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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下
楚灵珑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温婉雅致的面容上添了一份忧愁:“路掌事,你身为王爷近臣,难道便不知道劝阻王爷保重身体吗?他在剑园练剑,已经整整一日未曾……”
话方说了一半,啪的一声,剑气如虹,身后半人高的假山石头,裂为了两半。
楚灵珑脸上的颜色有些苍白,方才那一剑,虽然不是击向她,却离她那么近,难道楚洛离心中,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是否会伤到自己吗?
“本王说过,练剑时不想被人打扰,是谁放王妃进来的?”
冷漠酷烈的声音,跟在楚灵珑身后的侍卫婢女全数跪坐一团:“王爷恕罪,属下是见王妃担忧王爷……”
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辩解的话,脸上的神色虽有些惶急,眼中却全是对楚洛离的仰慕。
楚洛离眉宇微蹙,他认得出来,这是跟随自己身边日久的侍卫:“治家如治军,军令如山,有令不从,本当重则一百鞭,本王念你忠心,五十鞭!之后便去骁骑营报到吧!”
“属下谢王爷恩典!”
侍卫脸上的神色喜悦无比,仿似不是被罚鞭打,而是得了天大的赏赐。
随着楚灵珑来的人都很有眼力见的随着受罚的侍卫离去,独留下楚灵珑孤零零的一个人。
“王爷,你……”
楚洛离没有理会楚灵珑眼中蕴含的委屈指责,这个女人心狠的地方多着呢。
看向一派看热闹景象的路非:“来这里找本王做什么?”
手中的长剑入鞘,脸上神色冰冷,此时,连方才的那一点儿热血都不曾再有。
路非故作谄媚的笑笑,眼见着周边没有外人,小声地恭喜:“王爷,我们的机会来了!”
楚洛离整理自己袖摆的手一顿,缓缓地抬起头,带着些疑惑地看着路非,在得到路非肯定的点头之后,嘴角扯开一抹冷涩的微笑:“到书房里去谈!”
回头看了一眼委屈万分的楚灵珑,楚洛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暖意:“王妃,你是本王的王妃,这点不会变,所以,不要做出让本王为难的事情!”
楚灵珑听着楚洛离难得回暖的声音,脸色却更加苍白,站在原地许久,她问着身边不知何时来到的婢女:“娅昙,王爷是不是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
婢女脸上带着强作的镇定:“郡主,您不要自乱阵脚,我们昨日里只是到外面集市去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见过,什么事情都未曾做过,若是您心中不安,可以去惜若夫人那里坐坐!”
楚灵珑的神色一整,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温婉迷人:“是呀,她再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嫂子,确实是要多多走动的!”
书房之中,坐着十几个人,有文士打扮的,也有穿着一袭劲装的,这些,便是楚洛离真正的心腹。
“王爷,朝中的消息,皇上有意御驾亲征,而且话中之意,继位者,他会从众位皇族宗亲中选择!”
“王爷,我们也许可以光明正大地取而代之!”
平日里多有谨慎的文士脸上一片热切,毕竟,从龙之功虽迷人,造反之名却也是那些重视名声的文人所不喜的。
“不错,王爷,这对于我们是绝好的机会,不论皇帝的本意如何,只要他御驾亲征,您便有机会取而代之!”
一个耐不住性子的武将站起,手微微向下一砍,杀气腾腾。
楚洛离坐在上首,只是看着桌上的地形图,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座下众人脸上的热切。
“王爷,您只要保存实力,在皇帝与北齐对峙之时,大军调动之机,直取京城!”
“王爷……”
“王爷,机会难得,请您下令吧!”
“不论是选择哪一条路,对我们而言,都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机不再来呀,王爷!”
群情激奋,楚洛离终于抬起眸子,眼中寒冰如刃:“你们谁可以告诉本王,天下为何?”
也许是楚洛离的眼神太冷,太厉,方才的热情全数冷却。
面面相觑间,被认为最是学识渊博的孙至文站了出来:“启禀王爷,‘天下’源于周朝之‘天’的概念。”
‘四方’、‘万邦’源自天下概念。所谓‘四方’,是在王朝成立的周边地域,周王在国家的中心统治,而周边的异民族包围我华夏的土地。所谓‘万邦’,是‘百姓’和‘疆土’的关系,异民族的百姓包含华夏的百姓,华夏疆土中也包含着异民族的土地。周王根据天命,‘接受’和‘认可’这个‘万邦’。
侃侃而谈,自古至今,天下这个抽象的词语于孙至文的口中被细细地描绘而出,几个同僚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佩服。
“啪啪啪!”
轻轻的击掌声,不快不慢,楚洛离的嘴角难得地沁上了一抹笑容:“孙大人果然是学富五车,通晓古今,佩服佩服!”
双手猛地按在桌面之上,一张白帛绘制的地图被扔在了众人的脚下,山川变幻间,众人的脸上带了些不解与少许被压抑的不满。
楚洛离站起身子,慢慢踱步至地图之前,修长的手指在一条被重重标会出的红线之上虚空划过:“天下,便是它……”
“四方来朝,疆土不失,家国百姓,护其周全!”
斩钉截铁的十六个字,指尖划过,一道虚渺的劲气飘落,直将代表边关的图案击穿一个空洞:“本王争得是天下,便要记住何为天下,疆土,百姓,王权,只有三样聚齐,只有异族臣服四周的天下才是天下,支离破碎的天下,本王不屑要,也不敢要!”
说着不敢,楚洛离的眼中射出的却是褶摺神光,辉煌灿烂:“本王姓楚!”
不止是因为这是皇室的姓氏,不止是因为这是楚氏的责任,更因为,他是楚人!
一时间,书房中的呼吸声加重,砰砰声响起,满地黑压压的头颅低垂:“我等愿追随王爷,驱逐异族,护我疆土!”
“传王令,河洛护军十万全数集齐,由郑凉率领,边关救援,令命百里鸿在河洛征集粮草兵丁,随时待命!”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安
风沙漠漠,草木灰灰,苏清影站在城楼之上,抬眼四望天际月色清冷,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焦躁。
“咚咚,咚咚,咚!”
手指无意识地在坚硬的石墙之上敲击,一声声,沉闷之极,却又含着一丝雄浑粗犷的意境。
眉宇微蹙,自昨日开始,莫名的心慌便开始缠绕,本来以为可以暂时在这古城留下,本来以为可以慢慢适应没有楚鸣昱的日子,却自心底深处,蔓延开一种难耐的情怀,似乎有什么,正在失去。
“楚鸣昱,你为什么不愿放过我呢?”
停止敲击,手指抚摸过坚硬粗粝的石块,苏清影看着南方极尽头处,喃喃自语,在这一世,能够让她心有所感的人,除了楚鸣昱,还有哪个?
他,是她追寻了两世的幸福呀,是她爱过两生两世的人呀,纤长的睫毛眨动间,将那一抹酸涩咽下,她有一种冲动,冲到独孤羽的面前,告诉他,自己要回南楚,要去看他是否平安,要去结束这一切的不安。
可是,她不愿说,不能说,她已经离开了南楚,离开了楚鸣昱,她苏清影,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再起管楚鸣昱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身边有一个将她视作最后一根稻草的人的时候。
“可是,是你呀……”
幽幽叹息,苏清影知道,不论独孤羽为她付出了多少,她有多少感动与心动,始终有一个位置藏着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在他还未在自己心中褪色,便早早成为记忆的人。
“呵呵,清影,你怎么会发现我的?本来还要给你一个惊喜呢!真是可惜……”
妩媚诱人的音色奏响一曲夜间的绮丽之音,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语气中带着些小小的遗憾,却有更多的欣喜,红衣如画,随着风声烈烈,飘然而至。
“是吗?”
苏清影的唇开开合合,怎么都无法说出自己的那一声是你呀,是对远方那个人的问候与挂怀,而不是对身后红衣男子的情丝深种。
“不过被清影发现,虽然少了很多乐趣,却也没有什么,我只要知道,清影将我放在心上,便满足了!”
随风溢来一缕妖娆魅惑的香气,清清的,淡淡的,却缠绵入骨,一双美玉般白皙精致的手在眼前出现,放在她的手旁边,温热的气息自脖颈间喷来。
独孤羽的手指与苏清影的手指在城墙上相触,:“怎么不多穿些衣服,看来服侍你的人要换一批了!“剑眉斜挑,不经意的杀气蕴含其中,方才还是温风和煦的一张华颜,此时化为了阴冷的魅魔,唇齿微掀间,便是森森寒意。
苏清影眉宇蹙得更紧:“我习武日久,身子没有那么娇弱,不需要她们那么小心翼翼的,如同一个易碎的娃儿似的照顾……“话还没有全说出口,一抹艳色凌空袭来,那满目的红色,融融的皮毛,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全身被夜色沁凉的冰冷。
那双纤细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虚虚地拥住她,身形变幻间,已是面对面,四目相对。
“可是,我想要给你最好的照顾!”
独孤羽眼中满是温柔,苏清影对他自然而然的称呼,让他心中添了蜜意,纤细的指尖有些颤抖地抬起,抓起火红披风两边的系带,手指灵活地缠动着,红唇轻启,蜜意流泻,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不经意间夹杂的骄傲:“这是我亲自猎取,用二十只毫无一丝杂色的三尾火狐的毛皮为料,请天工坊最厉害的绣娘和裁缝师傅连夜制成的披风,你看可还喜欢?”
微微翘起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么骄傲的眼神,仿佛是毫不在意苏清影的反应似的,只是为她添一件普通的披风罢了。只是那亲自二字,着意加重了许多。
独孤羽的眸子偷偷地注意着苏清影的神色,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收入眼底,他还是一只骄傲的小兽,拼命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偏偏却要表现的漫不经心。
苏清影的手一紧,想要叹息,火狐,生活在南疆丛林深处,生性狡猾,灵活矫健非是一般兽类可比,只有极其厉害的猎人方能抓住火狐,更何况是二十只三尾火狐,恐怕那里,三尾火狐被灭了族了。
他失踪了几日,想来便是为了这个吧,独孤羽的所为比之当年唐明皇千里送荔枝,不止是不遑多让,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普通的女子,想来会马上情意缠绵,情根深种吧,只是,苏清影的心,太冷,想不了那么多Lang漫。
女子纤细的手,慢慢地放在了系带之上,在独孤羽容颜变色的一刻,开口:“羽,我还是穿惯了简单素雅的颜色,这样的颜色,我穿不习惯!”
不是圣母,只是从心底深处,穿不下一条浸满了无辜生命鲜血的衣物,苏清影杀人从不手软,却只认同为了生存,为了自保杀生,为了必要杀生,她也是可以安然处之,惟有为了享受而杀生,却是做不了。
一双青筋毕露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我知道,你在骗我!”
自嘲着,脸上的讥讽与眼底的哀伤似最沉重的控诉,袭向苏清影:“那一日,你在御花园舞剑,身上披的,便是一袭红色,我在梧桐树下看着,那一日,你真美!”
独孤羽始终忘不了那一次,梧桐树下,苏清影身上的那一袭金凰披风,红颜玉面,在热火般激烈的色彩中,越发衬得人美如玉,脸颊上一直带着的苍白透明,在红色的映衬下,都仿佛添了健康的血色。
“我也想给你最好的,我也想让你看起来健康快乐,你答应过给我机会的……”
苏清影的手还拢在领口缠绕的系带之上,想要动的手,怎么都动不了,唇无声地张合,想通自己的心思之后,不是没有拒绝过,不是没有从一些不经意间的话语上点明过心意,可是,他的态度,始终坚决。
他付出的,便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