。
这件事,除了他与水月之外,就只有凌若知道,至于钱莫多,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知晓具体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来,瑕月的变化他不是没看到,尤其是在瑕月舍命相救后,更是大为触动。可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她是那拉氏一族的事实。
而且,他很清楚,瑕月是一个非常有手段与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他的侧福晋,虽然这些年来,她很安份,但那是因为她没有孩子,一旦有了孩子,她就会想要更多的东西,譬如世子之位,又譬如如今的储君之位。
但,大清江山,是绝对不能交给一个带有那拉氏血脉的皇子继承,哪怕这个皇子再优秀也无用。
正文 第二十章 不要怪朕
说实话,他怕,额娘与那拉氏斗了三十年,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那拉氏害死,才最终取得了胜利。这样的后宫之祸,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一次。
所以,那拉瑕月,绝对不能有孩子,虽然这样做,对她很不公平,但他会尽力去弥补,贵妃之位,在将来有合适的机会时,他必会给她。只有孩子,是绝对不可以的。
望着沉沉睡去的瑕月,弘历喃喃道:“若你……不是生在那拉氏一族,该有多好,说不定,朕真的会喜欢上你。瑕月,不要怪朕,朕也不想,要怪只能怪,上一辈的恩怨太深,连朕也没有办法打不开。”
这一夜,弘历没有叫醒瑕月,就这么由她枕着自己的肩膀睡去,但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后,瑕月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弘历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上……
是缘,是孽,或许要等到彼此走到最后一刻时,才能清楚知晓。
翌日,瑕月从养心殿回来,稍加洗漱后便去了慈宁宫,自从应了凌若后,她每日清晨都会过来,眷抄佛经。
在从佛堂中出来后,安儿走过来行了个礼道:“太后,慧妃娘娘与纯嫔娘娘来了,正在殿中等候。”
凌若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即带着瑕月来到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