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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山皱着眉锋,说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拖延时间,等待奇迹吗?告诉你,索命别庄是不会有奇迹发生的。人到了这里,只有接受我所安排的命运!”
戈易灵更不答话,抢上前几步,身后却听到朱火黄喝上她道:“小灵子!你停下来!”
戈易灵没有理会,探身展臂,单演一招“懒龙探爪”,木剑晃动着剑花,指向林虎山的面前。
林虎山宝剑一护面门,人却呵呵一笑,盘步迂回,单掌舒爪,抓向戈易灵的左肩。
戈易灵居然不闪不躲,手中木剑倏地一收,闪电横削,转变为“流云出岫”,削向林虎山的右腰。
这种两败俱伤的豁出去杀法,旨在拼命。但是,如果先后之间,有了一瞬的差别,后果就完全不同了。
林虎山探爪抓人,显然要比戈易灵快得一丝占先,只要他的五指搭上戈易灵的肩头,戈易灵的木剑就会失去准头,落个肩碎人伤!
朱火黄一看情形不妙,大叫:“林虎山!”
人也扑上前去。他如此一喊一扑,原在影响林虎山的心神,分散他的注意力,争取一瞬间的缓冲,好让戈易灵姑娘躲过这一关。
没有料到就在他如此一扑未到的刹那,突然间,一股劲风涌至,潜力汹涌无比,直逼得朱火黄向后退了几步,戈易灵向斜地里冲出去,林虎山向后噔、噔、噔退了三五步。
三个人同时被这一股出奇强有力的劲道,突如其来的逼开,化解了这一刹那间非死即伤的场面,三个人各自惊讶猜疑之际,一个老婆婆不知何时站在三个人之中。
没有人认识她。
鸡皮鹤发,瘦矮佝偻,一身蓝布衣袄,宽大不沾身,站在当中,眼睛先落在戈易灵的身上。
那眼光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看得戈姑娘浑身感受到一股压力。戈易灵嗫嚅地问道:“老婆婆!我们认识吗?”
老婆婆满脸皱纹地笑笑说道:“孩子!把你手中的剑给我。”
戈易灵迟疑了一下,然后立即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木剑,交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接过木剑,用手摩婆着,轻微地叹息,眼神流露着对往事的无限怀念。
朱火黄觉察到这位老婆婆的出现,对他们没有恶意,便问道:“请问……”
老婆婆对朱火黄笑了笑,掉过头去,没有理他。
林虎山受了一震之后,他一直在全神贯注留心这位奇特的老婆婆。他知道索命别庄今夜有一个难过的关口,他自己暗中告诉自己:方才阻止惩罚粘三的,一定就是这位老婆婆,而且飞掷木剑入地,也一定是这位老婆婆。不仅是个难缠的人物,说不定整个计划从此破坏无遗,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到此为止。
他在思忖:要用什么方式,来对忖这位老婆婆。
可是他发觉:老婆婆和朱火黄以及戈易灵并不是一伙的,他们之间,并不熟识。
林虎山一时心头大定,坦然迎上去。
老婆婆倒提着木剑,对着林虎山拱一拱手,口称:“林大人!”
林虎山始而二怔,立即回神过来,拱手说道:“老前辈,你说笑了。像我这种人能称得上是大人老爷吗?”
老婆婆说道:“林大人是当朝二品,总管大内护卫事宜,并且御前带刀,真可以说深得当今信赖,当前权贵,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林大人。”
林虎山顿时陪着笑脸说道:“老前辈谬奖,在下惭愧得很。”
老婆婆说道:“在江湖上打熬气力习武的,能够爬到林大人这种地位,真正是凤毛麟角。”
林虎山眼睛一转,立即说道:“老前辈!恕在下放肆,当今皇上礼贤下士,尤其对于我辈武林中人,更是求才若渴。
像老前辈这样的高人,如果能前往京城,在下保荐到大内,所受的尊荣富贵,在下这点点,哪里能比得上的呢?”
老婆婆笑笑说道:“像我这种快要入土的人了,对于那些尊荣富贵,已经是淡泊了。”
林虎山抢着说道:“老前辈不愿受束缚,闲云野鹤,那是不勉强的,可否请到京城逗留一二日,也容我做武林晚辈的,稍尽一份敬意可好!”
老婆婆淡淡地说道:“林大人此话可是出自诚心?”
林虎山连忙接口说道:“怎么敢轻慢老前辈!我是发自内心的一份虔诚。”
老婆婆点点头说道:“我相信林大人的一片诚心。既然如此,我请林大人将这份诚心,转答应我老婆子一点点请求。”
“请求?老前辈这两个字实在不敢当。”
“我是真心的请求林大人!”
“这,老前辈你是见过场面的人,你一定不会让我为难。只要不悖法、不背理,我林虎山承当得了的,我无不承当。”
“多谢林大人!”
“老前辈的意思是……?”
“请林大人将他们三位放了吧!”老婆婆手指着粘三、玉面红孩儿、烟雨黄莺,认真地望着林虎山。
林虎山冷冷地摇摇头说道:“老前辈!我方才说过,是要我林某人能承当得起来的,我无不承当。他们三个背叛了大清律,我没有这种权力可以放他们。”
“林大人!你有权力剥他们的人皮吗?”
“这……”
“林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前辈与他们三位沾亲带故?”
“没有。因为他们三位能够及时回头,悬崖勒马,同为光我华夏的大业尽力,这种放下屠刀的人,值得人尊敬,我老婆子就为这个替他们讲情。”
林虎山脸色变了,呵呵冷笑一声,说道:“老前辈!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不!林大人!我老婆子不是那种刻薄口舌的人。常言道:人各有志。我老婆子只是基于一分炎黄世胄的心清,愿意在就木之前,还要为驱逐鞑虏而尽力。至于你林大人报知遇之恩,也不算错。只是这三个人实在不应身遭如此惨刑。
林大人!念在江湖同道……”
“不!老前辈!就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真是抱歉!”
林虎山突然嗔目大喝:“下手!”
姓丁的管事,似乎早有默契,就在这一声吆喝之下,牵在手上的绳子就开始收动。
也就在这样一声吆喝的同时,只见人影一闪,掠过一阵亮光,一股寒风,有人哎呀出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就在这一瞬间——林虎山打出一蓬雪亮钩刀。
老婆婆闪身穿过这一蓬钩刀,右手木剑点卸了林虎山右肩,左手带走了林虎山的萤光碧血剑,人如旋风,剑走寒流,粘三的一身密网,削成两截,玉面红孩儿和烟雨黄莺的钢罩,化作数截落地。
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双双扑上前,挟住林虎山。
朱火黄在粘三的身边,为他轻轻摘下那带钩、带刃的密网。
只有戈易灵呆在那里,让这一瞬间的变化,怔住了!
老婆婆对烟雨黄莺说道:“放开林大人吧!”
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对视一眼,松手放开林虎山,回到老婆婆面前,正要行礼,却被老婆婆拦住,连说道:“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共生死,可当不得一个谢字。”
她缓缓地走过来,站在林虎山的背后,说道:“林大人!抱歉的是我,但是,借一句你的话说,我们是各为其主,谁也不要怪谁。”
林虎山没有回身,看个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十分平静的说话语气,可以说明她是一个遇事沉稳得住的人。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可以请教尊姓大名吗?”
老婆婆说道:“不必了!”
“是怕我日后报复吗?”
“自从我决定抛弃掉山林隐居的生活,就没有将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大明朝几百年的锦绣江山,都已经没了,个人生死算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能留下姓名?”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只是我遁迹山林,从没有一天涉足江湖。在武林中十足无名小卒,跟你讲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如果把你的姓名告诉我,我回去之后,会竭尽一切力量,来搜捕你,我比不过你,我相信人外有人,我要遍请四塞八荒的奇人来斗你。”
烟雨黄莺冷冷地说道:“林老大!今天这种情形之下,你还能全身而去吗?”
玉面红孩儿也冷峻地说道:“即使这位老前辈对你宽大为怀,我也要斗斗你。看你除了阴险使坏之外,你还有多少斤两!”
老婆婆说道:“二位恕我老婆子多言,方才我也说过:在各为其主的情形之下,林大人的行为是可以被谅解的。至于……”
她提高了声音,朗朗地说下去。
“至于林大人要决心报复一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在台面上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的心情,是十分痛苦的。不过,我所想的与林大人不同……”
“什么不同?”
“我还想不到那么远,因为我要是林大人,我应该想想眼前的两件事。”
她的眼神朝四下里巡视了一圈。
“第一件事,索命别庄这些人,日后如何相处?如何统率?”
林虎山瞪着眼,没有答腔。
“我老婆子可以想得到,随你林大人到索命别庄来的人,都是百中选一的高手,至少也都是你林大人的亲信。他们平日对你林大人敬畏有加,可是今大眼见着你林大人不但在武场上败了,更重要的是在道理上一点站不住脚,武林好汉,怕的就是理亏,请问你林大人要怎样在今后的日子里,再让他们心服?”
“你在挑拨?”
“我是在为你设身而想。事实上,在场的人都是血性汉子,如果他们了解,你是在帮着凶残的异族,追杀前朝遗孤,他们即使不投身到反清的行列,至少他们不会为虎作怅!他们会离计你。我说过:他们都是血性汉子,他们要站的只是一个理字,不是你那份金钱酒肉可以笼络得了的。因此,我为你担心。”
老婆婆这一段话,说得铿锵有力,入情入理。当时就有人应声说道:“老人家!多谢你指点迷津。我们空有一身武功,只不过做了残害人的爪牙,这不是一个血性汉子做得出来的事。对不起!我要走了!”
这一声“走”,四停人走掉了三停。
林虎山抬起手来,刚说得一声“你们”……终于垂下手,缓缓地说道:“你们都走吧!”
剩下的一停人,互相对觑一眼之后,大家规规矩矩向林虎山行礼,并且放下了兵刃和暗器,一言不发地走了。
在林虎山附近站着没走的,只有姓丁的管事。
老婆婆继续说道:“还有第二个问题,你林大人显然奉了旨意,前来追杀福王两世子,寻找遗诏。当今命你亲自出马,是对你的重视,也表示对你期望之殷。如今你林大人赤手空拳回到京城,连手下的人都没有了,请问你如何向是皇上回话?你如何报知遇之恩?伴君如伴虎!所谓‘天威一怒’后果是可以想得到的。”
林虎山突然抬起头来,对那位丁管事的叱喝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丁管事的嗫嚅地说道:“我……这时候……觉得……”
林虎山咆哮着:“走!即刻走!”
丁管事也恭恭敬敬行礼,站起来有一分黯然,他忽然轻轻地问道:“爷还要回去大内吗?”
林虎山近似疯狂地吼着:“叫你滚,你还问的什么?”
索命别庄只剩墙上几支松脂,在哗哗剥剥地燃烧着,跳动的火光,照耀着空荡荡的广场,有一分虚空的感觉。
林虎山回顾一周之后,面对着老婆婆说道:“你的武功,高不可测,我是比不上你,你的口才心计,更是高人一等,今天我认输到底,你说吧!你要把我怎么办?”
老婆婆呻吟了一会,缓缓地说道:“林大人虽然在江湖上有名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