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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芷蘅,我输了,你却未必赢了……”
踏出房门前,杨芷菡忽然再次开口,她微微侧首,姐妹俩的目光相对,变换昔日种种过往。
高贵与卑贱,荣华与虚浮,都不过只是眨眼瞬间。
杨芷菡唇角的笑别有一种寒意刺骨,她挑眸看着芷蘅:“母妃的手札你可曾看过?”
芷蘅一惊,李昭南龙眸微光明亮,他赫然转身,软剑直向杨芷菡心口:“不要再说下去!”
“李昭南,你在怕什么?”杨芷菡看着明晃晃的剑光,眼神逐渐迷惑,“杨芷蘅你只需记住是你亡了北冥,是你逼死了母妃!”
杨芷菡说完,身子向前一挺,李昭南剑锋不及收敛,“噗”的一声刺进了杨芷菡的身体。
芷蘅永远也忘不了她脸上的表情,那抹笑,仿佛带着她与生俱来的桀骜,泪水流连的眼里,流淌过一滴冷泪……又何尝不是凝结了她一生的悲哀?
倘若,她们都没有出生在皇家!
倘若,她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姐妹,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水火不容,针锋相对?
芷蘅发现,她竟没有泪可以流……
后记:两情若是久长时
一场刀兵尘埃落定。
因赵昱卓从来都是反对杨元恪东山再起的念头,又有杨芷蒽曾助芷蘅骗过杨元恪,赵昱卓与杨芷蒽仍留居北冥,爵位依然。
雪娜带走了杨元恪的尸体,葬在北冥城郊。
芷蘅在杨元恪墓前送走雪娜,雪娜说,她再也不会回到中原,更加不会再想起北冥城。
雨过天晴,芷蘅心里早已平静如水,经历了这许许多多,如今的一切,她相信终究会过去。
北冥春意,料峭生寒。
芷蘅站在城头久久凝望夕阳落去的天际,长风荡起连长墨发。
李昭南站在她的身边,芷蘅看着渐渐暗去的天:“你看过母妃的手札是不是?”
那日,李昭南急于阻止杨芷菡开口,这一个举动已经泄露了他的心。
他不语,只是抱住她瑟瑟颤抖的身子,芷蘅转眼看他,夕阳余晖落进他的眼里,笼起淡淡薄雾。
芷蘅静静说:“告诉我。”
她的眼神明媚,似并非在追问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李昭南终究开口:“你母妃……为保你性命,故意疏远你,冷淡你,难怪杨芷菡她恨你,因为你母妃的手札上,除了写出了夫逑香的秘密,写的……尽是关于你的一切和她对你永远不能说出口的愧欠!”
言毕,李昭南望向芷蘅,芷蘅的目光却依然凝在旷远的天际。
城上,风更寒了。
芷蘅身子一瑟,缩紧在李昭南怀抱中……
“我们走吧……”许久,芷蘅轻轻一句,李昭南点头,身上风袍裹紧身边的女子。
她经历的寒冷已经太多,他想要给她的温暖也太多太多……
“我们明天就回大沅去好不好?”芷蘅说。
李昭南犹豫一忽,终究开口:“何必急于一时,若你要凭吊母妃,朕会随你同去!”
当年,李昭南赐死北冥皇族,但出于尊重,仍旧厚葬。
在北冥城郊一处山边,有一座合葬墓。
这些年,想必已经荒了吧?
李昭南看着她,可芷蘅却只是幽然一笑:“不用了……”
………………
次日,李昭南便下令返回大沅。
一路之上,李昭南并没有乘坐帝辇,而是与唐世言策马在前。
芷蘅与云儿凤辇在后,云儿说:“公主,你不恨我吗?”
芷蘅笑了:“恨?你并不曾真正害过我,这证明我们之间姐妹情谊依然。”
云儿垂首,芷蘅挑开车帘,望一脉山水连绵,一方碧天如洗。
李昭南策马身姿在这山水之间格外威凛,长风卷起衣袍,远远的,似乎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那是他许久未曾有过的放纵了。
“公主,陛下也真是的,你们这一次差点就……却不一路陪您,反而和唐世言说说笑笑的。”云儿似乎亦放下了心中不该挂着的,言语之间,寻回了曾经的味道。
芷蘅笑了,几丝薄云缭绕在眼底,流荡过往种种情境。
“云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更无须在意这一时?”芷蘅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脑海中,回忆起曾几何时,她偷偷溜进母妃的寝宫,无意间看到了母妃一卷放在枕边的手札。
那上面满满的母爱,曾深深刺伤了她。
从头到尾,母妃未曾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她一直以为那是母妃对杨芷菡的爱,如今才明白,那是母妃一片苦心,无处托付,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写出来。
这样深藏的爱,深到……她竟感觉不到!
母妃,可你真的爱父皇是不是?你亦愿为了他而舍弃生命!
可是父皇是那么憎恶我,那么,就让这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我不会去祭拜你,不会……再出现在你和父皇的面前!
这样,或许在另一个地方,你会幸福吧?
你说,你一生做的最对的选择是将我嫁给昭南!
那么我希望,永远不去祭拜你,永远不再打扰你和父皇,是我一生所做最对的选择!
………………
一路遥远,回到大沅皇城的那一天,已是夕阳西下。
帝后相携,踏着霞光,走向一片辉煌殿宇……
李昭南温柔的望着身边女子,他执起她的手,他发誓,这一次,他定不会再次放开她、更不会……再令她陷入到任何危险中!
永远……
(正文完结)
番外:心若苦莲—歌妃
我本是北冥水榭边寂寂无闻的歌姬,北冥是极风雅的国,香风柔雨,歌舞升平,令这个以脂粉闻名的国度之人多有柔软的气质。
也包括他,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一国之君。
初见他时,他气韵非凡,一脸明媚,一把折扇舞动了我粼粼裙摆,荷叶香风阵阵,我为他烹一杯莲心茶,他说,我便如这莲心,纯净高贵,淡雅怡人。
我淡笑,却忆起了不堪往事。
曾经,亦有倾心相爱的男子,他饱读诗书,风度翩然,可无奈,自己乃是水榭歌台卑贱的歌姬,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于是,他带她逃离教坊,可路途中,她却眼看着书生被欲要强占她的恶霸打死,所说最后一句,便是,“如歌……快逃!”
我滚落山坡,侥幸逃过一劫,却不得不再次回到这水榭边以色侍人。
说起往事,我忍不住落泪,他柔声抚慰我。
自那之后,他常常来听我抚琴,他说,我的瑶琴比得了宫廷女官,我只是笑他,你却听过宫廷音乐吗?他笑而不语,直到那一天,一道圣旨忽然降临,我才知道,那个时常来听我弹琴,品味莲心茶的男子,便是北冥之主,一国之君。
那一天,震惊了整座北冥城。
教坊之内,更有议论纷纷。
我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时机,于他我亦有几分好感,可是……我心内犹豫,望着已微微凸起的小腹,这……是我和书生的孩子,我已有别人骨肉,又怎能入宫为妃?
我婉言谢绝他,抗旨不尊。
他却一连站在教坊院内几天,他说,他不会在意我身怀别人的骨血,且若与他入宫为妃,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是皇家贵族。
我终于动摇了,我不想令我的孩子如我一般,自小长在歌舞教坊中。
于是,北冥便多了一位名动一时的歌妃!
人人皆说,我腹中的孩子乃陛下民间风流之子,后宫之内更对我虎视眈眈,生怕我一举得男,我只淡然的等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是……我却没想到,她出生的这一天,便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剧!
那一天,天阴沉沉的。
夜里,天有异象,我满怀欣喜的的等待她的到来,可四个字却打碎了我怀胎十月的美好希冀——荧惑守心,天生妖孽,祸国殃民!
我怔怔的听着,虚弱的听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罪名,我无力的望着陛下,他痛心的看着我,他没有说什么,直到北冥连年灾害,他才终于狠下心,将我的女儿芷蘅赶到冷宫,那荒凉阴森的地方去。
从此,我们母女便难得一见。
然,我虽不过教坊中长大的歌女,却亦不相信鬼神传说,我知道,陛下对我一心一意的宠,便是我女儿的原罪。
所谓荧惑守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芷蘅毕竟非陛下亲生,陛下不会对她维护,那么……若要令她在这阴险的宫廷里活下去,那么……我便不可对她有半点怜爱,令她成为整个宫廷最被忽视的公主,令她成为不会被人计算陷害的女孩。
芷蘅,原谅我,不能令你快乐无忧的成长,可是……这才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簌簌花雨里,守护成曲,每逢我弹起这首曲子,遥望之间,一唱数年,那曾在我身边的稚气小娃,而今已至芳华。
她竟出落得如此美丽,比着我与陛下的女儿芷菡更胜数分。
我得悉丞相之子赵昱卓倾心芷蘅,且赵昱卓此人幽雅博学,若芷蘅可嫁入相府定会苦尽甘来。
故,我极力促成此事。
可我却没料到,那一夜,竟成为芷蘅命运的又一个转折。
那夜,她与大沅三皇子一夜风流,一夜之间,成为天下笑柄,我虽痛心疾首,却不能表露分毫。
然而她竟怀孕了。
大雨之中,她跪倒在春暖阁外,她一声声的祈求我救她,我在陛下身边依旧烹着莲心茶,无动于衷。
直到她昏厥在大雨里,陛下终究松口,令御医为她诊治,还记得,那一夜的雨特别凉,那一夜,陛下决定将她远嫁大沅,从此……不再相见!
两国和亲,更能保北冥万世太平!
然后若干年后,陛下才知道他错了!而我才知,当初决然的遣她离去,是多么对的决定!
远嫁前,宫中花瓣似雪纷乱。
我站在桃花树下,凝神望她明眸如雪,似月皎然。
我躲在人群之后,默默祈祷——
老天,请庇佑她,让她可于另一个国家平安……幸福。
转身,踏风而去,绝然不再回头!
可命运终是弄人,我想不到,再见面时,那株陪伴我十余载的桃花树,在新绿初绽的春日,一宵黯然。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沅大举进犯北冥,元恪拼死抵抗,依旧不能抵挡李昭南那个纵横天下的铁血君王。
我不否认,我曾暗自庆幸,这个君王,竟是芷蘅的丈夫!
那个传说中深爱她的男子!
而直到城破之日,我才终于见到了他,那个嗜血君主李昭南,踏着北冥尸身血水,攻入皇宫。
我亲眼看着曾对芷蘅鄙夷不屑的皇亲国戚悉数跪倒在她的面前,也许芷蘅不信,那时的我竟有一丝丝快意。
芷蘅,母妃终于做了一件对的起你的事,对不对?
可母妃终究不能原谅自己,若当时我能够选择留在水榭,你亦不会受尽了宫廷之苦,人生之辱。
我看着,陛下死在我的面前,他痛苦阖眼的刹那,我眼角生泪,赫然发觉,这个男人,我到底对他还是有情在的!
而不论是他还是芷蘅,如今的惨剧,若没有我,许都不会发生吧!
我苦笑,也许最该死的人,是我!
于是,我冲向陛下的身体,那柄穿透了他身体的长剑,亦结束了我的生命。
那时,我最后看芷蘅一眼,她一身华贵,面容复杂,然我与陛下的这段孽缘,如今只落得满目沧桑悲白发。
而这……到底又是谁的悲剧?何必执念?
烹了多年的莲心茶,此刻,我才终于知道,莲子的心,是苦的!
心碎。
血流。
眼泪决堤。
番外:若有来生——江沄
初见他时,他是沉默寡言、却清高桀骜的大沅朝三皇子。
犹记得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