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宁这是从青峰别院出发,准备穿过大半个清城往驿馆去接新娘子。但不管怎样,着实让这处僻静的山坡下热闹了一番,每人都是喜气洋洋。
直到这支热闹队伍慢慢走远,这片山坡又终于平静下来,上头忽然冒出两个灰扑扑的人头来。
一个眼巴巴瞅着队伍离开的方向,脸上写满了落寞。一个百无聊赖,打着呵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满足了?”
苏九还看着那队伍消失的方向,长叹了口气,最好是永不相见啊,可是,“他长得真好看,对吧?”
三千愣了会,还真不太记得上官宁长什么样了,努力回忆,“嗯,老实说,还行。”他想着又加了一句,“而且他看起来心情还是不太好的。”
“你这是想要安慰我什么?”苏九没好气道。
“没有,我是在说实话。”
“我都被烧死了,心情不好是正常的。”苏九耸了耸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已经灰的一塌糊涂的衣服。
三千还坐在原地,“好了,你现在人也看了,还有什么想做的?”
“谢谢!”苏九真诚道。
三千呵呵一笑,“客气了。”
“不是客气,是实话。”苏九认真道,“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你呢?”
“我?嗯,我走一步算一步吧。”苏九又等了一会,发现三千完全没意思要走,她不觉得咳了咳,“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三千一顿,突然失笑,“你警惕性会不会太高了?还是你确实很讨厌我?”
苏九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不想欠你太多,怕还不起。”
“我没说让你还啊,你不知道什么叫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我可是大侠,你这样说太伤我心了。”三千哈哈一笑。
“但是老天爷会让我还的。”苏九指了指上边,说得一本正经。
三千觉得自己真没什么管得着她的地方,“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真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太好,你能行吗?”
苏九想了想,“好吧,我其实是想去杭州的,但我一个人真的没关系的,我没什么姿色,大可以换上男装装成文弱一点的书生上京赶考。”
三千哂道,“我是确实把你当朋友的,我问你,你现在孤身一人,连盘缠都没有你要怎么走?”说着他就从自己腰间摸了只荷包出来,翻了翻,“但我也说不过你,我这里还有几张银票给你——呃,好像不能用了。”他苦笑着举起来,银票之前早湿成一团,撕都没法撕开,跟普通纸团真没什么区别了。
苏九沉默了一会,“那就麻烦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我还有些积蓄,存放在了别处。”
*****
“你居然把钱存在这种地方啊——到底是做生意的,就是会给自己留后手,绝对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啊!”三千赞道,他偶尔也会做些“劫富济贫”的侠盗之事,知道很有些富商之家,恨不能将所有财富都堆在自己枕边,日夜抱着,生怕这些宝贝离了自己视线哪怕一秒,也有些守财奴喜欢偷偷把金子埋在园子里,没想到也有像苏九这样随随便便找棵树就挖个坑的——嗯,连苏九这种酒楼老板也会给自己留后手,看来自己往日里对那些富商们的估计还是太低估了点,手法也太保守了点。
苏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树林子,有必要这么多感慨吗?当初之所以把一些东西选择埋在这里,还是因为那次有人把苏酒几乎席卷一空之后想到的对策而已。虽说钱不多,但平白无故被人拿了去还是会心疼的,因此她才跟福伯商量了下,每年都会存点银两藏在树洞里。
“这里有点偏僻啊,到底还要走多远,我以为你说的树就是这里了。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三千小心地避开那些枝桠,完全比不上苏九灵活,没办法,高来高去惯了,走路反而有些不太利索。
苏九随口答道,“那棵树就在前边了,小时候偶尔发现的。”
因此遇到了宝圆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再后来就很少来这了。苏九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想起这些事,还是觉得恍如昨日。
“拐过去,就到了。”
一听说要到了,三千精神一振,大步流星地越过她拐过去了。
那棵树果然很奇特,一眼便能看到,在小路的尽头,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如果能从侧面看去,那棵树便是很突兀地斜插在土里的,大半个身子横在半空中,它仿佛是横着长的,而不是立着。其上便可尽览清城。
三千顿住了脚步,他此时在苏九前边一丈,离那棵树也不过一箭之地。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老人负手站在那里,只有一个人,却仿佛身后跟着千军万马,气势磅礴待发。
身后苏九惊喜的声音已然响起,“福伯!”
那气势便跟着驱散干净,三千眨了眨眼,看着那老人又成了位平凡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过来。
苏九已扑到福伯怀里,欣喜万分,“福伯!你真的没事啊!你真的跑了啊!”
福伯鄙视地看着她,“废话,我不跑难道等着被人关起来不成?”
苏九把头埋进他怀里,眼泪自己流出来,“福伯,呜……都是我不好……呜呜……我想太多了……呜……我不该想那么多的……呜呜……”
福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她,只是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该成亲的成了亲,没人会来找你麻烦了。”
“嗯嗯嗯……”苏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福伯,“对了,福伯,苏酒被烧干净了?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放心吧,这会大概闹腾得厉害,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冤大头出面买下苏酒和周围被烧毁的地,衙门拿着那些钱给周围的人当做补偿,这事大概也就结了,你的生死也无所谓了。”
“什么人——不会还是钱兴旺吧?这种赔本生意都做?”苏九吸了吸鼻子,得到福伯肯定的回答,无奈道。
“谁比得过你惨啊,谈个恋爱都能弄得倾家荡产。”福伯嘟囔几句,把那荷包递给她,“我知道你会回来取钱,过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还真在,拿着吧。”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放心,养老的钱我已经拿着了。”
苏九扑哧一笑,“知道啦!”
“阿九啊,这位是——”福伯看着三千,笑得很是慈祥,却让三千心底一阵阵发毛。
三千呵呵一笑,“跟苏九姑娘萍水相逢,在下三千。”
“三千啊——”福伯拉长了语调,跟他对视一眼,很有些微妙的气氛。
苏九收了笑意,飞快地看了三千一眼,纠结万分地将那荷包递上去,眼睛看向别处,“那个……三千大哥,真的多谢了,我这里还有些积蓄……你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千大大方方地挑了张面额较大的银票,又扬了扬,“那我们这次算扯平了互不相欠,下次再遇到我要我帮忙的话,记得我的价钱。”
苏九脸色微红,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简单一句,“告辞!”
“告辞!”对苏九小心翼翼的样子,三千并不以为意,又给福伯打了个招呼,“告辞。”
“三千大哥!”苏九心里颇为挣扎,望着三千离开,到底心里过意不去,忽然又叫住了他,“很抱歉连累了你,以后若是有缘相见,小妹一定再向你赔罪。”
三千没有回头,伸手摇了摇,“做大哥的理当相让,下次记得请大哥喝酒!”
苏九笑了笑,见到福伯凑上来笑得很诡异,“阿九啊,这三千我看很不错嘛,比那个上官宁可好多了。”
“福伯,你在说什么呢。”苏九哭笑不得,“没听到我们是大哥和小妹的关系吗?而且再怎么说我也刚失恋,要不要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比我爹娘还着急……”
提到苏九的爹娘了,福伯就摸了摸鼻子,没敢再接话茬,“那你接下来去杭城?听说那出了个了不得的仕子,写诗很是了不得,十有八九就是苏堤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从关外回来的。”
苏九提到自家那弟弟就忍不住嗤了一记,“他那性子,有机会出门,哪里不会四处瞎逛的。能逮住他就好了,我想要找他拿那本书……”
“噢?居然想打那本书的主意了?”福伯精光一闪,“如果他有信来清城,我看有没有办法给他先报个信,免得你俩错过了。”
苏九抿着嘴,不愿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福伯……那你好好保重!”
“成!你放心去吧!福伯等着你来接我养老。”福伯呵呵笑道,“我先去叨扰宝圆丫头几日,就找老朋友去了。”
*****
忏悔ing~过节差点断N更吗,这章字数多点。
043 断袖书生
更新时间20111226 22:21:23 字数:2031
一月后,铜陵。
铜陵位于长江中游,由西往东但凡去杭城都会必经此地,一般旅人都会从此下船,再取道九华山往南顺势游览一番。饱览过黄山险峻风光之后,便可从屯溪一路往东,既可以选择走官道一马平川,按理不出几日就可到杭城了,也有些人贪恋了沿途风光,选择进山。
只是山路崎岖难行,若是运气差点再碰上大雨,在山里撞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是不稀奇的。因此,从屯溪出来,便应该寻个好车夫,要少走许多弯路,也能领略更多风光。此时从屯溪出来的便有辆马车正往杭州而去,那车把式年纪虽大,却胜在十分有经验,身子骨也健朗,一路虽马不停蹄,却也将车驾赶得四平八稳,到了晌午时分就吆喝了一声,“公子,到前边镇子还得小半日的路程,看这会只怕要下雨,咱们先在这里落落脚歇歇吧?”
叫了几声,都没听到车里人回应,车把式一掀帘子,里边却是个清秀书生,天青色方巾和同色长袍,显得人瘦瘦弱弱,坐在马车里还犹自在看书,摇头晃脑正读得痛快,直到帘子被掀开那车把式又连叫了几声公子,他才抬头道,“何事?”
车把式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那书生看了看日头正上,万里无云,实在不知为何他说要下雨,但这一路行来,这车把式十有八九都是料中的,这书生也不再罗嗦,点点头,“那一切便依老丈做主吧。”
他说完了便要回车内继续研读经书,余光却瞟到路边另有一骑慢悠悠经过,那是位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子,头戴着水青色方巾,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袍,背上一只薄薄的包袱,偏生骑了头毛驴,还挂着只硕大的葫芦,颤巍巍地在他腿边晃荡。
书生扬声便叫道,“这位兄台,要下雨了,山路难行,你还是跟我们一样在这歇会吧!”
那年轻男子睡眼惺忪,好像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轻吟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那书生怔怔听了一会,眼睛却顿时一亮,“好诗,好诗!”他立刻就跳下马车来,直奔那年轻男子而去,揪住了他的毛驴,眼巴巴地瞅着他,“兄台!这位兄台!”
那位兄台睁开眼,好一剪秋水,柔中带刚,微醺道:“你是谁?”
书生拉着他毛驴不放手,仿佛捡到宝似的兴奋不已,“兄台,要下雨了,前头镇子还有些距离,此时正是中午,兄台何不在此歇歇脚?”
这位兄台正是苏九,也是打屯溪而来,看了看头顶的晴空万里,斜睨着那书生,“疯了吧你?”
刚说完,忽然脑门一凉,他伸手去摸,果真是水,动作十分利落地下了毛驴,迅速退到了马车之下,而那书生还怔怔地扯着毛驴,被苏九大声指示着,“拉过来啊!”
书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