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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如何劝说自己的父亲。
回到国公府,傅予琛直接就去了正院傅云章的书房。
刚走近书房,傅予琛便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傅六姑娘声音沙哑却颇有穿透力,即使立在院子里,傅予琛也听得很清楚——“八弟媳妇如今就敢怠慢我们,等她将来得势,还不把我们姐妹踩在脚底下!”
傅五姑娘细声细气道:“爹爹,徐氏出身太低,根本配不上八弟,得禀了圣上另寻高门啊!”
傅予琛背着手立在那里,眯着凤眼静静倾听着,雨雪落在了他的兜帽上和斗篷上,很快便霪进了黑色缎面里。
引着傅予琛进来的小厮瑟瑟发抖,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听里面越说越不堪了,傅予琛便开口道:“把门打开!”
小厮只顾抖了,根本动不了,观雪上前打开书房门,然后退到一边请傅予琛进去。
书房里的三个人都看向门口。
傅云章有些诧异,而傅五姑娘和傅柳姑娘则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傅予琛面无表情走了进去,先给傅云章行了个礼,然后微微一笑看着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两位姐姐可还有事?”
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最怕他,见他笑得好看,魂都吓飞了,嗫嚅了两句便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
见傅予琛立在那里目送五姑娘和六姑娘离开,傅云章便开口道:“阿琛,以后对你的姐姐们好一点儿!”
傅予琛看向他,凤眼含冰脸上带笑:“爹,我一定会对姐姐们好一点的!”他把重音放在了“一定”和“好”这两个词上。
傅云章一向最烦处理这些家务问题,因此虽然觉得傅予琛笑得不怀好意,却也不再追究,转而问傅予琛:“阿琛,册封皇太子的大典定好日期没有?”
傅予琛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见观雪、扫叶、傅柳和傅桂正背对着窗子立在外面廊下,他这放心地关上窗子,低声道:“爹,我推辞了。”
傅云章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阿琛,你说什么?”
傅予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傅云章,道:“我说我推辞了!”
傅云章一阵气血攻心,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砚台便要砸过去。
傅予琛的手背到后面抓住门闩,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时刻准备着闪躲。
傅云章看着傅予琛瘦弱的身材和白得快要透明的脸,心里一阵泄气——阿琛已经长大了,身体又这样不好,不能说打就打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说说,为何推辞!”
傅予琛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口才不好。
和傅云章的父子恳谈进行了一刻钟之后,他便被傅云章好言好语送出了门:“阿琛,不是说你岳父厉害么?去让你岳父给你看看脉,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傅予琛答应了一声,带着傅柳他们离去了。
他刚回到自己的书房,梁庆贺便进来了。
梁庆贺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王爷,劝动了国公爷?”
傅予琛自矜地点了点头。
梁庆贺深深一揖:“王爷,还是您厉害!”
徐灿灿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冰冰的湿湿的,便伸手去摸,却摸到了傅予琛的手——傅予琛正用刚洗过的手摸她呢!
徐灿灿的睡意瞬间无影无踪,睁开了眼睛:“傅予琛?”
傅予琛“嗯”了一声,起身脱得只剩下中衣亵裤也钻进了被窝。
他身上冰凉,直往徐灿灿温暖的身上凑。
徐灿灿便钻进傅予琛怀里,四肢缠着傅予琛的四肢为傅予琛取暖。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怪里怪气问道:“傅予琛,你究竟是为哪个佳人争风吃醋啊?”
傅予琛见她一开口不问大事,只问这些小事,不由笑了,翻身压在徐灿灿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徐灿灿:“为了一个用来诱敌的棋子!”
徐灿灿盯着他的凤眼看了良久,最后说出的却是:“傅予琛,你的眼睛真好看!”
傅予琛:“……”灿灿比爹爹还要好哄呢!
他翻身平躺在徐灿灿旁边笑了起来。
徐灿灿见他笑,便坐了起来,伸手捏住傅予琛软塌塌的那个部位,娇嗔道:“你要敢在外面有女人,你看我把你——”
说罢,她故意用力捏了捏那个物件,眼睛晶亮脸颊粉红,却在感受到那个物件的变化时说不下去了,脸也瞬间红透了。
傅予琛凤眼幽深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把我怎么样?”他的那个物件已经开始膨胀了。
徐灿灿傻傻地看着他。手中的物件已经涨到她一手攥不住了,还一动一动的。
傅予琛吸了一口气,预备着起身推倒徐灿灿。
徐灿灿惊慌地看着他。
她从傅予琛的凤眼中读出了*——傅予琛想做那个事情或者心里想坏主意的时候,他的凤眼就特别黑特别深。
想到这里,徐灿灿松开手里的物件作势要跑,却被傅予琛揽住她的腰肢拖了回来。
傅予琛得意地把徐灿灿压在了下面,俯身吻了下去。
、第146章
徐灿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傅予琛还在熟睡。
徐灿灿动了动;发现浑身酸痛,四肢百骸好像被拆开重装了一次似的;不由呻(0)吟了一声。
傅予琛这几日怕是精神高度紧张,一旦有了纾解的机会便撒了欢般只管混冲混撞;把徐灿灿折腾得够呛。
徐灿灿知他这两日实在是身心俱疲;便没有惊动他;自己悄悄地起了身,关上床门之后才叫了朱颜和碧云进来侍候。
等她泡完澡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徐灿灿便让朱颜把自己的长发全梳到了后面,盘成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镶金梨花簪簪住。
大衣服她也不想穿了;最后选了件浅绿绸竹叶立领修身小袄和一条月白长裙。
朱颜和碧云侍候着徐灿灿梳了头换了衣服,然后又端了一盏梨水侍候徐灿灿喝了。
徐灿灿喝了梨水,这才清醒了过来,倚着炕桌坐着,单手支颐吩咐命朱颜去小厨房交代今晚的晚饭:“熬一锅绿豆大米粥,清炒青菜,淡菜炒笋尖,烧蚬子,再炖一个萝卜排骨砂锅,主食就准备几份杂粮馒头吧!”
她自己一点都不饿,所以吩咐厨房做的几样菜都符合傅予琛清淡的口味,而不是她素日爱吃的那种麻辣重口菜肴。
朱颜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灰慧在外面等着朱颜,见她出来,便打着灯笼同她一起往小厨房而去。
碧云用托盘端了盛着切好的水果的水晶盘走了过来,斜签着身子坐在锦榻边缘开始喂徐灿灿。
徐灿灿吃了几块之后发现其中苹果特别脆甜,小瓣桔子也甜的很,就从碧云手里接过银叉子,吩咐碧云:“你去把苹果和小瓣桔子再去弄一盘,等一会儿我去喂你们王爷!”
碧云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傅予琛醒来的时候,徐灿灿正在堂屋榻上和管账的朱颜一起算这月的账。
徐灿灿名下的店铺甚多,有傅予琛给她的,还有永安帝和定国公赏赐给她的;另外还有两个收成挺好的庄子,一个在汴京城西的杏花营,一个在东大营旁边,全是好位置好出产。
徐灿灿为了方便,往往是一个铺子或者一个庄子一本帐,此刻她坐在榻上,小炕桌旁边摆着一摞账本,朱颜正趴在小炕桌上拿着炭笔计算上个月十五到这个月十五的进出银钱。
听见脚步声,徐灿灿抬头一看,见是傅予琛,不由笑了——除了昨天的狼狈吓人不算,无论何时见傅予琛,他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她招了招手,道:“傅予琛,你过来看我有多少银子了!”
傅予琛看着穿着小袄素裙清新淡雅的徐灿灿,微不可见地一笑,抬腿走了过去。
朱颜下了榻给傅予琛行了个礼,这才回去继续算。
傅予琛走到徐灿灿身边,顺口问道:“银子够花吗?”
徐灿灿闻言仰首看着他:“不够啊,怎么办呐?”
傅予琛幽深凤眼带上了一丝笑意:“那就花你私库里的吧!”
徐灿灿仰首看着他嫣然一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就是要花你的银子!”
朱颜在一边听了,便故意拆徐灿灿的台,笑着问道:“王妃,许氏银楼今天送来的月息放哪里啊?”
徐灿灿:“……”
傅予琛看到这些银子,便想到了年底的军费,垂下眼帘盘算起来。
因徐灿灿发髻输在后面,傅予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徐灿灿的脑袋。徐灿灿头发刚刚洗过,又香又软,摸着很舒服,傅予琛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抚摸着。
徐灿灿被摸得头皮麻酥酥的,见傅予琛停了下来,马上撒娇:“傅予琛,再摸摸吧!”
傅予琛从善如流,继续摸。
朱颜觉得自己矗在这里真是多余,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绸缪一会儿之后,徐灿灿想起了自己的账本,便拉了傅予琛一起在榻上坐了下来,拿过炕桌上放的总账簿子翻到总数那一页让傅予琛看。
傅予琛略看了一眼,眼波流转看向她,意思是:让我看什么?
徐灿灿指着其中的总数让傅予琛看:“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私房钱了!”
傅予琛见她满脸得意,心中好笑,便道:“我看到了。”
徐灿灿侧脸看着他:“那要不要给你一点啊?”
傅予琛垂下眼帘:“不用了,你花着玩吧!”他手里有几十万的军队,再加上在南海打仗,还抄了百年门阀舒氏的家,这一年来经过他手的银子将近千万两,徐灿灿这些银子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徐灿灿见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便意兴阑珊地把账本扔在了炕桌上。
傅予琛见她如此,便转移话题:“听说你今日大手笔赏人了?”
徐灿灿“嗯”了一声,看向傅予琛:“我这样做对吗?”
傅予琛先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不过,赏人的时候不要没有区别,要根据每个人功绩、地位和性格的不同,进行不同的赏赐。”
他素来沉默,从来不肯教人,徐灿灿见他如今肯教自己,心中欢喜,便专注地听傅予琛说话。
听傅予琛说完,徐灿灿便举一反三道:“就譬如这次我可以赏尹嬷嬷她们衣料,然后赏水寒一个小宅子!”尹嬷嬷等四个嬷嬷无儿无女没有家累,这一生是要跟着她了,因昨日之事赏给她们一千两银子太多了,不如赏些好衣料给她们些体面;而云寒是从军队底层提上来的,在汴京无家无业,他手刃舒连云立下了大功,赏他一处宅子怕是比银子更合适。
傅予琛见她受教,心中欢喜,便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的腰肢,半晌没说话。
他不希望徐灿灿天天只顾仕途经济满口国家大事,只希望徐灿灿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娇花一般只让自己欣赏,他想要保护徐灿灿一辈子,让她永远没有烦恼不懂人生的艰难。
可是,傅予琛了解自己的身体,很怕万一他早徐灿灿而去,没有人保护徐灿灿……
徐灿灿见他突然陷入沉思,有些不解,便专注地看着傅予琛的脸。
傅予琛回过神来,看着徐灿灿眨了眨眼睛:“灿灿,将来你要生六个儿子!”
徐灿灿:“……为什么要生六个?”
傅予琛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前方,乌黑浓长的睫毛扑撒开来,遮住了他的眼波:“你若是能生十个也不错!”
徐灿灿:“……”生十个?我是猪吗?
她不愿和这不可理喻的男人说话了,径直下了榻,吩咐朱颜和碧云摆晚饭。
侍候傅予琛用罢晚饭,徐灿灿便吩咐负责熬药的红拂把傅予琛的药端了上来。
傅予琛一见这黑漆漆散发着怪味的药,吁了一口气:“这药不是早上才喝的么?”
徐灿灿见他试图逃避,便得意地看着他道:“你今天早上住在了宫里,我问过了,他们都说你根本没有喝药,这是补早上的!”
傅予琛只得认命地端起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