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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神情微动:“明仪,你由何断定?”
卢明仪的神色仍显惊惶:“最先被挟持的,应该就是我。我半夜被叫醒,一把刀就架在我地脖子上,细细逼问我,宫里来了些什么人,平时住在什么地方,人手如何分布,平时怎样作息,各人的房舍屋宇等等,竟问了我大半个时辰。我虽然是管事之人,出入那院子次数不少,可那些人神神秘秘的,内情我哪里知道。但是那个穿白衣的强盗极有经验,问的都是我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过的小细节,事后我细细思量,才明白,什么人经常出现在哪里,什么地方埋伏了人,竟然都是可以推算出来的。”
卢明仪的背上又冒出冷汗来。那些宫使眼看已经是命归黄泉了,若是朝廷据此定他们卢家一个内外勾结,图谋不轨之罪,他便是卢家的罪人。
“那人问完后,随手在我身上一点,我就不能动不能叫,只是僵在床上,到后来骚乱声起,我才能动了,连忙赶过来。太爷……我……”
老太爷思忖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从他离开,到你听到骚乱,这其间又有多长时间?”
“怕是……有一个多时辰了。”
老太爷举目遥遥眺望苏婉贞院子的方向,沉默多时。
祸事。卢家……又有祸事了。
这些人不是普通地强盗,他们对卢家没有恶意,甚至……甚至……有可能……
卢老爷子只觉得头昏脑涨,呼吸不畅,连忙定了定神。
一个多时辰。他们费尽心机,用了一个多时辰,去将宫中来的那些人一个个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地清除掉。最后,不知是形迹败露,还是必须暴露身份发起总攻,那些宫中地高手发现了他们,奋起反击,然而
人已经组织不起有效地反抗,所以那杀伐之声刚刚响消失。
再然后……就是穷途末路地“李太医”逃遁而出,扑到自己这里来抢孩子用以自保,结果……想起那些宫中使者诡异的言行,苏婉贞忽如其来地病情。李太医从自己手上抢人时的狞恶神情,老太爷悄悄地打了个寒战。这些宫中人物,在卢家布置陷阱到底是要抓谁?李太医敢用孩子来威胁敌人,而来的这些强盗,却为了怕累及他们这些卢家人。尤其是那院子里的苏婉贞,而要将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甚至明打旗号,抛弃几年的基业,做这一场大抢劫,只为帮他们掩饰。
如果他们是卢家地朋友。那么谁是卢家的敌人?
卢老爷子不敢往下想。卢家,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和磨难了。不管这一切背后有怎样的阴谋和内情,只要一天,高高在上的君王不想撕破脸。那么,卢家人情愿闭上眼,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去做君主最恭顺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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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很成功,风劲节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大内高手中最强地几个人物都聚集在苏婉贞的卧室内外,不可能被找到机会分而歼之。其实,若说代价最小的法子,只需要让一群武功根本不算高明的山寨弟子,把守各方门户,上百支淬了强麻药地劲弩依次发射。这帮子所谓高手,最多撑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然而苏婉贞有可能在卧房内。风劲节不能不担心她被误伤,更担心那些人狗急跳墙。伤害苏婉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先是布置除掉那些散布在外厢各处的暗探高手。
他事先用在普通药店里就能买到的药,调配出药效惊人的强力麻药和迷烟。分配给所有行动人员,让他们用湿手巾蒙了口鼻,先是在四周徐徐施放迷烟,然后再用淬了强麻药的刀剑弓弩攻击。这些麻药迷烟是闻着就昏沾着就倒,苍天寨一众弟子,多年来又都不曾放松迅速以团体合作的手段来击败高手的训练,办起这差事来得心应手。
由外至内,一步步蚕食,等他们到了苏婉贞院落之外,里面的人还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到了这里,蚁多咬死象的战术是用不上了,不过就凭他这个超高手和他那三个高手寨主徒弟暴起突袭,猝然出手,照样是当即控制了局面。当然这帮大内高手也不是吃素地,他们能得到赵王的信任,出宫办这件事,个个也都算是赵国宫廷里地顶尖人物了。虽说完全被风劲节占尽上风,但总也能给风劲节找一点小麻烦。
一旦察觉无力抗敌,为首的“李太医”立刻大声断喝:“所有人不惜代价杀了苏婉贞!”
仅余地那几个大内高手,应声立即漫无目地,毫无顾忌地向四面八方发射暗器,风劲节心头一凛,立时抽身四下拦截暗器,因为他并不知道苏婉贞被藏在房间的什么地方。
风劲节分身乏术,三位寨主要应付那几个高手地攻击,李太医乘此空隙,硬生生破壁而走,四下布防的苍天寨弟子纷纷开弓放箭,而李太医抓了两个被杀同伴的尸体当挡箭牌,替他受下无数利箭,竟是冲出了院落,直奔族长住处,去胁持那个也许唯一可以当成保命符的孩子。
只可惜他还是太低估了风劲节。转瞬间风劲节已将满屋乱飞的暗器全部收入袖底,一挥袖,复又将这些暗器向房内仅余的几个的高手射了过去,连看一眼战果的兴趣也没有,就也穿窗追了出去,身后凄厉的惨叫,甚至没能让他的眉毛动一下。
可怜李太医,刚抢到所谓的护身符,晕头晕脑地冲出来,只觉手上一轻,孩子已不在怀中,惊恐得张嘴欲喝,颈间一痛,什么贪嗔恨怨,愤怒疯狂,便都化作了虚无。
风劲节心中恼恨他恶毒,一开口就要杀苏婉贞,还要挟持卢东篱的孩子,出手自是狠辣。一招断首之后,轻轻安抚了卢英几句,抱了他径自回苏婉贞的院子去。
他回到苏婉贞的院落之时,整座宅院已经被苍天寨控制,而三个寨主,也已经将苏婉贞找了出来。
风劲节坐在床边,为昏迷不醒的苏婉贞诊着脉,脸色黑如锅底。
这些所谓从宫中来照料卢夫人的高手们,竟然直接在苏婉贞的床底下挖了一个洞,将苏婉贞迷昏了塞在洞里。卢家人坚持进来探视时,搬到床上让人看一下,卢家人一走,重新把人塞回去,由他们的人冒充苏婉贞躺在床上,随时准备暗算任何偷偷潜来的高手。
苏婉贞本来身体就虚弱,又被下毒,地气湿寒,更是伤身,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难怪以风劲节的造诣,方才打斗之时,急切间也感应不出她的所在。
看着憔悴苍白,昏迷不醒的苏婉贞,风劲节怎能不火冒三丈,而那三位寨主彼此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是愤愤怒意。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零八章 … 心怀鬼胎
“娘啊,娘……”
卢英扑在床边,声声呼唤,可是一直人事不醒的苏婉贞却半声也不能回应,而风劲节坐在床边,搭着她的脉搏,脸色阴沉。
他要诊脉,必须安静,于是只得交代旁边那三尊金刚先将孩子哄走。
三位寨主将哭闹的小英抱了出门,一边手足无措地哄他,一边愤愤不平。
“曲公子说的竟然是真的!皇家果然要谋害卢大人的遗孀!”
“难怪曲公子不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请我们帮忙。以卢大人与风公子的交情,卢大人的遗孀受辱受害,风公子的继承人自是要挺身而出的。”
“卢大人为国冤死,国家就这样报偿他的孤儿寡母,真是……”年纪最轻的老三,脸上怒气最甚:“真是天理不容!”
三兄弟相护嗟叹几声,怒斥几句,心下却也有些安慰。
虽然是要报答风劲节的恩义,虽然曲道远给的好处确实不小,但是就这样转瞬间放弃这么多年打下的一片基业,到底还是心疼的。而且这样大张旗鼓和朝廷为敌,心中又怎能不忐忑。可是如今亲眼见到为国而死的忠良,身后弱妻稚子被君主如此迫害,几个人倒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了。
江湖上的汉子,都不免有见不平而鸣的那一股子热血,对于忠臣义士的尊重,很多时候,其实远远胜过所谓地庙堂中人。此刻清清楚楚。感觉自己做的是一件可以对得起天地良心之事,大家心头隐隐都觉痛快,最初的不安,便也悄然消散了。
不管怎么样,即是该为当为之事。便痛痛快快做了吧!
过了小半个时辰,风劲节才铁青着脸出来,叮嘱苍天寨众人好好看守此处,照料苏婉贞母子,又低低劝说了卢英几句,说她娘亲生病。正在睡觉,这时候不要打扰,然后才说自己有点急事,要离开一阵子。便匆匆而去。
卢英年纪小,哪里体谅风劲节的急切心情,也不会真的相信他地安慰,这厢里风劲节人一走,他就哭着要找娘。要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哄孩子,真是棒槌吹火一窍不通,又谁也不忍心拦他,最终只能由着他扑进房去。小人儿在母亲床前唤了千万声,却唤不回娘亲一声回应,哭得个眼泪汪汪。伤心欲绝。
苍天寨上上下下,也都是混黑道的人物。心肠不可谓不硬。可是这会子看着一个丈夫为国屈死的妇人人事不醒,苍白若死。一个从小就没有爹的俊俏孩子一声声哭着唤娘娘不应。人人都觉心下恻然。
多少人开始咬牙切齿地骂朝廷,骂皇帝。众人心下无不觉得,这一桩不平事,管得实在太对了,这一对母子,也实在太委屈太可怜了!就算赵国皇帝要负他们,至少,赵国的百姓,不能真地让忠臣之后受这样的委屈。
大家心里难受,哄孩子不会,郁闷无力之下,回过头来,满腔怒火自然是发泄在了那几个被麻翻了活捉下来的大内高手身上,拳打脚踢严刑逼供追问若干事项,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这些死里逃生,却生不如死的大内高手受苦受难之际,风劲节已是骑了快马,片刻不停地奔往双龙岭去,接出了一直在苦等地卢东篱,二人共马并骑,掉头向卢家而来。
一路上,风劲节已是闲闲散散,很随意地用一两句话,向卢东篱交待了这场突袭。现在,所有障碍都已扫平,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卢东篱去见苏婉贞的了。
他不肯多说此役的凶险,也没提到苏婉贞是被人活埋在地洞里,而卢英差一点被人挟作人质。他也没细讲苏婉贞的病势,只说她的病其实是中了慢性毒药所致。如今他已经控制了毒性,只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绝无性命之忧。
其实很多话风劲节就是不肯说,卢东篱也立刻就能理解,也明白时过境迁,现在曲道远并不欲让自己也跟着着急伤心的心意,所以也就不多问。他只是径自沉默着,自去想象,为了一战尽歼所有敌人而不累及任何无辜,这个自称曲道远的人,暗中用了多少心思,而婉贞,又到底受过了怎样的折磨和伤害。
怔怔过了半响,他才忽然用手指在风劲节背上划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这许多武林高手帮助你?”
风劲节微笑:“我正好同双龙岭上苍天寨的三位寨主有点交情。”
卢东篱愣了一愣,过了一会,才慢慢在风劲节背上又划出一句让他几乎直接从马上倒栽下去地话:“是风劲节与三位寨主有交情吧?”
卢东篱虽然不象风劲节可以机灵到闻一知十,但本来也是极聪明的人,这么多年风波历练下来,心思反应亦是极出众地。
他平日虽浑浑噩噩,生死随意,但如果真有人把种种阴谋暗算压到他肩上来,反能激起他压抑很久的才智敏锐。当年苏凌乘他落魄要抓捕于他,结果却被他反制痛打一顿就是证明。历过无数生死风波地卢东篱,比谁都明白,事若太奇必有鬼地道理。
哪里有这么巧,自己的老家出了事,曲道远就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