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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河关,就是辽东道,青天王这两位邻居的能耐,我想青天王应该不会不清楚。”
“你是说河西道总督冯元破和辽东赤炼电?”媚娘立刻问道。
楚欢点头道:“不错。赤炼电是秦国四大上将军之一,而冯元破,冯家父子两代坐镇河西,根深蒂固,无论哪一个拉出来,青天王都难是敌手。”
媚娘却是笑道:“冯元破敢轻易出兵吗?他的兵马,都在北方,要应付蛮夷人,而且河西道大兴土木,为狗皇帝兴建天宫,财政捉襟见肘,他手下那帮窝囊废,没有银子,谁愿意为他卖命?至若赤炼电,打仗确实有一套,可是高丽人对他恨之入骨,只要辽东道轻举妄动,高丽人绝不会让赤炼电舒坦。”
楚欢却是笑起来,十分古怪,媚娘见楚欢笑的古怪,有些不自在,粉拳打在楚欢肩头,佯怒道:“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也对,不对也不对。”楚欢叹道:“媚娘,你说他们不敢轻易出兵,这话没有错,无论是夷蛮人还是高丽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若是边关兵力薄弱,他们自然是要蠢蠢欲动,不会安分,无论是冯元破还是赤炼电,他们不敢轻易出兵的原因,就是担心后方有患,这话没有错吧?”
媚娘微点螓首,楚欢这话自然没有错。
“那么我再问你,如果他们安守本分,卫戍边关,后方就能稳?”楚欢淡淡笑道:“青天王在河北声势不小,韩三通已经不是敌手,朝廷的大军也被拖在了东南,这个时候,青天王可以纵横河北,接下来呢?他想要推翻秦朝,势必还要向外扩张……无论是往东北,还是往西北,就成了冯元破和赤炼电的后患,既然外患不能容,难道青天王这内患,他们就可以坐视?即使青天王无心往东北或者西北方向扩张,你觉得他们就会任由青天王在自己后方兴风作浪?”
媚娘红唇微动,却没有说话。
“青天王能够有现在的样子,无非是河北道民怨极深,青天王揭竿而起,许多百姓都跟从,其实青天王的队伍能够击败韩三通,我一直都是觉得十分惊讶。”楚欢缓缓道:“韩三通手底下的官兵,都是久经训练,而且装备精良,相比之下,青天王的人马,大都是普通百姓,战斗力也就不言而喻,青天王之所以能够击败韩三通,无外乎三个原因。”
“什么原因?”
“首先,自然是青天王此人还是很有能耐。韩三通是秦国的名将,除了四大上将军,韩三通的统兵能力,在秦国算得上是屈指可数,青天王能在战略战术上击败韩三通,只能说明青天王确实是一位不世出的统兵帅才。”楚欢肃然道:“其次,官兵太过依仗于后勤供给,虽然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辎重是打仗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但是韩三通率领的是屯卫军,屯卫军装备精良,战斗力也不需多说,可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就是缺不了后勤,后勤一旦断裂,战斗力就会成倍下滑,士气大减,反倒是青天王的义军,听说你们在河北道就地取材,抢掠士绅官宦的钱财粮草,这一点上,官兵是放不开手脚的。”
媚娘双眸闪烁,轻声道:“你……你说的有道理,那最后一个原因呢?”
“当然是地利。”楚欢叹道:“河北道的百姓民怨疾苦,青天王能够聚集那么多人马,也确实证明河北百姓人心思反……河北道数百万之众,义军十数万几乎都是出自百姓,兵民融在一起,那些跟随青天王造反的兵士,都是河北本土子弟,你说河北道的百姓能不护着他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所有百姓都护着青天王,青天王哪有不胜的道理?再加上他们对河北道的山川河流了若指掌,河北地形在他们的心中清晰无比,官兵既无人和,又无地利……!”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青天王统兵帅才,不在韩三通之下,义军有了这样一位首领,再加上既得人和又得地利,韩三通这边确实后勤断裂,士气低迷,只靠装备的精良,根本不可能决定这场战事的结果。
媚娘微一沉吟,才道:“你说得对,义军能够连连取胜,就如你所说,正是得了地利人和。”
“韩三通可以击败,可是赤炼电和冯元破,却是更为强大的敌人。”楚欢平静道:“你们想必对赤炼电有所了解,他手底下的辽东铁骑,可说是我秦国最强的骑兵军团,韩三通的屯卫军甚至都是难以比及,而赤炼电在辽东,对辽东百姓多有恩惠,他在辽东的声望极高,至若钱粮……嘿嘿,媚娘,你恐怕有所不知,赤炼电最不缺的,就是钱粮。”
媚娘俏脸上顿时显出凝重之色。
“至若冯元破,此人我是见过的,狡诈多端,至若他手下的河西军,我不做评价,只是你自己想想,漠北夷蛮人茹毛饮血,凶悍异常,可是他们现如今每年都会派人向冯元破进献重礼,而夷蛮各部落,对冯元破敬畏有加,如果河西军不厉害,夷蛮人为何会害怕冯元破?”楚欢双眸凌厉,声音却很轻,“如果说被青天王击败的韩三通是一头狼,那么辽东的赤炼电,就是一头猛虎,而河西的冯元破,则是一条狡狐,青天王能打败狼,他能应付的了猛虎和狡狐?”
第一二四二章 盒中餐
媚娘沉默许久,才问道:“既是如此,他们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楚欢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是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道:“猛虎不会轻易下山,一旦下山,必是吃人之势,狡狐也不会轻举妄动,不动则已,一动毙敌。他们并非不动,而是等待最好的机会……当然,他们心里真正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十分严肃地看着媚娘,“媚娘,无论如何,青天王那边,你再不能回去。”
媚娘幽幽叹道:“我不回河北,又能往哪里去?”
楚欢并无犹豫,道:“去朔泉!”
“朔泉?”媚娘凝视着楚欢,妩媚一笑,道:“你让我去朔泉,又能如何?难道……你愿意养我?”
“我养你!”楚欢立刻道:“只要我有口吃的,你总饿不死。”
媚娘一怔,盯着楚欢,许久之后,才低下头,道:“我是青天四候,早在多年前,朝廷就一直通缉媚娘,你是秦国的封疆大吏,如果被人知道……!”
楚欢摇头道:“这些你不必担心,一切由我来处理就好,你回去河北,并无前途,而且……终有一日要被青天王所连累……!”
媚娘抬起头,轻声道:“我不怕被他连累,我只怕……见不到你!”
她忽然起身来,双臂抱住楚欢脖子,身体在微微颤抖,楚欢怔了一下,随即双手环抱住媚娘柳腰,柔声道:“不要走,就可以时刻看到我。”
一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天色暗下来之时,古水寺诸处都已经点起了灯火,唯有角落处那几间屋子,一片漆黑,只是偶尔响起病和尚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楚欢要为媚娘找寻药物,而且三人一直没有进食,却是想着在寺庙里找些吃的。
他身形如同鬼魅,在寺庙之中东游西荡,虽然时有僧人出现,却轻而易举躲过,要找寻古水寺的药库,对楚欢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
他找寻的药材,倒也不用什么珍稀药材,只是要消毒愈合的皮肉伤药,找到了药库所在,悄无声息潜入,药库内的药柜上都标记了药材的名字,楚欢虽然对医术并不精通,但是对那些药材可以治愈皮肉伤倒是了解,包了一些药材在身上,便即悄无声息如同鬼魅般离开了药库。
他现在经过一处院子,闻到里面传来食物香味,知道那里定然是古水寺的膳堂厨房,从后院翻进去,凑到窗边,却是看到厨房之中竟然有五六个和尚在忙碌,中间摆有一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放好了诸多菜肴,一名灰衣胖和尚大声道:“每一道菜都要好生仔细,但有一丝儿差错,都不能送过去,主持说了,贵人但凡有一丝不满,膳堂的人都要打三十戒棍。”
楚欢记得之前听那智良和尚对病和尚说过,好像古水寺今天来了一位贵客,上午拜佛,下午听禅,这膳堂一片忙碌,自然就是为那位贵客准备饭食。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贵人回来这偏僻的古水寺拜佛。
他知道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机会进去,心想只能等晚些时候再过来,正要离开,却猛然见到一名身着甲胄的兵士佩刀进到了膳堂之内,心下微微吃惊,却见到一众和尚已经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正要合十行礼,那兵士已经摆手道:“你们继续忙,不要放下手上的活,我过来传个话,不用准备太多菜肴,捡几样你们拿手的细心做上来就是,若是夫人满意了,少不得给你们寺里多捐些香油钱。”
众和尚齐齐合十,又齐声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楚欢皱起眉头,暗想原来前来拜佛的是一位夫人,那兵士显然是护卫,照此看来,前来拜佛的自然是一位官家太太。
官家太太,求神拜佛也是常有的事情,楚欢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想着膳堂人多,暂时不好下手,从后院翻出去,顺着一条小道正要离开,便瞧见前面不远一道人影出现,楚欢身形一闪,躲到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从树后瞧过去,脸上却是骤然变色,只见到从小道上过来一名身着锦衣的贵公子。
那人二十五六岁年纪,长相俊朗,锦衣玉带,头戴冠帽,腰间佩剑,当真是玉树临风。
只是此人楚欢一眼便认出来,竟豁然是北山道总督肖焕章的侄子肖恒。
楚欢实在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偏僻的古水寺见到肖恒。
肖恒步伐轻快,虽然独自走过来,但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倒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发现不远处躲在树后的楚欢。
楚欢皱起眉头,瞧着肖恒从身边经过,却是瞧见肖恒竟也往那膳堂走过去。
瞧见肖恒进了膳堂,楚欢若有所思,并没有跟过去,躲在树后也没有离开,没过多久,却瞧见肖恒竟然拎着一只饭盒走出来,楚欢心下大是奇怪,暗想以肖恒的身份,就算要吃东西,随意派个人过来便可以取走,又何必亲自前来。
他心下疑惑,眼见得肖恒就要从大树边上经过,却见到肖恒忽然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楚欢只当肖恒发现了自己,伸手往腰间摸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血饮刀竟没有带过来,立时并拢五指,呈刀状,直待肖恒但有异动,立刻出手。
却见到肖恒四下里看了看,轻手轻脚走到边上,竟是轻轻打开了饭盒,楚欢皱起眉头,不知道这肖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到肖恒再次向四周看了看,随即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子来,打开瓶子,将那里面的粉末倒进了饭盒内的食物之中。
楚欢心下吃惊,暗想这小子难道是在下毒,他又准备坑害什么人?
肖恒准备妥当,这才重新盖上饭盒,拎着盒子,沿着小道继续前行,楚欢好奇这家伙到底有搞什么鬼,当下如同鬼魅般跟在了肖恒身后。
楚欢的武功,自然不是肖恒可以相比,楚欢在后尾随,肖恒毫无察觉,拐往西侧,楚欢却瞧见前面道路两边竟是守卫着十多名甲胄武士,小道尽头,是一处幽静的院子,此时已经不好再跟过去,见到肖恒走到大门前,向旁边一名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