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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月望着紧握匕首的符北成尸身,道:“这件血案是你干的,最后你死在那马姑娘一掌之下.想可以减少你几分罪过了。”
话锋微顿,曲一膝跪向姑娘:“丽珠,愿谅我不能带你走.睿智如你,应该明了我的苦心,我的不得已,将来我会替你对老人家尽孝。”
抬手熄灯,飞掠出楼,几滴晶莹物滑落,那是泪珠……
口 口 口
李燕月从原路回到了隔壁,司徒霜居然一个人在花园树下等着。
李燕月下了树站在她面前,她没说话,只用一双轻柔的目光望着李燕月。
李燕月心底泛起一阵感动,道:“姑娘为什么不到房里歇着。?”
她答话不着痕迹,道“今天晚上夜色不错,我想在这儿多站一会儿。”
李燕月知道,假如他明天天亮回来,她可能会在这儿站上一晚。
他心里虽然感动,但此时此地却实在没有心情做他想。
因为那边,小楼上令人心碎肠断的惨状,还在他脑海之中。
一个人之中有一个是他的儿伴,也对他动了情,结果是这么个下场。
追根究底,他认为起因于他,如果没有他一趟“张家口”,便没有姑娘马丽珠的悲惨下场!
司徒霜递过了一方罗帕,柔声道:“把你的泪水擦擦!”
“谢谢姑娘”
李燕月忙举袖擦泪。
他没有接那方罗帕,尽管没有接,但是罗帕上那兰麝幽香,已深深地沁入了他心中。
司徒霜垂皓腕,收回罗帕,道:“屋里坐,还是在这儿坐会儿?”
姑娘司徒霜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兰心,对于李燕月过去的这一趟,她半句不提,也绝口不问。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把经过说了个大慨。
司徒霜听的泪水在一双美目中打转,她就是不让它掉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但是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尽力的压抑道:“事情必然是这么个结果,你也不用太难过……”
李燕月微一摇头,:“难过又有何用,匡复大业,是必须有所牺牲的,谁也不知道会是谁,说不定有一天会轮到我自己……”
司徒霜突转话锋:“屋里坐坐吧,二老已经安歇了,是我叫他们去的。”
李燕月道:“不了,我该走了,从白天打扰到如今,姑娘也该休息了。”
司徒霜陪着李燕月往前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大门,司徒霜才淡淡的说了声:“空的时候来坐坐。”
显然,她有的不只这一句话.她只是说不出来。
面对着这么一位姑娘,李燕月突然泛起一阵激动,但是他连忙又把它压抑了下去,道:“我会来看姑娘跟二老的。”
司徒霜没再说话,伸皓腕开了门。
李燕月没再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迈步行去。
司徒霜关上了门。
听见了关门声,李燕月停了步,向着那两扇大门看了一眼,包含复杂的一眼,两扇门已挡住了司徒霜。
他猛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行去。
他没有想到,还没有离开的司徒霜,从门缝里看见了他,心头为之一阵震颤,连扶着门栓上的一只玉手,都起了轻微的颤抖。
等到司徒霜走回院子里刘天池、欧阳奇并肩站在那儿。
司徒霜似乎料到了二者没去睡,娇靥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二老也知道司徒霜一定料想得到,也没有做任何解说。
刘天池道:“走了”
姑娘只“昭”了一声。
欧阳奇道:“那边的情形他告诉您了?”
“他没有瞒我……”
司徒霜把李燕月告诉她的又告诉了二老。
静静听毕,二老沉默了好一阵子。
司徒霜往堂屋走。
二老跟着她进了堂屋。
等到司徒霜坐下了,刘天池才道:“姑娘,咱们对他,该重新评估了。”
“怎么!”
“这不是常人咬得了牙的。”
“你以为是……”
“如果是为私仇,这种人该杀,但是他不是为私仇,这种人就令人肃然起敬了,而且他绝不是个寻常人。”
“我早就觉得他不是寻常人了,因为他的做法,他的目的,跟一般匡复组合中人,大不相同。”
“我所以这么说。意思并不全在匡复。”
司徒霜目光一凝,看了刘天池一眼:“谢谢您,他是我仅遇的奇才,但要顺其自然也得看缘份。”
刘天池没再说话……
口 口 口
李燕月想到穷家帮分舵去,把消息告诉赵风,但走一段他又停住了。
他想反正赵风一定会知道消息的,“穷家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在分舵一知道,马上会逼赵风走,到时候赵风还能不知道?
见了‘洪门大地会’的弟兄,就会想起姑娘马丽珠,难免会难过,不去算了。
他打算拐弯,但是他又停住了,最后还是直奔了‘穷家帮’分舵。
‘穷家帮’分舵撒的暗桩不近,一进那片树林,贺蒙就带着赵风恭迎了。
李燕月道:“打扰诸位安歇了。”
贺蒙道:“都还没睡,没有您的消息哪能安心?”
说着话,进了分舵,赵风忙不迭地就问;“少会主,您去过没有?”
李燕月心往下一沉,道:“去过了。”
赵风忙道:“情形怎么样?”
“兄弟,我不想告诉你,可是又不能不让你知道……”
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贺蒙须发贲张,猛可里站起来,可是旋即又低头坐了下去,一句话没说。
赵风怔住了,好一会儿,突然蹲下了地,抱着头,捂着脸,放声大哭。
李燕月本来是强忍着,贺蒙也一样,可是赵风这么一哭,哭的两人也流了泪。
贺蒙一巴掌把个桌脚拍掉了:“姓郎的,要是我,不碎他的尸,不把他挫骨扬灰,我就不胜贺。”
李燕月没说话,也没拦赵风,任赵风哭了个够,等到住了声,收了泪,赵风脸煞白,两眼却通红。
李燕月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道:“兄弟,事已至今,你也不用再难过了……”
“少领主,我哭的是姑娘,哭的是‘洪门天地会’”
“我知道,兄弟,听我说,我请贺二爷派人连夜送你出城……”
赵风一点头道:“好。”
“离京之后,联络上‘洪门天地会’的人,请他们加快传信回张家口,就说我说的,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等你抵达张家口之后再去见马大爷,细加说明,再禀明马大爷,我说的,不许任何人动,不许‘洪门天地会’的人进京,否则会坏我大是。”
“是”
“我就交代这些事,你也动身吧!”
“是!”
“贺二爷……”
“少令主吩咐!”
“既刻起,监视‘查缉营’行动,如果他们不出京,任他们干什么。”
“您放心就是。”
“我走了,马上送走赵风。”
在贺蒙恭应声中,李燕月离开了“穷家帮”京城分舵。
盏茶工夫,李燕月回到了“神武营”,一回到“神武营”,他马上去见彭烈。
李燕月到了门口,先敲了敲门。
“谁?”
彭烈在里头沉声问了一句。
李燕月道:“老哥哥,是我,燕月。”
只听彭烈在里头叫了一声:“燕月。”
还真快,应声方落砰然一声门就开了,彭烈当门而立眼都瞪圆了:“老弟,你真行.老哥哥找揪心,一直揪到如今。”
彭烈真情流露,李燕月不由为之暗暗一阵感动,他带着歉疚的笑意,跨进了门道:“害得老哥哥到现在还没睡觉。”
彭烈道:“可不,还真是,翻来翻去就睡不着,干脆起来等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带人找你去了,坐一坐。”
两人落了座,彭烈忙不迭地就问:“怎么样,找着了没有?”
李燕月强颜为笑,道:“何止找着了,几十口子都做了?”
“真的?”彭烈一下子两眼又瞪圆了“几十口子?”
“‘查缉营’的跟他在一块儿的,不是“查缉营’的有谁?”
彭烈有点激动,还带着兴奋:“那,那小子的五阳魁首呢?
“我没动不能带回来,那小子要是没了脑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人做的,我的心思巧安排就白费了。”
“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快说给我听听?”
李燕月撇了该撇的说了能说的,把经过情形从头到尾告诉彭烈。
“你是说一个也没留?”
“没有。”
“ 让他们看上去,以为是内斗,绝想不到是外人干的?”
“不错。”
彭烈砰然一声拍了桌子一蹦老高:“高,兄弟真高,过瘾,真过瘾了……”
李燕月坐着没动,道:“老哥哥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刹时,彭烈一怔,转望外面,失笑道:“可不,我都喜糊涂了。”
他松了李燕月,李燕月站了起来,:“老哥哥,现在可以睡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睡?兄弟,你别气我了,刚才是揪心,如今是兴奋,更睡不着,干脆,咱哥儿俩都别睡,坐等天亮。”
李燕月道:“我不要紧,我是怕老哥哥一夜没睡……”
彭烈忙截口道:“只要兄弟你不要紧,我不怕干这一行,几夜不睡是常事。”
李燕月道:“那行,我们坐等天明!”
彭烈道:“干坐,干聊,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咱们垄点酒喝,边喝边聊。”
彭烈这种汉子是离不开酒,没名目还要找名目喝酒,何况如今是有名目,自然更的喝了。
身为大令班,办起事来就这么容易,只交代了一句,盏茶工夫不到,几样小菜就送来了。
彭烈从床下搬出了个小坛子,咧着嘴笑道:“兄弟,这是老哥哥我珍感的道地的烧刀子,正好庆功!”
拍开泥封,酒香扑鼻,还是真引人垂涎。
两个半大碗,一个人倒了一碗,把坛子往边上一放,彭烈就端起了碗:“来!兄弟,老哥哥敬贤一碗,恭贺你气出了,仇报了,恨消了,功也立了。”
气正出了,仇是报了,恨是消了,功也的确立了。
但是……
在李燕月来说,这是一碗入吼断肠的苦酒,彭烈一口气喝了个点滴不剩,李燕月只喝了半碗。
他不是不能喝,是不忍喝,不敢喝,借酒浇仇,他怕喝多了有所流露。
彭烈不解这么多,一怔眼:“兄弟,我干了。”
李燕月道:“老哥哥,你是希望我陪你聊到天亮,还是希望我等会儿就爬下了。”
“开玩笑,兄弟,你又不是不能喝…一”
“我能喝,可是折腾了一天大半夜之后这么喝法,我准爬下。”
彭烈微怔点点头:“倒也是好,咱们就慢慢儿喝。”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喝下了,一直到天色大亮,半坛烧刀子没了,不过大部分都进了彭烈的口,下了彭烈的肚。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彭烈仰干了碗中酒,一抹嘴,道:“走,兄弟,统带许起来了。”
两个人推碗而起,出了屋,直奔统带薄一飞的签押房。
到了签押房,门口已经站上护卫了,这表示薄一飞已经在签院里了。
一个彭烈,一个李燕月都不需经过通报两个人进了签押房,薄一飞正在喝茶,见两个人进来一怔:“燕月回来了。”
李燕月微欠身:“统带。”
彭烈带着熏人的酒气道:“统带,我们来禀报喜讯来了。”
薄一飞皱眉道:“彭老,一大早就喝成这样?”
“ 一大早?我们哥儿俩从昨儿个半夜喝到刚才,燕月昨儿个夜就回来了,不是时候太晚,当时就见您了。”
薄一飞怔了一怔:“晤,燕月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情形怎么样?”
“哈,过瘾,高哇……”
彭烈根本不让李燕月说话,就酒气四溢,口沫乱飞地把李燕月告诉他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