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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庄正还想再求,高氏脸色难看地打断他,道:“本宫叫你下去没听到吗?滚啊!”
庄正无奈,只得退了下去,文竹在将其他宫人遣下去后,跪下道:“奴婢该死,但奴婢当时真的被皇上吓坏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而且奴婢觉得皇上对您始终存有疑心,庄太医的事,好像也是冲着主子您来的。”
高氏瞥了她一眼,神色凝重地道:“本宫也有这个感觉,所以本宫现在感觉心很乱,这步棋,走的一点都不好。文竹,你赶紧替本宫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文竹想了一会儿道:“事已至此,急也没用,主子您还是先养好身子。另外……奴婢去一趟翊坤宫,将这里的事告诉纯嫔娘娘,看她有没有办法。至于那五十杖……”她眼角抽搐地道:“等奴婢回来后再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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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庄正
高氏连连点头,“好,纯嫔一向足智多谋,或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你赶紧去,若是方便,就请姐姐来此一趟,本宫想亲口与她说。”
文竹替她掖好了被角,道:“奴婢知道了,您累了这么久,先睡一会儿吧。”
文竹顾不得会被人发现行踪,快步来到翊坤宫,却扑了个空,苏氏并不在里头,问其他宫人,只说是出去了,具体去了何处却不知晓,让文竹在宫中等候。
就在文竹焦急等待之时,苏氏却是出现一条前往太医院的必经之路上,很快,她便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庄正,将之唤住后道:“庄太医应该是从景仁宫而来,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庄正虽无心思说这些,但苏氏问起,只得了,苏氏起先还颇为平静,待听到后面柳眉紧皱,惊讶之色久久未散。
庄正有气无力地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去太医院准备一下,好明日去往西北。”
苏氏眸光轻转,心生一计,盯着庄正道:“庄太医想去西北吗?”
庄正苦笑道:“西北苦寒之地,哪个会愿意去,但是圣命如山,微臣不得不遵。”
苏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道:“如果本宫说有办法让你留下来呢?”
庄正倏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苏氏,许久,他颤声道:“娘娘真的有办法让微臣留在京城吗?”
“可以试一试,但本宫不保证能够成功。”苏氏话音未落,庄正已经迫不及待地跪下哀求道:“求娘娘慈悲,救救微臣,微臣实在不想前往西北。”
苏氏抬一抬手道:“起来吧,待得能够留下来后,你再跪本宫不迟。”
庄正千恩万谢地站起身来,随后辞别苏氏,回了太医院。
莺儿扶着苏氏往回走,想起之前所听到的话,她轻声道:“主子,看来慧妃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止没害成娴妃,反而自己永远失去了当额娘的资格。怪不得刚才打听到娴妃安然回了延禧宫。”
苏氏柳眉深锁,道:“这次的事,还真是出乎本宫的预料之外,原以为赔上一个孩子,怎么着也能对付娴妃了,没想到横里杀出一个二阿哥来,令娴妃安然度过此劫。”
“不早不晚,偏偏二阿哥那个时候出现在结网林,当真会有那么巧吗?”莺儿想了一下,小声道:“会不会是二阿哥在撒谎?”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二阿哥只是个孩子,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谎言,除非有人教他。”听得苏氏此言,莺儿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明玉,岂料苏氏当即摇头道:“以本宫对皇后的了解,她不会这么做,应该是另有其人。”
莺儿不解地道:“不是皇后,那会是谁?难不成是娴妃自己?”
苏氏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费心想这些做什么,二阿哥是否撒谎,只凭猜测可断定不了。不过本宫倒是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高如鈺已经被皇上所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皇上没有动她。”
莺儿陡然一惊,道:“您是说,皇上已经知道整件事是慧妃使的计,娴妃是被陷害的?”
“若非如此,皇上怎会只罚娴妃六个月的俸禄便做罢。”苏氏顿一顿,续道:“本宫已经替慧妃想好了万全之计,可惜她自己时运不济,本宫也没办法。”
莺儿想了片刻,再次道:“既是这样,那主子为何要帮庄太医,他可是慧妃的人,您帮他,不怕皇上起疑吗?而且……咱们也没必要帮庄太医啊。”
“在别人看来,本宫与慧妃一向不亲近,皇上又能疑本宫什么?至于本宫为什么帮庄正,有机会本宫再告诉你。”不等莺儿再开口,她道:“好了,赶紧回去吧,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文竹应该已经等在翊坤宫了。”
回到翊坤宫后,果见文竹等在那里,不等她开口,苏氏便道:“本宫刚才碰到庄太医,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你且先回去,本宫会寻机会去景仁宫。告诉慧妃娘娘,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
待得文竹离开后,苏氏命莺儿去小厨房做一份花生糕,然后将之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吃完后没多久,苏氏身体就开始出现搔痒之症,脸上更是出现一颗颗的小红点,苏氏忍着身上的搔痒难受,对莺儿道:“可以去将庄太医请来了。”
在莺儿匆忙去请庄正的时候,明玉亦正在延禧宫中,与瑕月说着话,“幸好这次永琏看到妹妹被迫推开慧妃的情景,否则妹妹可真要受冤了。”
瑕月微微一笑道:“苍天有眼,臣妾相信老天爷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明玉点点头,随即迟疑地道:“妹妹,你有没有怪本宫?”
瑕月知道她在说什么,面上却是一派不解,“娘娘为何说这样的话?”
明玉有些内疚地道:“之前妹妹将实情相告,本宫却以为妹妹仍有隐瞒,未曾相信妹妹,回想起来,实在过意不去。”
瑕月轻笑道:“臣妾还以为娘娘在说什么,原来是指这个,当时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且情理皆站在慧妃一边,娘娘对臣妾有所怀疑是正常的,若换了臣妾站在娘娘的位置,怕是也会如此。”
明玉心中一喜,追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本宫?”
瑕月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臣妾怎么敢欺骗娘娘,自然是真的。”
明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本宫真怕你因为这件事而与本宫生疏了。”
“不会的,娘娘待臣妾如何,臣妾心里皆有数,断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误会了娘娘。”顿一顿,她又道:“今日为了臣妾的事,娘娘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着。”
“被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是有些疲倦了,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说罢,她对一直安静站在身边的永琏道:“随皇额娘回去吧。”
永琏眨了眨眼睛,道:“皇额娘,儿臣能不能晚一些回去,儿臣想在娴妃娘娘这里多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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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这一世,本宫都会护着你
明玉温和地道:“随你吧,本宫留两个宫人在外头候着,记得早些回来,别太晚了,你还有功课没做完呢!”
永琏连忙道:“儿臣知道了,多谢皇额娘。”
待得明玉走后,瑕月招手将永琏唤到近前,抚着他的脸颊道:“二阿哥,你当时真的看到本宫与慧妃争执了吗?”
未等永琏说话,齐宽已是跪下道:“奴才有罪,请主子恕罪。”
瑕月讶然看着他道:“出什么事了?”
永琏轻声道:“娘娘,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喂完猫儿,我在御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根本没去过结网林。刚才那一切,都是谎言。”
虽然瑕月一直都觉得永琏出现的太过及时,有些不大对劲,但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谎言。
齐宽跪言道:“主子被传去景仁宫后,奴才知道形势一定会对主子很不利,唯一能够帮主子扭转局势的,就是找到证人。可惜,当时的结网林,根本没有其他人经过。所以,摆在奴才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找人做伪证。可是时间紧迫,奴才根本没时间去收买宫人,而且宫人所说的话,未必能够令人信任。”
瑕月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你最终找了二阿哥?”
齐宽点头道:“是。二阿哥身份尊贵,而且年纪幼小,没有人觉得他会撒谎,有二阿哥出面,一定可以还主子一个清白。”
瑕月盯着他道:“齐宽,你可知这样做有多冒险,幸好刚才无人问起有谁去过坤宁宫找二阿哥,若是问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不止是你,就连二阿哥也会受牵连!”
齐宽不敢抬头,低声道:“奴才知道这么做有危险,但若奴才不去做,主子就会蒙受不白之冤。”
永琏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宽,心有不忍地道:“娘娘,您别怪齐宽了,他是想帮娘娘,是一片好意!”
瑕月并没有真的怪齐宽,相反,她很感激齐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若不是齐宽急中生智,找到永琏这个“证人”,自己只怕已经被废入冷宫。
“看在二阿哥为你求情的份上,起来吧。”随着瑕月这话,齐宽谢恩起身,然接下来的事情,却是令他瞠目结舌,瑕月竟然站起来,朝他敛袖行礼。
齐宽赶紧闪到一边,结结巴巴地道:“主子,您……您……这是做什么,奴才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瑕月正色道:“本宫一向恩怨分明,之前斥责你,是因为你自作主张,去找二阿哥做假证,一旦事发,牵连甚大;如今朝你施礼,是谢你替本宫洗脱冤屈,让本宫得以安然无恙。”
齐宽连忙摆手道:“这一切都是奴才该做的,主子刚来这延禧宫时所说的忠心二字,奴才一直都谨记在心。”
“好!”瑕月神色微微激动,入宫这几月,齐宽可谓是她最大的收获,往后除了阿罗之外,又多了一个可用之人。
在与齐宽说完话后,瑕月蹲下身,对永琏道:“为什么要听齐宽的话,帮本宫撒谎?就不怕一旦谎言被揭穿,你皇阿玛会怪责吗?”
永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怕,可是永琏更怕以后都看不到娘娘。”
瑕月一怔,旋即道:“那万一齐宽是骗你的呢,说不定本宫真的害了慧妃腹中的孩子。”
瑕月话音未落,永琏便用力摇头,以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道:“不会,永琏相信娘娘是个好人,娘娘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瑕月盯着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在那里,她第一次读到了信任、依赖,下一刻,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永琏见瑕月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道:“娘娘,您怎么了?”
瑕月连忙摇头道:“没事,本宫没事。”这般说着,眼泪却是掉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永琏连忙伸出小手拭去瑕月的泪,“娘娘,不要哭,您哭了永琏也会难受,没事的,以后您再有什么事,永琏都会帮您,会保护您,您别哭了好不好?”
“好,本宫不哭!本宫不哭!”瑕月一边说着一边抱住永琏,心情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复杂过。
上天真是不公平,将所有好的一切都给了富察明玉,母仪天下的身份,深爱她的男人以及……如此懂事聪慧的儿子。
她该恨怀里的这个孩子,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