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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乃是知州大人远房表亲,来此投靠,可是这两个衙差狗眼看人低,便是拦着小人,不让小人入内,更加不肯通报,小人被迫击响鸣冤鼓,惊动大人。而这一切,他们两个便是罪魁祸首!”
面对兆惠的指责,两名衙差连忙否认道:“大人,别听这个刁民胡言乱语,他们分明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杨知府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道:“你说自己是知州的亲戚,可有凭证?”
“小人就是最好的凭证,只要请知州大人出来一认便可知晓。”虽然他与布齐已有数年未见,但相信布齐应该还是能认出他来。
杨知府看着那张字迹端正的状纸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方道:“刘师爷,去请知州大人出来,让他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他的远房亲戚。”
听得杨知府这话,兆惠等人均是心头狂喜,只要见了布齐,他们这次来郑州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后面的,只要计划仔细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至于那两个衙差的心里头却是犯起了嘀咕,看这几个乞丐毫无所惧的模样,难不成真认识知州大人,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岂非麻烦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面有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与刘师爷一道走了出来,朝杨知府拱一拱手道:“下官见过知府大人。”在这知府衙门中,以知府官位最高,知州略低一些。
“免礼。”杨知府客气地道:“布齐,底下所站之乞丐,说是你的远房表亲,你且认认,究竟是不是。”
“表亲?”布齐皱了眉头满心不解,他何时有了做乞丐的表亲?虽然心里觉得荒唐不已,但杨知府发了话,他也只能往站在公堂下的诸人看去,只见那三个乞丐一个个全身肮脏,衣衫破旧,怎可能是他的亲戚。
在随意辩认了一番后,布齐回过头,对杨知府拱手道:“大人,底下所站之人,下官并不……”
不等他说完,兆惠已是急切地道:“叔叔,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以前你还没来这郑州当知州时,常去我家,给我带过不少东西,你知道我喜欢看书,便特意找来一本送我。”
听得三字,布齐身子一震,再次回过头来,这一回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草草瞥过,而是走到兆惠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越看越觉得眼熟,尤其是在兆惠用袖子将脸上的脏污擦去后,更加觉得熟悉不已,好像……好像是兆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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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杨知府
但……怎么可能,兆惠明明就已经死在了福州,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若不是兆惠,为何那五官眉眼,与数年前所见的兆惠如此相似,且还知道自己曾送过兆惠一本?
对了,虽然当初说兆惠与太子爷一道葬身福州,但兆惠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很可能……很可能他真的没死。
想到这里,布齐浑身剧颤,指着兆惠道:“你……你是兆……”
在布齐叫出兆惠名字之前,弘历抢先道:“是啊叔叔,他就是兆祥,他家中遭了灾回不去,就带着我们来这里找叔叔,希望叔叔可以收留我们。”
一旦兆惠出现在郑州府的事泄露出去,就等于将弘历的行踪也给泄露了,到时候弘时一定会不择手段赶在他们入京之前将他们击杀。
“兆祥?”布齐一脸奇怪的看着弘历,大哥佛标明明就只有一个儿子,取名兆惠,何以又冒出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兆祥来。
兆惠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顺着弘历的话道:“是啊,叔叔,我是兆祥,你曾送的兆祥。”最后两个字他咬地极重,之后更道:“如今我出了些事,回不了家,也见不了阿玛,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来求叔叔,还请叔叔念在同出一脉的情份上,帮帮我。”
布齐既是能够做到郑州府的知州,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听他这话,分明就是兆惠,可偏偏咬定说自己是兆祥,还说回不了家,见不到大哥,看样子应该是有意隐藏身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这又是为何?
正当布齐对此百思不解之时,杨知府已是道:“布齐,如何,这人究竟是不是你的远房表亲?”
布齐回过神来,拱一拱手道:“回大人的话,此人确是下官的远房表侄,名叫兆祥,他来此是为了投靠下官,不想却惊动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杨知府呵呵一笑道:“本官刚才看兆祥能说会道,又写得一手好字,便知道他不是普通乞丐,没想到竟真是布齐你的亲人,只是本官想不通怎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兆惠眼珠子一转,已是想好了说词,“回大人的话,小人年少气盛,在家人犯了点错事,阿玛便让小人来此投靠表叔,同时让表叔好好管教一下小人,至于这两人皆是小人的好友,他们陪着小人一道来郑州,哪知半路上遇见小偷,偷了小人的钱袋,使得小人身无分文,只能一路乞讨来到郑州。”
“原来如此。”杨知府和善地道:“既是这样,那没事了,布齐,你带他们下去吧,击鸣冤鼓一事,本官也不追究了,就此作罢。”
兆惠刚要点头,阿桂已经嚷嚷道:“大人,那可不行,我们几人并未说半句谎言,可这两个衙差,却因为我等衣着寒碜,便狗眼看人低,百般阻拦,还推了我们,大人应该重责他们才是。”
“这个……”杨知府正自为难之际,弘历已经拉了阿桂道:“算了,既然已经见到兆祥的表叔了,这件事就算了。再说,他们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说到后面,他朝阿桂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生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实情告诉布齐,让他立刻上奏至京城,实没必要为了两个小小衙差浪费时间。
阿桂虽然心里还是忿忿不平,但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朝那两个低头不敢说话的衙差冷哼一声,随布齐走了进去。
在他们走后,杨知府亦带着刘师爷进了后堂,在命不相干的人退下后,他神色凝重地道:“刘师爷,若本官没记错的话,布齐之所以可以来此任知州,是因为他在京城有一个官至都统的表兄对吗?”。
“正是。”刘师爷应了一声后,不解地道:“只是大人为何无端提起此事来?”
杨知府深吸一口气道:“你可还记得雍正四年,福州所发生的事?”
“那件事牵涉甚大,连太子爷也死在福州,卑职自然记得,事后皇上查明,福州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一切皆是当时还是廉亲王的允禩所为,皇上一怒之下要将他问斩,之后不知为何,免了他的死罪,只将其改名阿其那,并且圈禁宗人府终身,不过圈禁没多久,阿其那便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错,当时随太子爷一道去福州并且死在那里的,应该还有两人,分别是佛标之子兆惠与阿克敦之子阿桂。”在刘师爷不解的神色中,他继续道:“佛标是布齐的表哥,他的儿子正好就该叫布齐为叔叔。而且那么巧的,他的名字叫兆祥,与兆惠只有一字之差。”
刘师爷猜到了几分杨知府的心思,道:“可是兆惠已经死了,应该不会是他。”
“福州之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到此处,杨知府一双眼牢牢盯着刘师爷道:“本官接下来所说之事,关系重大,若非你跟随本官多年,是个信得过之人,本官绝对不会与你提及。而你,在听本官说了之后,也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你与你的家人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杨知府的郑重令刘师爷察觉到事情的严重xing,连忙道:“卑职跟在大人身边多年,大人应该知道卑职是一个从不乱说话之人,亦从不惹口舌之事。”
“本官正是知道,才决定与你说。”杨知府沉着一张脸道:“多日前,本官接到英格大人来信,他在信中提到,太子爷还有兆惠及阿桂三人,并没有死在福州!”
刘师爷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被这话给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他却是知道这位杨知府与京城那位英格大人过往密切,不论他去何处任职,每年都会从所得的银两中分出一半送去给英格,做为交换,他也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七品县官做到了知府之位。
刘师爷在定了定神后,道:“太子爷没死?这怎么可能?”
杨知府抚着长须道:“本官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可英格大人说的话是绝对不会错的,他还让本官密切注意,若遇到有人自称是太子爷,便立刻将之捉拿,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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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驿站
刘师爷不解地道:“英格大人明知道太子爷未死,按理说应该要立刻告之皇上将太子爷接回宫中去才是,为何反而要抓拿太子爷,这……这可是死罪啊?”
杨知府睨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忘了英格大人的长姐是谁了吗?”
刘师爷瞳孔微缩,带着一丝颤抖的痕迹道:“是……是皇后娘娘,这么说来……”
不等他说下去,杨知府已是抬手道:“这些事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刘师爷连忙点头,之后又道:“大人您可是怀疑今日来的这个兆祥就是佛标大人之子兆惠?”
“不错,而且他们是三个人,与英格大人所提到的正好相符,你想想,这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边说不见了三个,那边就刚好冒出三个来。”
在得知个中缘由后,刘师爷也觉得甚为可能,逐道:“若真是他们,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去将他们抓起来吗?”
“不行,此事牵涉极大,一个不甚传扬出去,你我人头都要落地,更何况,英格大人交待过,这件事绝对不能放到明面上。”杨知府想了一下道:“本官行事有诸多不便,所以从此刻起,你给本官仔仔细细监视布齐和那三个人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本官。”
“是,卑职知道。”刘师爷话音未落,杨知府已是拍着他的肩膀道:“本官知道,你早年因为屡试不第,无奈之下做了刘师爷,若这次的事可以办妥,本官一定向英格大人举荐你,让他向皇上求一个恩萌,让你外放为官,哪怕只是一个七品县官,也总有前程可言,不像现在这样无官无职。”
杨知府的话令刘师爷大喜,长揖一礼道:“若真有此机会,大人就是卑职的再生父母。”
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当官,光宗耀祖,可早年的屡次落弟,让他绝了这个念头,退而求其次,去当一个刘师爷幕僚,万万想不到眼下居然会有这样的转机,虽然杨知府说的并非很肯定,但已经足够让他心动了。
在他们商量之时,兆惠也将实情告诉了布齐,布齐之震惊可想而知,待得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拍袖跪下道:“臣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布齐大人快快请起。”弘历赶紧将他扶起,道:“我如今入不了京城,见不了皇阿玛,无奈之下,只能来郑州求布齐大人帮忙,还望布齐大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布齐连忙道:“太子爷放心,臣既是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全力帮助太子爷。”说到这里,他又咬牙道:“想不到定亲王如此卑鄙,为了争夺大位,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兆惠冷然道:“亏得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