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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蘅惊道:“你……”
“既然有阴谋,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唐世言说着,伸手钳住云儿手腕,云儿一声痛叫,“放开我,放开小姐……”
“你要做什么?”芷蘅惊恐的看着他,唐世言却唇角微动,笑而不语。
芷蘅不住挣扎,可他的手,却好像越来越紧,几乎扭断了她的腰。
“大哥……”
突地,身后有人匆匆而来,唐世言转身看去,芷蘅亦随着望过去,只见来人多有几十,人人身着黑衣,却皆不蒙面。
包括被称作大哥的唐世言。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火燎的痕迹、硝烟的味道。
为首的见唐世言拥着芷蘅,拉着云儿,眼神一滞,随即道:“大哥,都办妥了,还有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也都收拾了。”
说着看向芷蘅:“她们是……”
唐世言转眸而望,淡淡笑了:“苏占,这美人儿给你做大嫂如何啊?”
带回山寨
苏占一怔,芷蘅更震惊瞪向他:“你……你说什么?”
云儿拼命甩手,企图挣脱开唐世言,唐世言却用力一甩,将她甩给身前的苏占:“这个小美人赏给你了……”
芷蘅大惊,叫道:“云儿……唐世言,你算什么男人?打家劫舍、强占民女,你……你……”
说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竟自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小姐……”云儿无力的叫着。
芷蘅才经过生产,又受寒凉与惊吓,此时,只怕是再也不能支撑。
唐世言略微怔忪,用手臂拖住芷蘅,只见月色下,她容颜憔悴,只是夜色虽深,月亦苍白,她绝色的脸却依然美绝尘寰。
“大哥……”苏占拉着哭喊的云儿,一时无措,“这……她们怎么办?”
唐世言将芷蘅横抱在怀中,望一望芷蘅绝美容颜,勾唇一笑:“带回去,这么个天赐美人,不带回去,不是辜负了天意?”
“那……那这个……”苏占看着云儿,云儿却瞪着他。
唐世言一笑:“主仆俩一个性子,先一并带回了,暂时……不要碰她。”
苏占应声。
唐世言跨坐马上,将芷蘅放在身前。
他稍稍摸了芷蘅的额头,她额上冷汗涔涔,身子却滚烫,只怕是受了风寒。
他策马扬鞭,一路消失在夜色迷茫的尽头……
夜尽头,透出寒气清冷。
芷蘅只觉周身骨架几乎散开了,动弹不得,骨缝儿里渗着一丝一丝的寒,魂梦之间,凉月何堪,斜晖远坠,脑海里,尽是散落的片段。
忽的,有声音飘进耳里。
“大哥,这两个女人,你真要留下吗?”男子的声音略微焦急。
芷蘅方回想起昏厥前的一幕,心中暗惊,想想当时自己似是昏倒在了唐世言的怀中。
想要动弹,却又止住,只听见唐世言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怎么?你怎么好像不大乐意?那个小丫鬟可也是个秀丽的人呢。”
偷听对话
方才说话的男子,依稀似是苏占,苏占道:“不是,大哥,你想什么呢?我哪儿是那个意思?大哥,你不是要带着咱们到齐豫去,投奔奕王吗?奕王这次遇着了难,你说你和奕王有过交情,要去相助他,那你带着两个女人,不是要耽搁路上时候了?”
奕王!
芷蘅心里大惊,几乎震动得睁开眼,可她终究抑制住了。
她屏住呼吸,细细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
这个人,一个水寇山贼头子,怎会与李昭南扯上了关系!
只听唐世言笑道:“这有何关系?我们鬼影山、水泷帮十万兄弟,难道还带不走两个女人?不是笑话?”
十万!
芷蘅心里不禁一紧,只怕这次李昭南出征的军队,也只是这个数字。手打
这个唐世言,看上去一派无赖,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三十左右,却可统率了这许多帮众?
果真不能小看。
却只希望,他尚且是个正人君子。
芷蘅静静听着,唐世言似乎缓缓站起身,声音渐渐远离:“行了,你去安排吧,那小丫头……先别动,咱们三日后便启程,带三万兄弟,兵分三路,分别潜入齐豫。”
芷蘅微微颤着眼睫,张开一条缝隙,只见到唐世言的背影在暗淡火光下,犹显得孤冷。
他的手上,亦该是沾满了鲜血。
唐世言对着苏占一一交代:“你与我一路,带着这俩丫头,自兴江到齐豫与南越交界,是最近的一条路,你我人不需多,只待三千人便好,另一路由戴番与赵龙带一万兄弟出道远,过南越,再到南越,剩下的再一路,由苏震、福海带着,将余下兄弟分散,晚三日出发,过蓝山、经岳山再到南越,咱们的时间尽量错开,三路随时保持联络,以备不时之需。”
苏占应声道:“是,大哥,我这就安排去。”
苏占的脚步声远去,唐世言转回身来,芷蘅迅速闭紧双眼,却感到唐世言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耳际有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她攥紧双手,唐世言的声音悠悠传来:“我知道你醒了。”
千般不愿
芷蘅心一颤,唐世言的手忽然捏住她的肩,芷蘅一惊,连忙翻身坐起,只是身子虚弱,虽然顺势坐起身,暂时逃开他的掌控,却依然头疼欲裂,每动一下,都几乎艰难不已。
她一声轻吟,按紧额头。
唐世言轻声笑:“呵,还逞强吗?”
说着,便伸手攥紧芷蘅的手腕,芷蘅大惊,长发散落,唯一的碧玉簪子掉落在床上,轻丝床单触手柔软,芷蘅却丝毫体会不出它的优雅。
她惊恐的看着唐世言,唐世言却只是淡淡笑道:“可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我唐世言纵横十年,帮众无数,但……呵呵……就是少了一个压寨夫人!”
他说着,便将虚弱的芷蘅揽紧在怀中,灯火摇映在唐世言脸上,他豪毅的脸,带着狡黠的微笑,气息近在唇边,芷蘅连忙别开头:“你……”
说着,又扬眸看回来:“唐世言,妄你亦是这一带枭雄豪杰,却不想竟也是强占民女、欺凌弱小的主儿……你……”
说着,止不住咳嗽。
唐世言笑道:“看看这病弱的样子,多迷人……”
他的身子忽然覆下来,芷蘅只觉得巨大的力量压迫着她虚软的身体。
唐世言钳住她的尖削白腻的下颌,凌乱的,在坚定的眼里若隐若现。
芷蘅想要挣扎,却挤不出一丝力气。
“唐世言,你……”
唐世言一把撕开芷蘅素洁丝衣,芷蘅一声惊叫:“唐世言,你住手……你……”
唐世言停住手上动作,着有意味的瞪着她:“我怎样?”
芷蘅心中千丝万缕,她紧咬双唇,望着眼前目光狂乱的男人。
心里,仿佛有什么用力的撕扯着,可是此时……已经没有办法!
她终究颤颤的说:“唐世言,你不是要去投奔奕王?你不是要兵分三路,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
李昭南的名字,她早已再不想提及。
可是每当危难,每当走投无路,她……却只能够想到他!
所谓来头
杨芷蘅,你真的很没有骨气,你恨他,可是却又不得不利用他的威名来摆脱危难!
只见唐世言的脸上忽然扯开冷冷的笑意,他重重将芷蘅甩倒在床上,豁然起身。
他的目光此时居高临下,声色俱冷:“哼,果然是有来头的!你以为……我唐世言真真是好色之徒?呵,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兴江客栈?”
他一声声几乎震断芷蘅心脉。
他的神情,不比李昭南柔和几分。
芷蘅看着他,裸露的香肩,如墨长发,平添妩媚万分。
唐世言冷酷的眉眼,亦不觉微微牵动。
芷蘅心一横,索性说:“我……我就是奕王侧妃!之所以出现在兴江客栈,不过是为了到齐豫去,去找奕王!”
唐世言修眉一蹙,似乎不信。
烛火跳跃在他豪毅的脸廓上,明灭不定:“你?”
他忽而冷笑:“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吗?适才,大夫为你诊断,你才经过生产不足三日,舌淡苔白,脉弦紧,乃产后风寒之症,试问若你果真是奕王侧妃,岂能才经生产便离开奕王天府?”
杨芷蘅直直看着他,目光里的忧伤冷透,便是决绝的眼神:“唐世言,你自为大沅子民,自也该听说,大沅奕王李昭南迎娶北冥九公主为侧妃,我的确才经了生产,女人间的争斗你不会懂,若我不见奕王,连性命都会不保!我杨芷蘅所言句句属实,若你不信,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你决计不可羞辱于我!”
芷蘅一字一句,似乎俱都含着巨大的委屈与不甘,她咬紧唇,亦似乎再没有半点恐惧。
她看着他,眼里竟渗出冷光来,唐世言看见她双手紧紧攥住轻丝床单,白皙秀致的双手,却分明凸显着她心里的怨气!
她的样子,的确像是心里藏了万般委屈。
唐世言望着她,随即淡淡笑笑:“倒是个倔强的性子,呵,这么说,你便是北冥公主了?”
芷蘅只是看着他不语。
唐世言在石砖地上缓缓踱步,灯影凌乱在脚步下,许久,他方回首说:“好,我自当信了你!”
芷蘅眸光一动,唐世言随即又冷了眉目:“只是,若见了奕王,证实你所言是假……”
唐世言唇角一勾:“我可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恶人,搞不好……将你先奸后杀,也不一定!”
说着,他冲到芷蘅身前,双手撑床,目光近在咫尺,芷蘅下意识向后避开,他没再前进,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只是他的眸心漆黑,却不似李昭南深不见底,倒是多了几分朗然。
一同上路
芷蘅心内震动,唐世言,明明是一副豪迈坚毅的脸孔,出言却如此粗俗恶毒!
也许是为了吓吓她,也许是他果真如此,只是芷蘅终究心虚,她缓缓垂首。
李昭南——
若真真见了他,却不知他是否会承认自己是他的侧妃!
寒夜深深,晚云收。
芷蘅一夜辗转,累极昏昏睡去,却亦不时被噩梦惊醒。
心痛莫名的难以抑制,自己,果真要跟着唐世言,这个水寇山贼的头子前去齐豫吗?
如若他路上仍然意图不轨,自己又当如何,可自己如今病弱之身,却似乎无可选择……
………………
次日,朝霞薄,菊冷露凉。
大早,芷蘅便被人叫醒,被带上一辆马车,云儿亦在马车之中,马车内还有两名女子,一脸英气,简衣素服,不笑不说话,该是唐世言山中之人。
芷蘅与云儿依偎在车内,时近午时,唐世言令众人歇息,送进水饭,不一会又亲自端了药过来。
芷蘅挑帘望出去,但见秋风如霜、烟霭漠漠,荒山野岭中,先行的几十人显得如此单薄。
不过半日,便来到兴江边,一行人上船去,浩荡三千人人分别上到五艘大船,芷蘅偷偷望出去。
兴江江水滔滔,渡江船只白帆高扬,江风烈烈,水雾凄迷,远处浩渺星云、水天相接。
船队番旗扬卷,夜幕低垂,晚风急促。
芷蘅心中微怔,想唐世言此行既是为助李昭南一臂之力,却为何如此张扬出行?
便不怕被齐豫或北秦之人发现?
一连三日,不日便会到达南越城,大军驻扎之地。
江上颠簸数日,大船平稳,唐世言又令人日日送来养身药物,芷蘅渐渐恢复了些元气。
只是唐世言一直再未露面,芷蘅不可再着风寒,偶尔望出去,便见他站在船头,身后是苏占等人,手执长卷,不时说着什么。
看样子,的确有着一番计策。
一事不解
正想着,船舱木门被缓缓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