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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有人来探望已经是十日之后,离过年还有三天。
这一次来的是掌柜的绿腰姐。
绿腰带了好大一个食盒,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小邵做的逍遥爱吃的菜和点心。
“嗯,好香啊,这个叫花鸡居然还是热的!”逍遥惊喜的看着这一大盒的好吃的,脸上乐开了花。
绿腰看着逍遥又瘦又憔悴的样子,心疼的很,“在这吃苦头了吧?”
逍遥举着个油腻腻的鸡爪子,边啃边说,“还好,牢头挺照顾我的!”
绿腰过去摸了摸逍遥的被褥,“冷么?”
逍遥抹了抹嘴巴,摇摇头,“不冷,我在这真挺好的,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牢房有人扫衣服有人洗,还能泡热水澡,比以前当侍卫舒服多了!”
绿腰过来拍她脑袋,“都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逍遥甩甩脑袋,“每次都打我头!”
绿腰摸摸她,“以后不打了,再也不打了,啊。”
“别,你还是打我吧绿腰姐,你这么一说,生离死别似的!”
绿腰一下子就不说话了,逍遥突然有点明白了,“嗯,是案子有消息了么?”
绿腰把逍遥紧紧搂在怀里,“逍遥……”哽咽了几声,就说不下去了。
逍遥拍着绿腰的背,“没事的绿腰姐,没事的!”
绿腰一擦眼泪,“倒要你来安慰我?”
逍遥帮她理头发,“不然怎么样?抱头痛哭?那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绿腰姐!”
绿腰打开她的手,“安国候准备救你出去,你要有所准备。”
逍遥一听来劲了,“劫狱?还是劫法场?”
“劫你个鬼啊,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逍遥知道自己保密性太差,怨不得绿腰不肯告诉自己,“店里,大家都好吧?”
“安适远走了,别人都还好。”绿腰想起不告而别的安适远,心里有点失落。
“安先生?为什么走?”逍遥很是吃惊,她还以为店里的大家会就那么快快乐乐的一直到天荒地老。
“天知道!”绿腰没好气地说道。
“那别人呢?没有被我连累吧?”
“店里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安国候就有些麻烦了。”绿腰叹了口气,这半年来出的事可真多,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要多。
逍遥这才想起来,其实这件事受牵连最大的就是安国候林嘉木,“林将军他没事吧?”
“永泰公主力保,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皇上的新政只怕是完了!”
逍遥想不通这些事情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知道林将军没事也就松了一口气,“那小月也应该没什么事吧?”
绿腰眼睛一黯,“花家,完了!”
“什么?!”逍遥震惊地看着绿腰,“你说……什么?”
“花家本来就树大招风,这些年虽然在朝里也很有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可是如果是皇上要动花家,那他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绿腰惋惜地说道。
“皇上……怎么会?”逍遥有些痴,喃喃问道。
“这件事总得要有人扛了,不是么?至少皇上只是要了花家的基业,人,他一个都没有动,也算是看你的面子了吧?”
逍遥低着头,“我是个祸害!”
绿腰安慰她,“这件事从头到尾你一点错都没有,怎么怪都怪不到你头上!”
“可是小月她,她那么好……”逍遥想起花铃月的热情仗义,想起她牵着自己的手一个一个的讲她的哥哥们,突然很想哭。
“其实小月还好,她家里人也都平安。以他们花家的本事,东山再起不是难事,逍遥你就别自责了!”绿腰拍了拍逍遥的背,其实现在最危险的是她自己。
“呃,那沈大夫怎么样了?还一直病着么?”逍遥抽了抽鼻子,声音都有点囔。
“十一,她其实也一直很配合的在吃药看病,可就是不好,可能在她心底,早就已经跟着萧如风去了。”说起这两个人,绿腰也忍不住唏嘘起来,生离死别,生死相许……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绿腰勉强笑笑,“怎么所有人都问遍了,就是不问问小邵?”
逍遥抿着嘴,“他都还能做饭,一定是好好的。”
绿腰摸摸她脑袋,“怪不得不问,原来心里有数啊。”
“他好么?”逍遥忍不住问。
绿腰摇摇头,“不好,担心你担心的要死,脾气暴躁的不得了,我都治不住他了。”
“呃,他脾气本来也不怎么好,”逍遥几乎有点希望绿腰快点走,所有的消息都不好,说起什么都让人伤心。
绿腰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或者是她自己也觉得越待越伤心,索性走了。
逍遥看着重新关上的牢门,突然就哭出了声。
、除夕夜之绮翼碎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逍遥一个人待在天牢里面。
幸好她早就习惯了这样孤单一个人过除夕。过去的很多年里,逍遥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除夕这样全家团圆的日子,无论平日里待自己再好的叔叔阿姨,逍遥也不愿意去麻烦人家,因为在别人家里过年,哪怕主人再怎么体贴,也总觉得格外孤独,还不如真就自己一个人过,至少不需要假装很开心。
逍遥小心地把那天绿腰带来自己一直没舍得吃的食盒搁在石榻上盘腿坐好,就当吃年夜饭了,可惜没春晚不够热闹。
逍遥边吃边微笑,邵非凡还真是记性好,凡是自己说过一个半个好字的菜,他全都一样样的做了来。真是笨蛋,个个菜分量都这么少,哪里够吃么!逍遥边吃觉得嘴巴里咸咸的,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很没骨气的哭了出来。逍遥把眼泪一擦,抬头看着黑漆漆的顶棚,我不哭,不哭,大过年的哭了会一年都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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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
因为安先生走了,所以林嘉木把三少从宫里叫了出来保护醉春风安全,不光是为了担心沈十一,毕竟醉春风负责将军府的消息往来,也算是重地。
除夕这天,林嘉木被永泰公主请进了宫,醉春风就只有绿腰,白二,小邵,还有一个生病的沈十一。
不是不想热闹热闹,可是沈十一没有心情也没有体力,白二要照顾她,小邵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喝闷酒,叫也叫不下来。绿腰看着店里惨淡的情景一直在苦笑,温好了酒到大堂找三少,这人千杯不醉,一定可以陪自己喝到醉,醉了就好了。
两个人闷着头喝酒,不一会绿腰就醉了,三少把她抱回簪花馆安置好了,跃上屋顶看邵非凡。
半年的功夫,邵非凡已经从当初那个坏脾气的跑堂店小二,变成了绿腰的得力助手,醉春风大部分的消息往来情报买卖都已经交给了他,绿腰现在全心全意的在忙她的宝贝善堂,也就每天看着那些孩子的时候,绿腰才会笑的像以前一样开心,她很想念安适远,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两个人坐在屋顶上不说话,三少本来话就不多,小邵则是因为心情不好。
“我以前一直都想当个厨子,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我从小就在饭庄里长大,当大厨最威风,连掌柜的都要敬上三分。那个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名满天下,回饭庄威风威风。”
“你看我现在倒是很威风,掌管南北三十六省的情报消息,天底下没有我打探不到的事情,可以跟将军府平起平坐的做生意,比我从前想要的,多了太多!”
“可是如果让我选,我宁愿从来也没有来过京城,我宁愿可以回到跟逍遥一起到处流浪的日子,至少可以天天看到她,看到她笑。”
“如果可以倒回去,如果,”邵非凡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你自己也知道,根本就没那么多如果。”三少拍了拍他肩膀,“公子说会救逍遥出来,就一定可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邵非凡笑笑,“我就是想她了,不知道她一个人在牢里面怕不怕。”
“她胆子大着呢!下去吧,这连月亮都没的看,不如到大堂我陪你喝酒,保证你喝到醉。”
邵非凡笑,扔了酒瓶子,“不喝了,醉了也一样还是会想她!”。说完就跳了下去,三少摇摇头,一个一个为情所困,不明白。
三少正要回房睡觉,突然大堂的门给人拍的山响,他出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永泰公主身边的侍女晴天,“晴天姑娘,这么晚了你来……”
三少还没有说完,晴天急躁地说道,“快跟我来,安国候出事了!”
三少心中一凛,跟着她就去了。
绿腰本来在房里半睡半醒的,后来邵非凡扔了那几个酒瓶子把她给吵清醒了,后来又听他说什么,不喝了醉了也一样还是会想她。不由苦笑了下,醉了,的确还是会想他。
绿腰披了大氅到院子里吹风。风风雨雨,自己一辈子都是在这个院子里过来的,有苦难也有欢笑,可是什么都敌不过时光岁月。人呐,热闹的来,又热闹的去,可是匆匆来去之后,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寂寞,寂寞。
绿腰看着晖熙园的灯还亮着,不由长叹一声,倾心所求,不过一个知心之人,可是到底是得到了再失去更痛苦,还是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更遗憾?
真是个寂寞的长夜……
绿腰望着无边夜色,荷花池也映着粼粼星光,外面传来爆竹声声,更加衬的这个小院寂静。突然房檐上寒光一闪,绿腰心中警醒,这些年没少跟江湖人打交道,也颇积攒了一些经验,立刻矮身蹲了下去,藏在了一丛连翘后面。来人有八个,黑色夜行衣,短兵刃,身手轻灵落地无声,几个人都不出声,只用手势在传递消息,眼看着就摸去了晖熙园。
绿腰想到沈十一和白二都不怎么会武功,小邵也不行,自己?更是不行,偏偏三少还给人叫走了,难道是天要亡我们这几个人?!绿腰心中绝望,索性站了起来,“几位?来喝酒的么?”绿腰声音很大,暗自希望可以逃得出去一个两个,也不枉自己跳出来送死。
那几个黑衣人没有想到背后居然有人,绿腰一出声便立刻围了上来。
“几位好兴致啊,可惜今日本店不开张,让几位白跑了,真是不好意思!”绿腰对着这几人微笑,笑的活色生香。
“咱们今天不喝酒只要命!”不知道是哪个黑衣人开的口,话音还没落,一把匕首已经无声的抹上了绿腰的脖子,绿腰只觉颈上一寒,还以为就这样便要死了,闭上了眼睛。
就在绿腰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绿腰后心往后一带,那匕首便落了空。
绿腰跌倒在后面那人怀里,心中一惊,那人开口道,“绿腰,带十一走,快!”说着扶着绿腰肩膀转个身把她推出老远,“这里有我!”
绿腰一边拼命的跑一边落下泪来,安适远你这个杂种,非要老娘要死了你才肯回来么!嘴角却忍不住泛起微笑。
“邵非凡!快去将军府报信!”绿腰经过綉玉斋的时候大声喊道,人却飞快的跑向了晖熙园。邵非凡经过这半年历练,已经很能分得出轻重缓急,立刻二话没说冲了出去,劫了路上行人的一匹马就飞快地冲向了将军府,但愿来得及。
绿腰气喘吁吁地冲上楼的时候,白二也抱着沈十一正准备出来,“响箭烟花没有用,今天除夕!我让小邵报信去了,你们赶紧走,越快越好,将军府方向!”绿腰在前面引着这两人去马棚,“快,安适远撑不了多久!”
看着白二驾着马车冲了出去,绿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转身便往簪花馆奔去!
安适远,不是我想要拖累你,而是,没有我你也一样走不脱,不如死在一起,这三十年来,我实在是,寂寞够了。
簪花馆,已经变成了修罗场,鲜血满地,方才绿腰曾经藏身的那处连翘丛后面,落了不知是谁的一截残肢。绿腰忍着恶心慢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