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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误会什么?”凌若淡淡的问着,夜色中那张秀美的容颜有些模糊不清。
温如倾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好一会儿才紧张地道:“臣妾从未想过要与娘娘争夺什么,更没有妄想过要取代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为什么要与本宫解释这些?”凌若问道,目光一直落在温如倾那张妩媚青春的脸庞上。
温如倾认真地道:“娘娘与姐姐是多年的姐妹,关系素来要好,在臣妾心中,娘娘就像亲姐姐一般,实不想与娘娘有所生份。再者,不论怎样,皇上心里最看重的都是娘娘,无人可以取代娘娘。”
“是吗?”在问出这两个字时,凌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夜色中透着一种凄凉之意,“皇上的心思,本宫不敢妄自揣测,再者,这宫里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包括本宫在内。”
【作者题外话】:娃娃又发烧生病了,今天跑两趟医院了,晚上十点多才有空码字,估计今天得通宵写了,后面尽量多赶一些出来,能写多少是多少,大家明天早上来看吧,抱歉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远嫁
“娘娘……”不待温如倾再说下去,凌若已是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吧,本宫从不曾想过与你生份,往后你也尽可来承乾宫坐坐,只要你别嫌弃承乾宫冷清就好。”
“不会的。”凌若的话,令温如言赦然生喜,妩媚艳丽的脸庞溢出一丝由衷的喜悦来。
“好了,你回去吧,本宫也想早些回去休息,惠嫔那里,你帮着多开解开解,不要让她钻牛角尖。”
“臣妾知道,臣妾恭送娘娘。”温如倾乖巧地行礼,直至凌若没入黑暗中后,方才领着宫人离开。
十一月二十六日,准葛尔迎亲使团抵达京城。
十一月二十八日,涵烟以固伦公主的身份远嫁准葛尔,在涵烟拜别温如言那一刻,温如言痛哭不已,几度昏了过去,过了今日,她的心头肉就将远去,此生再不得见。如倾与凌若等人陪着一道落泪,皆是难过不已。
相比之下,还是涵烟冷静许多,跪求温如言保重身体,不过遥隔多少万里,她都会祝愿额娘身体安康,福寿宁远。
随后,上鸾驾前,她又托付凌若与瓜尔佳氏照顾温如言,较之刚刚才认识没多久的小姨,她更相信凌若两人。
“你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额娘出事。你自己也千万要珍重。”瓜尔佳氏郑重地说着,至于温如言已是哭得浑身无力,由宫人搀扶着在一旁。
一身鸾鸟金凤大红嫁衣的涵烟用力点头,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朝温如言等人敛衽行跪拜大礼,“额娘,熹姨娘,谨姨娘,小姨,涵烟走了。”
“女儿……”温如言低泣不止,好不容易化好的妆已然被泪水冲刷怠尽,露出胭脂下惨白如纸的脸庞。
涵烟狠心不去看温如言,她真怕再多一眼,自己就会抗拒不肯上轿。转身之时,无意中看到不远处,胤禛与那拉氏并肩而立,无言地注视着自己。
她上前,俯首行了一个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礼,“儿臣拜别皇阿玛与皇额娘,往后儿臣不能在膝前行孝,唯有在异乡遥祝皇阿玛与皇额娘万事皆安。”
那拉氏连忙扶起涵烟,初冬深寒中,她的手因之前一直笼在护手中格外暖和,只听她含泪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难为你了,你自己远在异乡一定要善自珍重。”
胤禛望着低头的涵烟,世人皆以为他冷情薄ng,不惜以亲生女儿去和亲拢络蕃邦,却不知他心里的难过。
他胤禛不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石猴,同样人生父母养,有血有肉,那颗心亦是肉长成,若有第二个选择,他绝不愿牺牲涵烟。
如果他没有成为皇帝,涵烟就可像灵汐一样嫁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只可惜没有如果,既然皇阿玛将大清江山交到了他手中,那么不惜任何代价,他一定要守住这个江山社稷,哪怕是以牺牲女儿为代价。
“怪皇阿玛吗?”他问,声音低沉的就像天上遮敝了冬日的厚重云层。
抬头,涵烟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笑容,将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阴霾撕裂些许,“原先是怪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儿臣知道皇阿玛必然有自己的难处。而儿臣既然生为皇阿玛的女儿,大清的公主,那么就没有任性的资格。事到如今,儿臣别无所求,只求皇阿玛善待额娘,不论她做错什么,都请网开一面,不要苛责她。”
“朕答应你。”这四个字胤禛说得一些犹豫也没有,若这样可以稍微弥补一些对涵烟的亏欠,他会很欣慰。
“那么……儿臣走了。”这六个字,成为了涵烟对胤禛说得最后一句话,从此俩父女至死都不曾见过。
长长的出嫁队伍自午门蜿蜒而出,内务府奉胤禛之命为靖悦固伦公主准备的嫁奁铺就百里红妆,引得京中百姓争相看望,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世人看到了皇家的尊荣,却不曾看到皇家的悲哀,因为悲哀永远掩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这一回准葛尔来的使团没有出现上次那位使者,甚至连一个重复的随行人员都没有,皆换了新面孔,倒是有些奇怪。
十二月初一,涵烟奉命和亲后的第三日,胤禛下旨晋温如言为惠妃,成为继凌若之后的第二位正三品妃子。
这样的殊荣让无数人眼红,然对温如言而言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哀,她很清楚,这个妃位是牺牲涵烟换来的。若可以选择,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回到身边。
涵烟的离去,令她本就不盛的争宠之心彻底淡去,再加上对胤禛凉薄寡恩的看法,虽晋为妃位,却终日待在延禧宫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涵烟平安无事。
一场和亲,隐约改变了宫中的格局,凌若再不是最得宠那一个,温如倾与彤贵人后来居上,成为新宠。而年氏,随着青海一次小胜的奏报呈到京城,风头更盛,每每有赏赐,翊坤宫永远是最丰盛的那一份。
至于坤宁宫则是一派平静,入冬之后,那拉氏的头疼痛一直没有再犯过,凡有宫嫔去坤宁宫请安,她都会和譪地说上几句话,态度亲切,全部没有一丝皇后的架子,让彤贵人等人深感皇后平易近人。
在众多宫嫔当中,舒穆禄氏是最守规矩的一个,不论刮风下雨,天气好坏,她都一定会去给那拉氏请安,不过如今跟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如柳与雨姗,绘秋等人被她彻底赶出了水意轩。
不过绘秋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知使了怎样的好处,竟然让成嫔留她与另两个宫人在景仁宫侍候。
虽说都是宫人,绘秋却自觉得比以前在水意轩是身份高多了,经常跑到水意轩来指槡骂槐,奚落舒穆禄氏,明里暗里的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最低等的答应。
如柳俩人对此自是忿忿不平,舒穆禄氏却充耳不闻,连带着也严令如柳等人不许理会,只当做狗叫便是。而绘秋见舒穆禄氏不予理会,只当她懦弱害怕,态度愈加猖狂,全然不将舒穆禄氏放在眼里。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 鼓声
这日,在绘秋又来明嘲暗讽一番后,如柳再也忍不住对舒穆禄氏道:“主子,您还要这样一直纵容她下去吗?”
舒穆禄氏正将绣花针从紧繃的锦缎上穿过,在针尾穿着一根孔雀蓝色的丝线,头也不抬地道:“不纵容又能如何,她如今是成嫔身边的人,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可她真得很过份。”雨姗是个好ng子的,连她都忍不住,可想而知绘秋有多过份。
“我知道。”在绣了几针后,舒穆禄氏放下针拭一拭手抬眼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这样得寸进尺,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你们且看着吧。”
入了十二月之后,青海不断有捷报传来,年羹尧率领大军连续夺回被占领的城池,对于他上表战功的折子,胤禛每一封皆以朱笔御批,写满赞赏溢美之词。而与此同时,岳忠祺的密折以隐蔽的渠道呈上御案,上面详细记载着年羹尧的动动向以及具体作战情况。
不可否认,在吃了罗布藏丹津一次大亏后,年羹尧的行动谨慎了许多,但还是难逃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这八个字。
在对年羹尧数次战役以及眼下的形势朝廷详细分析后,胤禛与允祥一道制定下计策与作战布署,以达到在最后一场大战役中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年羹尧的目的。若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开春,年羹尧三字就将永归尘土,只要这个心腹大患一除,年家自然也到了可以连根拔起的时候。
因为今年有了新秀女入宫,除夕夜宴比上一年更加热闹,乾清宫满宴九桌,除宫中嫔妃之外,诸亲王贝勒也同入宫中赴宴共赏烟花歌舞,好不热闹。
整场夜宴之中,胤禛都没有理会过凌若,如视其透明一般,反倒不断与皇后还有年氏说着话。
凌若默然不语,只是低头饮酒,瓜尔佳氏轻轻碰了她一下道:“你与皇上的心结还没有解开?”见凌若默认,她摇头道:“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这一次的夜宴,温如言推说身子不适,不曾参加。
“皇上不愿见我,我又能如何?”凌若心灰意冷地一口将杯中酒喝尽,饮落喉咙的酒在腹中像火一般,令她眼中染上一层醒意。
“温姐姐已经这样了,你若再如此,咱们可真是一败涂地了。”瓜尔佳氏朝笑容满面的那拉氏努一努嘴,轻声道:“一旦她探清了虚实,可不会对咱们客气。”
凌若端起宫人再次倒满的酒杯,在手中轻轻晃着道:“姐姐,你有没有觉着咱们做什么都是虚的,皇上今日可以宠我,明日同样可以废我,我于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瓜尔佳氏摇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这么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在一个女人身上用这么多的心思。还有这一次,我觉得皇上是故意冷落你。”
“姐姐你太过抬举我了。”在这样的话语中,又是一杯酒落肚,沉浸于酒意中的凌若并没有发现胤禛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余光,还有那越发不好看的脸色。
“不会的,你相信我。”瓜尔佳氏话音刚落,便听得前面传来胤禛的声音,却是命四喜将他面前龙凤呈祥的菜依例传一份端到温如倾的桌上。这各桌的菜品大致一样,不过胤禛与那拉氏的桌上有几道特殊的菜品是别桌没有的,譬如这道龙凤呈祥。
不过依着往前除夕的惯例,帝后可能会赏菜,是以每一菜在御厨房都至少备了两份。胤禛吩咐不过片刻,便有宫人仔细端了小一份的龙凤呈祥放到温如倾桌前。
能得帝后赏菜那是莫大的荣耀,若是落在宫嫔身上,更是可用来衡量其恩宠之盛。今年除夕,得此恩宠的,除却年氏之我,温如倾是头一个,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
“坐下吧,尝尝菜品如何,可是和你胃口。”胤禛和颜悦色地说着。
“皇上赏的,自然和臣妾胃口。”温如倾这般说了一句后方才依言尝菜,几乎是筷子刚入口,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很快松开,却被年氏瞅了个正着,掩嘴轻笑道:“瞧温贵人眉头皱的那个模样,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呢。”
“没有。”温如言连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