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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栈门,门口停着几匹马,一辆马车,有个赶车汉子高坐在车辕上。
街上围满看热闹的,可都离得远远的。
李燕月这里一出客栈门,那里从两旁疾快地绕过来十多个,正是刚才站在屋脊上的那些个,十来个人,对马车跟李燕月仍采包围之势。
只听身后瘦削山羊胡老者道:“尊驾请上车吧!”
李燕月没说话也没犹豫,走过去上了马车。
那老者跟那四个也跟着上了马车,在车里,老者坐在李燕月对面,四个汉子二前二后仍然包围着李燕月。
老者一声“走。”
后头两个汉子放下了车返,马车驰动同时车后也响起了蹄声。
从出客栈门到上了马车,李燕月没看见对街屋檐下那个汉子,想必是此刻这情势不对站在那儿会惹祸上身,躲了。
人在马车里,车蓬密闭,看不见外面,李燕月只觉得马车由徐而疾,由慢而快,他也觉得马车进了内城。
约莫盏茶工夫之后,马车慢下来,停了一下旋即听见轰轰开门声,然后马车又缓慢驰动转眼工夫之后,停下不动了。
靠后的两个汉子掀开车蓬跃了下去站在车后等着。
瘦削山羊胡老者站起来道:“到了尊驾可以下车了!”
李燕月站起来弯着腰下了车,老者带着另两个汉子跟了下来。
停车处是个大院子。除了眼前这几个和骑马跟在车后那十来个人,别的看不见人。
只听瘦削山羊胡老者道:“尊驾请跟我来。”
他走在前头,李燕月跟在他后头,最后是那四个,左右是那十来个,一行人往后走,过一个月形门,进了另一个院子。
三面各一排房子院子里没树,没花,就连草也没有,只有十几个汉子提着刀站在三面的房子前。
瘦削山羊胡老者带着李燕月,直往正北那排房中,居中一间走到了门前,瘦削山羊胡老者抬手推开门,然后侧身让路道:“请。”
李燕月没说话,也没客气,迈步走了进去,刚进屋身后一阵风,两扇门砰然一声关上了,随听外头‘咋’地一声,像是上了锁。
李燕月一怔,回身两扇门是已经关上了,关得严严的,可是令他心神震动的不是因为门关上了,而是这时候他才看出了,那两扇门的里头这一面,竟然是两块铁板。
疾转身再看屋内,他又一次的为之心神震动。
这间屋没窗户,四面墙白粉剥落剥落的地方色是深褐不用说又是铁板。
抬眼上望,顶棚不是纸糊的,还是刷了白粉的铁板。
显然,他是被困在这里了。
定过了神,李燕月疾转身向门,震声发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只听门外响起了那瘦削山羊胡老者的阴冷话声:“你已经看出来了,是不是?可惜,太迟了点,现在可以告诉你,这儿是‘九门提督衙门’的‘查缉营,你在里头乖乖待着吧。”
话声一落,步履声起,很快的走远了。
李燕月没喝止,也没说话。
“ 九门提督衙门的查缉营”
敢情美郡主是找上了这个衙门。
铁王府可以不理美郡主的那一套刁蛮,任性,这个衙门可不敢不听美郡主的。
只是,现在想想,李燕月是只有气,而不想笑了。
芝麻大的一点事,何况理亏的又是美郡主自己,干什么这么小心眼,劳师动众,非要出这口气不可。
在铁王府已经当面陪过罪了,还要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让李燕月跪下磕头,一顿皮鞭,把李燕月打的皮开肉绽不可么?”
越想,心里的火儿越往上冒。
可是火儿归火儿,他只有等美郡主来了以后再说。
因为他知道,置身在这一间屋子里,要是外头没人开门,他也是出不去的。
口 口 口
天黑了,吃过晚饭以后,姑娘马丽珠就回了屋,因为她觉的身上发酸,人有点乏。
许是从张家口一路往京里赶的。
尽管骑的是千中一选的住马,但是氏途骑马,也是够累人的。
点亮了灯,姑娘和衣躺上了床,刚躺下,又觉得混身发热,心跳的厉害。
屋里除了自己没别人,姑娘解开了领口两个扣子,没用,还是热。
春寒料峭,人夜更带冷意,屋里又没有炭火炉子怎么会热呢?
姑娘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自己病了。
尽管一天到晚不是驰马,就是打猎,可是毕竟多年没出过远门了,如今芳心里带着愧疚,顶着寒风,催马疾驰这一阵赶,焉能不病?
不知道姑娘是得了什么病,只看见她娇靥通红,喝了酒似的,不自觉地把衣服解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酥胸,娇躯躺在床上,檀口里不住的发出阵阵的呻吟,一双玉手狠命的扯着被子,似乎要把被子断烂。
看样子姑娘是真病了,而日病发作得很快。
要是有谁能发现,或是这时候能来个人就好了。
真有人来了,门轻轻开了进来个人,进来的这个人,是郎玉奇。
他两眼闪动着异采,嘴角含着怕人的笑意,闩上了门,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看着床上的姑娘马丽珠。
他一抬手,一缕指风灭了桌上的灯。
刹时,屋里一片黑暗漆黑…一
口 口 口
五人五骑,一前四后冲破夜色,划破内城的宁静,铁蹄翻动,飞也似的驰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这座大宅院庄严、宏伟,围墙丈高,门头高大两扇发黑的铁门,石阶高有十几级,两盏大灯照耀得门前光同白昼,高高的石阶上,站着四名挎刀的步军。
门头上没有横额,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但是看门的气势,任谁一看就知是个衙门,而且是不小的一个衙门。
四名站门的步军一见五人五骑飞至,忙抢步下石阶,恭恭敬敬的打下千去,齐声道“鹰王好。”
五人五骑,正是蒙古神力鹰王铁海东跟他那四名猛护卫。
铁王跟四护卫翻身下马。
铁王沉喝道:“叫富衡出来见我。”
恭应声中,四名步军爬起来,转身奔进去两名,铁王带四护卫大步跟了进去,刚到院子里,一个穿戴整齐,头戴草眼花翎的武官,已三脚并成两步地跑了过来。
那名武官老远的就甩了马蹄袖,然后抢步向前,打下千夫:“卑职富衡,恭迎王爷!”
铁王道:“起来回话。”
恭应声中,富衡站了起来垂手哈腰低头道:“请王爷厅里坐。”
铁王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是”
铁王道:“听说你查缉营从永定门大街一家客栈里抓来个人?”
“是。”
‘这个人姓李叫李燕月?”
富衡微一怔,抬眼望铁王。
铁王微一摆手道:“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问你,是不是玉伦郡主交待你抓人的?”
富衡又微一怔道:“回王爷,郡主没有这么交代过用职。”
“富衡,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要听实话。”
富衡头一低,忙道:“卑职大胆也不敢欺瞒王爷!”
“那么我问你,他犯了哪一条工祛,你派人把他抓进查缉营来?”
“这个……”富衡上前一步,低声道:“回工爷,这个人是叛逆。”
铁王微一任:“呃,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叛逆?”
“卑职是根据密报。”
“什么人的密报?
“是卑职派出去的,混进他们里头的人。”
‘他们,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叛逆组织洪门天地会。”
‘这么说,这个李燕月,是洪门天地会的人?’”
“未必是,但是跟他们有关联,禀王爷,这个李燕月是从张家口来的,张家口是洪门天地会的巢穴所在,他们的双龙头就住在张家口,李燕月上京来以前曾经上他们那个双龙头家里去过了。”
他知道的不少。
铁王道:“你这个差事干得不错,既然知道了洪门天地会的巢穴,也知道他们的头儿是何许人,你查缉营一定是精锐尽出,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富衡脸色一变,忙道:“这个…一没有。”
“怎么说,没有?”
富衡诚惶诚恐地道:“回王爷,上头有指示,咱们入关还没多久,难免有些冥顽不化的前明遗孽为了收揽人心,只要他们不上京来闹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上头的指示,你这上头两个字指的是谁?”
“这……回王爷,卑职当然是指我们提督。”
铁王浓眉一掀:“富衡,什么叫当然?”
富衡忙低头哈腰:“卑职不会说话,王爷开恩。”
“你不要以为我平时不说话、不管事就是好说话,别人我也许没办法,可是对你这个小小的查缉营统带,我摘你顶带,砍你脑袋,那还不是难事!”
富衡一惊,腰哈得更低了:“是,是,王爷开恩,王爷开恩。”
“告诉我,指这个李燕月为叛逆,有没有证据?”
“这……回王爷,他来自张家口,也去过……”
铁王截口道:“你刚说过,他未必是洪门天地会的人,那么洪门天地会是个江湖组织,就不许他们有江湖上的朋友?恐怕他们江湖上的朋友为数还不少,你能指他们都是叛逆,能把他们都抓来?”
“这个一一这个……”
“不妨告诉你,这个人也是我的朋方,难到我也是叛逆?”
富衡大惊抬头:“李燕月是王爷的……卑职不知道,卑职实在不知道……”
铁王截口道:“你知道不知道,都无关紧要,你们有你们的职责,我不便干涉,但是我要以朋友的立场,保这个李燕月,行么?”
富衡道:“这个,这个卑职不敢专擅,还得往上请示……”
一句话就恼了四名猛护卫,一个大步向前,历声道:“你找死,给脸不要……”
铁王沉声道:“退后,我跟富大人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余地。”
猛护卫可就听铁王的,立即恭应躬身退后。
铁王转望富衡:“你身在人下,难由自己,我不会让你为难,马上请示你们军门。”
富衡忙道:“是,多谢王爷,请王爷厅里……”
“不用了,带我去看看李燕月。”
“是,容卑职暂行告退。”
富衡话声一顿,立又喝道:“来人。”
不用喊了,他身后早就到了两名跨刀护卫了,上前躬身:“大人。”
“还不快给王爷带路。”
“是。王爷请。”
两名护卫带着铁王跟四猛护卫走了。
富衡一句:“该死的,他们怎么没说,李燕月攀上了这个主儿?”
然后,他匆匆忙忙的奔向他的签押房。
口 口 口
富衡的两名护卫带着铁工眼四名猛护卫,进了李燕月被困的那个院子,直往那间房行去。
铁王脸色一变道:“不用过去了。”
富衡的两名护卫连忙停了步。
铁王道:“富衡怎么用铁屋来关他?”
一名护卫道;“回王爷,我们统带是怕他跑了。”
铁王道:“你们派人去抓他的时候,他拒捕了么?”
“听说没有。”
“这就是了,他既不拒捕,怎么会逃?他要是当时拒捕,他不会被你们抓到这儿来,照这么看,他又怎么会是个叛逆?”
富衡的两个护卫没说话,他们俩敢说什么
好在就这两句话的工夫,匆忙步履响动,富衡另带着两个护卫来到了,行礼如仪,上前打千道:“王爷。”
铁王道:“你们军门怎么说?”
富衡忙道:“李燕月既是王爷的朋友,怎么会是叛逆,军门下令,立即释放,改天并趋王府当面…一’铁王一摆手道:“哪倒不必,我无意仗权势压谁,我只是保他出来,只等你们在有实据,我照样把人交给你们!”
“卑职不敢。”
“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