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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现在郭嘉所掌握的兵马明显要多于对方,而且还是以无心算有心,可郭嘉却是没有丝毫要和对方开战的意思。反倒是就这么让将士们虚张声势,九千余人却是装出了上万人的动静,只求把对方给唬住即可。
看着郭嘉在那里悠然自在地喝着美酒,黄忠临走前留下来的那员副将哭笑不得地看着郭嘉,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看了一眼河对岸那山坡上若隐若现的敌军,若不是先前早就探知有伏兵,还真的看不出来,那里竟然潜伏了足足八千余人!副将上前对着郭嘉抱拳说道:“郭参军!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
郭嘉抿了一口酒,似乎极为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酒在口中所带来的那股醇香,随即睁开眼睛说道:“什么如何啊?现在就暂时这么着吧!把军阵都列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做出要上船的样子,免得敌军等得不耐烦跑了。”说完,郭嘉又抿了口酒,再次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
副将苦笑了起来,作为一名将领,副将自然是想带着兵马直接冲杀过去,那多痛快啊!可是黄忠临走时可是交代过,一切都听从郭嘉的吩咐,而且副将也知道,郭嘉可是主公身边的大红人,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哪里敢冒犯郭嘉?既然郭嘉都这么说了,那是铁定不会主动开战了,无奈之下,副将也只有按照郭嘉的命令去执行了,心里却是盼望着黄忠早日到来,好让兄弟们也可以开战过过瘾啊!
见到副将下去了,郭嘉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那副将心里所想他又岂会不知。其实郭嘉又何尝不想早日结束这场战斗,只是这临阵指挥实在不是郭嘉所长,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把这难得的好局面给弄砸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那些小子给拉到主公身边,这样自己以后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虽然是这么想,可郭嘉却又是暗自苦笑了起来,本来在他所认得的那些人当中,要论聪明才智,恐怕荀彧和荀攸俩叔侄是绝对不会逊于自己。可偏偏这两人出身世家,当年在洛阳的时候,还因为罗阳出身寒门而瞧不起他,别看罗阳平时好像很好说话,但郭嘉却是看得出来,罗阳这人心里傲得很,只怕早就对荀彧他们暗中恨上了。再说荀彧和荀攸两人眼界高的很,荀攸现在还在洛阳为官,至于荀彧,上次听他说好像对那个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很感兴趣,想要去投靠他,看来这两人是没戏了!
袁本初?从荀彧这里,郭嘉突然想到了此人,心中不由得冷笑,这袁本初去年的时候,郭嘉也曾在洛阳见过他一面,表面上看倒是英杰。不过郭嘉却是看得出,此人眼高手低,绝对算不上是个英主。相比之下,罗阳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冲动,又是出身寒门,但在郭嘉的眼里,却是比那袁绍不知好上多少倍。将来,只怕荀彧也会后悔选错了人吧!
将自己的那些同窗都过了个遍,最后浮现在郭嘉脑海里的,却是一张略带清瘦的面孔。想到此人,郭嘉又是一阵苦笑,此人倒是大才,在某些地方,甚至连郭嘉也是自愧不如,可此人的心胸那也是和他的才智一样的高傲,就是不知道罗阳有没有那个本事将他降服了!
郭嘉这里在胡思乱想着,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此刻天色也已经开始慢慢变黑。抬头看看天色,那副将再次走到郭嘉的身边,对着郭嘉抱拳说道:“郭参军,这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该怎么做?”
“啊?哦!”郭嘉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点头说道:“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嗯,好!传我的军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啊?”本来听到郭嘉说出要下达军令,那副将还有些激动,以为郭嘉终于要开始行动了,没想到最后一句竟然是让全军安营扎寨,那副将不由得一愣,可最后也只得是满脸无奈地抱拳喝道:“属下遵命!”
随着副将将郭嘉的军令传了下去,已经站了好半天的将士们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纷纷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这一忙碌不要紧,可是把在河对岸观察的蒯越和黄祖给弄得满头迷糊。黄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久了,看得眼花了,再睁大了眼睛望去,那敌军的确是在搭建营地没错啊!黄祖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问蒯越:“二,二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蒯越也是满脑袋的浆糊,根本就琢磨不出对方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要么过河,要么撤军,无论敌军是那种选择,蒯越都可以做出应对之策。可现在对方偏偏就是驻扎在河岸不动,这不上不下的,让蒯越却是根本无从着力。
见到蒯越不回答,黄祖停顿了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那,那个,二公子,不若我们也回营地去吧?”
“不行!”蒯越再次否决了黄祖的建议,甚至还有些烦躁地瞪了黄祖一眼,似乎是在怪黄祖怎么老是出些馊主意!紧皱眉头,望向河对岸渐渐成型的营地说道:“我们只能是守在这里,绝对不能动!若是我们也去休息,敌军却是趁机渡河,那该怎么办?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这次伏击的计划就等于是功败垂成,只能是回武陵城据城死守了!”
“呃。”被蒯越说得是哑口无言,黄祖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显然被比自己小一轮的蒯越这样说教,让黄祖有些拉不下面子。但蒯越毕竟是自己的主子,黄祖也不敢对蒯越说什么,只能是点头称是。
不过蒯越左右看了看将士,这样在山坡上守了两个多时辰,将士们也是疲惫不堪了,这样下去,没等到敌军,自己这边却是全都要累垮了。当即蒯越便是传令,让将士们就地安歇,饿了就喝水吃干粮,就是不能生火做饭,要不然这生火的炊烟就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虽然不能回到营地好好休息,但至少不用像之前那般警备了,蒯越这一声令下,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全都累得躺在了地上。虽然这段时间没有打仗,但像刚刚那样全神贯注地戒备,时间一长,那可是比打仗还要耗费体力。
趁着这个当口,蒯越和黄祖也是下了山坡,好好休息。当然,他们的待遇可是和那些大头兵不同,将士们渴了饿了,喝的是凉水,吃的是硬邦邦的干粮。而蒯越和黄祖他们喝的是美酒,吃的却是美味的肉脯。
猛地灌了一口酒之后,黄祖长舒了一口气,却是将胸中的郁闷散去了不少,喝道:“真他娘的憋屈!二公子,末将也算是打了不少仗了,可像今天这么憋屈的仗,末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进不得退不得,还真是让人憋得难过啊!二公子,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蒯越的吃相当然要比黄祖斯文得多了,撕了一小片肉脯,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听得黄祖的话,蒯越瞪了他一眼,说道:“敌军守多久,我们就等多久!反正我们的粮草充足!你别拿你以前打的那些强盗土匪来和眼前这支敌军相提并论!光是从他们制定的偷袭的计策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支兵马的统帅可不是那种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莽夫!”
第一百六十章 郭嘉再用计
被蒯越这么一顿呵斥,黄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显然蒯越口中的“莽夫”也包括他在内。对蒯越,黄祖连生气的勇气都没有,闷声说道:“那二公子,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等!为什么不等!”蒯越也是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喝道:“我就不相信了!在这荆襄之地,还有比我们蒯家粮草更充足的势力!不就是对耗吗?我们蒯家耗得起!”不得不说,蒯越现在也是犯了和蒯良同样一个错误,那就是太固执。这种固执不是蒯越天生的性格,而是在世家那种优越的环境下成长所养成的,有时候固执是一种好习惯,但有时候,固执却是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他看不清真相。
蒯越都这么说了,黄祖哪里还能多嘴,只能是按照蒯越的命令去做了。不过好在河对岸的勇卒军也没有让他们等多久,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勇卒军终于开始行动了,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黄忠赶回来了!
从武陵城到这个渡口,如果要绕过蒯家军埋伏的地点,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可是黄忠硬是在一天之内就赶到了。及时赶到的黄忠,见到大军竟然没有和敌人打起来,就这么隔着条河干瞪眼,在放心之余,也是满心疑惑。郭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擅临场指挥了,给出的解释就是自己懒得去费脑筋。对于郭嘉的这种不是解释的解释,黄忠也只能是落个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黄忠已经回来了,那冲锋陷阵就有人选了,自然就可以开战了。当然,郭嘉和黄忠不可能就这么硬冲过河,那样打就算是打赢了,也会损失很大。所以,郭嘉眼珠子一转,又是给黄忠出了个阴招。
“二公子!将军!你们看!敌军撤了!”负责监视敌军动向的军士朝着山坡下的蒯越和黄祖喊了起来。
一听到军士的呼喊声,蒯越和黄祖都是一惊,慌忙爬上山坡,往河对岸一看,果然,在河对岸呆了一天一夜的那支神秘军队,此刻正在拆除营帐,而那些已经收拾妥当的兵马,却并没有准备渡河,而是往东面走去。蒯越见了,在吃惊之余,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果然是耗不过我们蒯家!
黄祖见到敌军就这么撤了,有些急了,慌忙对蒯越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敌人要跑了!我们追吧?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给跑了啊!”
“愚蠢!”蒯越直接横了黄祖一眼,喝骂道:“现在追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动动你的脑子!”蒯越可是一点也不给黄祖面子,直接就这么呵斥过去。
“等等!二公子!敌军又好像回来了!”正在黄祖一脸尴尬的时候,身边的军士又是指着对岸大叫了起来。只见在河对岸的兵马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重新开始驻守在原来的营地位置上,开始列阵。
“该死!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蒯越这次还真的是被敌人这来来回回的动作给弄糊涂了,甚至有一种被对方给耍了一道的感觉,当即便是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手。
黄祖这次则是很识趣地闭口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就等着蒯越自己做出决定。蒯越抬起头,紧咬着牙哼道:“好!要玩是不是!本公子今天就和你们玩到底!传我的军令!全军出击!就这么守在河岸!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过河!”
“啊?”黄祖被蒯越的这个命令给吓呆了,忙是上前劝道:“二公子息怒啊!大公子所布置的计划不是要伏击对方吗?况且现在敌军的兵马要比我们多,硬拼我们可不是对手啊!”
“伏击?”蒯越冷冷一笑,指着河对岸的敌军军阵喝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敌军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伏击了!又怎么会轻易上当?他们所打的目的,就是要耗尽我们的粮草!好得很!要比粮草储备,我们蒯家又怎么会怕?传我的军令!出击!既然要耗!那我就跟他们正大光明的来耗!”
蒯越作为这蒯家兵马的统帅,所有人自然是要听他的命令,黄祖见劝不动蒯越,况且蒯越所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是按照蒯越的命令去执行了。军令一下,这八千将士唰唰地就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在占据了河岸,排列好了阵势。而蒯越在山坡上看着河对岸敌军的反应,心里冷笑不已,哼道:“果然没错!见到我军突然出现,敌军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我军的存在!”
而此刻,在河对岸勇卒军的军阵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