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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顺”往年的烂帐。
后来乾脆仗着这个身分,自己做起倒买倒卖的生意来,毕竟这官员的身分花销极大,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钱捞回来,他是绝不甘心。
这次提议德老缺二补四,倒不是黄炳南为了温习放高利贷的感觉,毕竟做生意信誉为先,眼前正干着违禁生意,再粘手高利贷,掺杂进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好了。
可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能互惠互利的机会,他是怎么也不愿意错过的。
黄炳南亲切的拍了德老肩膀一记,笑呵呵正要再夸奖几句,忽然笑容僵住了,眼神迷茫的朝远处江面看去。
德老发觉了黄炳南的失态,随着黄炳南的目光扭头望去,脸上同样闪出了惊异之色,愕然道:“来的是船么?”
黄炳南对德老的问话充耳不闻,猛地眨巴眨巴眼,再睁目望去,就见方才见到的那个从东方江面上升起的桅杆,此时已经越来越高,渐渐的露出了黝黑的船体。
不多时,整个船身清晰的出现在了江面,沿江快速的朝码头方向驶来。
“怎么会从东面过来一艘船?咦?还有一艘……两艘……三艘……四艘……难道是个船队?”
黄炳南自言自语的数着从江面上显露出的舰船,不多时,便被脑后嗡嗡的议论声吵醒。
忽然从东方江面上冒出来的大船,显然也被码头上的人陆续发现了。
“你看,从东面来船了?”
“东面,你没看错吧,那不是要从海上过来,在哪呢?”
“不会吧,这是从哪开来的船,怎么从江东冒出来啦?”
“看看挂的哪家的旗帜,说不定是原先出港走错了,又重新折回来的。”
“你有毛病啊,你见过出港时候还能左右不分的吗?”
“什么旗帜啊,看不清,太远了。”
远处江面上依次出现的六艘船影,将码头上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无不放下手头买卖议论纷纷,连食肆内的食客都纷纷跑出来看。
船来船往的见得多了,本不该引起这么大反响,可别的船都是从西面过来,出港也是原路向西折回,像是这样从东方驶来的船队,就算土生土长的库港本地人,也很难见到。
此时,正站在旗舰甲板上的巴鲁意气风发,在平静的江面上行驶,船稳的如履平地,晕船的感觉一去,新鲜的感觉又起来了。
望着远处那些见到自己船队,便开始奔上码头来“迎接”他的众人,哈哈大笑:“扎丹,你说那帮小子怎么知道熊爷爷到啦,挺热情的嘛。”
扎丹闻言,只是脸色铁青的瞪了巴鲁的后背一眼。
旁边一个手打绷带的土族人,却赶紧走前两步,一瘸一拐一哆嗦的,挪到正得意洋洋的巴鲁身旁,巴结道:“巴二爷,这帮北蛮子平常没见过什么世面,猛地见到您这么一位英明神武的人物,高高矗立甲板,一派指点江山状,那还不跟咱们弟兄见了巴大队长一样,赶紧出来恭敬地候着。
“有您这么位魔神般的人物率领舰队,任谁也得佩服的一塌糊涂。”
“那是那是!”
巴鲁被夸的眉开眼笑,趾高气扬的绕着船头来回走猫步,想谦虚两句,还偏偏记不起什么词儿。
忽然见到刚才说话这人脸上不住哆嗦,一个劲地吸冷气,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绷带,猛然想起来了什么,迷茫道:“不对啊,谁见到俺大哥就跟兔子见了鹰似的,没这么热情过啊!”
说着,巴鲁带着疑惑的目光,走到那人身前,皱眉道:“你不是这艘旗舰的舰长包子吗?这次船队不是都归你管么?什么时候摔成这德行了?掉海里了?”
被叫做“包子”的舰长,心头狂骂:你这头笨熊,他娘的还知道这次老子是领队啊!回去老子就到执法队喊冤去,非把你屎打出来不可,熊玩意你等着。
第八章暴力机关
腹诽着巴鲁的包子,尽管恨不得把眼前这张黑脸撕碎,表面却仍旧一片恭敬的神态,有些苦涩的提醒道∶“巴二爷,您忘了小的这伤是您给打的了?”
“啥?”
巴鲁闻声老脸一黑,吓得差点没有一屁股坐甲板上,双目睁的滚圆,急道∶“包迟,你小子可别乱说,俺啥时候动过你了,你又没犯规矩,谁也不能打你啊!”
不怪巴鲁害怕,自从当年他的一位同族在点兵场上,一拳轰倒敢死队队长赤焰烈后,殴打上级就一直是个想死死不了,想活就得去半条命的这么一个罪,一百二十军棍,十八天的水牢,就算他皮糙肉厚能把一顿军棍撑下来,小黑屋里那十八天也决计熬不过。
如果外号包子的旗舰舰长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不但殴打上级,而且等于间接夺了他的指挥权,干扰指挥都算轻的,不听号令那罪比起来这个也能忽略,如果这是真的,那不是一回黑巢,命就得去半条?
包迟也知道如今六艘船上的随军执法队都是眼前这笨熊的手下,万一这熊玩意恼羞成怒,恶从胆边生,编排他一个“不服执法,畏罪自杀”,那可就乐子大啦,多少英雄豪杰就是死在执法队这条里面的啊,执法队的人镇压异己要是还给你讲道理,当初大首领也不会在执法队前面加上“暴力”两个字了,这帮邪乎玩意最拿手的就是这个啊。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这里,包迟就有些后悔,刚才根本就应该顺着巴鲁的口风,说是自己摔的,干嘛非要提醒他杀人灭口啊,这不找死么,听到巴鲁这么一问,赶紧表明立场道∶“二爷,小的跟你闹着玩呢,这点小伤怎么会是出自二爷您的手笔,您只要一动手,哪回不是把人揍的卧床百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哪,小的这只是皮肉之伤,不算什么啦!”
“呼呼!”
巴鲁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才发觉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喘了几口粗气,才放心道∶“俺就说嘛,一路上老子吐的天昏地暗,哪有力气揍你,嘿,包子你可真调皮!”
说罢,巴鲁热情的一巴掌,猛地拍在了舰长包迟的肩膀上,以示亲切与友好。
“啪”
“嚓!”
“哎呦妈啊!”
“咕咚!”
先后四声不同韵味的声音传来,包迟舰长随着巴鲁一计友好的熊巴掌沾身,立即应声坠地,刚刚结好的骨头再次碎裂,整个人口吐白沫,疼昏了过去。
“包子…包子…包子…”
巴鲁见包迟忽然昏迷倒地,赶紧弯下熊腰,热情的呼唤着包迟舰长,见包迟仍旧昏迷不醒,亲自呼扇着大巴掌给包迟扇风,又撕开后者的胸衣,担心包大舰长憋死过去。
“啊?”
随着包迟胸衣被撕开,一个紫里透黑的巴掌印清晰的印在胸前,旁边是血淋淋的鞭痕,巴鲁瞠目结舌,认出了这巴掌正是自己独门标志,伸掌摁在胸前掌印上比了比,连尺寸都分毫不差,长大了口,结结巴巴道∶“包子好像说的是真的耶,俺咋就啥都不记得了呢?”
“哼!”
一直默不作声的扎丹冷哼一声,见船队已经依次入港,怕这缺根筋儿的黑熊再瞎折腾,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一头雾水的巴鲁道∶“忘了刚出港第二天你就非拉着包舰长跟你学唱歌?忘了怎么笑话人家包舰长唱的跑调,达不到你要求的那个意境?忘了自己晕船的时候是谁把你背回船舱去的?”
说着,语气一转,颇有些戏谑道∶“人家晕船也就是头晕吐吐罢了,你小子晕船怎么到处追着人揍哪,连那帮翼人都被你揍得跑到后边船上去了,死活不肯回来,这次玩过了吧,等着回去蹲小黑屋吧,跟你关系不错的赤焰烈赤大队长又进去啦,你也正好去陪陪。”
“嘿嘿,嘿嘿,嘿嘿!”
巴鲁边听边傻笑,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听你这么一说,俺好像慢慢想起来点什么了,包子,弟弟对不起你哇,呜——呜——”
“!”
巴鲁非但是性情中熊,而且是根直肠子,知道是自己错了后,大块头跪在甲板上,攥紧拳头就朝自己的胸口猛捶,一边陲一边冲着地上的伤心的悲嚎∶“俺对不住你哇包子…俺错了啊包子…包子包子你醒醒哇…你死了咋揍俺报仇哇…这次出海的提成俺不要了啊…都给你赔罪啊包子…你醒醒啊包子…”
这通山哭海啸般的悲嚎出口,本来还在甲板上看码头上热闹的一众水手眨眼消失,有两位实在是受不了,干脆扑通一声朝江水里蹦了出去,噗哧扑哧的朝码头上游过去了。
躺地上装死的包迟,虽然耳中听到巴鲁捶自己的肉响很过瘾,可这几嗓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嚎丧可真快要了他老命了,再装下去恐怕要假戏成真,说不定就得在位熊爷的狂吼中归位,赶紧挣扎的坐了起来,脸容扭曲着挣扎道∶“二爷爷咧,小的求求你了,咱就别再哭啦,小的没事啦。”
顿了顿,又怯怯的问了句∶“二爷,您老刚才说的那个提成,嘿嘿,提成什么的……”
一旁早把眼底这幕闹剧尽收眼底的扎丹又是冷笑一声,包迟为了躲祸干脆装死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俩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喜欢揍人耍横,一个贪财狡诈,要钱不要命,都这时候了还敢跟阎王他弟弟提钱,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胆小。
扎丹打定主意不插手,随便俩家伙怎么折腾,反正船上的事情不归他管,他来此是有另外的任务,像包迟这样精于一技的人物,黑巢多的是,整死一个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只有巴鲁才会那么自责。
不过这也就是在巴鲁自知做错的时候,要是平常,真的一时手重打死了,死了也就死了。
巴鲁被忽然“转醒”的包迟弄得一愣,紧接着狂喜道∶“包子,你没事儿啦,没事就好哇,分俺那份全归你,俺要钱没用,不会花!”
要知道凡是黑巢所属,出来执行大本营交给的任务,一旦获利后,执行者都会分到大量的利益所得,谁拚命谁赚得多,决不是官大分得多,官小就没得分。
督明为了刺激这帮亡命徒的血性,早就制订了严格的战利品分配方法,不以杀人多少算,而是每一个营所属在接到任务后,都会有一个严密的执行目标,分别落实到最小编制的小队,每个单位执行完任务后,都会有一个目标完成度审核,大部分的战利品跟获得的利益,只有很少一部分交公,大多数都会在行动后立即按军功分配。
这个分配方法,尽管会有形成派系山头的隐患,也会出现争功抢任务的弊端,可却极大的调动了这帮凶邪的血性,整天嗷嗷叫的撺掇各自的流氓头子出去开战。
实际上,现在的黑巢已经笼罩在一股强烈的战争气氛中,这帮手上沾满鲜血的凶人经常偷偷跑出去撩惹是非,为的就是引别人来攻打,要不是黑巢如今的既定方针是以防御发展为主,这帮流氓早就跑出来,各自找地方撒欢了。
听到巴鲁不是说笑,而是真的要送钱给自己,包迟强忍住狂喜的神色,似乎全身多处骨折的事实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再次缓缓的开口确认道∶“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