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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九自然知道齐皓说这番话的用意,所以一直以默许的态度在旁听着。
这几个随他们出来的年轻弟子,手底下功夫都十分扎实,人也很伶俐。要在其他诸王看来可能也不过如此,但是他自己因为虽有天王之名,却并无羽翼,十分注意收纳人才,这段日子他观察下来,确也有想将这几个少年磨练重用的想法。如今齐皓对他们的点醒,在狄九看来,本就是十分必要的。
此时狄九其实更加对傅汉卿的反应感到好奇。
同样是听了齐皓一番话,凌霄等人不过是失望怅惘,因为梦想被打破,而过于震惊罢了,可是傅汉卿,脸上的却渐渐有了落漠之色,神情沉郁得简直不象他了。
狄九淡淡问:“你怎么了,这话你听得不高兴?”
傅汉卿摇摇头:“虽然这类似的话,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不止一次,但是,不管听到次数再多,每一次听人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
“为什么?”狄九语带冷意地问。
“这是不对地。”傅汉卿的回答其实绝无半点新意。只是眉间淡淡的落漠一直不曾褪去“我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做不对的事,都可以把不对的事,当成大道理,到处去宣讲。”
身历七世,他与这个世界,始终是格格不入的。看得再多,听得再多,经验再丰富,他也永远不能理解,不能了然,不能接受这个世界太多理所当然的事。
也许对他来说原则从来没有变过。也许他从来没有置疑过自己的看法。
也许无论再过多少世,他也可以用和第一世,同样坚定纯粹地声音说:“这是不对的。”但是,如果茫茫人世,只有他一个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会说这样的话,那么。无论那声音多么坚定,多么明朗。听来也依旧是寂寥苍茫的吧。
永远不会有人与他说同样的话,永远不会有人倾听他地话。永远不会有人认同他的话。
这是不对的。
但是,这个世界这个现实,早就让所有人,不再在乎,对与不对了,人们关心的,永远是有利或是无利。
所以,狄九闻言只是毫不动容地冲他有些讥嘲地笑笑:“这是不对的。那又如何,你又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傅汉卿略有迷茫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他不能做什么,他也没想过要做什么。
他只是一个懒人,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吃了睡睡了吃。
身历七世,遇上这样的事,他会说,这是不对的,当压迫死亡伤害不公正发生在眼前时,无论会面对怎样的后果,他确实从来不曾袖手旁观过。
但他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改变这个世界,所有的杀戮迫害,只要不发生在他地面前,只要他不知道,他就可以当世界大同,天下和平,照样吃吃喝喝安安心心睡大觉。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改变过主意。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
那么,这样的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说,这是不对地。是否还有面目,捂着左胸说我心里不舒服呢?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迷茫,有些不安,心绪少有地乱了一乱。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至少,勉强可以算是到达了。
振宇武馆非常之广大,层舍连绵,院落相接,正门更是出奇地开阔,光门前一个演武场就大得吓死人。
如今整个演武场四周,已经被看热闹地人围得水泄不通,连通往演武场的几条路都全被汹涌的人潮堵死。他们的马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
好在一干人等,包括最懒的傅汉卿在内,都有不俗的轻功,大家即时弃马,跃上路旁的房顶,一路上踩着瓦片屋檐前进。
因是居高临下,视野开拓,隔得老远,齐皓就看到演武场上有两个人正在交手。其中之一,正是本地的分坛主,他地得力助手舒放。
眼见舒放在对方攻势下步步后退,岌岌可危。他关心情切,也没时间打量战圈四周众人的情形,也来不及回头对狄九请示,高声怒喝:“鼠辈敢欺我振宇武馆无人?”
随着这声怒喝,他拔身而起,挟带风雷之势,直落往场中对战二人之间。
第五部(魔主篇下卷)
第十六章 … 懒人多事
修罗教资历甚高,功劳也大,所以在关心情切之时,先请示狄九,就飞身而出,一掌击下。
他年纪虽老,功力越愈发深厚起来,这一掌凌空击下,掌风呼啸之间杀气寒彻人心。
那场中交战二人,不约而同,各自往后跃开,以避他这一掌之锋芒。
舒放因一直被压制着处于下风,这一刻得以脱身,竟是身不由己,连退数步,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幸得齐皓已然当空跃下,一把将他扶住,一边关切地问:“伤得如何?”一边目光凛然,四下望去。
却见演武场外围聚满了看热闹的民众,而四周,则由振宇武馆的弟子,和这些上门踢馆的人带的随从围成了一个大圈。
如今双方人马都壁垒分明地各站一边。武馆中的出色高手骨干,都已倾力而出,只是此刻,众人虽或坐或站,但大多脸色灰败,神色疲惫,不是受伤,就是脱力。
而对方那边,十几个人,虽然也有不少重伤的,但总算还有几个颇有神彩地傲然而立。
齐皓长眉微挑,心头冷笑,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全国排名第二到第十的武馆,居然全部精英尽出,集中在一起了。
若说这些武馆,单比,自是没有一家能胜得过振宇,可是这么多家联合起来,每家都推出最顶尖地高手。没有自己坐镇的振宇,吃点亏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舒放此时才喘息着道:“堂主,我没有大碍,只是我太无能,丢了武馆的颜面。”
齐皓淡淡道:“这样的场面,你吃点亏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即知他们的人手更强,就不该贸然动手。总该拖延些时日,等我回来。”
舒放咬牙道:“我原也是和他们论理的。一直推说馆主不在,不能同他们比武,只是他们逼人太甚,叫手下弟子在门前大声叫嚣,说我们振武馆宇胆小怕事。不敢应对挑战,说我们地名声全是装腔做势,用欺瞒手段假做出来的,他们叫得全城皆知,我们再不应敌,只怕就要叫天下人小瞧了。”
齐皓面带怒色,重重哼一声,目光凛然生威地向前逼视而去,正要斥喝些什么,却听一个极淡的声音响起:“齐老。这么多高人在,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这声音冷静而淡定。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得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话音未落。便已自自然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齐皓身上移开了。
人们这才发现,自齐皓从天而降之后,又有十余人先后一跃而至。这些人全都一身灰尘,看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跋涉艰辛,叫人一时间连面貌也看不太清。
开始大家还是很自然地把这些人当成齐皓的随从忽略掉,直到这一句话响起,大家才隐隐觉得这些人地身份似乎不简单。
而齐皓随之而来的表现,也立刻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苍颜华发。神威凛凛的老人,竟是如奉纶旨。转身抱拳应了一声,这才冷冷指向对面那个身量高大,意态威猛的五旬老者。
“这一位,是当今戴国排名第二的鹰扬武馆的馆主,我戴国南方有名的武林宗师,紫金掌,宗无极,宗大先生……”他又信手向后方立定的一排人指去:“这位,乃是我戴国北方赫赫有名的龙腾武馆馆主,江湖人称傲雪剑的杜松坡杜先生。而这一位是……“
他这边客客气气,一个个介绍过去。按照江湖常见地礼数规矩,这帮所谓的一方之豪,一地宗师们,很自然地挺胸抬头,脸上挤出笑容,只等对方抱拳拱手说声久仰,就照套路还礼,喊几句不敢不敢。
奈何齐皓一个个介绍过来,那帮灰扑扑地来客们,没有一个动弹一下,没有一个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纯礼貌的笑容,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谁拿正眼认真瞧过他们。
在场众人,都算是戴国有头有脸地英雄人物,一方宗师了,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不等齐皓说完,宗无极已冷冷怒道:“齐馆主,我们是来要求比武的,各人的名字在比武的时候,各自会报,也不敢劳烦你太过辛苦,更何况你也不曾对我们介绍这些高人?”
齐皓淡淡道:“我年事已高,精力时有不支,唯恐不能好好管理振宇武馆,前段日子便回转师门,请了一些同门来相助,我师门还派出了本代的掌门大弟子与我同行。我虽年长,但师门规矩却有前先后之序,今日的事,我自该交予掌门大弟子处置,这比武之事,你们也就不用再多问我了。”
他答得虽淡漠,却叫这一干人等,心头俱是大惊。
齐皓的武功高明精深,这在戴国人人都知道,可还真没有人听说过,他地师门到底出自何处。如今他即指称这些人都是师门子弟,其中还有一个是掌门大弟子,可以想象,武功绝对不弱,如此一来,就等于凭空多出若干强援,原本他们占尽上风,如今,形势却要立时倒转了。
宗无极心中略略打鼓,回头同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家心中都有些忐忑,却是绝对不甘于就此认输了事的。
以他们在戴国,在武林中地威望地位,花了那么多心血谋划,费尽这么多心力结成联盟,只求把振宇武馆彻底击败,抢尽振宇的风光和威望,不管是为了脸面,还是为了利益,都不可能只凭三两句话就让人唬得退走。
宗无极做为此次踢馆事件的首领,做为己方阵营中势力和武功都最强的一个,理所应当要出头了。
他用略带考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忽如其来的
等,虽见众人身形都渊停岳峙,大见不俗,到底还是,这些人真是齐皓的同门,这其中,真有连齐皓也甘心交出指挥权,接受管束的所谓掌门大弟子。
他心头冷冷一哂,若真是被人几句话吓退,那这一生的脸面名望,也就化作流水落花了。
这心间忖思已定,他已脸上带笑,伸出手,看似十分热情地行了过去:“如此,在下真是幸会了。”
因为刚才发话的是狄九,而齐皓行礼的方向也是对着狄九的,所以他很自然地以狄九为目标。
当然,一看他的姿式动作,任何一个有江湖经验的人也该知道,他一定会冲过来行握手礼的,行礼的原因不是为了表示亲切,而是为了江湖英雄见面最爱做的考量本事。
宗无极当然也不是盲目自信地上前。他本人就是戴国武林的一代宗师,一方豪强,武功上的造诣,是绝对高明的。他的外号即然是紫金手,可见,他最骄傲的,就是手上的功夫。
真要比武,他不敢说自己能胜过齐皓,但如果,仅比掌上的功夫,他却有足够的自信,绝对远胜齐皓有余。
就算这个所谓的掌门大弟子,真是什么高人,如果纯粹是掌上相拼,想来他也是绝对不会输的。
在这种心态下,他当然要先发制人。以己之长来对付敌人了。而这样地亲热握手,更是江湖人最常见的考量方法,只要是个人物,只要还爱惜名号,就算明知不敌,也是断然不能逃避的。
可惜的是,他如意算盘打尽,这一次。却注定撞到铁板。
看到宗无极的动作,舒放身形微微一动似欲阻止,却被齐皓有意无意地随手一拉,立时警醒过来。想起齐皓此次离戴赴赵的真正原因,心头更是大安。想来那人必是新任的教主了,即是教主亲到。那区区宗无极,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