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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你爹……白驰前辈他当真这般说过?”男子面上笼着黑云,语调一沉,“无心管辖诏德泉……呵,我怎么会无心管辖?父王与我交代得清楚,那里只是不能接近而已……可是如果那里果真与娘亲有关,我需的时刻握在手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姻姒困惑更深,“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何你爹和我爹说的话会完全不一样?并且都用了让我们无法不重视它的理由,但……啊啊,不知我的想法对不对,可我总觉着,那两人似乎都希望我从你手中将诏德泉拿走呢。”
她看了身旁男子一眼,继续斟酌着言语,“先任勾陈帝君只是说希望你不要接近诏德泉,否则,之后发生的事情会令他所爱女子在天之灵感到不安……毕竟,她是个凡人,又因为身份一生不堪,你爹那般爱她,又怎会愿意让她在死后还与神魔之事纠缠不清?她的骸骨,应该早已化作尘埃回归到天地之中,至于魂魄……过这么久,也早该渡了忘川河,转了好几个轮回了罢?”
殷肆阖眼,心下思量着她所言半点不差。
“所以,先任勾陈帝君只是不希望你一人接近诏德泉,这才用了你娘亲的名义来牵制你——那里的秘密,或许是关系到你自己的。”姻姒目光灼灼,笃定而言,“我却不然,我只是要去取水而已,爹爹自然也不会与我说太多,我只是……我只是要些水而已,不会窥探你的任何事情,我保证。”
“玄天黑龙在扶桑出现,可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呢。”殷肆长长呼了一声,故意将话题扯开,“如果天龙吐雨可以缓解浮台干旱,你便打消去诏德泉引水这个念头,可好?”
了然他不愿继续诏德泉的话题,她点了一下头,“那如果还是不行呢?”
他声沉若水,“那我们就去诏德泉,我来想法子引泉水去浮台。”
“可你不是说……你不能接近……”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事实上我也忖思过许久——我身上流着父王的血,他所言之事,定然不会欺我骗我;让浮台众人去诏德泉取水……会让娘亲在天之灵不安,可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不安?为什么会不安?无论如何我都该陪你去看一眼再来定夺,或许正如阿姻猜测,诏德泉那儿,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关于我的秘密。”
他恢复笑容,将言语中的沉重抹去,“而且,依西参娘娘的脑袋,恐怕还想不出千里取水的好主意,我不去又怎么能行?难不成,是要扶桑神魔看你笑话吗?”
“看我笑话又怎样?反正也是浮台的事,只要你同意让我挖渠引水便好。”姻姒脸上顿时有了光彩,遮不住上扬的嘴角,连被他取笑也没有在意,“多谢东商君成全。”
她故意拱手一拜,不想侧身躺在床上做这些动作,当真有些滑稽。当她看见殷肆似笑非笑的表情,连自己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浮台水源当真有那么重要么?不过是允诺助你引水,就开心成这样?”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有没有觉得,我稍微可靠了一些呢?”
“你是东商君嘛,我从小就觉得,天底下没有东商君做不到的事。”心满意足,嘴巴也甜腻起来,她翻转了身子,一下陷入被褥中,“被褥好软,枕头也好软,我都很喜欢……其实这样想想,你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可算是稍稍有些接近想象中的东商君了。”
“真是毫不掩饰地势利呢,西参娘娘。”他哼笑,“喜欢的话,就常来海泽。”
她支起脑袋,“那怎么可能?”
“至少隔月来我这里一次罢?否则,这么好看的房间,空着多叫人遗憾?剩下的月份,朔月之前,我去你那里,可好?”他伸手绕过女子一缕透香的乌发,搁在唇边轻轻吻着,“阿姻可别忘了,现在的你……根本离不开我啊。”
她脸涨得通红,轻不可闻嗯了一声。
*
月色如水,风穿插过雕画着百鸟牡丹的小亭,透着一股凉意。
连打嗝都是苹果味儿。佘青青伏在石桌上软成一滩泥,明媚脸庞皱成一团,仍由周身轻纱被风撩起,一片融融春光——反正东商君的寝殿素来也不会有太多人走动,那些熟识的侍从看见什么也不碍事。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事情得从三个时辰前说起……
殷肆寝殿。
“青青,来,把这些都吃掉。”面色严肃的东商君指着面前一堆削好皮的苹果对她道,虽不是多么严厉的口吻,只是那些话却如同不能抗拒的命令一般给人以压迫感。
“我只是来给西参娘娘送些配好的灼伤药膏,为什么要吃这些丑果子?”她蹙眉,抬眼看看宽大床榻上因为药力作用而沉睡着的姻姒,又看看坐在桌边与苹果皮做斗争的东商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爷,你在练削苹果?”
殷肆不知如何应答,尴尬间手抖了抖,手中短剑用力过头又将长长一条果皮削断,落在他面前。男子重重一叹,有些懊恼地将短剑掷到桌上,发出啪嗒声响……他猛然伸手又将剑拾回来握紧,扭头回望床上休憩的佳人,确定没有将其惊醒后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从竹筐里取出只洗净的苹果,闷声不响低头削起来。
佘青青怔怔望着眼前的神明,心中百感交集:她跟他身边这么久,知他英武不凡,知他足智多谋,知他心思缜密,却从未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去对待一个女人。
青衣女子忽然想到昨日殷肆邀玄苍在海泽的雪凝小筑吃酒,她硬是得空找了个借口寻了过去,赶到时似乎是听到两人在说些关于西参娘娘的话,不想今日他便来学削苹果了。
于是她在他面前坐下,眨巴着眼睛道,“爷,我可是蛇妖,你不许我吃生食就罢了,现在还叫我吃素食……爷,爷我真的是你亲生的么爷?”
“当然不是。”殷肆看也不看她,皱着眉寻思着削果皮的技巧,“说什么胡话。”
“嘤嘤,怪不得对我如此薄情……”她佯装哭泣,从指缝间看他。
“嘘,声音小些。”殷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向着床榻方向使了个眼色,这才停下手中动作,微微冲佘青青勾起唇角,低声道,“你不吃就替我分发给下人,莫要浪费。不过我可是听说,天狡非凶兽,喜食素食瓜果,或许你可以拿着这些去与玄苍一起吃?”他顿了一下,某种透着点星狡黠,“顺便,再告诉他这些果子都是你亲手削干净的,你说,他会不会夸你心灵手巧?”
青蛇精美眸越睁越大,忽然跳起来抱住殷肆猝不及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端着那筐削好的苹果就蹦了出去,口中不忘赞美,“爷,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神仙!爷,青青爱死你了爷!”
殷肆摸着侧脸有些哭笑不得,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闭合。这般没大没小没规矩的属□边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恐怕连无所不能的东商君也要招架不住,所幸这世上到底是有能治她的人,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说得便是如此罢?
他微微笑着,将目光移到姻姒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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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明心可鉴
再说佘青青抱着一竹筐苹果一路小跑来到玄苍入住的房间;心情忐忑地敲了门,不想却无人应答,又连连呼几声,蹙着眉将耳朵贴合在房门上细细去听;这才笃定屋中根本无人。拦下清扫客房的侍女问个究竟;人只道,来自浮台的天狡大人下午便出了东商君寝宫;说是要买些家乡没有的食材,明日好给西参娘娘做些滋补的饭食。
她听罢好生不舒坦;端着苹果蹲在他房门口盼着,等着。
口渴;又饿,低头想了想,她抓起苹果啃咬。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一直润到心里,这才稍稍缓了心里的闷堵。可是吃了一个不来,吃了两个还不来,直到将一竹筐苹果都吃光光,也不见玄苍身影回来。
佘青青站起身踮脚张望,慢慢往雪凝亭去。
那座亭子建在海泽宫后院必经之道上,只要稍作留心,纵然是一只老鼠,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是想在这里拦下他。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夜深露寒,她抚了抚露在外的双臂,觉着到底是有些经不住,便长长叹了口气,无力将脸贴在石桌上,末了又将一直藏在怀间的布老鼠给摸出来,搁在自个儿对面,好似二人相对而坐,相视而言。
“西参娘娘,西参娘娘……那个男人,怎么总是想着自家主上?这样的话,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自己的事呀,也不会对自己好……”想到自己与殷肆之间若即若离的主仆关系,佘青青显得极为困惑,嘟囔着嘴不禁喃喃自语,“只不过是生活在一起的人而已,又不是真的喜欢她,值得总记挂着西参娘娘吗?那我呢,我又算作什么……”
她既不听话也不乖巧,不懂人情世故,能为东商君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可是他从不怪她,甚至很少干涉她的事情——自从被殷肆捡回浮台之后,好似依旧过着原先自由自在的山野生活,如若当真要说作为仆从她有什么能讨得主上欢心的,那一定是她比任何人都相信东商君是扶桑之上最厉害的神明,无论他做什么,都绝对不会错。
单是这份信仰,就足以将她制服,可是玄苍待姻姒,好像不仅仅是一份信仰。
那种温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暖,就好像是从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家人身上散发出的一般。
这是她与东商君所无法做到的。可是细细去想,她又觉得这份温暖是那么叫旁人羡慕,玄苍的好,从来不是对她一个人的,他对另一个女人比对她好的多——佘青青有些难受,用下巴抵着手臂,伸出只手去戳那布老鼠,不想指甲却压上了半截鼠尾,稍稍用力,便将卷成尾巴形状的绢布扯的松散……
她慌忙捧了布老鼠在手心,鼻子莫名就酸了起来:这老鼠他一定也叠着去哄过年幼的西参娘娘罢?姻姒的若是扯坏了,他一定会立马重新给她叠一个,可是她的扯坏了,又有谁来给她叠呢?
本不该想这么多,只是恍然间想到了,那就是想到了:像是珠串的线一环坏掉,然后噼里啪啦珠子落了一地,砸在心头生疼生疼……她想这或许就是凡人口中常说的女人之间的“吃味”,可是对西参娘娘吃味,想来又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怎么看她与自家主上都是情投意合。
所以,仅仅是难过玄苍似乎并不在乎她而已。
她又强撑了半柱香的时间,觉得今晚大概是见不到那个男人了,起身欲走,不想侧目间却瞥望到立在不远处的白发男子,素衣飘然,融融月色之下,如若谪仙之人隐在山石之后……手里还提着酱烧肘子和捆扎好的荷叶鸡。
两人目光相触间皆是无言,玄苍冲她点点头,本是想从岔路走开,可见得那青蛇妖眼圈泛红,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不知为何,依稀间耳边就响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歌声。
他驻足在雪凝亭外,扬起脸来望向青衣女子,“青青姑娘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寒气颇重,你穿着又单薄,会着凉的,还是早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