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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个月来,从初探柳恒到“联合政府”,他天天都沐浴在周围人那种“匪夷所思”的目光之中,终于有些累了。那种思维不被任何人理解,思想认知永远找不到共鸣的孤独,终于让他有些烦躁。或许他只是需要喘一口气,换换脑子。与他的同伴们很认真地商讨一些事情。至于具体商讨的内容,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不是为了秦旭飞,又是为什么?”
方轻尘苦笑:“你也别多问了,反正你看着合适就帮忙安排,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等着要大家帮忙,不着急。”
“哼。你就是急得冒火,我也不能帮你。你又不是不懂规矩。我们每个人的历世都要独力完成,若非必要,不许刻意接近或寻找同伴……“
“色女,你糊涂了?我又不是要他们违规主动找我,我是要你帮我找他们啊。我可没在模拟。我来这里只是受罚。现在我做的一切。无论好坏都不会计入我的模拟成绩,所以模拟的规矩也管不到我。”
张敏欣估计是思考了一阵子,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不过,我要研究一下,仔细翻翻所有规则再决定。我都已经通过了,万一让你连累了可就太吃亏了。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啊,就是我肯帮,人家也未必愿意理你呢。谁不知道会无好会,你方大狐狸开口,万一被你坑进去,要全身而退可不容易。清商地日子悠闲自在,赵晨整天享受骄奢淫逸的第一大奸臣的幸福生活,还有咱们那位强人正一个又一个地搜罗各色帅哥往自己宫里搬,大家都活得这么滋润,凭什么要费心应付你?”
方轻尘淡淡一笑:“无所谓,能聚就聚,聚不了就算了。我也不是因人成事的废物,只要是我想要的,总会有我自己的办法伸手拿到。”
“好好好,我擦亮眼睛,看你能干什么惊天动地地事来。”淡淡笑语之后,一切重归于沉寂。
这个月的联络时间,终于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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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漫长地旅途,楚国皇帝的御驾以及随行的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京城。
御驾入宫,从离京百里之外,再到皇宫以内,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迎接仪式,欢庆典礼,一套套繁文缛节做下来,可怜的小皇帝,累得人都软了。
当然,所有随驾地官员,包括秦旭飞和方轻尘,也都得陪着全套仪式走下来。
无论是多无聊多麻烦,楚国这个混战多年地国家,终于迎来了一个貌似和平的新时代,终于有了一个各方势力都承认的君主和朝廷。为了昭告天下,为了表示欢庆,为了表达大家对这个新政府地尊重和认可,这些做给人看的套路,还真是一样也不能少。
秦方二人都是横了心,就当今天要跳上一天的大神好了,从早到晚,全套的礼服明晃晃沉甸甸硬梆梆穿在身上,各式礼仪,一丝不芶地做完。可是决心虽然坚如磐石,等到了晚上宫中夜宴之时,两人早就汗湿重衣,还是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摊开手脚,大睡一场。
他们这两个身体健壮的武将都是如此,更别提坐在主位上,早就累得面无人色,还必须强作欢颜,表达欣喜愉悦的那个可怜的大男孩了。
暗地里,两个人都把那些个主持礼部,为今天制定各色礼仪规矩的饱学宿儒骂了个半死。
秦旭飞心里骂骂也就认命了,方轻尘却已经在琢磨,怎样能在明天的太庙祭祖仪式时动点手脚,临时让那几个礼部的死脑筋老头去当主祭官,再弄点什么状况,光明正大地让老头们在大日头底
楚国的列祖列宗们,跪上三四个时辰,去亲身表达他则的无比崇敬。
自然。不管心里多么不情愿。表面上,为了表达对新时代来临的欢欣鼓舞,为了表现新政府要员之间和谐友爱,为了凸显所有人对新皇地尊敬爱戴,自皇帝与方秦以下,新朝地所有官员要人,一个都逃不掉,个个都不得不硬撑着疲惫的身子,挤出虚伪的笑脸,看着根本没力气欣赏的歌舞。彼此频频举杯,做兴奋愉悦状。
好不容易拖到深夜,看看气氛维持到这个时候应该也就够了,真要通宵达旦,那就有点荒淫骄奢的气象出来了,不够体谅乱世刚息。世道艰难了。在方轻尘的暗示下,小皇帝终于称倦退席。令众卿自乐,不必以他为念。
当然没人以他为念,他这一走,大家如获大赦,一转眼。就纷纷溜完了。
这一场场的仪式他们从京城外就陪着走。从京城外陪到京城内再陪到皇宫,从黎明陪到深夜,秦人给自己安排的府邸到底是坐北还是朝南都搞不清呢。人人拖家带口的。新家有没有安顿好,回去了有没有被窝儿可睡,都是茫然不知,此刻得释重负,谁还肯多耽误哪怕一时半刻。
一片歌舞升平,华贵景象,转眼就是席残杯冷,寂寥清寂。
歌姬乐工尽皆退去,文武百官流云星散,除了一干太监宫女等着最后收拾东西,大殿之上差不多也就没什么闲杂人等了。而在上位者看来,这些太监宫女,已经可以不算是人,在他们面前,就算是失态也算不得失礼,不必在意了。
方轻尘很有点想要放松身体,直接往后头一躺的冲动。要不是因为小徒弟赵忘尘还很乖地紧靠着他坐在略后方,要不是因为秦旭飞也还没退席,正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看,他没准就真躺下去了。
“师父!”难得赵忘尘会开口叫师父,语气还带些哀求。
方轻尘回头看看,同样面色苍白地赵忘尘,失笑:“撑不住就回去歇着。”
“我要和你一起。”这话倒不因为忠心与依恋,而是因为,他和其他顶着官职入朝的人完全不同。他同行,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方轻尘的徒弟。他没有自己的府邸,只能住方轻尘侯府,这个时候,不与方轻尘同行同归,完全说不过去。
“我也很累了,那我们……”话说到一半,感觉那冷电般的目光,方轻尘不得不苦笑一声:“我还有点事。”
赵忘尘也很明白,点点头,声音极清地重复了一句:“我要和你一起。”同样的话,这一句与上一句地意义却已完全不同。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空闲下来,方轻尘必会去见楚若鸿。
大家也很识趣地不多说不多问。原本宴席的规则一向是尊者先退席,然而,只要皇帝一走,大家都赶紧着抽身而退,也是在给方轻尘方便。
只有赵忘尘咬着牙非要相陪,而秦旭飞,居然也还是一点也不识趣地坐在对席,半步不移。
赵忘尘他是能赶,却并不想赶。至于秦旭飞……这人要是实在打定了主意厚脸皮赖下去,他还真没办法。
自走入皇宫,就知道,他与楚若鸿之间地距离已在咫尺之间,重归人间以来,从未与楚若鸿隔得这么近过。然而他还是在这里不慌不忙绝无半点失礼地做好一切礼仪规矩。这样沉得住气,与他的定力耐性通通无关,只不过是,他自己,也并没有想要迫不及待地去面对那个人。
然而,躲也终究是躲不过的,他若是闭目塞耳,假装不知不见,那既可笑且不堪。幸好其他的人并没有查觉他的复杂心态,否则他已经可以直接一头撞死了。
现在秦旭飞对他虎视眈眈,他自是要站起身走到秦旭飞面前,平静道:“既然你要说,那就告诉我吧。”
太上皇居甘宁宫,大楚地皇宫他一向熟得如自家后院。用不着别人带路,他问地,自然是楚若鸿这些年来的详细经历。秦旭飞也徐徐起身,平视他,缓缓说道:“当年,你在金殿剖心,他当场发疯……”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四十八章 … 人鬼同途
“当年,你在金殿剖心,他当场发疯……”
方轻尘斜了秦旭飞一眼,秦旭飞耸耸肩,一幅“你奈我何”的架势,接着讲了下去。
“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最初,他只知道抱着‘你’的遗体,以及一把宝剑,任何人靠近就舞剑乱挥。楚良认为不成体统,下令将‘你’安葬。可是楚若鸿一发现有人来抢‘你’,就力大无比,疯狂至极,僵持了一两日,眼看‘你’已经开始腐臭,楚良便下令硬夺。兵卒拉脱了他的胳膊,掰断了他的手指,才硬是将‘你’从他手里抢了下来。”
方轻尘完全确定秦旭飞不怀好意。他一口一个“你”,重。身后赵忘尘的呼吸有些粗重,似乎忍不住要出口驳斥,方轻尘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于是赵忘尘默不作声了。
“见不到‘你’,楚若鸿不吃不喝,横冲直撞,就是四周防守的人再小心,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在疯狂中一次次受伤。他不停地疯狂大喊大叫“轻尘轻尘”,从早叫到晚,再从晚叫到早,喉咙嘶哑,到最后力尽昏迷之时,已经是吐了血。太医说,若不能稳定他的情绪,他活不过三天。楚良万不得已,臭着脸,派人把刚埋了不久的‘你’又挖出来。只是不肯再忍受‘你’身上的腐烂臭气,所以让十几个士兵死死按住他,让太医当着他的面,用药生生把‘你’尸体上的血肉化净,只剩一副枯骨。中间他挣扎昏死过去许多次,十几个人。都几乎按不住他。对了。我还听说,那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方轻尘地脸色有些阴森。不知道是在恼火自己地“遗体”所遭受的粗暴对待,还是在心疼那个看着他的尸体被一点点化为清烟,再不见一丝血肉时,那个少年所能感受到的痛。
“反正,他们用铁丝把你的骨头串了,扔给他玩。他最后一次醒来,看见那具骨头。就抱在怀里,从此就安静了。除了同骨头说话,要你起来,要你给他个机会重来,一次次试图把心脏放回枯骨的胸膛里,他什么也不会。到后来他连正常吃饭都不会了。饿了的时候,随手抓到什么就吃什么。无论是泥土树叶还是秽物。连便溺都是拉在身上。”
方轻尘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秦旭飞一笑道:“不要怪在我头上。我军进逼,人心惶惶是真,但是他会是那个下场,还是因为楚国的宗室之中,没有任何人对他有感情。当初那些臣下。对他也无忠诚之心。自然是没有人想着要照管他。其实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没有疯,那些人根本不会容许他活着。”
秦旭飞不慌不忙,事无巨细。慢慢地讲。讲他破城而入地时候,见到的是怎样一个脏臭污秽的疯子,骨瘦如柴,虚弱无比,随时都可能死去。
讲他吩咐了让人给他清理,而他一转身,下面的人就粗暴地扒了那人的衣裳,用冷水给那人擦洗。等他过来探望已经被洗干净梳理整齐的楚若鸿时,只见他冻得簌簌发抖,脸颊根本看不出有肉,眼窝陷得太深,显得眼睛大得诡异,几乎不似活人。
一具会动地骷髅,浑身颤抖地抱着一具不会动的骷髅。
讲他问过了是怎么回事,发了怒,命令人好好照料楚若鸿,给他找太医来诊治,发现他已经是百病缠身,曾经被折断地手指,已经是要废了。
方轻尘只是静静地听。脸上再无表情。
秦旭飞说,从那以后,楚若鸿的日子立时好过许多。不再被孤零零扔在荒园里自生自灭,他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小房子。不再无人理会衣食。每天的食物和药都会按时送来,强喂他吃下去。基本上隔个两三天就要擦身洗澡一次。他的伤病渐渐好转,但是,秦旭飞忙于很多事情,没有多少空闲注意他,于是对他地照料,又很快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