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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敏“哦”了一声问道:“他们需要具备什么特殊条件?”
皇甫端扬眉说道:“男的可以不与‘雪叟’庞飞相识,但却必须与我貌相身材,生长得极为相像,否则‘铁面天曹’独孤奇在见了我这真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后,必将恍然大悟,决不会一口咬定,非把我认成罪犯不可!”
陶敏点头说道:“对,那男的必须和你极为相像!”
皇甫端叹道:根据条件推测,知道他和我极为相像!根据理由判断,知道他不是想把我赶出‘乾坤五彦’之外,就是对我顾忌,不愿使我能参加‘岷山两代英雄会’,夺取‘第二代武林至尊’!关于对方身份,仍如大海捞针,寻不着半点来龙去脉!”
陶敏连连点头,皇甫端又复说道:“至于那位女的,则可以不与你相像,却不可不与‘雪叟’庞飞夫妇相识!否则她怎会知道庞飞收养过你这样一位女儿?并知道你已出门,不在‘苗岭,?才敢实施‘假采花’的栽赃毒计,等于推我落井之后,再对我当头砸下一块大石!”
陶敏“呀”的一声,目注皇甫端,好生佩服地,含笑叫道:“端哥哥,你分析得好生高明,真是入情入理!”
这发自内心,冲口而出的一声”端哥哥”,直叫得皇甫端蓦然抬头,与陶敏目光相对!目光相对之下,陶敏的玉颊之上,起了一片羞红,皇甫端则心中起了一阵荡漾,也起了一阵惶恐!
默然片刻,皇甫端继续说道:“这种分析推理方法,是从我六师叔及古今通老前辈处,领会得来.只要循次就序,究本追源,多半可有相当收获!”
说到此处,语音微顿,向陶敏看了两眼,微笑又道:“敏妹,请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结交过什么行径不太正派的年轻女子,并曾向她吐露过‘雪叟’庞飞的那场恩怨?若想得起来,岂非便有蛛丝马迹可寻?寻出假庞小波,再寻假皇甫端,或许便能把我身上所蒙的不白之冤,洗刷干净,使我孽海超生,重见天日。”
皇甫端话犹未了,陶敏便尖声叫道:“端哥哥,我想起来了!”
又是一声“端哥哥!”但这声“端哥哥”之后,却多了一个“我想起来了”,遂使皇甫端听在耳中,不如先前那声来得令人缠绵,却比先前那声来得令人惊喜!
陶敏说道:“在我离开‘苗岭’以后,途中遇着一位姓侯的美艳少妇,双方谈得似颇投机,我遂把身世隐情,向她完全透露!
也许是我生来命苦,第一次结交的侯姓少妇,竟是个心肠极为阴毒,手段极为狠辣之人。”
皇甫端失声问道:“敏妹怎会这样说法?”
陶敏苦笑答道:“因为那侯姓少妇,表面上与我十分投机.结为好友,事实上却对我下了毒手,企图取我性命。我和侯姓少妇,分别之际,她依依难舍地摘下襟前所佩的一朵粉红小花,替我佩戴在胸前衣上。”
皇甫端笑道:“临别分离,赠花留念,这是那位侯姓美妇对敏妹的一番情意,怎说她心辣手狠,要想取你性命?”
陶敏叹道:“皇甫兄有所不知,我独自上路以后,因日光照在那朵粉红小花之上,蒸发起一种扑鼻异香,正嗅得心神栩栩,感念那侯姓美女的眷眷深情之际,突然头脑昏眩,晕绝倒地!”
皇甫端恍然说道;“原来花香有毒,但敏妹又是如何获救的呢?”
陶敏含笑答道:“等我从浑浑噩噩中恢复知觉,睁眼一看,却见业已睡在一间茅屋中的竹榻之上,并有一位白发婆婆,正在榻边煎药。”
皇甫端额手称庆说道:“好险,好险,敏妹真所谓吉人天相,但这位白发婆婆,又是何等人物?”
陶敏笑道:“这位白发婆婆,并非武林中人,但却精于医理,善祛百毒,她告诉我胸前佩戴的粉红小花,是一种厉害无比的毒瘴所化,夜晚无妨,一见日光,便化奇香气息,人若嗅之人鼻,神智立昏,并在晕绝后的一个时辰以内全身骨肉皆消,化为脓血!”
皇甫端听得悚然摇头,连称好险,并向陶敏说道:“敏妹,照你这样说法,那侯姓少妇,似是获知你身世以后.存心利用毒花把你害死.然后便冒称庞小波,与那假皇甫端实施杀家毒计,来使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陶敏点头说道:“那侯姓少妇不知我已获救回生,只要能把她找着,严加逼问,必可问出假冒皇甫端是谁?而使真相大白。”
皇甫端笑道:“她这侯姓,不知是真是假,敏妹问过她名号没有?”
陶敏摇头说道:“我当时只顾愤诉我的满腹幽怨,不曾问她名号,但却记得她脸上一点特征!”
皇甫端大喜问道:“是什么特征?”
陶敏笑道:“她在近眉心处,有一红痣,左嘴角下方,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不甚明显黑记!”
皇甫端把侯姓少妇的这两桩特征,紧紧记在心头,遂与陶敏继续上路,循着人入川方向,缓缓行去。
陶敏见他仍把人皮面具戴上,不禁失笑说道;“皇甫兄,你我业已各自表明真实身份,却还要戴这面具则甚?”
皇甫端苦笑说道:“因为那位假皇甫端,定然与我相貌神似,我遂不得不暂时易容,以避免意外麻烦,并减少对方的警惕成分。”
陶敏听得连连点头,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白玉小瓶,从瓶中倾了少许青色药粉,向皇甫端扬眉笑道:“皇甫兄,这是极好的易容妙药,你不妨和些清水,擦在脸上试试,若有神效,岂不比镇日戴着面具,来得舒服些吗?”
皇甫端接过药粉,洒在所用丝巾之上,以泉水濡湿之后,便向面颊擦拭。
陶敏看得含笑叫道:“皇甫兄,这药量足够,你要连着颈项,及两只手臂,一齐擦拭,否则,便会被人家看出破绽来了!”
皇甫端如言把面颊、颈项、及手臂等部位完全擦过,陶敏又扬眉笑道:“皇甫兄,你且到清泉之前,临流顾影,看看谁还能认出你是‘七绝玉龙’皇甫端吗?”
皇甫端摸出“肉球先生”古今通所赠的那面铜镜,一照面貌,见脸皮业已变成焦黄的色泽,哪里还有自己原先那种恍如宋玉潘安的翩翩容光?
颈项、手臂之上,自然也与面颊的肤色相同,遂大喜过望,收起铜镜及人皮面具,向陶敏深深道谢。
他们不奔“幕阜”,径赴四川,是采取由湖北溯江,顺游三峡的一种走法。
途中安然无事,但到了湖北武昌以后,却听得了一桩惊人讯息!
因为皇甫端与陶敏既抵武昌,便自然而然地,同去名驰宇内的“黄鹤楼”头,眺赏景色!
湖北“黄鹤楼”与湖南“岳阳楼”,固有仙贤遗迹,题咏极多,陶敏颇爱词章,遂负手徘徊,一一诵读!
皇甫端等她看过一遍以后,含笑问道:“敏妹.这‘黄鹤楼’头的题咏之中,佳作虽多,俗句亦颇不少,你喜欢……”
陶敏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指着两副对联,接口娇笑说道:“诗词为数太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也不愿看了!
但这两副对联,一副典雅清丽,一副峻语盘空,倒还都作得不错!”
皇甫端顺着陶敏手指看去,只见那两副对联,确实书法及意境均佳!一副是:“何时黄鹤重来,且自把金樽,看州渚千年芳草,今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
另一副则是:“一支笔挺起江汉间,到最上头,放开肚皮,直吞将八百里洞庭,九百里云梦;千年事幻在沧桑里,是真才人,自有眼界,那管他去早了黄鹤,来迟了青莲!”
皇甫端正在仔细赏鉴这两副对联,忽然听得陶敏“咦”了一声叫道:“皇甫兄你看,联语上正感慨‘何时黄鹤重来’?那西方远远天边,所飞来的一只大鸟,不就像只黄鹤吗?”
皇甫端目光注处.果见远处有只大鸟,在云际飞来,遂含笑说道:“可惜这鸟背上不曾坐得有人,否则世俗间又将争相传说纯阳真人,又现仙踪!”
话声方了,那只大鸟飞得略近,但却非直对“黄鹤楼”而来,约距楼前一百余丈之处,便侧翼向横方飞去!
鸟身一侧,皇甫端几乎惊奇得叫出声来。
因为鸟身侧处,映着日光,不仅看出鸟是紫色,并依稀看出鸟背上还坐着一点黄衣人影!
陶敏也大感惊奇地拉着皇甫端的手儿,娇笑叫道:“皇甫兄!你看见没有?那只鸟背上……”
话犹未了,突见皇甫端神色有异,不禁恍然大悟,扬眉问道:“皇甫兄,这只鸟儿,大概就是你在‘幕阜山’中,所见之物,鸟背上黄衣人影,也可能就是你魂牵梦萦的那位黄衣女郎!”
皇甫端茫茫地点头说道:“是她!一定是她!哪里会有第二只调教通灵的‘紫羽神鹫’?鸟背上更哪里会有第二位黄衣倩影?”
陶敏闻言注目,见那只“紫羽神鹫”,驮着黄衣人飞往西北,隐人云端,遂嫣然笑道:“皇甫兄,你不要着急,我知道那一人一鸟去处,好在‘岷山’之约,时日尚早,我陪你去寻她便了!”
皇甫端愕然问道:“敏妹,它们飞得颇远,你怎知道人鸟去处?”
陶敏点头笑道:“它们确实去得不近,我料准这一人一鸟,是飞往‘大洪山’呢!”
皇甫端讶然问道:“我不懂敏妹怎会有这等猜想?”
陶敏笑道:“因为我知道这黄衣长发少女是谁,再想一想她的周围关系,自然猜得出她和那只“紫羽神鹫’是飞往那里!”
皇甫端皱眉说道:“她是……”
他本想询问这黄衣长发少女,究竟是谁?但想起与陶敏所作约定,遂又倏然住口!
陶敏玲珑劓透,一见皇甫端欲言又止之状,立即猜透了他的心思,秀眉双扬,娇笑说道:“皇甫兄,我本来打算在‘岷山’会后,再把那豢有‘紫羽神鹫’的黄衣长发少女的姓名告你!但如今既在此处相逢,便提前说出,也无不可!”
皇甫端因自与陶敏互相倾吐真相以来,双方情感,无形日增!对于那位黄衣长发少女,虽仍偶然念及,但单面相思,却淡了不少!闻言之下,摇手笑道:“敏妹,你不必说出,或许‘岷山’一会以后,我不愿再见此女,也说不定?”
陶敏体会出皇甫端的言中之意,满含感激地向他瞟了一眼,微笑说道:“皇甫兄,未来演变如何,我们不必管它,但昔日心愿,却不能不了,那位黄衣长发少女,是与你齐名并列‘乾坤五彦’中的‘慈心玉女’司空蕙呢!”
皇甫端“呀”了一声.失惊说道:她就是‘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中‘冰心仙子’司空兰的小妹吗?”
陶敏点头笑道:“不错,因为‘冰心仙子’司空兰住在‘大洪山冰心谷’中,我才猜想‘慈心玉女’司空蕙,是去往‘大洪山’,看她姐姐!”
话方至此,忽然听得有人上楼,并在互相谈笑之间,道及“司空蕙”“皇甫端”等名号。
陶敏伸手轻轻一碰皇甫端,皇甫端便不再发话,会意转身,装作与陶敏凭栏眺览长江景色,但却以眼角余光,暗中注视楼口。
转眼间,楼口出现二人,一个是貌相在英挺中微带阴鸷,目光森冷,顾盼生威的蓝衫少年。
另一个则是面容瘦削,看去三十有余,四十不到的灰袍道人。
蓝衫少年与灰袍道人,上得“黄鹤楼”后,便自落座!
他们座位,恰在皇甫端的身旁,故而所有言语,都被皇甫端及陶敏听见!
灰袍道人首先向蓝衫少年说道:“三师弟,你对我所说的这桩讯息,有何感想?”
蓝衫少年双眉一挑,断然答道:“