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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燕三儿笑道，“师爷，那门口那几个弟兄就留在这给你做保镖吧？”
“保……保镖？”苏九瞪大了眼，想象那几个彪形大汉围住自己的风采——“不用了吧……”
还是沈京稍微正常点，“三哥，师爷到底是女的，只怕不方便，还是等大哥吩咐吧。”
“恩！你说得对！”燕三儿点点头，“那我们先走吧。”
沈京一声呼哨，外头几个人就进来了，蔺孝如也跟着闯进来一脸的警惕。
“等会！”苏九继续扶头，弱弱地问，“麻烦你们走正门出去成不？”
“为啥？这边多方便！”
“你们这几个人进来，是众目睽睽之下进来的，如今从窗户走了算怎么回事啊！别人还会以为我把你们给灭口了……”
“也是！”燕三儿恍然大悟，跟沈京道，“走，咱们往正门走！”
“燕三儿……你还是继续往窗户走吧……”
“为啥？噢……我本来是从这来的……”
一行人终于各从各的门离开了，剩下苏九和蔺孝如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小二大概是看到天煞星已经离开了，开始在门口探头道，“掌柜的，菜已经好了，还要不要上？”
“上！当然上！”苏九气愤道，又把小二叫回来，“你过来！”
小二怯生生地走过来，“掌，掌柜的……有，有事？”
“你还装？！”苏九望着他十足的胆小鬼状，想起现在店里除了屈指可数的这几个人，其余的每一个伙计居然都是山贼真是气上心头，“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说！”
这小二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给跪下，“掌柜的说……说……说什么呢……”
苏九狐疑地看了他半天，长得也端端正正的，二楼包厢的专属小二当初也是她亲手选的，个个年纪轻轻根红苗正的，就为了图个眼缘。还真看不出来是山贼，加上他如今一脸哭得出来的样子——难道这个真不是山贼？
蔺孝如示意小二出去，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摇摇头，无声地说，“掌柜的受刺激太多有点疯了，你不用管她，吩咐厨房上菜，再多上点酒。顺便看祝姑娘她们有没有吃饭，一起吧。”
最后一句话是说出声的，苏九听到了也没有反对。
但是一直等到菜都上齐了，潇潇和怜儿也都没有出现，小二又苦着脸进来传话，“潇潇姑娘和怜儿姑娘已经吃好了，说底下也忙着，就不过来了。”
蔺孝如有点担忧地看着苏九，苏九却已动起了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坐下。”苏九忽然抬头说了一句。
蔺孝如依言坐下，苏九紧跟着搛了满满一筷子的苋菜在他碗里，“吃！”
“不爱吃草……”蔺孝如无奈道。
于是苏九再搛了一筷子的鱼肉，“吃！”
“不会挑刺……”蔺孝如继续无奈。
苏九又搛了一筷子的五花肉，“吃！”
“不爱吃这个……”
苏九的手僵在那，很固执地放在那，然后准备直接塞进他嘴里。
“好好好，我自己来自己来……”蔺孝如苦着个脸，拿起了筷子。
“吃完！”
“咳——”蔺孝如呛住了，望着满满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开什么玩笑？这哪吃的完”
苏九一边低头奋战一边含糊不清道，“这会吃不下，下回继续吃！这顿吃不完下顿继续吃！”
蔺孝如目瞪口呆。
苏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懂天朝律，你告诉我，跟山贼勾结的话，什么罪啊。”
“勾结逆贼啊！”
“山贼也算逆贼？”苏九想了想，“算了，纠结这个没意义，你直接告诉我，会是什么惩罚好了。”
蔺孝如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迅速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苏九脸都白了，“如果是不知情的情况下……”
蔺孝如继续做那个手起刀落的姿势，然后诚恳道，“掌柜的，你会英气长存的，至少在本人心里……”
“滚！”苏九埋着头，继续开始奋战。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斩立决，或许只用坐牢而已。虽然说可能要坐一辈子，但到底还是活着的，活着就有希望。”蔺孝如不忍地看着她，竭力地进行着安慰。
“滚！”
“掌柜的，你……要节哀！”
“你才节哀，我这是化悲愤为食量。”苏九继续含糊不清，想着晚上还要见那位山贼头子——如果真是什么陷阱，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那她这辈子是不是就真要把牢底坐穿了……她不要啊！她还没有嫁过人啊！她不要去牢里过一辈子啊！谁来救救她！谁来救她她就嫁给谁啊！哪怕是瘸子聋子哑巴还是书呆子——呃，还是坐牢算了吧。
如果舒玳知道在你心里他是如此的特殊，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掌柜的。”苦逼的小二又来了。
“又怎么了？”苏九的心里比他更苦，神情恍惚道，“是官差来抓我了吗？”
“不……不是，福管家回来了。”
苏九立刻精神了，“在哪在哪？我要去见他！”
“来了来了。”福伯碎碎念地迈着小碎步赶过来，又诡异地看了蔺孝如一眼，然后继续对苏九泪汪汪的大眼表示无视，直接坐在了位置上，“阿九，你也知道我饿坏了呀！还是你比较有孝心。”
“福伯……”苏九继续眼泪汪汪，试图博取同情心。今天的事情进展太快太戏剧化，她有点处置不来了啊，“福伯……你不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可怕好可怕……”
“行了啊，阿九，别装了，一身男装坐在这，还玩这一套，也不嫌膈应人。”福伯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
092 假装要走
更新时间201275 9：11：07 字数：2416
“你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
“福伯，你能不能认真点啊！我们已经被卖了，这个店里现在全都是山贼，还有——”
福伯摇着头打断她道，“唉呀，阿九，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你就让我先好好把饭吃完行不？”
“可是火都要烧眉毛了，福伯你……”
“与其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啊。”福伯说，“我肚子真的很饿，我还能活几年啊，一顿不吃的话又要少活几天了……”
“行了行了，福伯，你慢慢吃，我等你吃完再说。”苏九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刁难了。
小二蹑手蹑脚地进来，“掌柜的，不好了。”
“噗……”蔺孝如失笑。
苏九瞪了他一眼，问道，“又怎么了？”
“厨房要打起来了……”
苏九上下打量了那个小二一眼，“你是不是乌鸦嘴出身啊！怎么每次出现都吐不出什么好消息！”
小二张了张嘴，苏九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她无奈地再看一眼埋头吃饭的福伯，叹了口气，“福伯，那我先去厨房看看了。”
福伯难得地抽空点点头，苏九便转身出去了。
蔺孝如正要跟过去，忽然听到福伯在身后道，“小蔺啊。”
蔺孝如回头，看福伯一脸的正经，“有事啊福管家？”
“小蔺啊，有个事一定要告诫你啊。”福伯语重心长地劝道。
蔺孝如竖着耳朵，“洗耳恭听。”
“小蔺啊，你长得还算不错，要小心啊，得跟阿九保持点距离。她一直嫁不出去，可能会对你产生非分之想的。”
苏九在前头走，忽然听到蔺孝如的狂笑声，回头一看，他抱着肚子贴着墙根走出来了。她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也不知道福伯跟他说了什么，居然没形象地笑成这样，“小蔺，麻烦你注意下形象好不好？笑成这样，小心以后没人要。”
没想到此话一出，蔺孝如笑得更狠了，好端端一张脸，抽得都不像话了。
苏九狐疑地转过身，懒得再搭理他，自去厨房“救火”也。
是接收菜的帮工跟厨子产生了争执，虽然是小事，但还是费了苏九很大的口舌和精力。刚解决了这边，大堂里又有可客人在投诉，说菜里面有蟑螂，被眼尖的小二抓了个正着，原来是个浑水摸鱼的。
苏九首当其冲，这边灭了去那边，直忙了个昏天暗地。没想到第一天开张状况就如此之多，让人应接不暇。但苏九也明白，状况越多，其实反而说明目前形势还不错。
打烊后，祝潇潇和蔺孝如就开始估账，饶是他们尽力细致地打算，一整天的收入和支出竟然是堪堪持平而已。
来送账本的依旧是蔺孝如，转达了祝潇潇身体不适需要早些休息的消息。苏九也未放在心里，只是将账本随手翻了一番，却兴奋地几乎跳起来。
蔺孝如还以为她看错了，“掌柜的你该不会是忙晕了头吧？再仔细看看？根本没有盈余哦！”
“你懂什么呀，这可是第一天。如此大力度的贴本宣传，接下来几天可能还会稍微有些亏损，你也不要太紧张。马上西湖楼就要在杭州重新扬名啦！”苏九喜滋滋地抱着账本，“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本人也觉得挺辛苦的。”蔺孝如摸了摸鼻子，“那掌柜的，是不是可以赏点儿酒喝呀！”
“行，你自己去拿吧。”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苏九快活地朝福伯扬了扬下巴，“我早说过啦，福伯，我还是挺厉害的！”
“知道了知道了。”福伯慢吞吞地去关大门。
苏九完全忘记了山贼的事，抱着账本回房睡觉，在梦里都笑醒了——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喉咙都有些火燎火燥。她爬起来，想起桌上的茶壶好像从早上开始就已经空了，想喝点酒也许也不错，于是披了件衣裳就准备去厨房。
从厨房绕回来，经过祝潇潇房间，却发现屋里灯还亮着，里面还有说话声。苏九倒不是故意要听的，不过因为提到了自己，所以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
人之常情嘛，她这么想，于是坐在窗子底下听起了墙角，听了一阵，却渐渐变了脸色。
原来无名画舫里很多女子，小时候都出自富足人家，后来都因为随父母出行而被山贼劫掠才致家破人亡，正如祝潇潇和怜儿便是同病相怜，也因此两人特别投缘。
苏九还真从未想过这个，本以为潇潇只是太害怕山贼，没想到还有这个缘故。
祝潇潇还在自责着，“我们难道还不了解苏姐姐为人吗？难道她真的会与那等……那等杀人劫财的豺狼沦为一伙吗？”
“姑娘何必如此自责，就算因为痛恨山贼有所迁怒那也都是人之常情。”怜儿愤愤难平，转念却也跟着潇潇一同苦恼起来，“但是苏九姑娘也是真的对姑娘很好，对怜儿也很好，还帮怜儿也赎了身……唉，可是苏九姑娘要真的跟山贼……那可怎么办呢！”
“不会的不会的。”祝潇潇想了想，“也许山贼也是有好山贼的。”
“就像戏文里说的那种劫富济贫？”怜儿接口道。
“是啊！”祝潇潇的语气分明有很多不确定。
怜儿又怯生生道，“可是今天他们上门来……分明……”
“唉。”两人最后同时重重地叹口气。
气氛压抑得苏九都跟着叹气了。“谁？！”
哪知道怜儿那么耳尖，还听到了。
苏九无奈地举手投降，“是我是我，放过那可怜的茶杯吧——这套水青瓷我可是很喜欢的，摔碎就不值钱了。”
潇潇也惊得站起来，“苏……苏姐姐！”
怜儿有些尴尬地放下了茶杯，完全没料到苏九会出现，何况刚刚两个人还在说她“坏话”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九摸了摸鼻子，也没打算进去，就站在窗子外头，诚恳地解释道，“睡醒了口渴，没想到你们还没睡，所以……真不是故意听到的。”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越发的尴尬。
潇潇也不开口让她进来，她也觉得不应该进去，于是——哎，真是头疼。
苏九开口道，“那个，其实我随时都能走，不过暂时西湖楼有些麻烦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