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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平叹道:“好孩子!你说得对极了。可是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些啊!我只是安慰她,我要去找草药。就在这个时候,灵丫头的母亲,爬起来,奋身一跳,跳下万丈深壑里去了。”
言犹未了,戈易灵一声问哼,人就昏了过去。
冷月忙不迭地为戈易灵推拿,半晌戈易灵才“哇”地一声哭喊出来。
戈平说道:“灵丫头!孩子!你要好好听下去,情形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坏,虽然也不那么好。”
戈易灵用手捂着嘴,极力止住自己的哭声。
戈平说道:“当时我几乎没有思考地就想立即腾身跟着跳下去。可是等我到了绝壑的边缘,我止住了脚步。我告诉自己,我没有资格这样跳下去,因为我有大责在身。”
朱火黄叹了一口气。
马原却在一旁说话了,他说:“戈爷!难道你没有将尊夫人的尸体……唉!万丈深壑也无法处理的了。”
朱火黄说道:“戈平兄!是不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戈平说道:“我站在深壑边缘,正是心情如潮的时刻,我发觉灵丫头的母亲没有跌下去,就在两丈多深的悬崖上,被一棵树,一堆蔓藤将她兜住了。”
戈易灵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又惊惶地叫道:“爹!我娘没事吗?”
戈平点点头说道:“她没有事,可是她人也晕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样才能将她救上来。”
马原说道:“戈爷!虽然你有一身武功,恐怕还很不容易将人救上来的。唉!真是叫人着急呀!”
戈平说道:“不管如何困难,我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救人。正在我撕下衣衫,结成布带,系稳岩石,准备垂下去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地从绝壑的云雾里,上来一个人。”
冷月说道:“不会是神仙吧!”
戈平说道:“当时我真以为是神仙,可是这个世间上哪里真有神仙呢?我呆住了。后来我留神一看,原来在绝壁之上,不知怎的钉了一根一根的铁钉。铁钉之上,还有铁环。
在铁环上边缠着有细细的铁链子……”
冷月说道:“多奇怪呀!”
朱火黄正色说道:“冷月姑娘!让戈平兄说下去。”
戈平接着说道:“我留心看那铁钉、铁环、铁链,没有一点磨蚀的样子,而且还用漆漆过,分明是常用的,这个人就是利用这个铁钉,攀上来的。”
戈易灵插嘴问道:“他可以救我娘上来吗?”
冷月也忍不住问道:“看样子他是经常上下深壑的,为的是什么呢?这样的深山中的绝壁深壑。”
朱火黄也插嘴问道:“来人是什么装束?多大年岁?”
戈平环视了一眼,先答复朱火黄说道:“来人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是一个出家人。”
朱火黄追问了一句:“是和尚吗?!”
戈平点点头说道:“是和尚。他的出现,使我大喜过望,我请求他帮助我,将我内人救上来。他朝着内人看了一下,一言不发,又从铁环攀身下去,过了一会,他再度从云雾中出现,手里拿了一根绳子。很快地将绳子绑妥在石头上,然后他垂下身去,将内人救了上来。”
戈易灵忍不住合掌念着:“阿弥陀佛!感谢上苍。”
戈平接着说道:“当时我已经是神心俱疲,几乎整个的人都失去了力气,我呆呆地看他救上你母亲,才大梦初觉似的,向他叩谢救命之恩。”
冷月低低地在戈易灵耳边说道:“易灵姊!吉人自有天相啊!”
戈易灵的一双手和冷月紧紧地握住,她向着戈平细声地问道:“这位大和尚叫什么名宇?”
戈平摇摇头说道:“当时他根本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看看你母亲晕过去的情形,以及那双脚的惨状,他从身上取出一小瓶药末,深黄颜色,交给我,只说了两句话,他说:给她服一半,再用水调溶涂抹在脚上。”
戈易灵抢着问道:“药有效吗?”
戈平说道:“有神效,我用水袋里的水,喂你母亲服下,再用水调溶涂抹在脚卜,你母亲立即苏醒过来,而且脚不痛了。老实说,保缥的人,除了习武之外,一些外伤的医疗,也要懂一点,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神效的药。我真把他当做大罗神仙,我再次向他叩谢,他却一言不发地朝着深山走去。”
戈易灵急道:“爹!你难道问不到人家的法号吗?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冷月说道:“戈伯伯当然不会不问的。”
戈平说道:“我跪在那里,高声请问大师的法号。可是他漠然未听一样,只是缓缓地朝着深山里面继续走去。这时候我急了,大喊一声,请大师留步。就展开身形追过去,拦在他前面,跪在地上。”
冷月间道:“戈伯伯!他停下来没有呢?”
戈平说道:“他停下来。他皱着眉头问我还要做什么?我说救命的大恩大德,实在不敢言报,至少也应该知道大师的法号,以便终生怀德,没齿不忘。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
他就继续向山里走去。这时候我急了,大声说道:大师!救人需救彻底,你这样撒手不管就走,倒不如不救我们。他立下来,回头看看我。我继续告诉他,我的妻子如今寸步难行,停在这深山之内,最后不是饿死,就是被猛兽所噬。他这时问了我一句:你想怎样?我说,惜用大师一席之地,数日之粮,养好了伤,我们就走。”
朱火黄问道:“他答应了吗?”
戈易灵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他一定会答应的。”
戈平说道:“他顿了一下,再看你母亲那样不堪的情形,叹了一口气,才点点头说了一句:随我来吧!”
戈易灵又合起手念了一声佛。
戈平说道:“我背起你母亲,随在他身后,朝着深山里走去。山路、唉!应该说根本没有路,看样子他还是尽量找好走的地方走。”
冷月说道:“在这里的险恶深山,他何以为生?”
戈平说道:“冷月,你问对了,我也如此怀疑。我在想:我是秉持着一念之诚,遍探深山巨泽,是有所为的。像他这样一个人在深山之中,何以为生?可是我这个怀疑,没有顿饭时辰,获得了答复。”
戈易灵间道:“是他自动说明白的吗?”
戈平摇摇头说道:“没有。我问他的话,尚且不予回答,如何会自动说明呢?那是我亲眼看到的。”
朱火黄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看到的是什么?戈平兄!”
戈平说道:“当我艰难地爬过一怪石隘路,顶上只有一线天光,里面可勉强通人,几经曲折,出得隘口,豁然开朗,迎面呈现的是令人不能相信的景象。”
戈易灵和冷月几乎是同时抢着间道:“是什么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呢?”
戈平说道:“迎面竟然是一片方圆数丈的平地,而且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一片金黄,微风起处,麦浪翻滚。在麦田的尽头,一丛桃林,拥簇着两间草屋,屋的后面,有几丛竹林,有几只鸡鸭,正倘祥在桃林之中,这简直就是一幅农村美景,哪里像是深山绝岭之中呢?”
朱火黄坐在那里暗自点点头。
马原叹口气说道:“对于一个浪迹江湖的人来说,能够有这么一处地方,享享清福、神仙也不羡了。”
戈平叹道:“神仙生活如何,我们不晓得,不过,当我们历经苦难之后……看到这样一个优美恬静的地方,令人立即有一种超尘脱俗的念头。一切的名利之心,淡得没有丝毫痕迹。”
戈易灵问道:“后来呢?”
戈平说道:“进得草屋,一榻一几,别无他物。另一间却是灶锅俱全,最重要的有一缕泉水,浙浙沥沥引滴水到水缸里。我把你母亲放置在木榻之上,随着这位奇特的和尚,四周走一遍以后,他指指后屋里的两大缸,说是米面俱全,足够我夫妻一年之需。说完他就飘然离去。”
说得大家怔住了,怎么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了啊!
戈平接着说道:“我在一怔之后,立即追到屋外,拦住他的去路。他显得有些不高兴,皱起眉锋,望着我。那意思是说:‘你还想干什么?’我认真地告诉他,这里我们待不久,三五天之后,就要离开,请他指点迷途,好让我们离开深山,继续我们的路程。”
朱火黄问道:“他怎么说?”
戈平说道:“这回他说话了,他很注意我所说的继续路程四个字,他告诉:‘至少要休息一两个月,否则,你的妻子就会送命在路途之中。’我告诉他,我们没有办法停留这么久的时间。”
朱火黄摇摇头说道:“戈平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当然能了解,你所负的大责重任,以及你急于完成这项任务的心情。但是,老实说,像这种大海捞针的情形,是不能急于一时的。而嫂夫人在那种情形之下,你能撇得下她吗?或者你能再让她随着你这样奔波跋涉吗?”
戈平低下头说道:“朱大哥!你只说对了一半。”
朱火黄不解地望着他。
戈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不能这样撇下她,对一个普通朋友,尚且不能这么做,何况她是结发的妻子!当然,我也不能勉强她再随着我这样跋涉受苦,因为我不忍心再看到她惨遭折磨。”
朱火黄说道:“那就对了。为什么说我只说对一半?”
戈平说道:“另一半是我和灵丫头的母亲,打从心里不能延搁我们的行程。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们也要不停地捞下去。”
马原抢着说道:“戈爷!那你就难了!”
戈平说道:“不难。我当时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我向这位救命恩人,坦白地说出了我的一切……”
朱火黄讶然,立即问道:“包括折扇的秘密吗?”
“包括了折扇的秘密,包括了我惨遭灭门的大祸,也包括了我跋涉深山幽谷的决心。”
“戈平兄……”
“我知道这是一种极不应该做的事。”
“可是你做了。”
“因为我自己告诉自己,这位出家人是一位正人君子,虽然他看来冷漠不近人情,实际他是一位充满慈悲心肠的方外人。”
“你告诉他这样大的秘密,是为了什么?”
“我让他了解一切之后,我只求他一件事,请他救人救彻底,让灵丫头的母亲在这里疗养,请他找一个人来照拂,我要一个人继续我的行程。”
戈易灵忍不住叫道:“爹!……”
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她不忍心再埋怨自己的父亲,她可以想到,当时的决心,是何等的痛苦。
马原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问道:“那样的深山,能找到人吗?”
戈平说道:“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个。”
朱火黄追问道:“那和尚会答应吗?”
“他答应了。”
“哦!这倒是叫人想不到的事。”
“他不但答应了,而且他很快的离去,又很快地回来,和他一同回来的是一位老婆婆,鹤发鸡皮,可是步履稳健,精神矍铄,我可以看得出,这位老婆婆是一位高人。”
“于是你放心地走了!”
“没有。和尚向我提出一个要求,他要我将折扇给他看一看。”
“啊!你同意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是那么的有信心。我只稍微地迟疑了一下,便从身上拿出折扇。
还没有等到我解开黄绢捆扎的小口袋,那位和尚突然脸色一变,仰天长啸,啸声历久不歇,引起深山一阵如潮的回音。”
“啊!他是一位具有极深功力的高人!”
“等他转过脸来,我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戈平兄!不要再兜圈子了,快说下去。”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从身上取出一枚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