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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汉卿急忙分辩:“我没有开玩笑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抱着肘在旁边看热闹的狄一大声叹气。就你这种求爱语气和方式,白痴也不会相信这是真心话。天王大人说你是开玩笑,而不说你故意戏弄,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奈何傅汉卿本人还是一点也没有醒悟地反反复复说:“我是认真的,相信我,我会努力爱你的,你爱我试试看吧。”
狄九闭了眼,深深吸一口气,忍!
但是……
实在是……
忍不住啊……
他倏然睁眸,恶狠狠一眼瞪向傅汉卿,然后信手一推,傅汉卿重重向后跌去,整个后车厢地木板在奔行之中,受巨力而砰然飞了出去。
四周弟子们打着寒战假装啥也不知道。
狄九寒着眼转身又出了马车。
傅汉卿瞪大眼坐在前后通风地马车里。愣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狄一:“狄一,你和他一样是影卫出身,一样受过冷血训练,你的性情本来也该是冷酷残忍恶毒的,是吧?”
狄一觉得全身发毛,略略后退一点,警惕地望着他:“教主什么意思?”
“我是说。既然狄九实在不喜欢我,不如你来试试爱我吧,你既然肯留在我身边,应该不讨厌我,唉,你别走啊。我没说完呢,其实爱我应该会有不少好处的,爱我又不是什么难事……”
傅汉卿努力地想要退而求其次地说服狄一,奈何狄一不等他一句话讲完,已经飞一般逃得老远了。哪里还记得刚才明明发誓不可以离开教主大人超过二十步。
傅汉卿怔怔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万人嫌。好在他心胸宽广,很快适应过来,再接再励地从马车里向外看,找着一个平时经常在眼前晃的人影,大声叫:“凌霄。你过来一下。”
可怜的小弟子凌霄,一心只想埋头赶路。完全不知道风波怎么找上自己的。只是教主开口叫他,他又不能不应。只得策马回转,跑到马车旁,陪笑问:“教主有什么吩咐?”
傅汉卿望着他满怀期待地笑问:“凌霄,修罗教是魔教,是黑道,你既然加入了修罗教,那你应该也不算什么好人,应该也比较自私冷酷残忍。对不对?”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偏偏教主又笑容满面,不象是在讥讽。凌霄硬着头皮。不知道该怎么答,正为难间,耳边听到冰冷彻骨,偏又杀气森森的两个字:“滚开。”
可怜地凌霄如奉纶旨,一转眼就策马冲出老远,一边鞭马如飞,一边哭丧着脸在心里祈祷:‘教主啊,不能怪我不敬,是天王让我走的。天王啊,不管你和教主在闹什么纠纷,你可看见了,我是被教主叫过去的,我是被逼的,不关我的事啊。”
狄九第三次重新又回到马车上,这一回,他脸上狰狞之态尽露,两眼都冒出火了:“你是不是打算叫他来爱你。”
“是啊。”傅汉卿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如果他不答应,你又会找另一个对不对?反正不管是张三还是李四,不管是秃头还是斜眼,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肯和你谈情说爱,陪着你发疯的人不可,是不是?”狄九双手指结已经开始被捏得咯咯作响。
傅汉卿还是没意识到危险,坦坦然答:“你不肯答应,我当然只好找别人,反正有人答应就好,张三李四也没关系,秃头,斜眼?这个……如果长得漂亮当然好,长得不好我也不会计较地。”
狄九要再忍下去,他就不是修罗教天王,而是佛祖圣人了,何况就算是佛也是有火的。他一巴掌直接对着傅汉卿的脸扇过去。
也亏得他气愤至此,还有一丝冷静在,手掌离着傅汉卿的脸还有一寸,不见傅汉卿有任何躲闪的动作,忽然想到,这家伙内功太高了,真扇中了,他的脸没事,自己的手只怕要震断。
这心念一转之间,手微微一侧,擦着傅汉卿的脸过去了,可是掌中强烈的劲气却四下溢开,一左一右,两边的车壁和上头地车顶不负众望地向外飞了开去。
狄九阴森森丢下一句:“教主,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拿你没办法,那种丢尽神教脸面的话,你要敢对任何一个人说,我就立刻杀了他。你武功再好,防得住我一时,防得住我一世吗?”
话音未落,他已飞掠回马背,在最短地时间内,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离开马车了。而傅汉卿目瞪口呆,直着眼望着狄九的背影,好半天才用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地声音大喊起来:“狄九,你太过份了,你自己不肯爱我,还不许别人爱我。
第五部(魔主篇下卷)
第五十七章 … 我答应你
夫君外出为国征战尚不得归家,我一个人倚门默把那衣谣记妾相思,归期想问又咽回。可怜我独身守空闺,可有那好心人把夫君唤回?曾听闻纹银千两始得月票一张,小女子家寒费思量。若有月票镇边关,岂忧敌国兵凶险?
。
齐国与燕国有颇为漫长的边境线相连,过了关卡之后,就是千里荒凉之地。因少有驻民,只有来去行商经过,便不免盗匪横行,渐渐人迹越来越稀少。若非万不得己,少有人肯行经此地。
然而,此刻一阵阵密集的马蹄声,打破了天地之间的荒凉寂寞。赶路队伍奔行之切,从这蹄声之紧密可见一斑。
然而,夹杂在马蹄声中时不时扬起的一阵阵笑声,却让人诧异这行路之人,驰过这匪盗如林之地,因何如此轻松自在。
这一行十余人护拥着一辆马车……不对,应该是一辆,马很好,车辕很华贵,一切细节都极精细,本来应该是马车的平板车,以及板车上一个缩在一团被子里的人,纵马如飞。
众骑之中有一人脸上戴着木制的面具,看不清容颜,只听得一声声的大笑从面具之后传出来。而其他人皆是策马如飞,没有人跟着笑一声,也没有人发出半点声息。
在那人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有一人策马回转,到了那人身旁,冷冷问:“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你还没笑够?”
狄一强忍笑意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笑地,实在是我只要一看到你的脸,就想起那天的事,我……”他一句话没说完。又是一串大笑。
那一天,傅汉卿那一声喊,那叫一个响亮啊。,简直是山鸣谷应,一路回响,一众弟子们想装没听到都不行。在听到了这种话之后,要不冒出什么奇特的联想,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有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也颤抖不止。天啊,完蛋了,听到了这么诡异的话,查觉了天王和教主这么奇特的关系,怎么可能不被杀人灭口呢,完了,完了。全完了……
大家即不敢策马逃走,也不敢下跪求饶。只能机械地鞭马鞭马再鞭马。
狄九虽然还坐在马上,连身影也没见晃一下。可是握缰的双手已是青筋贲起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没有气到发疯,连他都觉得应该佩服自己。
而刚才为了躲傅汉卿,拉马退得老远的狄一,听到这番话,真个是瞠目结舌地望着狄九那看起来没有一丝波动地背影,由衷地佩服对方的定力。真是了不起,怪不得他能当天王呢。
傅汉卿很失望。很委屈,很郁闷啊。他难得勤快地想完成论文,却遇到这么大的挫折。狄九不肯爱他也就罢了,还要给他设置这么大的障碍,不让别人爱他。
别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当然不能为了让这些人爱他,而让他们有生命危险了。
傅汉卿呆呆坐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论文肯定是完不成了,想到下一世,又要被扔到红尘里,结识一堆所谓地冷酷残忍自私之人,被命运推着走,心里就一阵又一阵地不舒服。
他又不会恨人,又不懂发脾气,郁闷了,也只有拿被子蒙着头,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头,以躲避现实。因为心里太烦,他还索性缩在被子里滚了几滚。
可是,傅汉卿忘了,现在他的马车已经是四面通风,再无挡隔的平板车了,他这么一滚,就扑通一声,直接滚下马车,灰尘四起中,他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马车已经行出老远,而他自己也吃了一头一脸的灰。
一众弟子们刚才拼了命驱马,这会子就算发觉不对劲了,也难以及时勒住马。
远远坠在后头的狄一赶紧着放缓自己的马速,两眼朝天,假装什么也没瞧见,至于身为影卫的责任,他也就暂时放到一边了。
只有狄九,武功够好,反应够神速,身份又高到让他没法装成不知道,咬牙切齿硬凭超卓骑术,把急驰中的快马,硬生生带得转头奔驰,到了傅汉卿身边,一弯腰,一伸手,提着傅汉卿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随手一甩,这位史上最荒唐的教主大人,就从乱七八糟地被子卷里被拯救到天王大人的马背上了。
可是这个史上最厚脸皮地教主,一点惭愧之情都没有,人一坐上马背,手就自然地抱上了狄九的腰,身子就自自然然地贴在狄九地背上了。
从道理上来说,在马背上奔驰,为了保持平衡,为了好好坐稳,抓住前头人的腰,把自己的身体前倾与前面的人靠近,这都是极合理的。
但由现在的傅汉卿做出来,后果就是狄九的青筋这一次直接从脑门子上迸起来了。
他没有一脚把傅汉卿踹下去,绝对不是因为同情或心软,只不过是知道真甩下这位教主不管,以后被诸王追究责任,下场堪忧罢了。
然而,即使如此,远远在后头看清这一切的狄一,还是深深感叹,他们俩在一起拼搏,一起挣扎,一起长大,直到今天才发现,狄九地气量,简直有当圣人的潜质了。
然后,他哈哈大笑,如此张扬,如此肆意地笑声,刺得狄九耳膜生疼,刺得一众弟子们心寒胆战,只觉到,到目前为止,天王居然没有发疯跳起来,把他们全杀光了灭口,已经是难得的幸事了。
狄一一边笑,一边策马靠近过来,好不容易止住了长笑声,仗着狄九马后带着傅汉卿,就算想动手也不方便,他骑着马越赶越近。
他笑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能策马追人,好不容易,追得近了,却看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傅汉卿已经扒在狄九背上,睡得甜甜美美了。从自己这个侧后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傅汉卿熟睡时,嘴里流出的口水把狄九的背湿了一大块,外加听到教主大人鼾声如雷之后,他刚刚好不容易停止的笑声,又不受控制地响起来了。
天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狄九居然还没有发狂杀人,这这这,修罗教二十年地狱训练,教出来的原来不是魔鬼,根本就是慈悲为怀的佛祖啊。
狄一直到最后无力地伏在马鞍上,还是有一声,没一声地笑个不停。
那天之后,狄一只要正眼看看狄九,或是傅汉卿,就会无法控制地想起当日的情形,然后忍不住大笑上一阵。
更何况,那天之后,狄九还是没少干傻事。
本来他们离开燕京,就一直抄小路走近道,力求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国境线,到达齐国,傅汉卿的马车被狄九气怒之下毁坏了大半,本该给傅汉卿换一辆新车的。可是狄九恨极了傅汉卿,再不肯叫他有机会享受,就赌气任凭傅汉卿继续坐变成平板车的马车。
傅汉卿是个到哪里都能安逸自处的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他
觉的时候,睡相实在不好,总是一不小心滚动一下,下马车了。
在天王大人杀气四溢的脸色里,哪个弟子敢上前扶呢,而狄一基本上早把自己影卫的责任忘光了,从头到尾,视若无睹。
到最后,只能是狄九自己咬牙切齿地去把傅汉卿再次从灰尘土堆里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