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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洪正铎一脸惊讶,傅亥眼眸子里忍不住有几分得意之色,拉着洪正铎过去坐下,还一副关心之态:“正铎老弟,那两家还没过来,只怕在送亲的路上遇到了麻烦,这拜堂还有一阵子,你这一路上赶得紧,累了吧?来,先喝茶……!”
洪正铎终是缓过神来,忍不住道:“傅亥,你他……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这……这大婚,与你们傅家有何干系?”
傅亥整了整衣裳,道:“正铎老弟,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什么与我们傅家有什么干系?我们傅家是总督大人的亲家,今日是送新娘子过来,又怎么没有关系?”
“新娘子?”洪家煞费苦心,到最后依然是棋差一招,洪正铎这肚子里此时是憋着一肚子怒火,“你们傅家的新娘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傅家哪来的新娘子?”
“洪正铎,说话客气点。”傅亥倒也不是好惹的,靠在椅子上,“你若不信,去大堂看一看,咱们傅家的姑娘,现在正好端端地在大堂里等着拜堂。”
“到底搞什么鬼。”洪正铎现在是一脑子迷糊,“傅亥,你……你把你女儿送过来了?”
傅亥白了洪正铎一眼,摇头道:“小女孩在家里,还没到出阁的时候。是我的妹妹嫁过来了。”
“妹妹?”洪正铎闻言,立时笑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哪里还有妹妹可嫁?难不成是哪个妹妹被夫家休了,所以……!”
“嘭!”
一声响,傅亥的拳头已经砸在桌子上,抬手指着洪正铎骂道:“姓洪的,你再说一句试试?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这种臭嘴尽说王八蛋的话,撒泡尿自己洗一洗。”
洪正铎本来就一肚子火,傅亥这两句话一说,立时引爆炸药桶,抓起桌上一只茶杯,朝着傅亥毫不犹豫就砸了过去。
傅亥倒也机敏,闪身躲过,那茶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傅亥怒道:“好你个狗娘养的,还敢动手,都给打死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他虽然矮胖,但是身手看起来还真不差,冲了过来,身体跳起,一个飞腿往洪正铎踢过来。
洪正铎虽然躲闪,却还是被他踹到腰身,连退几步,他身后几个人立马跟上来扶住,洪正铎一撸袖子,骂道:“都给老子上,今天不打死这个狗娘养的,老子就不姓洪……!”侧厅之内,一时喧闹,双方正要大动手脚,范玄已经急匆匆过来,抬起手:“诸位,诸位,不要动手,今天可是总督大人大喜的日子,这要是闹出不快,总督大人大发雷霆,可没有一个能捞到好儿。”
范玄一说,两边都清醒过来,这里是总督府,而且是大喜之日,这要真的打起来,传扬出去,实在是有失体统,定然成为笑话。
双方都是冷眼相对,各自坐下,洪正铎不看傅亥,傅亥也不瞅洪正铎。
等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虎背熊腰的钱隆善大踏步进来,见到侧厅内落座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冷冷清清,钱隆善冷着脸,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先是看了看洪正铎,眼中显出恼怒之色,随即看到傅亥,皱起眉头,这才问道:“是那个狗娘养缺了八辈子德,在街上放牛?”
并无人理会。
钱隆善冷冷一笑,道:“今天是大喜日子,老子先不惹事,等回头查出是谁在街上放牛,老子定然要他好看……!”
“别在这里一口一个老子的。”洪正铎肚子憋着火,没好气地道:“你冲谁的老子?”
“谁他娘的在街上放牛,就冲谁的老子。”钱隆善脸色不善,“洪正铎,你为何这么敏感?你老实说,街上放牛,是不是你们洪家使得馊主意?”
傅亥幸灾乐祸,在旁煽风点火,“老钱,街上放牛?这又是闹得哪一桩?莫非你们在道上被牛拦住?这还了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是成心找你们钱家晦气?”
“这与你有何相干?”钱隆善心情不好,瞪了傅亥一眼,“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傅亥正要发作,一名官员已经匆匆过来,道:“几位,苏家的队伍也到了,马上就要拜堂了,几位赶紧的,往大堂过去!”
听说队伍到了,几人便没有时间争吵,急匆匆收拾着,迅速往正堂过去。
正堂这边,自然是张灯结彩,祖宗牌位也都已经安置好,正堂里做好了拜堂的一切准备,洪正铎等人到了大堂外面,早有礼部官员在张罗着人们排好,正堂之中,三位新娘子都已经是盖着红头巾在等候,许多人瞧见屋里的三道新娘子身影,又听说苏家的新娘子刚刚送到,都是有些奇怪,暗想总督大人之前不是说要迎娶三位夫人,怎地突然就变成了四个人。
苏家的喜娘们,终是簇拥着琳琅进了总督府,与前三位新娘一样,踏过了货盘,进到了正堂中,裴绩已经被安排在主位坐下,边上是六部司的主事,杜辅公是新盐署的总管,也在堂内坐着,正堂中摆着五只蒲团,前一后四,前面那一只,自然是楚欢的位置,后面则是四位新娘子拜祭的蒲团。
等到琳琅进了正堂,四位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按照顺序走到了蒲团前,从左到右,分别是素娘、琳琅、黛儿,最后一位身着华美的凤冠霞帔,红巾掩面,人们只知道是傅家送来的新娘子,可这新娘子到底是何人,人们一时半会却根本不知晓。
楚欢也终究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身着光鲜的新郎服,戴着新郎官独有的帽子,进到堂内,范玄亲自做礼仪,站在边上,楚欢看到四位佳人一字排开,感慨万千,按照规矩,上前走到蒲团前,四位新娘跟在身后,范玄一声令下,楚欢带头跪下,身后四娇也都是在喜娘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所谓高堂,只能是裴绩,最后是夫妻对拜,楚欢和四位夫人一一拜过,按照西北的规矩,若是纳妾再娶,后来人便要各先来人敬茶,今日一下子迎进四娇,但是这规矩却还是不能破,四名新娘子先是给裴绩敬了茶,然后琳琅三人则要给素娘敬茶,其后则是黛儿和傅家新娘给琳琅敬茶,到最后,傅家新娘还要给黛儿敬茶。
第一三七五章 第四位新娘子
琳琅等人被大红头巾盖着,只听到四周热热闹闹,也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除了傅家新娘,其他三位事先都知道楚欢今日要迎娶三人,拜堂之时,也瞧不清楚身边有几个人,等到敬茶之时,素娘连接了三杯茶,才感觉事情奇怪。
等到琳琅和黛儿的时候,也是有些诧异,特别是黛儿,她本以为自己向琳琅敬完茶以后,事情便即结束,却听得范玄在旁指挥,这才明白竟然还有人向自己敬茶,心下狐疑,但是此刻大庭广众,无数双眼睛看着,即使心中奇怪,却也只能按照大婚的程序一一完成。
拜过堂之后,四位新娘子各自被喜婆牵回新房,直到此时,许多人还闹不清楚,这傅家的新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些和傅家熟悉的,知道傅家现在唯一勉强可以出阁的,就是傅亥的女儿,不过是十多岁的小丫头,除此之外,傅家并无其他女儿可嫁,若是是傅家和楚欢结亲,毕竟是豪门大族,倒也勉强匹配,否则傅家绝不至于随便找个旁支子女便即嫁过来。
但是许多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傅家新娘子绝不可能是傅亥那是多岁的小女儿,这傅家新娘子虽然是凤冠霞帔,头盖红巾,但是那身材却绝不是十多岁女孩所有,虽然有衣裳遮掩,但是身形圆润,不能完全勾勒出身材,但是任谁都能看出那傅家新娘有一副极好的身段儿。
直到几位新娘子各自回新房,兀自有不少人私下里猜测,那傅家新娘到底出自何方。
繁琐的礼节过后,众人总算是轻松下来,楚欢虽然不想太过张扬,但来宾却还是有十多桌人,就摆在总督府。
觥筹交错,贺喜连连,那也是自不必说。
楚欢虽然贵为总督,但今日是新郎官,少不得要往各桌去陪上几杯酒,到得仇如血这一桌,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一桌都是自己人,主要是仇如血这些派出去迎亲的家伙,众人说笑声中,为楚欢斟了酒,楚欢的酒量虽然不小,却也不算强,先前在各桌之间饮了不少,此时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仇如血含笑凑近道:“楚督,这边就少饮一些吧,总不能晚上醉了办不了事儿。”
孙子空嘿嘿笑道:“师傅,仇老大说的是,四位师娘等着你,你晚上哪里忙得过来,还是悠着点,这酒就少喝一点,晚上还有大事要做……!”
桌上众人顿时都笑起来。
楚欢笑骂两句,不过心下却也知道今夜确实是任务艰巨,毕竟是新婚之夜,可不能冷落了任何一个。
只是四位佳人,都在新房等候,他却是实在有些烦恼。
正在此时,府中一名家仆悄悄过来,附耳在楚欢耳边说了两句,楚欢眉头立刻皱起来,仇如血一看到楚欢脸色,知道出了事情,低声问道:“楚督,出了何事?”
楚欢轻声道:“没什么大事,仇兄,你跟我出去一下,其他人继续饮酒,不要让别人看出动静。”众人见楚欢如此说,知道出了事情,见到楚欢领着仇如血出去,众人又不敢露出动静来,心下都在想这种时候,什么事情会让楚欢着急。
楚欢和仇如血跟着那家仆出了门,走到偏僻处,楚欢立刻吩咐道:“仇兄,你带人在府里四下里看一看,看看是否有什么不轨之人。”
仇如血见楚欢神色郑重,立刻点头,迅速下去布置。
楚欢这才看向家仆,问道:“现在情形如何?”
“还没有醒过来。”家仆低声道:“小人已经告诉她们,绝不能声张,小的来禀报老爷,等老爷知道后再做处理!”
楚欢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也不多言,快步往东院过去,他脚下飞快,片刻间到了东院,这是素娘的新房,张灯结彩,进到院中,三名喜娘正焦急不已,见到楚欢过来,三人急忙过来,楚欢已经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进了洞房,本来好好的,可是忽然间就躺了下去,人事不知,无论我们如何叫喊,夫人都没能醒来。”一名喜娘焦急道:“到现在也还人事不知。”
楚欢心下焦急,快步进了新房内,见到如莲也在房中,见楚欢过来,眼圈有些泛红的如莲急忙道:“楚大哥,你来看,素娘姐不知道怎么了……!”
“小妹,别急,没事……!”见如莲焦急无比,楚欢急忙劝慰,走到窗边,只见到素娘侧躺在床上,凤冠和红盖头已经被除下,按照风俗,这红盖头需要新郎官过来挑起,现在这般,显然是发生变故,几名喜婆没有法子,才会掀开盖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欢蹲在床边,见到素娘双目紧闭,脸色倒也如常,呼吸却也颇为均匀,如同熟睡了一般,伸手握住素娘手,轻叫了几声,素娘却是毫无反应,如同昏睡过去。
楚欢紧皱眉头,便在此时,听到外面传来叫声,楚欢嘱咐如莲看好素娘,出门来,见到又一名家仆等在门外,一脸焦急,“老爷,琳琅夫人……琳琅夫人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琳琅夫人突然间人事不知,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