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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知道父神行踪不明,消失在三界之中了?
一双凤眼紧紧盯着清穆的景昭几乎在清穆转身走下山颠的第一瞬间就迎了上去,只是满心的欢喜和羞涩还来不及付诸于口,就在来人越来越近的身影下变得有些苍白和错愕起来,不过很显然,觉得诧异的并不止她一个,守在一旁的仙君面上大多是惊异之色。
披着雪白小裘的女童安安静静的被青年抱着怀里,面容精致,眼睛紧闭,浓黑的睫毛投下浅浅的剪影,有种静谧的乖巧,仔细说起来,这女童的年龄虽小,但姿容比起一旁站着的景昭竟是不差半分。
青年藏青的身影越来越近,竟是毫不避讳的直朝景昭一行人而来。众人悄悄打量之下,将目光投在了景昭身上,微微起了些好奇之意,这小女童竟会被清穆上君如此对待,也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景昭面色复杂的看着走近的青年,略退了一步,昂起头,神色恢复了以往的高傲。景阳不动声色的眯着眼,若不是景涧拉着,他恐怕早就走上前质问了。
“清穆上君,百年不见,仙力更甚往昔了。”景涧拱了拱手,面带笑容,目光落在清穆怀中的小童身上,问道:“不知这是……”
景昭对清穆别有心思,就算是舔着脸,他也要问一问了。
众人一听这话,也算是对这神秘青年的身份彻底明了了,难怪会让几位天宫的殿下如此看重。
“小孩子而已,二殿下不用记挂。”清穆淡淡的回了一句,直接道:“几位可是想要炙阳枪?”
景昭见清穆瞧也不瞧她,面色微微一变,欲说出口的话一转,就带上了几分倔强:“是又如何,炙阳枪乃是无主之物,能者得之,难道清穆上君想要强自驱逐我们不成?”
景昭身为公主,话语中素来的高傲娇惯便被带了出来。景涧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以清穆的实力,就算是父皇也会以礼相待,三妹如此说话,有些过了。
“公主言重了,神兵出世必有神兽相护,清穆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和守护的神兽起争端,特有此一问罢了。”清穆淡淡的扫了景昭一眼,见她眼带不屑的看着怀中的后池,眉微微一皱,道:“只不过既然公主说‘能者得之’,还望公主言而有信。”
似是感觉到山巅上的灵气更加浓郁,甚至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吼叫声,清穆说完转身就走,却被挡住了去路,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景昭,不悦的眯了眯眼,道:“公主还有何赐教?”
景昭脸色通红,在清穆凌厉的注视下退后了一步,好半天才‘哼’了一声道:“你何必如此伤人,若你想要炙阳枪,我帮你便是,找这些理由干什么?”
这语气神态实在太过幽怨,连清穆也不由自主的愣了愣,面色一僵。
“三妹,神兵降世确有神兽相护,父皇也曾说过,清穆上君并未虚言。”景涧见清穆面露不快,急忙接了一句。
“二哥,我哪有说错,若不是为了炙阳枪,他来此处干什么?还有你怀里的是哪家的小童,怎么如此不知规矩,见到我们竟然也不行礼?”
清穆感觉到周围仙君、妖君投射过来的视线,眉头微皱,目光登时冷了下来。这景昭好歹也是堂堂公主,怎的如此难缠。正欲开口,却感觉到怀中小人微微一动,忙低下头,看到后池墨黑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景昭,立马闭上了嘴,看后池这个样子,恐怕这个天界公主是真的讨不了好了。
“好吵。”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墨黑的眸子有种绮眷的瑰丽,小女童转过头,对着清穆突然道:“爹爹,这个女人是谁?”
天雷
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客气的天真率直,甚至在这有些安静的氛围里过于响亮了。
万籁俱静之下,别说是景昭三人,就连一旁站着看热闹的仙妖两族众人也一个个面带诡异之色,瞪大了眼瞧着那口出惊人的小小女童。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清穆上君虽说在三界中是出了名的神秘,但也不至于有了家室也不为外人所知吧!更何况有谁不知那九重天宫的景昭公主青睐于他,又怎会有女仙君敢如此大胆!
景昭面色惨白,看清穆没有反驳,神情更是幽怨,她抬了抬手,指向后池,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清穆,她唤你什么?你何时有了……有了妻子?”
似是极艰难才把最后两个字从嘴中吐出,景昭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不信。景阳面色阴沉的看向清穆,冷冷的‘哼’了一声。
而一旁站着的景涧却在女童睁开眼的一瞬间感觉到一丝些微的熟悉感,揉着眉头使劲打量起后池来。
清穆的身子也是一僵,面色古怪的看着后池,见她墨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额头,揉了揉额间的碎发,神情宠溺:“好了,别胡闹了。”
景昭何曾见过他如此神态,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指尖微微缩紧,朝后池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不屑的道:“如此浅薄的仙力,想必也是遗传自你母亲才对吧。”
清穆面色微沉,感觉到后池的身子僵了僵,暗道不好,果然,她已经转过了身,坐在清穆怀中的姿势变得极为端正,一双眼懒懒的景昭,神情中透着说不出的玩味,明明是七八岁的孩童,却突然让人生出了一丝凛冽杀伐之意。
景昭被这目光对上,陡然一愣,竟倒退了两步,说不出话来。
“公主说得不错,也许我这微弱的灵力还真是因为如此。只是,公主这一身仙力也托庇于此,还是不要妄言为好。清穆,走吧。”微凛的小脸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垂下了眼不再出声。
景涧一听这话,神色大震,眼底划过一丝讶异。能对清穆如此称呼,还说出这种话,难道她是……
“这孩子是旧识家的小童,刚才称呼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公主说话还请自重。”
清穆神色冷淡的望了景昭一眼,抬步就走。
景昭听得此言,脸上清白交加,又带着隐隐的惊喜,一阵委屈,她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这小童也太过不知好歹了,净说些不知礼数的话,她贵为天帝之女,怎能有人敢和她相提并论?
“只不过是旧识家的小童而已,你何必如此看重……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更何况,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如此不懂规矩!”不顾景涧拉过来的手,景昭朝向她扬眉的景阳看了看,心底有了底气,朝已经走远的清穆硬声道。
众位仙君看向气势汹汹的景昭公主,暗暗叹了口气,这情况看起来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藏青色的人影停了下来,低声的轻叹微不可见的响起。清穆转过身,目光灼灼,看向景昭的面上带了一抹凛冽:“景昭公主,她的事,清穆做不了主。”
景昭被清穆冷厉的声音惊得一颤,看着清穆怀中坐得稳稳当当的后池,眼底划过一抹怒意,道:“有什么做不了主的,你分明是偏袒于她,难道她还真的是你的什么人不成?”
仙界无岁月,若是清穆想等她长大,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想及此,景昭眼底的冷色更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仙,也敢和她争!
“景昭公主,你真的……想让我向你行礼?”后池从清穆怀中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的朝景昭走来,一双眼斜斜上挑,墨色的流光四溢,有种惊心动魄的沉然。
“你这小童何出此言,以我的身份,难道还受不了你一礼?”似是被女童眼中那种如看蝼蚁般的随意所刺激,景昭眼神微缩,一甩长袖冷声道。
景涧越看越觉得这女童和大泽山上的后池神态语气间有几分相似,见景昭如此要强,心下一急,准备上前说和,却被景阳拉住了衣摆。
“清穆待这女童很是不同,看来他们关系不一般,让三妹挫挫她的锐气也好,我还没有见过敢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底之人。”
看见景阳眼中的怒意,景涧也只得按下心神,仔细打量那女童,大泽山上的后池上神神力浓厚,也不是这么一副模样,更何况从未听说她和清穆上君有何瓜葛,也许真的是他猜错了。
“我的一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受的,景昭公主,你可不要后悔……才好。”后池站定在景昭面前,墨黑的眸子里突然染上了说不出的意味,嘴角一扬,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微微弯下肩,低下了头。
极淡的一个礼,若不是她摆出这么个姿态来,根本没人会觉得这是在行礼。
“哼,不过一个小仙童而已,我……”景昭见小童低下了头,虽然这礼有些格外的轻,也就懒得计较了,只是她的话都还未说完,一阵惊雷声就陡然响彻在天空中。
雷声阵阵,竟有种毁天灭地的威严感,璀璨的光芒划破天际,直直的朝着景昭的方向而来。
众人俱惊,还未反应过来,景阳就已经面色难看的接下了这雷霆的一击。唯有清穆不动声色的看了后池一眼,面露惊叹。
众仙见此情景皆是面色古怪,雷电乃是仙界司职天雷的上君所控,可这天雷上君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把天雷往景昭公主身上劈啊!
而且,这威势、这力量……就算是和妖族交战时天雷上君恐怕也没这么卖力过!这突降的天雷,来得也太稀奇古怪了!
虽然景阳接下了这一击,但雷霆声却依然未断,无边无际的雷云竟是在这瞭望山上积聚着一道又一道的雷电劈了下来,看着越来越多的雷电,景阳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神情更是阴沉。
“该死的天雷上君,他在干些什么?”
景昭望着连绵不断的天雷惊惧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承受之人,比谁都能切身的感受到这天雷之中所藏的审判毁灭之意。
只是,这三界中,有谁敢审判于她?
众人望着一道道劈下的天雷面面相觑,却忽视了那由始至终都未将头抬起来的小童。
景涧被天雷声突然惊醒,他看向景昭面前的女童,陡然间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大变。
上神之威,竟能震慑至此,这突然出现的天雷根本就是由三界制衡之力自己生成,景昭……真是糊涂!
这三界中能受得了她一礼的屈指而数也不过才三人而已!
从古至今,从没有人敢让那三个人行过礼,所以也就根本无人知道,上神之位,竟能以天地之力为制衡,尊崇至此!
若是她不抬头,恐怕就算是父皇来了,也不能让这惩罚之雷给停下来!
景涧朝咬牙抗衡着天雷的景阳和面色惊惶的景昭看了一眼,急忙走了几步,停到后池面前,弯下身,在众人惊疑的神色下极郑重的行了一礼道:“舍妹无状,还请小神君不要计较,景涧定会禀告父皇,日后定当严加管教。”
若是可以,以他和后池的尴尬身份,他真的不想在众人面前朝眼前之人低头,只可惜,时不待他,景昭实在是过于任性了。
这声音极低,却也极为诚恳,后池挑了挑眉,微一抬眼,见是大泽山上的见过一面的景涧,明白他估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抬起了肩,连看都懒得看景昭一眼,走到清穆身边牵起了他的手朝山巅走去。
“景涧,你告诉她,若哪日她还想再受我之礼,只管说就是!”
在女童直起身的一瞬间,天上奔腾的雷电瞬间消失,一切归于宁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众人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面面相觑,这小童到底是何来历,她的一礼竟能引出天雷降下惩罚于受礼之人!
景昭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骤然一变,猛然转过头看向牵着清穆手的女童,面色变得惨白。
“她是,她是……她居然是……”
景昭抬起手,话还未说完,一道恢弘的金光直直的从山巅处直射向天际,仿若连苍穹都被划破了一般,怒吼声从金光中传出,千里之内百兽臣服,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