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沄确是了解自己的,李昭南垂眸说:“我只是觉得对她愧欠太多,她一生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而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那么吝啬……”
说着,眸光一暗,忽而牙关紧咬:“孙如妍,我不会放过她!”
芷蘅一惊:“孙如妍,不是已经疯癫了?”
李昭南看着她,冷哼道:“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江沄说,她虽然没有证据,可这一切与孙如妍绝脱不开关系,我也在想,如果光是景林宫那女人兴风作浪,她进宫才多少时候?能掀起多大的波涛来?她的背后一定有人!即使那人不是孙如妍,可是当年……”
提及当年,心中难免一阵刺痛,往事的尖锐往往令人不堪回首,他沉默一忽,方道:“当年,便是她陷害了江沄,要我以为江沄与他人有染,当年我年少轻狂,受不得这样的屈辱,一气之下,杀了那个男人,还赶走了江沄,若不是这件事……也许……”
他没有说下去,暗自握紧双手,芷蘅一声痛呼,李昭南方记起他的手中握着芷蘅的手。
他连忙松了力道:“对不起……”
芷蘅摇摇头,看着他,正要言语,云儿却匆匆跑进来说:“陛下,皇后……”
芷蘅回头看她,云儿脸色惊讶的说:“陛下,路总管呈报,说是……说是……北关爵夫人已到了馨馆,求见皇后。”
北关爵夫人?
李昭南一惊,北关爵赵昱卓!
他的夫人,不就是杨芷蒽?
她来干什么?
李昭南道:“可知所为何来?”
云儿摇头:“不知,只是说今儿个刚到了,路总管前来通禀,若是皇后宣召,明儿个便令她入宫来。”
如今,乃多事之秋,此时又来了杨芷蒽,李昭南微微凝眉,看向芷蘅,芷蘅略一思量,道:“陛下,芷蒽与旁人不同,心性向来纯善,想必此来有要事也说不定。”
李昭南点点头,想若是无事,她一个女子,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栾阳城。
芷蘅于是对云儿道:“去回了路总管,明儿个便令她进宫来吧。”
云儿低身去了。
才出门,却被一黑衣人影截住,云儿一惊,险些叫出声音。
那人揽着她向栖霞殿后院而去,静谧的夜,后院偏僻处,云儿挣扎开他:“干什么?”
那人沉声说:“我问你,江沄真的还活着?”
云儿心一颤,月色下,冷雪格外晶莹,那未曾融化的雪,令空气有一股轻寒味道。
“快说。”那人显然十分急切,云儿看他一眼,微微笑道:“不错,江姑娘还好好的活着,只是陛下对她保护甚密,无人可以轻易的接近她,而且我听说,她好像知道不少秘密,就说那傻瓜赵元峰吧,明明是蒙着脸,可是江姑娘还是一语道破,哼,我看你啊,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江姑娘查出来!”
云儿一番话,那黑衣人怒声道:“哼,你这小丫头,别是在耍什么花样儿!”
“爱信不信,江姑娘的智慧,我想恪妃也是了解的,不然又何必如此忌惮她。”云儿说完便欲去。
黑衣人拉住她,目光森寒:“杀了她!下毒杀了她!”
云儿美目一凝,随而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是谁?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有!”那人忽的抽出长剑,横在云儿脖颈上。
云儿冷笑道:“又想威胁我?呵,好啊,你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看恪妃的夫逑香计划,还有谁去帮她!”
“你……”那人怒目圆睁,“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云儿伸手挡开他的剑,转身而去:“去告诉恪妃,若要杀江沄,便想个更稳妥的法子吧,而且要杀就尽快,否则,说不定江姑娘便将你们都查了个清清楚楚了。”
说完,云儿便踏雪而去,冷雪湿了绣鞋,一阵阵的犯冷,云儿身子不禁一抖,深深呼一口气……
不情之请
次日,穹窿暗沉,冷云漂浮,灰蒙蒙的天阴森森的,这个冬,多雪,九霄之外,似乎都被冻住了。
杨芷蒽来时,已近午了,可灰暗的云天依然遮了日色,唯有未融化的雪珠子一滴滴的自白梅花瓣儿上跌落,碎在雪地里。
芷蘅见芷蒽进来,她似乎比之前更消瘦了些,一身菱花浮水烟罗裙,雪白的羽毛围绕着雪颈,娇美秀致的容颜带着淡淡忧伤。
她依然恭敬的拜倒:“参见皇后。”
她的神情,令芷蘅不安,她眉心一蹙,柔声问:“不必多礼,你千里迢迢的赶来,定有要事吧?”
芷蒽点点头。
芷蘅见她神色甚是难为,不禁道:“芷蒽,有话便尽管说,是不是遇着了难事?”
一声之后,芷蒽的眼中精闪烁晶莹泪光,芷蘅心中更是一悸,急声说:“芷蒽,究竟是什么事?我已遣下了所有人,你我……便没什么不好说了。”
芷蘅向来知道芷蒽性子,芷蒽性子柔软,脸皮薄,她便是怕她有话不好出口,便连云儿都没有留在殿里。
芷蒽幽幽的哭出声音,却只是不言。
芷蘅心里着急,转念一想,缓缓站起身来:“好吧,若是你不说,我便先去里面歇着了,待你想说了再来找我……”
芷蘅说着,转身而去,锦丝广袖却被突然拉住。
“皇后姐姐……”芷蒽说着,竟跪了下去,泪水汹涌的落下来,凝白面容被泪水冲刷得凌乱。
芷蘅紧紧凝眉:“芷蒽……你这又是为何?”
芷蒽泪水冰凉,目光悲伤欲绝:“皇后姐姐,我想……我想请您回一次北冥城……去看……去看……去看看昱卓!”
赵昱卓!
芷蘅大惊,她看着芷蒽悲伤的样貌,莫非赵昱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芷蒽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细细说来。”芷蘅扶起芷蒽,芷蒽哽咽难言。
她看着芷蘅,淡淡流烟映得芷蘅眸光皎然,芷蘅的容貌的确美艳惑人,分外妖娆娇媚,却偏偏只有一双清水眸子冰清玉洁,便令她艳媚中更有清艳之姿,风华绝代。
若她是男子,亦会对她一见倾心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芷蘅催促道。
芷蒽这才道:“自从北冥陷落,昱卓便一病不起,如今已病入膏肓,眼看着……眼看着……便是熬不过今年了,皇后姐姐,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姐姐,想要再见姐姐一面,故而形成了心疾,若姐姐能去照料,兴许……兴许昱卓心中开阔,便会好转了也说不定……”
芷蒽说着又要跪下身去,芷蘅连忙扶稳她,芷蒽流泪道:“芷蒽求姐姐成全。”
芷蘅确是一惊非小。
赵昱卓病入膏肓?却想要见自己一面?此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缓缓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圆桌前,倒一杯冷香碧,回忆的尖锐总是能刺入心的最深处。
赵昱卓那翩然身影闯入脑海里,是谁?曾按笛相送?是谁?曾为她放弃了所有尊严?
可是……
芷蘅心旌微怅,自知害赵昱卓不浅,此番若是去了,想必又将会惹来诸多猜测与麻烦。
况且如今,江沄才死,李昭南心情尚在沉重中,她又怎能离开?
芷蘅略一思量,转而回身对芷蒽道:“芷蒽,我与赵公子虽是好友,但,我却已为人妇,毕竟男女有别,怎么好说去便去?”
芷蒽一听,面色倏然冷了去,那原本娇弱的样子,怒意忽然高烧:“男女有别?皇后……洞房花烛、新婚之夜时,您又可曾想过男女有别、已为人妇?”
芷蘅身子一颤,回眸看向芷蒽,柔弱的芷蒽,何时说话如此刻薄?那心中不堪提及的痛楚刺痛着她,芷蘅目光凛凛,肃声道:“芷蒽,我念你年纪小,你我又有姐妹情分,不与你计较,只是你已是赵公子的妻子,他生病在床,该要照料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若你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恕不远送!”
芷蘅说着,转身望向袅袅淡淡的熏烟,那烟气迷蒙,仿佛刻意暗淡了眸光。
芷蒽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流泪说:“姐姐,你便果真……如此绝情?”
芷蘅叹息说:“芷蒽,非我绝情,只是若他病倒果真因我而起,那么我去反而适得其反,令他苦楚更甚!试问妹妹,若他好了,我是回来?还是不回来?我回来了,他又会不会再次病倒?那么周而复始,又怎样才是个尽头?”
“可是姐姐……”芷蒽似不甘心,咬唇说,“姐姐,我只希望他可以好起来,其他的我没有想。”
“那么便现在想。”芷蘅长叹一声,扭身道,“妹妹请吧,便准备早日回去,陪伴赵公子。”
“姐姐……”
芷蒽一声轻唤,芷蘅却没有回头,径直走入内殿。
“姐姐……”芷蒽的声音依然凄然悲哀,可芷蘅却没有再回一句话。
她站在内殿,她明白,她这样做的确不近人情,只是……此时此刻,她怎么能离开?李昭南的情绪亦在低谷之中,而赵昱卓的病,若果真因为她,她若出现,确实会令他再有希望,可希望又一次破灭后,将是更大的打击。
既然,自己什么也不能给他,又何必前去?
若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便只能是命!
她努力说服自己,努力平复着因这个绝情的决定而起伏的心绪。
原谅我吧,赵公子,你和我,今生今世,注定便要有这无数次的错过……
夜晚,芷蘅一整夜若有所思,辗转难眠。
李昭南颇为奇怪,他听说今天杨芷蒽来了,到底说了什么事情,令芷蘅如此不安?
“芷蘅,今天北关爵夫人前来,说了什么?”李昭南微微起身,看着锦床内侧的女人。
芷蘅微微心惊,回头看他:“你……还没有睡?”
“你不是也没睡?”李昭南说。
芷蘅望着他,浮纱珠帘外淡淡的烛色令李昭南冷峻的脸有些许柔和,芷蘅望着他的眼睛,本来想要搪塞过去,却莫名说不出口。
鸳鸯怎书
她亦起身坐起来,披一件衣:“芷蒽说,赵公子病的很重,希望我可以去一趟北冥,看看他。
李昭南一怔,芷蘅回眸望着他,他脸色如常,只低眉略微思量,随而说:“去吧。”
“去?”此话大大出乎芷蘅意料,李昭南神色如常,甚至没有太多纠缠。
若是从前,他一定火冒三丈也说不定。
李昭南见她讶异,苦笑说:“若这是他的愿望,你还了他的愿,也不叫他再留遗憾,你也不必如此不安,若是他有个什么,你将心怀愧欠的度过,那种日子……不好过,我不愿你如此,待三天后唐世言大婚后,你便随她同去。”
“昭南……”芷蘅目光幽幽,心里忽然有一阵痛楚,李昭南的眼神有深浓的悲哀,她知道,他对江沄的愧欠从来没有停止过。
心怀愧欠的度日,许便是他此刻最深的感受。
芷蘅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昭南,你相信江姑娘所说的吗?”
“你指什么?”李昭南说。
芷蘅道:“孙如妍害她,而这次事情也与她分不开关系?”
李昭南拥着芷蘅细肩的手一紧,沉声说:“信,可我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那样便会辜负了江沄的用心,我要留着她,我要看看她究竟是控制了什么人?能如此翻云覆雨!”
“那么……”芷蘅犹豫一下,还是说,“江姑娘的尸身……”
话未说完,李昭南便忽然将她身子推倒,芷蘅一惊,李昭南修长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芷蘅惊凝的躺在他的怀抱里,仔细听着门外动静。
忽然,传来云儿惊声尖叫。
李昭南翻身而起,拔出床边寒光宝剑,芷蘅起身跟着出去,只见又是一黑衣人,长剑横在云儿脖颈上,寒凉的剑光令云儿容颜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