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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齐宽头上的汗更加多了,他一边打听一边往行宫走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在宫门处,可是直至宫门在他眼前关起,都没有看到阿罗出现。
齐宽匆匆往金莲映日苑行去,阿罗的失踪令他心里充满了不安,连宫人与他招呼都没理会。
今儿个,永璜从木兰围场中猎了一头鹿回来,他特意央了弘历,将鹿茸带回来给瑕月补身,知春看着那双根部还带着血丝的新鲜鹿茸,笑道:“主子,您看大阿哥对您多孝顺。”
瑕月微笑着颔首,拉过永璜道:“小小年纪就能够独行其是得这么大一头鹿,本宫很是欢喜,也证明你这段时间没有白白苦练,不过以后要继续练习,不可荒废,知道吗?”
永璜拱手道:“是,永璜谨记娘娘教诲。”
在命宫人将鹿茸拿下去后,瑕月看到齐宽走进来,温言道:“你回来了,咦,阿罗呢,怎么没瞧见她?”
齐宽脸色发白地走上前,跪下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不知道阿罗在哪里,奴才找不到她。”
瑕月一怔,旋即肃然道:“你这是何意,仔细与本宫说。”
齐宽当即将孙三的事说了一遍,随即道:“奴才在茶楼里等了很久都不见阿罗回来,担心她有事,就出去打听,问了许多人都说不认识吴神医与孙三,奴才怀疑,他们会否是骗子?”
知春出言道:“不会的,我与阿罗听很多人在说,那位神医乃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不会是假的,阿罗是不是迷了路又或者忘了时间,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
“阿罗不是没分寸的人,她该知道宫门关闭的时间,至于迷路……”瑕月一时也说不准这个可能。
见瑕月黛眉紧锁,知春安慰道:“主子,阿罗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应该是迷路回来的晚了,说不定她此刻已经在宫门外了呢,只是进不来罢了,您别太担心了,等明天宫门开了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停顿片刻,瑕月蹙眉道:“知春,吴神医的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失望
知春摇头道:“行宫中许多人都在说,具体是谁,奴婢也说不出来。”
“那有没有人确切地见过那位吴神医?”面对瑕月的询问,知春思索良久,摇头道:“这个好像是没有,主子,有什么问题吗?”
“若这位神医当真这么有名,理应有许多人见过他,至少也听过他的名,怎会齐宽他们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知春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永璜在一旁道:“娘娘,正如知春说的那样,阿罗那么大的人不会有事的,您别太过担心。”
“本宫知道,但从齐宽说阿罗不见了那一刻起,本宫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阿罗会出什么事一样。”
知春赶紧道:“哪有这事,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奴婢去看看小厨房炖的燕窝好了没有,若是好了的话,您喝完后早些歇着吧,奴婢明儿个一早就去宫门那里接阿罗。”
瑕月虽然心急,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做不了什么,无奈地道:“只能这样了,明日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本宫。”
这夜,瑕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自从阿罗来了她身边后,除了冷宫那段日子之外,阿罗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更不要说像今日这样音讯全无,她实在很担心,而且那种不祥之感,一直索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天还未亮,瑕月便唤知春进来替她更衣,然后快步来到宫门处,没想到齐宽比她们来得更早,看他眼圈乌黑的样子,昨夜里必是没睡好。
在这样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终于到了宫门开启的时辰,瑕月与知春不约而同地往外张望,可惜她们失望了,并没有看到阿罗的身影。
见瑕月脸色难看,知春安慰道:“主子,或许阿罗等在别的宫门处,咱们再……”她话还没说完,瑕月已经快步离去,知春赶紧跟了上去。
看过一个又一个宫门,一直到最后一个宫门,都不曾见到阿罗出现,瑕月的心沉到了谷底,至于知春,也是忧心不已,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瑕月脚步沉重地回到金莲映日苑,至于齐宽与知春亦是脸色难看得紧,没有半点笑容。
进到正厅后,齐宽跪下痛声道:“都是奴才不好,奴才当时要是坚持跟去就没事了,奴才该死!”
瑕月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勾起,冷声斥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本宫如今最想知道的是阿罗究竟出了什么事,令她无法回行宫。”
齐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知春小心翼翼地道:“主子,要不然奴婢与齐宽再出去找找?”
瑕月深吸一口气,道:“不止你与齐宽,其他人也要去。”
“这……可以吗?”知春也知道热河这么大,单凭她与齐宽两人根本找不到过来,但若是冒然派出太多人,敬事房那边怕是不会同意。
瑕月没有多说什么,只命她取来文房四宝,在上面一连写下十几人的名字,足足占了金莲映日苑宫人数的十之六七。待得盖上四妃之印后,交给知春后道:“带上这些人,随本宫去敬事房。”
虽然是行宫,但一应机构皆与紫禁城相同,内务府、御药房,敬事房,皆各司其职,敬事房管事白桂,在看到瑕月所写的一长串名单时,为难地道:“娘娘,不是奴才不肯给腰牌,您这次要求的人数委实多了一些,奴才实在很难向上面交待,敢问娘娘,能否减半?”
瑕月冷声道:“有什么事情,本宫一力担着,总之你照着将腰牌给他们。”
白桂赔笑道:“娘娘,不是奴才故意刁难,是这样真的不合规矩,还请娘娘体谅。”
瑕月盯着他道:“没听到本宫刚才的话吗,任何事情都有本宫承担,怪不到你头上来,立刻去拿腰牌。”
见瑕月态度强硬,没有还转的余地,白桂只得依言照办,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奴才,瑕月却是唯一一位正三品四妃,又掌着协理六宫之权,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得罪不起。
在拿着腰牌过来后,白桂小声道:“恕奴才斗胆问一句,娘娘派这么多人出行宫,所谓何事?”
瑕月面无表情地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问;你在敬事房多年,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
“奴才该死。”白桂惶恐地退到一边,待得瑕月走远后,他咬一咬牙,命底下的太监守着敬事房,自己则匆匆离开。
在得了腰牌后,齐宽领着十几人来到昨日阿罗随孙三离开的地方,命他们沿着附近四处搜寻盘问,希望可以得到有关阿罗下落的线索。
在他们四处奔波的时候,小五出现在金莲映日苑中,传弘历旨意,命瑕月前往烟波致爽殿见驾。
瑕月对此并不意外,顺口道:“阿罗,扶本宫过去。”
待得话出口后,瑕月才想起来阿罗并不在行宫之中,而她甚至不知阿罗现在在哪里,是安好还是……
瑕月将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唤过一个宫人,让她扶着自己来到烟波致爽殿,进去的时候,弘历正在看一副字,瞧见她过来,道:“来瞧瞧,这是米沛的真迹,他是北宋之时的四大书家之一,论体势骏迈,堪称当世第一。”
瑕月走过去,看了一眼道:“米沛的书法,既萧洒奔放,又严于法度,确实极好。”
弘历点点头,合起卷轴交给四喜,随即认真地打量了瑕月一眼,道:“娴妃,出什么事了?”
瑕月努力挤出今日第一个笑容,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臣妾能有什么事?”
“白桂已经将你派十几个宫人出宫的事情告诉四喜了,你在朕身边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这样做非常不合规矩,但你还是不顾白桂的劝告坚持如此,你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所以朕推测,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见瑕月不说话,他又道:“连朕也不能说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度日如年
弘历沉沉点头道:“朕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阿罗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明玉心中冷笑,面上则维持着关切之色,应声道:“嗯,阿罗一向忠心,臣妾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她。”
一日又一日,始终没有阿罗的消息传来,短短几日时间,瑕月本就不丰腴的身子变得更加削瘦。虽然愉贵人初初怀孕,但弘历还是每晚都来金莲映日苑,尽量哄着瑕月尽量多吃一些,可每次瑕月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弘历将汤碗端到瑕月唇边,柔声道:“既是吃不下饭,就喝些汤,今日的鱼汤很新鲜,而且一点腥气也没有,尝尝看。”
瑕月摇头道:“臣妾真的没胃口。”
弘历叹了口气,道:“但你总这样不吃东西怎么办,瞧瞧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若是阿罗回来,看到你这样子,非得要难过坏了不可。”
瑕月眸光悲凉地看着弘历,“若阿罗可以回来,皇上就算要臣妾吃尽这一桌的菜,臣妾也甘之如饴,可是……”
弘历握住她凉如秋水的手,沉声道:“相信朕,一定可以找到阿罗的,她不会有事。”
瑕月摇头,怆然道:“皇上不必安慰臣妾了,拖得越久,阿罗活着回来的希望就越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努力咽下堵在喉咙里的哭声,哽咽道:“是臣妾害了她,若不是为了替臣妾寻访神医,让臣妾有机会做一个额娘,阿罗根本不会离开行宫,更不会音信全无……”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涩,泪水滴落,濡湿了那张绝美的脸庞。
弘历心疼地拭去泪水,道:“不关你的事,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你比谁都要紧张阿罗,别自责了好不好?”
瑕月泣声道:“臣妾好怕,皇上,臣妾真的很怕阿罗不能再回来啊!”
弘历将哭得泣不成声的瑕月抱在怀中,安慰道:“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搜遍热河,朕也一定会将阿罗找回来的。”
瑕月哭了很久,方才抓着弘历的领子睡去,弘历为怕惊醒她,不敢更衣,就这样和衣躺了一夜,直至早朝时分方才离去。
这一日,他再次加派人手,去寻找阿罗的踪迹,而朝中,开始有人对弘历的做法不满,在他们看来,弘历动用如此多的人去寻找一个宫女,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弘历坚持如此,他们也没办法;然心中皆对瑕月颇为不满,认为是她怂恿弘历派人去搜寻阿罗。
瑕月不知这些,就算知道了也没心思理会,此刻对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比阿罗更重要的。弘历走后不久,她就醒了,不不停地看向外面,希望可以等来阿罗的消息。结果,阿罗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她不愿见的人……
齐宽低着头进来道:“主子,愉贵人在外求见,您可要见她?”
瑕月漠然道:“本宫没心情,让她回去。”
齐宽刚要答应,身后突然出现愉贵人娇软的声音,“娘娘恕罪,臣妾没经您同意就进来了,不过臣妾这么做,也是因为担心您。”
瑕月眸光微动,落在款款走进来的愉贵人身上,“愉贵人如今身孕六甲,理当好生歇息,本宫这里没什么事,请回吧。”
“阿罗失踪的事,行宫之中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